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坦培拉

蔡風

【摘要】欣賞坦培拉繪畫藝術需要一種獨特的目光，探索研究坦培拉繪畫藝術更需要一種獨特的氣質和定力，本人在創作坦培拉實驗性作品《事事如意》的過程中，靜心沉潛下去，將理性和感性融匯其中。

【關鍵詞】觸摸 坦培拉畫法 事事如意 感悟

【中圖分類號】J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5）12-0199-01

“坦培拉”一詞早有耳聞，我有幸在中央美術學院培訓期間，對這一西方傳統的繪畫技法進行了短期的學習。學習后才知道，我們已知的繪畫技法材料，無論如何也畫不出古代畫家——特別是喬托、波提切利、凡-愛克、弗朗西斯卡等大師的作品風貌。

“坦培拉”是取自英文中“Tempera”一詞的音譯，國內也譯成“丹培拉”或“蛋彩畫”。我們所仰慕已久的大師作品原來并非油畫，并非是我們常用的“直接畫法”的油畫，而是用蛋黃和其他干酪素、蜂蠟等乳劑為媒介，通過多層罩染、層層疊加所畫成。我們熟知的文藝復興前后那些繪畫大師的名字，如喬托、波提切利、弗朗西斯卡、安吉利柯等，他們的作品幾乎都是坦培拉繪畫，后來產生的油畫，也是在坦培拉繪畫的基礎上逐漸演變發展起來的。

據資料記載，坦培拉至少產生于公元6世紀的拜占庭時期，是古人在木板上繪制的一種圣像畫，主要用于教堂等場所，由于后來油畫的產生和發展，它曾一度被淡漠遺忘，處于邊緣地位。而當人們重新發現并認識到它的獨特藝術價值，驚嘆于它的藝術魅力時，近現代許多畫家又重拾坦培拉繪畫技法，研究坦培拉繪畫新的表現空間。

坦培拉繪畫具有其鮮明的藝術特色和作品魅力。首先，其顏料速干，性能自由。由于它是在多次涂刷、打磨得平滑如鏡的底板上作畫，落筆后數秒鐘顏料就會變干，可以持續反復作畫，又可隨時擱筆。其次畫面光彩自然，柔和悅目。由于坦培拉繪畫是以蛋黃或全蛋乳液作為媒介劑的，它與顏料干粉調和加水稀釋，多層涂罩在光滑潔白、具有一定吸收性的膠粉畫底上，其色彩相互折射映襯，柔和自然。高雅清新的藝術格調，造就了坦培拉繪畫豐富細膩的畫面內涵。再次，色彩穩固，作品耐久。坦培拉繪畫顏料的干燥形式不單純是揮發或氧化，而是類似“凝固結膜”。它只要不受到外力的侵蝕和損毀，就能最大限度、久遠地保存色彩的鮮明與穩定。

在我學習坦培拉技法后，立即選擇它并運用到自己的繪畫創作中。任何一副作品創作的開始，都是先從構思、立意和創作草圖開始，我從選題到畫面的靜物尋覓再到設計，花了近十天時間，尋尋覓覓，總要自己滿意才行。為了讓繪畫藝術更加貼近生活，走進生活，豐富生活，我特地從身邊和日常生活中去尋找一些富有內涵的創作內容。《事事如意》創作的時候，正值過年。因為“事事如意”是每個人都希望的，于是就想到利用“柿子”的諧音、紅木案幾的如意紋飾，配以花瓶，玉珮組合成“事事如意”畫面。橙色的柿子，暗紅的案幾，白色帶彩繪的花瓶，一根紅線掛著翠綠的玉佩，有效的畫面組合和色彩分布，暗合著中國審美文化和哲學理念（圖1）。圖2是構圖稿，左思右慮，最后確定按照最下排右二稿進行構圖，連簽名都一并設計好。

圖1 圖2

在這件作品的創作過程中，我把在央美蹭課學來的坦培拉技法作了一次大膽嘗試，從底板制作、作品構思、構圖推敲，素描稿、制作過程，直至完成，都靜心、精心、傾心至每個細節。底板制作是在北京學習時完成的，因為底板制作必須在干燥的環境中，江蘇氣候比較潮濕，刷上去的立德粉不容易干透。圖3是將素描線稿轉印拷貝到底板，這一步要最大限度的保持底板的潔白、干凈。圖4是涂罩顏色后的初步效果，這是畫面的基色調，這樣就減少了繪畫過程中的盲目性。坦培拉畫法必須每一步都要謹慎，因為它是一層一層薄罩上去的，修改很麻煩，而且會影響后期效果，這一點在圖5中大家可以看到：畫中桌子的左腿顏色因為不理想，被我洗掉，幸虧在作畫時做了步驟記錄，只能按照原始記錄重新薄罩，顏色和用量都要在準備好的白瓷磚上先試，合適了再上。因此在罩色過程中，一旦洗滌修改，就很難復原到和原來一模一樣，圖6是修改了三天后的畫面，桌子。左腿和其他部分還是有差別的，在后來的作畫過程中，我逐一慢慢靜心完善。

圖3 圖4

圖5 圖6

坦培拉畫法不同于以往的水粉、油畫等直接畫法，它速干、可持續作畫，是一種利用水的控制和層層疊加以及不斷提白來完成的繪畫。如果忽視多層透明薄罩施色，急于將稠厚的顏料涂在板上，把能看到的顏色都畫上去，畫面上必然會出現“滯”“死”“亂”“花”現象。通過色彩的反復疊加、層層排線、蛋液凝固后色彩間的相互折射，形成了透明、潤澤、豐富的色彩效果。（如圖7）坦培拉的學習，不可能像直接畫法一樣，在畫面上即興發揮、寄托出現偶然效果，或很快看到最后的效果，但我們也不能像古代畫家那樣，按照一種固定程式來描繪神話，我們更要表現鮮活生動的現實生活，因此，在作畫時，應根據自己情感需要，讓坦培拉傳統技法古為今用。

坦培拉的學習，需要靜心，來不得半點浮躁；需要預判，層與層的色彩疊加后的效果要有預見性；需要虔誠，從西方繪畫的源頭開始，體會古代繪畫大師對于繪畫本體的高度敬意和一絲不茍的創作態度，體驗寧靜致遠、遠離浮躁的創作狀態，更好地去欣賞和理解西方古代的經典名作，這樣，對自己的藝術道路，又打開了另一扇窗。

因為觸摸，所以感悟；因為感悟，所以喜歡；因為喜歡，所以去做。

參考文獻：

[1]劉孔喜.坦培拉繪畫技法與教學，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