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語文教學實踐“生命化”的思考

江玄

摘 要：對語文教學“生命化”的研究除了理論建樹之外，也應該注重實踐研究。“教什么”和“怎么教”是教學實踐兩大支撐：教學內容上，“生命化”語文教學應該以“滲透”的方式進行正確的生命觀教育，這有賴于教師的文本解讀能力；教學實施中，“生命化”的教學策略應該涵蓋目標、實施、評價三個具體環節。

關鍵詞：生命化教學；語文教學；教學實踐

“生命·實踐”的理論是葉瀾基于打破傳統課堂的沉疴，激活課堂教學的生命力而提出的。生命化教學是教師與學生以生命發展為基礎，通過對生活世界的關注，使學生得到情感體驗、人格提升、個性張揚，同時使教師的職業生命活力得以煥發，師生生命在交往互動、共同經歷中不斷成長。[1]

自從以“生命·實踐”為基礎的“生命化教學”理念誕生以來，大部分研究集中在理論層面，即是解釋“為什么”，卻較少從教材研讀、課堂實踐角度進行思考。一個認同“生命化教學”理念的語文教師，其傾向的教學方式和文本解讀應浸透著“生命化”的氣質。文本解讀即是“教什么”，教學方式即是“怎么教”，這兩方面緊緊與語文教學實踐關聯，由此能把“生命化”的理念貫徹到實踐層面。

1 “生命化教學”教什么：細讀文本，“滲透”正確的生命觀

如今校園暴力、自殺事件頻繁，引起廣泛的社會關注，人們都在反思教育：受過教育的孩子難道連最基本的“熱愛生命”、“尊重生命”的觀念都沒有嗎？在中小學教育里，生命教育是由思政課承擔的，但是相比枯燥的思想教育，充滿人文色彩的語文課更能收到“潤物無聲”的效果。

我們先從文本解讀來看在語文課堂上的生命觀教育應該教什么。人教版《語文》必修一選了三篇寫人記事的散文，“單元說明”如下：“這些散文所描寫的都是現實生活中的真實的人物……這些文章可以幫助我們增長見聞，明辨是非，領悟時代精神和人生意義。” [2]“單元說明”就是本單元的教學目標，教師可從生命觀的角度發掘出新穎的教學亮點：《記念劉和珍君》可以講什么是“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小狗包弟》可以講暴力社會對人性和生命的殘害，以及敢于承認人性之惡才是真正尊重自我；《記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講》可以講光風霽月的君子是怎樣的生命狀態。

以《小狗包弟》為例。這是巴金通過回憶小狗包弟來回憶自己在“文革”中的遭遇和內心感受的散文，文本解讀的核心應是“社會·人性·懺悔”。教師可以從中挖掘兩點：一是暴力社會對生命和人性的殘害，只有在文明社會中個體生命才有尊嚴；二是敢于承認和反思自身罪惡是對自己生命的尊重和救贖。以下是具體設計：首先引導解讀方向。在文章中，作者動情地回憶包弟，無情地解剖自己。罪惡的源頭是“文革”，但是文章對“文革”的描寫并非“直斥”、“怒判”，而多是“間接”、“淡化”的：通過講述別人的遭遇來反映當時環境，比如藝術家和年老工商業者；或者用語淡漠、著墨很少，全篇直接寫當時社會景象的只有幾處，而且都是輔助敘事之用，沒有展開細寫，如“1966年8月下旬紅衛兵開始上街抄‘四舊的時候”、“形式越來越緊”，只作為一個句子的時間狀語。接著引導學生思考：寫文章的時候距離“文革”結束已經三年，已經開始“平反”，但是為什么作者對帶給自己長久傷痛的社會沒有“直斥”、“怒判”，這符合作者當時的真實情緒嗎？這個問題旨在引導學生體會暴力社會對生命和人性的殘害：痛及靈魂的創傷往往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而是會越來越深。即使過了三年，正義到來，但已經死去的親人和小狗已經無法復活，活著的人仍驚魂未定，唯一敢做的，是對自己“說真話”。接著，教師可以順勢滲透第二個生命觀教育：在垂暮之年的巴金直面自己人性中“罪惡”的一面來自我救贖，你覺得這樣的人偉大嗎？最后，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品讀課文附錄的巴金的《日》：“為著追求光和熱……生命是可愛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卻不如轟轟烈烈的死?！敝链?，這篇課文的生命觀教育的“滲透”才算基本完成。

2 “生命化教學”怎么教：順應規律，構建“靈氣”教學環節

生命是有“靈氣”的，“生命化”教學也應該是“靈動”的。一個優秀的教師必然會有這樣一個意識：學生成為“學生”這個角色之前，他們首先是有生命靈氣的“人”，所以教學應該順應人的發展規律，順應人的“靈氣”。下面具體談談“生命化”的教學策略。

一是教學目標應該多元化?，F代教育心理學研究表明，學生是一個完整的、獨一無二的個體，具有不同的發展基礎和需求，這與集體授課制的“統一性”是相矛盾的，這就決定了教學目標必須注意整體性和多樣性的平衡，應該多元化。2016年初教育部提出基礎教育改革應該以培養學生“核心素養”為整體性的教育目標。其中語文學科核心素養為：“語言建構與運用”、“思維發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造”、“文化理解與傳承”。具體落實到語文教學實踐中，就需要根據學生實際設計教學目標。舉個例子，同一個老師教兩個班同一篇課文《寡人之于國也》，一個班的古文基礎不好、不扎實，另一個班古文基礎不差但是議論文寫作有待提高，那么這兩個班的教學目標應該有所不同：前者應該注重基礎知識教學和訓練（知識），后者教學重點在于學習課文的思辨邏輯和論辯技巧（思維），共同之處在于都涵蓋了“核心素養”關于語言、審美、文化的要求。這樣從學情出發確定教學目標，整體性與多樣性兼具，才是“生命化”教學。

二是教學實施靈活化?！吧钡淖畲筇攸c是“鮮活”的、是“變化”的，這給教師的啟示是：“生命化”教學的具體實施并非一定按“劇本”來，課堂教學應當是靈活的。電影《死亡詩社》主人公Keating老師的課堂在一點上踐行得相當徹底：第一節課就吹著口哨走進教室，給課堂帶來了別樣的氣息；帶領學生在球場上一邊盡情奔跑，一邊吟誦熱情奔放的詩句以釋放學生原始的激情。原始詩歌就誕生于“激情”，豐富于“口頭”，Keating老師的教學是遵循詩歌創作規律的。他解放了被禁錮于紙張上的詩歌的“生命”，也解放了被傳統課堂模式壓抑的學生們的“生命”。電影的價值在于“啟示”而非“照搬”，《死亡詩社》體現了西方的“生命化教育”，很值得思考。

三是評價角度多樣化。傳統評價方式是“成績”和“分數”，過分看重這一評價方式對“生命”的扼殺無需贅言。那么，與“生命化”教學相匹的評價角度應當是怎樣呢？應該是“多樣化”。又以《小狗包弟》為例，這篇課文的教學評價除了評價學生的“閱讀鑒賞能力”之外，最重要的無疑是學生在“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上的收獲，后者對于培養學生正確的生命觀與道德觀、情感體驗能力有長久的益助。很多老師會認為這個評價角度無法“定量”，難以實施，其實不然。這一點可以以作業的形式評價：請同學針對社會上某種你認為有悖人性道德的現象，寫寫你的感受和看法。這樣既能評價寫作能力，又能評價“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一舉兩得。

總而言之，對語文教學“生命化”的研究除了理論建樹之外，也應該注重實踐研究。教學內容上，正確的生命觀教育應“滲透”在教學中，通過文本解讀實現；教學實施中，生命化的教學策略應該涵蓋目標、實施、評價三個具體環節。

參考文獻

[1]儲茂華.生命化教學在語文課堂的運用[J].語文教學與研究.2016，（19）：80.

[2]語文[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