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發展路徑研究

摘"要：產教融合是職業教育發展過程中的重要一環，如何統籌解決職業教育和產業發展“兩張皮”的問題，是推動產教融合的關鍵所在。我國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發展經過了初步探索、政策驅動、深化改革和創新發展等多個階段，校企合作逐漸緊密，產教融合發展不斷深化，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合作內容涵蓋技術創新、人才培養、成果轉化等多個領域，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各方之間互相協同、互相支持，全鏈條式助力產業和教育發展，為產教融合的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但是，產教融合仍然存在體制機制不健全、地區發展不均衡、多元主體協同性不夠等問題，在未來發展中，產教融合發展路徑需持續完善。

關鍵詞：職業教育；產教融合；人才培養；發展路徑

近年來，產教融合在中國職業教育領域得到了廣泛關注和實踐。通過推動校企合作、產學研結合等多種形式的融合模式，職業教育在人才培養質量和就業能力提升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隨著《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等一系列文件的出臺，進一步明確了產教融合在職業教育中的核心和基礎地位，提出要“以深化產教融合為重點”“堅持以教促產、以產助教、產教融合、產學合作”。產教融合的實質是指教育機構與產業界在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等領域開展的各類合作活動［1］。產教融合是產業與職業教育之間的一種理想狀態，涉及國家制度與政策完善、多元主體協商共治、產教協同規劃、校企共同承擔育人責任、人才育用銜接等深度合作內容［2］。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和技術的不斷革新，國家對于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逐漸增加，然而，現有的產教融合模式仍存在諸多挑戰，如政策體系不完善、企業參與度不高、教育與產業需求不匹配等。總之，產業與教育還未從根本上形成穩固的統一體，統籌解決職業教育和產業發展“兩張皮”的問題，是推動產教融合的關鍵所在。由此可見，理清產教融合發展路徑，明確當前發展階段，探討未來發展模式，對推動產教融合建設與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一、職業教育產教融合衍化路徑

我國職業教育是指將職業教育與產業發展緊密結合，教育以產業為指導，通過校企間的合作，共同培養符合市場和產業發展需要的高技術技能人才。產教融合強調教育過程與生產實踐的有機結合，旨在打破傳統教育與產業分離的壁壘，實現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的深度融合［1］。我國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發展不斷與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相適應，不斷推動教育與產業相融合，實現技能型人才培養與經濟發展協同提升的戰略目標。產教融合的發展經歷了初步探索、政策驅動、深化改革以及創新發展四個階段。

（一）初步探索：項目式合作階段

改革開放后，隨著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轉向，國家對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量迅速增加。1985年頒布的《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提出了改革職業教育的目標，鼓勵職業教育向市場靠攏，職業教育在這一時期開始探索新的發展模式，嘗試推動校企合作，以適應市場的變化，校企合作范圍和深度比較有限，產教融合形式尚處于探索階段。一方面，企業參與學校的教學活動有限，合作形式較為松散，企業在人才培養方面的投入相對較少。另一方面，職業院校與企業間的產教融合是由少數院校、企業和政府等組織共同參與，僅限于職業院校與其聯絡較多的企業進行項目合作，開展一些實踐教學和實訓項目，且不涉及其他行業的企業與院校之間的合作。此外，職業學校和企業在資源整合、交流溝通、知識產權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和風險也不斷暴露出來［3］。由此可知，這一階段各合作主體之間相對獨立，校企之間缺乏深度溝通與協作，產教融合目的往往針對具體問題或需求展開，如解決學生實習需求等，產教融合規范化的運行和管理機制、融合機制流于表面。

（二）政策驅動：產教融合推進階段

隨著21世紀經濟的飛速發展以及產業結構的不斷調整升級，國家對于高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更加迫切，政府開始認識到產教融合對于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意義，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促進校企合作和人才培養模式的轉型，大力推動產教融合。如2002年《國務院關于大力推進職業教育改革與發展的決定》中明確提出要加強校企合作，推動產教融合。除政策支持外，政府還開始在資金上予以支持，通過推動校企合作辦學、訂單式培養等模式的發展，促進產教融合的發展。政府利好政策極大激發了企業活力，企業開始逐步參與到職業教育的課程設計、實訓基地建設和教學管理等多個環節中，產教融合的制度化和規范化水平顯著提高。這一階段，政府、企業和學校三方的協同效應較低，尚未充分發揮各方優勢，但是這一階段對產教融合共同體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實現了產業和教育的初步互動與融合，為產教融合的后期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3］。

（三）深化改革：產教融合共同體縱深發展階段

隨著產教融合的深入發展，國家相繼出臺《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職業學校校企合作促進辦法》《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等政策持續推動職業教育與產業發展深度對接，確立了“政府主導、行業指導、企業參與”的職業教育辦學體制，產教融合進入縱深發展階段，成為職業教育改革的核心內容。至此，產教融合出現了包括現代學徒制、產業學院、合作共建實訓基地、職教聯盟、產學研結合、校企聯盟式共同體等多種模式，系統性也不斷增強。同時，政府積極推動建立產教融合型企業和職業教育集團，鼓勵職業教育與區域經濟發展相結合，企業在職業教育中的作用進一步凸顯，不僅可以為學校學生提供更多實訓機會，還更多地參與到課程開發與教學過程管理中［4］。

相較于之前的兩個階段，產教融合共同體的縱深發展使得產教融合的影響力在這一階段得到了快速提升，同時也使得教育與產業之間的合作關系更加緊密。首先，合作關系更加穩固。學校與企業明確各自的主體責任和目標，通過建立長期互信的合作機制，共同參與決策和管理，從而保障了產教融合共同體的延續性與穩定性。其次，各主體實現資源共享與互補。學校提供教育資源與研發技術，企業提供實踐場所和新興技術支持，政府提供政策優惠和支持，通過多方資源整合，各主體間實現優勢互補和合作共贏，使得產教融合各方主體可以充分共享優勢資源。最后，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產教融合共同體通過聯合研發、技術轉移轉化以及創新創業等方式，將科研活動、人才培養和企業實際需求結合起來，推動了人才培養、技術創新與產業發展的有機聯動［3］。總而言之，產教融合共同體提升了教育與企業融合的深度與質量，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教育改革與產業發展的良性互動。

（四）創新發展：教育與產業的多元結合階段

第四次工業革命使得智能化、數字化技術在各行各業得到廣泛應用，經濟發展模式和產業結構進一步升級，面對技術革新和新產業形態的挑戰，職業教育與產業的融合更加多元，產教融合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數字技術的不斷革新帶動了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數字化和智能化特征，這一階段出現了課題體系建設的數字化和智能化、虛擬仿真實訓平臺的建立等。2022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中提出“一體、兩翼、五重點”的重大舉措，在推動產教融合、職普融合等方面取得突破［3］。政府不斷推動產教融合點示范項目，推動建設產教融合型企業和產教融合示范區。職業教育與產業的結合更加緊密，通過緊密的合作網絡，共同體內部形成了一條生態鏈，合作內容涵蓋技術創新、人才培養、成果轉化等多個領域，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有機銜接，各方之間互相協同、互相支持，全鏈條式助力產業和教育發展，為共同體的健康發展提供有力支撐［1］。

綜上所述，在產業升級調整、政策驅動以及教育改革等多重力量的作用下，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形態和方式也不斷衍化，經歷了最初的松散式合作到縱深式融合，再到多元化融合的過程，至此，深度和持續融合將成為主流。

二、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發展現實困境及路徑優化

國家一系列政策的頒布促進了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縱深發展，雖然行業、企業與學校間的合作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在推行過程中，仍然存在著一些現實的問題和困境。

（一）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發展現實困境

（1）體制機制不健全。學校和企業分屬不同體制，利益訴求各異。企業作為盈利機構，關注經濟價值最大化，而職業院校注重社會效益，培養高技術技能人才，更關注學生全面發展和綜合能力提升。企業重視人才培養的投入產出比，而學校則傾向于創造有利環境和資源促進學生成長。此外，職業教育教學質量與企業需求不匹配，專業設置、課程內容更新滯后，難以滿足行業發展需求［5］；缺乏有效的協同機制和完善的激勵機制，導致產教融合主動性不足。

（2）地區發展不均衡。產教融合受地區政策、經濟水平、產業結構和教育資源分布等因素影響，導致區域發展不均衡［6］。經濟發達地區擁有更多優質企業和教育資源，企業規模大、技術水平高，能夠積極參與職業教育環節，如課程設計和實習基地建設。反之，經濟欠發達地區企業數量少、規模小，職業院校缺乏資金支持和企業合作，難以有效推進產教融合。此外，發達地區的產業集群效應和政府政策支持也更完善，有利于推動產教協同發展［7］。

（3）產教融合多元主體協同性不夠。產教融合涉及政府、企業、學校和城市等多元主體，協同關系包括產業與教育、城市與教育、城市與產業的互動。盡管城市支持有助于構建可持續的生態鏈，推動高質量發展，但地方政府在降低校企合作成本和推動體制創新方面關注不足，導致協同困難，產業需求難以有效傳遞到學校，教育與產業發展存在結構性矛盾。目前，政府支持集中于政策和制度保障，缺乏軟硬件資源，影響政府、企業、學校間的協同動力和效果。

（二）產教融合發展路徑優化

（1）加強產教融合研究，深化校企合作機制。依據地區特色，加強產教融合研究，開展產業行業研究、戰略決策支持研究、專業與產業融合發展研究，分析預測產業前沿和未來技術發展趨勢，促進成果轉化，建立更加緊密的校企合作機制，使學校辦學要素與企業生產要素相互融入，形成校企命運共同體，做到教育與產業相融合。做到學校教師與企業師傅的融合，實現學校教師與企業師傅互兼互聘、雙向流動，將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融合，實現產學研一體化。鼓勵企業深度參與職業教育的全過程。與此同時，根據區域產業發展趨勢，關注行業、企業等利益相關需求，不斷優化產業結構，進一步深化校企合作機制。

（2）打造高水平專業群，對接地區重點產業。根據區域經濟發展的特點，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職業教育專業集群，完善對接產業需求的專業群建設發展動態調整機制，健全決策咨詢、統籌協調的專業群建設組織體系，以課程、隊伍、基地、資源等為主要建設內容，逐步建立基于利益相關者的多方協同可持續發展保障機制，形成集約化、特色化的職業教育品牌，服務地方經濟和產業發展。此外，為適應復合型人才培養的要求，進一步推動專業與專業間的相互融合，構建專業群和發展新專業。同時，使專業與新技術逐漸融合，注重將以人工智能為核心的新一代信息技術融入專業建設，形成適應新技術、新經濟發展需求的專業發展格局，依據各地重點產業，打造獨具特色的高水平專業群，賦能地方經濟發展。

（3）構建多元化的評價體系：建立包括政府、企業、學校和社會多方參與的評價體系，綜合評估職業教育的質量和產教融合的效果［8］。積極調動社會各界力量，尤其是社會組織、第三方評價機構、杰出校友、行業企業等，讓他們參與到對學校治理效果以及人才培養質量等的評價工作中來。同時積極搭建網絡平臺，建立快速反饋機制，規范治理行為，通過反饋機制，及時調整和優化教育教學內容，確保教育與產業的同步發展。此外，在評價體系建立過程中，還應注重評價方法的多樣化，如定量與定性結合，通過數據分析、案例研究、問卷調查等方式獲取全面信息。通過動態調整教育方向，確保職業教育與產業需求同步發展，從而促進教育質量的提升和學生就業競爭力的增強，為經濟社會的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結語

綜上所述，產教融合在中國職業教育領域已從初步探索到多元化創新發展階段，不斷深化并取得一定成效。然而，實際推廣中仍存在體制機制不健全、地區發展不平衡、主體協同性不足等問題。未來，職業教育的產教融合應在政策引導下進一步完善激勵機制，促進多方主體協作，通過深化校企合作、優化專業群建設和完善評價體系，實現教育鏈與產業鏈的深度對接，提升高技能人才培養質量。只有在各方共同努力下，產教融合才能發揮更大潛力，為地方經濟發展和國家現代化建設提供持久動力。

參考文獻：

［1］和震.產教融合本質內涵和基本規律的洞察與把握［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4（15）：2529.

［2］和震，李玉珠，魏明，等.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制度創新［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8：1.

［3］湯慧芹，周斌.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形態演進、現實審視與路徑優化［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4（3）：2127.

［4］周桐，劉宇，伍小兵，等.我國高職院校產教融合的現狀、困境及創新路徑［J］.實驗技術與管理，2022，39（9）：228234.

［5］趙建峰，陳凱，戎成.“雙高計劃”視域下高職院校產教融合共同體的建設路徑［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5（15）：6167.

［6］徐付生，張計光.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政策工具：回顧與展望［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2（10）：6773.

［7］陳星.基于國際經驗的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路徑探索［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0（6）：5459.

［8］趙鵬燕.知識生產模式轉型下產教融合的邏輯轉向與路徑建構［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4（13）：2733.

基金項目：廣州市教育科學規劃項目“基于文獻計量學分析的廣州市高職教育發展路徑研究”（項目編號：2019"12070）

作者簡介：譚蒙（1990—"），女，湖北恩施人，土家族，碩士研究生，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職業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