













摘 要 高等職業教育是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有力支撐,新質生產力重塑高等職業教育新生態,二者存在應然的耦合邏輯關系?;?011-2022年的省級面板數據,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Dagum基尼系數、莫蘭指數與空間杜賓模型探究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時空特征與影響因素。研究發現:全國各省份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均呈現穩步上升趨勢,且呈現低協調等級省市多、高協調等級省市少的“金字塔”型分布格局;耦合協調度具有顯著的空間正相關性,局部空間集聚類型主要為“高—高”集聚與“低—低”集聚;經濟發展水平、人力資本存量及市場化水平對本地和鄰地的影響均為正,對外開放程度對本地的影響為負、對鄰地的影響為正,高職依賴度對本地的影響為正、對鄰地的影響為負?;诖?,要提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質量,推進兩大系統的耦合進程;強化區域協同發展,構建優勢互補的空間格局;充分發揮影響因素的積極作用,因地制宜實施發展策略。
關鍵詞 高等職業教育;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發展;時空特征;空間杜賓模型
中圖分類號 G718.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4)24-0019-11
作者簡介
蘇薈(1974- ),男,石河子大學師范學院教授,集美大學師范學院教授,管理學博士,研究方向:教育經濟,職業教育(石河子,832000);周志微(1999- ),女,石河子大學師范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教育與經濟管理
基金項目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穩疆興疆視角下國家通用語言普及教育促進南疆勞動力轉移就業的機制和路徑研究”(22AMZ011),主持人:蘇薈
一、問題提出
當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進入新階段。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時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一詞,指出要“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1]。2024年《政府工作報告》也明確將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作為政府工作的首要任務[2],同時新質生產力也是2024年中國發展高層論壇和博鰲亞洲論壇2024年年會的中心討論話題。新質生產力是與高質量發展相適應的先進生產力,其以創新與提質為核心主干,是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以及產業深度轉型升級共同孕育出的高質量發展引擎[3]。新質生產力的提出,不僅指明了新時代我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與產業創新發展的方向,更為穩步推動和拓展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切實可行的指導。同時,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4]這一論斷深刻揭示了教育、科技、人才在現代化國家建設中的核心地位。在新時代、新征程的發展背景下,深入貫徹實施科教興國戰略,統籌推進新質生產力與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顯得尤為重要。
新質生產力作為馬克思生產力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已經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成為當前研究的熱點話題。首先,已有研究對其概念內涵進行了深入論述。徐政等認為新質生產力不僅是具體技術或產業升級,它也是系統性經濟結構的演進[5]。其具有多重涵義:包括科技驅動的新經濟形態[6],高效、互聯、智能、可持續的生產力特性[7],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來源[8],生產關系適應性的改進[9],經濟系統的創新驅動[10]。丁任重等深入探討了新質生產力的概念,認為新質生產力是以科技創新突破為關鍵路徑,以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為顯著特征的生產力發展模式,在這種模式下,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的涌現對傳統的勞動者、勞動資料及勞動對象產生了顛覆性的變革[11]。姜長云認為,新質生產力是為順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潮流,以創新為引領和發展基點,以科技創新為核心驅動力,以融入新人才、新裝備、新資本、大數據等新的生產力要素為依托,以優化生產力質態組合為支撐,以“五高四新”為表現形式,以生產力系統功能大幅升級為核心標志,體現高質量發展要求,代表先進生產力發展方向的新型生產力質態[12]。龔曉鶯等認為,新質生產力是一種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生產力形態,以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重要支柱,并將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其核心價值目標[13],體現了以人為本的發展理念。總體而言,當前學術界對新質生產力的構成達成了普遍共識,認為其由三個基本要素構成:新質勞動者、新質勞動資料以及新質勞動對象。其次,已有研究在理論基礎上從不同角度出發構建了新質生產力的指標體系并對不同區域的新質生產力進行測度。韓文龍等從構成新質生產力的三個基本要素出發,對中國2012-2022年的新質生產力水平進行測量,結果發現中國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正保持快速增長趨勢,同時具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且不同地區之間的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存在差異[14]。曹東勃等立足于新發展理念,依據創新、綠色、開放、合作、共享五大理念構建新質生產力指標體系,經過篩選構建了信息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創新生產力3個準則層[15]。王珂等基于新質生產力的內涵、要素等,構建包含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三個維度的新質生產力水平測度指標體系,研究發現我國新質生產力水平逐年上升,但整體水平不高且存在區域差異[16]。傅聯英等基于新質生產力的特征維度,構建了涵蓋“三高三化三性”(高質量、高效能、高科技、數智化、網絡化、綠色化、創新性、融合性、可持續性)的評價指標體系,結果發現中國市域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總體呈現上升態勢但水平有待提高,且新質生產力發展表現出正向空間集聚特征[17]。
此外,教育作為社會的一個子系統,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而高等職業教育作為一種獨特的教育類型,它橫跨了“教育域”“職業域”“技術域”與“社會域”四大領域[18],一些學者已經關注到了其與新質生產力發展之間的關系問題。學界普遍認為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具有高度耦合的關系。一方面,推動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可以為實現新質生產力提供物質支撐。有學者發現高等職業教育不僅可以通過提升勞動者整體素質和優化勞動力結構為新質生產力提供人才保障[19],還可以通過促進國家對技能的重視、推動產業升級、全面提供技能資源從而引領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另一方面,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也可以為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動力支撐。新質生產力推動了職教理念的更新,重組教育內容、變革高職教育方式、重塑高職教育體系,推動高職教育的技術創新,使高職教育構筑起與新質生產力相契合的教育新體系[20]。因此,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存在著相互依存的關系。
通過梳理相關研究成果可以發現,學界普遍認為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呈現出耦合共生、雙向協同的應然局面。但現有研究多為整體層面的理論推演與路徑架構,鮮有局部視域下的細微觀察,基于數據的實證研究也較為缺乏。鑒于此,本研究深入探究了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研究了影響兩個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各種因素,以期為兩者如何更好地協同發展提供實證層面的參考和借鑒。
二、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機理
具有耦合關系的多個系統通常展現出強烈的關聯性、完整性、多樣性和協調性。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耦合機理也顯著體現在這兩個系統之間的緊密關聯與協調互動中。新質生產力與高等職業教育的耦合性體現在人才培養、科技創新及發展理念三個方面,見圖1。
(一)高等職業教育是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有力支撐
高等職業教育聯結著教育強國和技能強國建設,支撐著我國現代化產業體系,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必然要求。首先,高職教育通過培養人才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在于科技創新,而科技創新的核心又在于“人”[21]。高等職業教育與經濟社會發展緊密相連,是培養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重要途徑。新質生產力的本質為先進生產力,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是其核心內涵,與之匹配的是能夠熟練掌握并使用新質生產資料和生產對象的應用型人才。因此,不同于傳統生產力,新質生產力更加依賴于高素質、創新型的勞動者,而高等職業教育以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為核心,圍繞技術科學將工程原理轉化為產品,為科技創新提供智力與人才支撐。其次,高等職業教育通過科技創新鍛造新質生產力,其是推動科技進步的重要渠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高職教育作為科學知識與技能傳播和再生產的重要力量,可以通過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根據產業發展需求開展技術應用創新,服務行業企業生產效能提升,促進企業技術進步和技藝革新[22],推動科技進步與發展,進而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提高。新質生產力形成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性因素是科技創新,高職教育可以作為科技創新的重要載體和保障。最后,高職教育通過更新發展理念升級新質生產力。在智能化時代,信息技術的突飛猛進帶來了知識的裂變式增長,新的知識觀逐漸取代舊的知識觀,舊的知識觀是范本化、科學固化的,而新的知識觀則認為知識是動態、耦合的,凝聚了全人類的智慧,具有巨大的發展空間。這也催生了新的高職教育觀念,現代高職教育體系更加注重培養學生發現、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從而具備技能知識生產和參與知識再生產的綜合素養。因此,高職學生通過更新理念擺脫傳統路徑依賴,不斷拓展知識藍圖,更新知識體系,形成創新思維,進而賦能新質生產力。
(二)新質生產力重塑高等職業教育新生態
目前,人類歷史上每一次生產力的巨大飛躍,都催生了對新型勞動力的強烈需求,這一需求引領著教育理念的革新和人才培養模式的深刻轉變。首先,新質生產力的出現及形成將引致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目標的更迭,對具備創新思維、高精技術的復合型人才需求更加迫切。數字技術的日益發展使得人們獲取知識更加便捷,以職業技能培養和就業為導向的高職教育理念也將轉變為個性化、差異化和多元化的高職人才培養理念。新質生產力將會重新定位高職教育人才培養目標,高職人才培養將會逐步向復合型、創新型、智能型和生態型方向轉變。其次,新質生產力將會重組高職教育內容。人才培養目標的更迭必然會引起教育內容的更新,以技能培育為主體的傳統職業教育內容會逐步被數字意識、數據素養、計算思維和協同創新的新型職業教育內容所代替[23],在此過程中,高職院校需緊密結合世界科技前沿發展動態以及國家重大戰略需求,精準優化學科專業布局,強化學科基礎建設,同時積極推動新興交叉學科蓬勃發展。最后,新質生產力將會重構高職教育體系,驅動高職教育高質量發展。數字技術與高職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促動教學環境、教學模式的持續升級,傳統以教師信息為權威的模式將不斷減弱,催生了如人機交互式教學、全自動化演練等多樣化的教育方式,技術滲透與技術架構為現代高職教育教學手段、方式、載體注入新動能。同時,新質生產力也將推動高職教育治理體系的轉型,打破高職教育各治理環節中的“信息孤島”和“數據碎片”現象,加強信息共享和數據互聯互通,確保各個環節之間的順暢溝通和高效協作,從而提升整體治理效率和水平。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1.耦合協調度模型
耦合協調度是衡量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在發展演化過程中相互協同、和諧一致并達到整體協同發展狀態的關鍵指標。通過應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可以有效測算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耦合協調程度。其計算過程為:
(1)
W=αF(V)+βG(E)" " " " " " " " " " " (2)
(3)
F(V)表示高等職業教育系統綜合水平,G(E)表示新質生產力的綜合水平。耦合協調度D是用于衡量高等職業教育系統與新質生產力在發展演化過程中相互協同、和諧一致并達到整體協同發展狀態的重要指標。耦合度C反映了兩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強度,而綜合評價指數W則綜合考慮了兩系統的綜合水平。其中,α和β為待定系數,用于調整兩個系統綜合水平在綜合評價中的權重。由于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同等重要,故取α=β=0.5。T為高等職業教育系統與新質生產力的綜合協調指數。參照相關研究,可以將耦合協調度D分為10個等級,以反映高等職業教育系統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不同協同發展水平,見表1。
2.Dagum基尼系數
在探討區域差異的研究領域中,基尼系數被廣泛采納作為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Dagum基尼系數作為對傳統基尼系數的改進與修正,通過運用子樣本分解的精細算法,將整體的基尼系數細致地劃分為三個部分:組內基尼系數、組間基尼系數以及超變密度。這三者分別用于評估地區內部存在的差異、不同區域間顯現的差異,以及由地區間交叉重疊效應所引發的差異。簡而言之,基尼系數的數值高低直接反映了地區間差異的大小,高數值意味著差異顯著,而低數值則代表差異相對較小。
3.空間自相關分析
空間自相關性是描述空間單元之間在空間分布上相互關聯的一種特性。全局空間自相關分析特別適用于探究各省份之間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在地理空間上的整體分布態勢,從而判斷這些耦合協調度是否呈現出空間聚集的特性。這種分析常常借助Moran's I指數(也稱為全局莫蘭指數)作為衡量標準。在給定的顯著性水平下,如果Moran's I指數為正,表明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在全局范圍內呈現出空間正相關關系,即相似的耦合協調度傾向于在空間上聚集;相反,如果Moran's I指數為負,則表明二者在全局范圍內存在空間負相關關系,即不同的耦合協調度在空間上呈現分散或相反的趨勢。全局莫蘭指數雖然能夠提供關于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在整體空間上的分布態勢,但它無法深入到每個省份,揭示它們各自獨特的空間關聯特征。為了更全面地理解這種關聯性,需要進一步結合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根據相關學者的研究方法和經驗,當莫蘭指數的P值小于0.05時,可以較為準確地判斷各省份的集聚類型。這些集聚類型主要分為四種:高—高集聚,即高耦合協調度的省份相互鄰近,形成高值集聚區;低—高集聚,表示低耦合協調度的省份與高耦合協調度的省份相鄰,形成了一種不均衡的空間分布;低—低集聚,則是低耦合協調度的省份相互鄰近,形成低值集聚區;最后是高—低集聚,即高耦合協調度的省份被低耦合協調度的省份所包圍,呈現出一種孤立的高值點現象。通過這些分類,可以更具體地了解各省份在空間上的關聯模式和特點。
4.空間杜賓回歸模型
為了深入探究影響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各種因素,需要構建一個空間杜賓回歸模型:
Yit=α+ρWYit+β1Xit+β2WXit+μit+εit" " " " " " "(4)
在構建的空間杜賓回歸模型中,主要關注的是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這一變量被設為模型的因變量即Yit。此外,α為常數項,W為空間滯后項,它代表了所有解釋變量的空間依賴關系,進一步強調了這種空間效應在解釋變量中的作用。參數ρ表示空間相依度,它衡量了地區間耦合協調度的相互依賴程度。μit則代表了個體固定效應,它反映了模型中沒有直接包含在內的,但可能對每個地區產生影響的一些特定因素。最后,εit作為隨機擾動項,捕捉了模型中未解釋的部分,除了上述因素外,可能還存在一些隨機因素或誤差項對耦合協調度產生影響。
(二)指標設計
1.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設計
在研究設計的基礎上,構建了針對高等職業教育和新質生產力的兩個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這兩個指標體系旨在全面、客觀地衡量和評估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水平以及新質生產力的增長態勢,為后續分析兩者之間的耦合協調度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見表2、表3。
在學術研究中,對于高等職業教育系統的評價,學界通常將其細化為規模、投入/經費、結構、質量、產出/成果/效益等多個維度進行考量。然而,當前由這些維度構成的高等職業教育評價體系在一定程度上缺乏整體的結構性和系統性。為了更全面、系統地評價高等職業教育的整體性與發展性,本研究借鑒了在國際教育質量評價領域廣泛應用的CIPP評價模型作為理論基礎。CIPP評價模型以其全面性、結構性和系統性而著稱,為構建高等職業教育的評價指標體系提供了有力指導。同時,充分參考國內眾多學者基于CIPP評價模型所構建的高等職業教育評價指標體系,并結合當前教育發展的新趨勢和實際需求,對這些指標體系進行了深入借鑒和改進。最終,本研究構建了一個既符合國際評價標準,又貼近國內高等職業教育實際情況的評價指標體系,以期能夠更準確地反映高等職業教育的質量和發展水平。
新質生產力的“新”主要體現在新質勞動者、新質勞動資料、新質勞動對象。其中,新質勞動者是指平均受教育水平顯著提升、職業技能不斷強化、人力資本素質提高的勞動者,是具備快速學習能力、充分掌握并熟練使用現代技術和高端設備的新型人才;新質勞動資料主要是指以關鍵領域重大技術突破為動力,通過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等新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以此實現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的生產設備;新質勞動對象指在科技創新、數字技術、人工智能等技術驅動下形成的高質量、高效益、環境友好型產業,其主要以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主。由此,根據可獲得性、科學性及全面性原則,本文借鑒任宇新等學者的做法[24],從新質勞動者、新質勞動對象及新質勞動資料3個維度構建新質生產力評價指標體系,選取勞動力素質、勞動力就業結構、勞動力創業理念、新質產業、生態治理、環保力度、污染物排放、有形生產資料及無形生產資料9個一級指標和23個二級指標對其進行全面、精準的衡量。
2.影響因素指標設計
在參考已有文獻的基礎上,本研究選取了包括經濟發展水平在內的七個關鍵指標作為解釋變量,這些指標的選擇旨在全面、準確地反映和解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多種影響因素,見表4。
(三)數據來源
選取中國31個省份(不包含港澳臺地區)2011-2022年的數據,數據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以及教育部公開的數據資料等。
四、實證分析
本研究基于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評價指標體系與耦合協調度模型,以我國31個省(區、市)為研究對象,深入探討了高職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及其對應的發展階段、空間相關性及影響因素。目標是通過實證分析,論證高職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耦合協調趨勢,并揭示其在不同區域間的差異性及其影響因素。
(一)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發展評價
本文利用熵權法計算指標權重,通過對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各項指標進行綜合測算,得出兩者的綜合指數。隨后,基于這些綜合指數,進一步計算出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具體測算結果見表5。
首先,從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來看,2011-2022年全國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不斷上升,由2011年的0.171提升至2022年的0.303,增長率為77.19%,這期間僅2022年略有下降,其余年份均為增長態勢。其次,從新質生產力發展來看,全國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逐年提升,由2011年的0.171發展至2022年的0.317,增長率為78.09%,兩者的發展趨勢基本同步,總體上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速度要快于高等職業教育。最后,從兩大系統的耦合協調度來看,2011-2022年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不斷提升,由2011年的0.418提升至2022年的0.557,實現了從瀕臨失調到勉強協調的躍升,但距離優質協調等級還有較大差距,整體上還面臨著較大的失調風險。
(二)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演變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各省份在樣本期始末階段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互動情況,進一步測算這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度,發現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呈現出明顯的區域異質性。具體測算結果見表6。
表6中數據顯示,各省份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水平在樣本期內均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其中,增幅較大的三個省份是西藏、青海、吉林,分別增長了96.22%、75%、62.18%。可能的原因是這些省份都處于西部及東北部欠發達地區,其發展基礎本身薄弱,但近些年隨著東北振興和鄉村振興戰略的深入推進,這些地區受到區域政策的大力支持,得益于傾斜式幫扶機制,兩大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提升效果最為顯著。從各省份的耦合協調度均值排名來看,廣東、江蘇、浙江排名居于全國前三位,均值分別為0.549、0.528、0.490,其主要原因可能是這三個地區作為改革開放先行區,經濟較為發達,相應的其高等職業教育辦學條件和辦學成效也較為顯著,同時這些地區在推進區域創新發展方面一直走在全國前列,因此兩大系統間顯示出良好的互動和協同發展態勢。然而,寧夏、青海及西藏三個省份的耦合協調度相對較低,分別位列全國后三位,具體數值為0.319、0.312和0.295。盡管西部省份在高等職業教育和新質生產力方面表現出較快的增長速度,顯露出追趕發達地區的積極趨勢,但目前來看,它們仍處在相對落后的地位。這可能是由于這些地區在資源投入、教育基礎、經濟發展水平等方面與發達地區存在一定的差距,導致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相對較低。
對省際耦合協調度的演變情況進行深入分析,具體結果見表7。結果顯示,2011年全國各省市的耦合協調度等級普遍較低。除北京、江蘇、浙江、山東、廣東五個省份處于瀕臨失調的階段外,其余26個省市都處于輕度失調和中度失調狀態,在發展初期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呈現相對無序的獨立發展狀態。到2022年幾乎每個省市的耦合協調度都至少提升了1個等級,其中廣東提升了三個等級率先進入中級協調階段,江蘇、浙江提升兩個等級進入了初級協調階段,北京、山東提升一個等級進入了勉強協調階段,其余省市都提升了1或2個等級進入瀕臨失調階段或勉強協調階段。經過數年的發展,輕度失調省市和中度失調省市數量已降至0,處于瀕臨失調階段的省市大多數都是中西部欠發達地區,東部省市基本都能達到勉強協調階段。因此,整體上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呈現出低協調等級省市多、高協調等級省市少的“金字塔”型分布,省市間梯度變化明顯。出現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在于省域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及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差距,中西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落后于東部地區,經濟發達地區的虹吸效應使得中西部地區缺乏“新”的勞動者、“新”的勞動資料和“新”的勞動對象;且西部地區職業教育整體尚處于發展階段,人才培養機制尚未健全,高等職業教育供給側與產業結構需求側不匹配的挑戰較為嚴峻。因此,相比于東部地區,中西部省市尤其是西部地區整體耦合協調度水平較低,省域間差距較為突出。
(三)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區域差異分析
為了更深入地理解不同地區間耦合協調度的差異,對全國31個省(區、市)進行地域上的分類,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及東北四個地區。利用Dagum基尼系數對這四大地區進行了子樣本分解,得到了地區內的基尼系數和地區間的基尼系數,具體結果見表8。
圖2中,從區域內差異來看,東部地區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區域內空間差異最大,整體表現出波動上升的變化趨勢,基尼系數由2011年的0.066上升至2022年的0.151,增長了128.8%,上升速度最快。中部地區兩大子系統耦合協調度區域內差異比東部地區小,且呈現“上升—下降—上升”的總體趨勢。這表明該地區區域內差距雖然存在波動,但總體上呈現擴大趨勢,基尼系數由2011年的0.037上升至2022年的0.049,增長了32.4%。西部地區的基尼系數在2011-2016年略微波動下降,2017-2021年逐年下降,但在2022年驟增,總體上從2011年的0.066上升到2022年的0.118,增長了78.8%。東北地區的Dagum基尼系數最低,這一數據顯著反映了東北地區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發展上呈現出相對較為均衡的態勢,其區域內差異較小。盡管在個別年份,東北地區的基尼系數值略有上升,但總體基尼系數穩定在0.05以下,增幅較小,這可能和東北地區產業發展相近有關。由此可見,各地區內部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差異均在擴大,總體空間差異比較明顯,其中東部地區的內部差異增幅最大。
從區域間差異來看,樣本期內,東—西部區域間的差異最為顯著,其基尼系數均值高達0.1,顯示出這兩個地區在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發展上存在著較大的不均衡。其次為東—東北和中—西部區域間差異,基尼系數均值分別為0.083和0.072,這同樣意味著四個區域在耦合協調度方面存在著相對較大的差異。相對而言,東—中部和西—東北區域間的差異系數較小,分別為0.07和0.065,中—東北地區間差異最小,基尼系數值為0.043。這意味著東—西部、東—東北、中—西部地區間差異是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差異擴大的關鍵因素。這種差異的存在,部分原因在于西部、中部及東北地區雖然擁有豐富的資源、能源稟賦優勢,但這一優勢并未充分轉化為推動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協同發展的動力,這些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還不完備以及創新型科技企業數量相對較少,掣肘了這些地區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同時,中西部地區也缺乏高水平的優質高職院校,從而阻滯我國高等職業教育區域均衡,導致這些地區的耦合協調度相對較低。
(四)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空間相關性
為了更深入地探索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發展的空間關聯性和分布特征,采用Stata軟件來計算兩大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全局莫蘭指數及局部莫蘭指數以分析兩大系統之間的空間自相關性和集聚現象,從而揭示它們的發展趨勢。
由表9可知,除了2022年和2018年這兩個年份外,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均表現出顯著的空間集聚效應,即兩者之間的空間自相關性較強。進一步觀察從2011年至2020年這十年間的數據,兩大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全局莫蘭指數顯示出波動性特征,且總體上呈現出一種下降趨勢。這一趨勢表明,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正向空間關聯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減弱。
為進一步呈現省域間集聚的類型化特征,繼續采用局部莫蘭散點圖加以刻畫。從圖3可知,2011-2022年間大部分省份在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上,均呈現出顯著的集聚效應,這些省份大多位于“高—高”或“低—低”的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內。具體來說,集中在第一象限“高—高”區域內的省份主要是上海、江蘇、浙江、安徽、福建、山東、河南等中東部省份,其中安徽、山東、河南均為長三角毗鄰省份,長三角經濟區對這些省份具有輻射帶動作用,而福建則為珠三角毗鄰省份,珠三角地區也持續引領著區域耦合協調度的發展,對周邊地區有較強的帶動作用,其始終處在高—高集聚區。集聚在第三象限“低—低”區域內的省份主要是內蒙古、黑龍江、寧夏、甘肅、青海、廣西、貴州、云南等西部省份,這些省份由于長期缺乏人才、資本與技術,生產力發展較為滯后。進一步分析可知,與2011年相比,2022年的局部莫蘭散點圖在揭示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空間集聚效應時顯示出明顯變化。具體來說,第一象限(高—高)和第三象限(低—低)內的極值點相較于2011年有所減少,同時更多的省份在散點圖上呈現向原點靠攏的趨勢。這一變化表明,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大系統之間的空間集聚效應有所減弱。
(五)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
進一步使用空間計量模型探究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臻g計量模型的檢驗結果表明,應選擇空間杜賓模型(SDM)進行估計,進一步通過Hausman檢驗確定使用空間杜賓時間固定效應模型來估計各解釋變量的總效應、直接效應和空間溢出效應(間接效應)。估計結果見表10。
β1為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β2為解釋變量空間滯后項的回歸系數,直接效應衡量的是區域內各解釋變量對本省份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直接影響程度。它揭示了本地因素如何直接影響本省域內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發展。而間接效應則關注的是各解釋變量對相鄰省份耦合協調度的溢出效應或作用效果。這種效應體現了地區間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的特性。總效應則是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的綜合體現,它衡量了所有區域(包括本省域和周邊省份)的變量變化一個單位時,對本省域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的總影響程度。
經濟發展水平對耦合協調度的總效應及其分解效應均為正,說明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不僅能為本省同時也能為鄰近省域提升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提供物質支撐,從而促進本省及鄰近地區耦合協調水平的提升,且間接效應強于直接效應,因此經濟發展水平的正向空間溢出效應是其推動耦合協調水平提升的主要原因。但直接效應并不顯著,原因可能在于我國經濟的發展呈現不均衡、不充分的特征,經濟發展難以形成“規模效應”,對兩大系統協同發展的支撐作用不強。
人力資本存量的總效應、直接效應及間接效應均顯著為正,這一結果證實了人力資本具有外溢效應。人力資本存量以勞動力為載體,通過教育引領知識進步,以技術創新實現新質生產力,從而促進本省耦合協調水平的提升。間接效應顯著為正說明人力資本作為知識積累和技術進步的載體,相鄰省份的人力資本存量能夠形成“技術和知識外溢效應”[25],對本省耦合協調水平的提升產生積極影響。且同樣的間接效應強于直接效應,因此人力資本存量的正向空間溢出效應是其推動耦合協調水平提升的另一重要原因。
對外開放程度的總效應及間接效應顯著為正,表明區域對外開放程度提高,對相鄰地區及區域總體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均有促進作用。外資帶來的先進技術與經驗通過“溢出和滲透效應”能夠有效帶動區域總體及鄰近地區閑置要素的利用率及勞動生產率,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從而提高整個區域及鄰近地區的耦合協調度。然而直接效應系數為負,原因可能是一些地區的對外開放時間晚、層次低、領域窄,在全球產業鏈分工中逐漸喪失了有利位置。此類地區承接的多為低質量外資項目,雖然短期內會促進生產力的發展,但由此引發環境污染、低端鎖定等風險并不利于發展新質生產力。
市場化水平對耦合協調度的總效應、直接效應及間接效應均顯著為正,這表明市場化水平能夠顯著提升本省及周邊省份的耦合協調度。在市場化水平較高的環境下,社會的生產資料流動效率大幅提高,資源配置得到進一步優化。這種高效的資源配置模式有助于高等職業院校更好地發揮社會服務職能,緊密連接社會與市場需求[26],從而推動本省域內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發展。這種積極效應不僅僅局限于本省,其還能夠通過輻射作用影響周邊地區,促進周邊地區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效應。隨著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教育資源得以高效配置,需求與供給更加匹配,進一步推動了區域間教育、經濟和技術的協調發展。
高職依賴度的總效應及間接效應顯著為負,而直接效應則顯著為正。這說明高職依賴度的不斷提高,吸引了更多群體接受高等職業教育,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區域內技術型人才的供給,促進了本省耦合協調水平的提升。而相鄰省域間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存在競爭關系,高職依賴度高的地區會對周邊地區產生“虹吸效應”,導致高職依賴度對耦合協調水平的空間溢出效應顯著為負。
政府支持程度、政府干預力度對耦合協調水平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總效應均未表現出統計意義上的顯著性。其原因可能在于:我國現行的高職教育多依靠財政撥款,在這種模式下,高職院校難以按照社會需求依法自主辦學,導致現行的撥款模式與學校辦學績效脫節[27]。
五、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第一,總體來看,全國各省份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均呈現出穩步上升趨勢,且呈現低協調等級省市多、高協調等級省市少的“金字塔”型分布格局。地區間耦合協調度的差異呈現擴大態勢,東部、中部及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度的省際差異均有所擴大,其中東部地區的內部差異增幅最大,東北地區耦合協調度的省際差異略有縮小。
第二,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具有顯著的空間正相關性,相鄰省份間存在空間關聯。大部分東部省份呈現出“高—高”集聚狀態,即這些省份不僅自身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較高,而且周邊省份也處于較高的耦合協調水平;相對而言,較多的西部省份則處于“低—低”集聚狀態,即這些省份及其周邊地區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耦合協調度普遍較低。
第三,就兩大系統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而言,經濟發展水平、人力資本存量以及市場化水平對本地和鄰地的影響均呈現出正向效應。對外開放程度對本地耦合協調度的影響為負、對鄰地的影響為正,高職依賴度對本地的影響為正、對鄰地的影響為負。
(二)對策建議
第一,提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質量,推進兩大系統的耦合進程。從兩者的耦合機理來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兩大子系統是相輔相成的,系統邏輯要求優化兩者之間的關系,以推動高等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為核心,同時確保兩大系統之間的協調性。深入研究發現,盡管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區域經濟的耦合協調度在逐步提高,但整體上,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質量仍未能與新質生產力的快速發展相匹配。目前,高等職業教育面臨著一些挑戰,如社會地位相對較低、辦學支持力度不夠、教育質量參差不齊等問題。為了改變這一不利局面,必須采取切實有效的措施來提升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質量。具體來說,可以從四個方面入手。一是要以產業需求為依據,提高專業結構的動態適應性,完善高等職業教育人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保持對產業變化和市場人才需求變化的敏感度。二是要以區域需求為導向,加強資源布局結構的協調性,高職教育的布局結構要體現區域差異,教育資源多向弱勢地區傾斜,以幫助其快速突破發展瓶頸,穩定高職人才培養的規模和質量。三是要與技術結構相匹配,提升層次比例和銜接的科學性,大力發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明晰各層次人才培養的定位,提高層次之間的銜接質量。四是要豐富辦學類型結構的多樣性,鼓勵多元主體協同參與辦學。同時也要看到,目前我國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協調等級仍為勉強協調,距離中級協調還有一定距離。為進一步增強兩大系統的適應性,確保二者能夠更好地相互促進、共同發展,需要加強對兩者協調發展狀況的動態監測,建立完善的監測體系并及時反饋建設成效與問題。
第二,強化區域協同發展,構建優勢互補的空間格局。研究發現,省際間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耦合協調度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溢出效應。這一效應表現為,耦合協調度高的地區不僅自身發展強勁,而且能夠對鄰近的耦合協調度低值區域產生積極的輻射效應和示范效應,進而帶動周邊地區的發展。因此,要充分發揮地區比較優勢,促進高職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協調發展。一方面,在持續深入推進東部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基礎上,加強東部地區的空間溢出效應,形成東部帶頭、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與東北振興的區域協調發展格局,縮小區域差距,為區域協調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另一方面,要增強資源跨區流通性,合理配置空間資源。不同地方政府間應加強區域交流與合作,構建區域新質生產力的協同生態體系,推動實現勞動力、勞動對象和勞動要素的合理流動和高效集聚。加強區域間交通基礎設施和信息、政策、標準的“軟硬連通”,推動城市交通一體化發展,提高區域交通通達性;加強區域間產業協同、文化交流及科技創新合作與交流,推動形成互聯互通區域合作網絡圈。
第三,充分發揮影響因素的積極作用,因地制宜實施發展策略。各省份應結合自身比較優勢,及時汲取全國其他省份的有益經驗,為促進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的協調發展添加動力。首先,人力資本存量是推動耦合協調度的重要因素,要積極發揮人力資本集聚帶來的知識技術溢出效應,在充分考慮不同區域經濟發展實情的基礎上,合理促成不同區域間的人口集聚。其次,經濟發展水平是推動耦合協調度的另一重要因素,要統籌推進各省份經濟發展水平的協調發展,實施多中心空間戰略,減輕發達地區對欠發達地區的“虹吸效應”,強化區域中心城市的輻射和帶動作用,充分發揮各省份的技術優勢及資源稟賦優勢,推動耦合協調度的發展。從市場化水平對二者協調度的作用強度來看,市場主體應當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推動高等職業教育服務市場發展,通過市域產教聯合體與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的構建,實現產業鏈與教育鏈的深度融合與協同發展。政府應積極提供高等職業院校發展所需的資金與平臺支持,增加對優質資源的投入,穩步提升高等職業教育辦學條件和整體質量,從而不斷提高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當然,過度干預也可能引發一系列問題,如削弱高等職業教育與區域經濟之間的市場活力,甚至阻礙跨區域的正向互動。因此,政府在加大資源投入的同時,必須明確界定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邊界。這要求政府在推進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過程中,既要發揮引導作用,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障,又要尊重市場規律,避免不當干預和過度干預。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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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Temporal and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upled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Su Hui, Zhou Zhiwei
Abstract"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a powerful support for accelerating the formation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and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reshape the new ecology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re is a log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Based on the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11 to 2022, this paper uses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model, Dagum Gini coefficient, Moran index and spatial Dobbin model to explore the spatial and temporal differentiation,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between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t is found that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n all provinces of the country show a steady upward trend, and it shows a “pyramid” distribution pattern with high number of provinces and municipalities with low harmonization levels and few provinces and municipalities with high levels of harmonizatio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has a significant spatial positive correlation, and the local spatial agglomeration types are mainly “high-high” agglomeration and “low-low” agglomeration; the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stock of human capital and the level of marketization have positive effects on local and neighboring areas; the degree of opening-up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 local area and a positive impact on neighboring areas; the dependence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local area and a negative effect on neighboring area. Based on this, some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and promoting the coupling process of the two systems; strengthening regional synergistic development and building a spatial pattern of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giving full play to the positive role of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implementing development strategies according to local conditions.
Key word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coupled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Spatial Dubbin model
Author" Su Hui, professor of Shihezi University, professor of Jimei University (Shihezi 832000); Zhou Zhiwei, master student of Shihezi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