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可佳
[摘要]朱塞佩·威爾第是19世紀意大利杰出的歌劇作曲家,而他的歌劇作品常常夾帶著悲劇色彩。本文運用社會歷史學、音樂分析學、歌劇美學等學科的內容,以其最具代表性的歌劇《茶花女》為例,從結構布局和文學腳本兩個方面入手,細致地論述威爾第歌劇的悲劇色彩。
[關鍵詞]威爾第;茶花女;悲劇;結構布局;文學腳本
《茶花女》是一部描寫日常生活、重在刻畫人物心理狀態的抒情歌劇。威爾第一歌劇《茶花女》的創作中既沒有沉浸于浪漫主義大潮之中,也沒有采用慣用的愛國主題、圣經故事或殘忍激烈的場面,他大膽嘗試新穎的現實題材,采用現實主義手法描繪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生活,是19世紀意大利歌劇舞臺上出現的最具革命性的作品。同時,這也是威爾第成熟時期的歌劇創作,更能顯現出其成熟的作曲技巧和深刻的思想內涵,對威爾第歌劇的感情色彩自然也有著很強的代表性。
一、歌劇結構布局分析
《茶花女》這部歌劇由序曲和三幕劇情組成。從歌劇角度來說屬于分段式歌劇,不論是幕之間、場之間還是場中各部分之間都有著明顯地段落感。
筆者看來,威爾第的場幕安排除了尊重文學原著以外,還有著更深刻的用意。縱觀全劇的情緒起伏,悲劇色彩一直潛伏在其中。第一幕中雖以歡樂的宴會場面為主,且男女主人公由此心生愛意,但女主角的獨白卻道出了歡樂背后的悲傷情愫。“我是可憐的女人,孤單地被拋棄,然后在巴黎默默死去。忘掉人世的一切,消失在快樂的漩渦中吧!”。由此點出了維奧萊塔的悲慘命運和身世,也為結局她悲慘的逝世埋下伏筆。這樣,將“以樂生悲”的場面描繪放在歌劇的開頭來啟幕,顯然要比“直抒胸臆”地將悲劇主題一語道破更能放大悲劇效果。發展到第二幕中的兩場,全劇的矛盾沖突達到了高潮,杰爾蒙對男女主角戀情的強烈反對打破了二人的和諧與甜蜜,并致使二人分離,從此由愛生恨。激烈的矛盾使全劇的悲劇色彩鋪排開來,阿爾弗雷德憤怒的情緒與維奧萊塔痛苦的內心升華了整個第二幕的悲憤。第三幕逐漸由激烈轉入平緩,男女主人公之間的誤會矛盾趨于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女主角維奧萊塔不容樂觀的病勢,而這顯然更加牽動人心。阿爾弗雷德明白了維奧萊塔多年來的苦衷,也明白她并非因貪圖享樂而變了心。當他懺悔著回到維奧萊塔身邊,觀眾在感銘二人的重聚時,命運又一次玩弄了這深愛著對方的兩個人,無情地奪走了維奧萊塔的生命。全劇的情感宣泄在此處達到最高點,悲劇效果全然展現出來。
不難看出,威爾第創作歌劇時慣用的悲劇主題在《茶花女》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從頭至尾都貫穿著悲情色彩。
二、歌劇腳本分析
腳本是歌劇的骨架,一部歌劇的成功離不開好的文學腳本,它塑造的故事情節、矛盾沖突以及人物性格正是歌劇的主要內容。在《茶花女》這部歌劇中,從情節來看,糾結的愛情是故事的主題。作者沒有將男女主角的愛情描述得像順流平庸,而是用悲劇的風格來鋪排劇情,顯得新穎而有內涵。作者在第一幕歡樂的宴會場面中巧妙地安排了對女主角維奧萊塔的生活介紹。從富麗堂皇的室內布置到擺在長桌上的美味佳肴再加上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光,這些華麗的場景與喧鬧的人群相結合,明確地說明了她驕奢的生活。而在歡聲笑語的背后,維奧萊塔突然昏倒在沙發上的場景將歡樂情緒突降,落在了悲劇主題上。在這樣的背景下,維奧萊塔對阿爾弗雷德的愛表現得糾結而膽怯,想愛卻又不敢愛,她認為被愛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求。
腳本中將維奧萊塔定義為一個有著悲慘命運的可憐女人,但在更深的層次上其實不然,她是一個為愛情犧牲自己幸福的烈女。維奧萊塔把與阿爾弗雷德的愛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在杰爾蒙強逼著她放棄這段愛情時,她是堅定的,但在杰爾蒙以兒子的幸福相威脅時,可憐的維奧萊塔卻接受了他的提議。在當時的社會來說,這種為了所愛的人犧牲自己珍視的愛情的精神是極為可貴的,而這高貴的精神由一個弱女子表現出來不失為本劇的一大看點。同樣,阿爾弗雷德拋開世俗的眼光與家族的反對,深深地愛著曾在風塵中的維奧萊塔,從沒有因為外界的因素而背棄她,這撼人心弦的愛與當時拋棄維奧萊塔的貴族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一情節不僅加深了全劇的戲劇性,更是精妙地展開了悲劇的發展。
《茶花女》這樣的腳本安排打破了當時歌劇情節發展的常規模式,大膽革新,將男女主角的愛情講述地更加傳神,使歌劇的戲劇性增強,并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同時,腳本的編寫處處體現著悲劇,每一個細節都在暗示悲劇主題。
三、結語
歌劇《茶花女》中,威爾第通過對人物形象的塑造及各個角色的性格安排來表現作品的色彩,讓阿爾弗雷德和維奧萊塔來告知觀眾《茶花女》的悲劇線條。他通過歌劇中的音樂結構鋪排,細致地向觀眾暗示歌劇的悲劇結局,從每一段文學腳本中抽絲剝繭,會發現威爾第的良苦用心以及泯滅不掉的悲劇情愫。
威爾第是一位現實主義藝術家,他看出了在他所處的那個弱肉強食的社會里不可能有真正地自由平等,因此他在作品里只能忠實地描繪出他所經歷的和理解的社會生活。同時,他始終關注社會現實,希望通過他的歌劇創作,能夠對他所出的社會有所幫助。《茶花女》在歌劇舞臺上的出現,是威爾第對“藝術的社會價值的疑問”思考的結果,也“是19世紀意大利歌劇舞臺上出現的最革命性的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