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的基本特色與實踐運用

摘要"建設高質量德育體系，必須高度重視德育話語體系的建設與運用。新時代德育話語有其重要特色：用語上話語平易近人；表達上清晰明白；語言效果上務求實效；語言理論深度上言簡意賅；語言形式上注重藝術美感。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建設與實踐運用，應嚴格遵循原文原著的運用原則，要學習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簡潔和嚴謹的風格，要注重科學使用話語體系中的經典語，要注重話語體系的潛移默化影響力，要深刻理解并運用內在的中國邏輯。

關鍵詞"德育體系；新時代；話語體系

話語體系是理論思想的重要構成基礎，不同的理論體系，往往有不同的話語風格。“發揮我國哲學社會科學作用，要注意加強話語體系建設。”[1]在理論領域，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力就是話語權，擁有了話語權，就代表該理論在相關學術領域具有重要影響力。建設高質量德育體系，必須高度重視德育話語體系的建設與運用，以確保在學校德育中科學實踐運用，高質量服務青少年學生的健康成長。

一、德育的話語體系

學校德育既是一個理論體系，也是一個實踐體系。在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的背后，還有著德育的話語體系。德育話語體系的重要性在于，一方面話語體系是德育理論體系的重要構成基礎，任何理論體系都需要話語體系來具體建構；另一方面，話語體系也是德育實踐體系的現實呈現，不同的德育實踐體系有著不同的話語體系，話語體系本身就體現著德育實踐的風格和特色。從整體上看，話語體系一定程度上體現著德育理論背后的邏輯結構、思維特質和理論風格。

（一）話語體系的重要性

理論體系本身是以話語體系為基礎的，而話語體系是由語言具體構成的，所有的理論體系都需要語言進行具體闡釋和建構。要形成邏輯清晰、思維縝密，具有內在結構化的理論體系，必須具備相應學科的科學話語體系。話語體系既體現著理論思想的具體內容，同時也是理論思想的語言風格的直接呈現。無論是在學術研究領域，還是在具體的社會實踐中，對理論思想的掌握和實踐，都主要依賴于對其話語體系的深入理解和把握。要提升理論思想在實踐領域的具體影響力，必須高度重視建構科學的理論思想話語體系。

德育理論是哲學社會科學體系中的重要構成部分，話語體系不管是對于哲學社會科學來說，還是具體的德育理論體系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構成部分。話語體系建設本身是一個復雜和長期的過程，需要理論自覺，還需要嚴謹的理論探索和理論建設。話語體系的重要性主要體現在三個維度。其一，話語體系本身就是理論體系的語言文字呈現，其特征也是理論體系重要特征的直接體現。其二，話語體系體現著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的價值傾向，由此看來，話語權力是非常重要的軟實力，掌握了話語權力，就基本掌控了價值導向的影響力。其三，話語體系是決定理論實踐有效性的關鍵因素，缺乏正確的合適的話語體系，會導致實踐過程中對理論的誤讀，理論的實踐效果自然難以得到有效保障。

（二）德育話語體系的影響力

要分析理解某一種具體的德育理論，必須分析該理論的話語體系。影響力強大的德育理論都有其高質量的話語體系。德育話語體系既體現著德育理論本身的邏輯結構、思維特點、理論風格，還直接影響著德育理論的傳播和詮釋。

德育話語體系的影響力主要有三個維度。其一是話語體系決定著德育理論的內在邏輯嚴密性。德育理論體系的邏輯嚴密性，基本取決于其內在的話語體系。語言是表達理論思想的工具。理解德育內在的理論思想，是通過外在的德育話語體系來實現的。其二是在傳播維度，話語體系直接影響著德育理論的傳播質量和傳播范圍。話語體系的質量基本決定了德育理論的傳播質量，在話語體系的建構中，要預判理論傳播中可能出現的誤解或者誤讀，提前做好相應的預防。話語體系還需要注意社會普及性，過度艱深晦澀的話語體系也許能夠確保一定的精確性，但在德育理論的傳播中，這種艱深晦澀的話語體系會嚴重影響德育理論的傳播范圍。其三是在德育理論的實踐的藝術性上，德育理論體系的話語體系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其實踐的藝術性。德育話語體系需要典雅，同時需要結合社會傳播中必須具備的鮮活性和生命力，提升其藝術影響力，從而實現提升德育藝術性的目的。德育話語體系既需要陽春白雪般的典雅，也需要下里巴人般的通俗，既要能有效影響社會精英，同時也必須擔負起提升社會普及性的重要使命。

二、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的重要構成

新時代德育有諸多理論創新，在價值觀、理想信仰、家庭德育、師德師風、生態環境、國際視野等領域，形成了一系列話語體系。

價值觀體系是德育領域的重要基石，價值觀體系基本決定了學校德育的道德倫理和意識形態方向。“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當代中國精神的集中體現，是凝聚中國力量的思想道德基礎。”[2]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作用上，“一個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從根本上說，取決于其核心價值觀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3]。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基本內容所包含的12個價值觀，以及國家、社會和公民三個層面，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話語體系的基礎構成。

中國夢是新時代精神領域建設的重要基礎。中國夢教育是學校德育領域中的重要構成內容。新時代在中國夢領域中有一系列經典話語，形成了中國夢話語體系。中國夢的基本內涵是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中國夢是歷史的、現實的，也是未來的。”[4]中國夢對青少年教育非常重要，新時代要求用中國夢打牢廣大青少年的共同思想基礎。

“四個自信”簡潔明了，分別從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四個角度進行系統建構，成為一個具有結構性的話語體系，全方位詮釋了新時代自信的基本內涵。“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5]新時代高度重視“四個自信”建設，特別注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傳承和發展的根本，如果丟掉了，就割斷了精神命脈。”[6]

新時代，家庭教育得到高度重視。“家庭是人生的第一個課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7]“幫助孩子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邁好人生的第一個臺階。”[8]新時代家庭教育相關經典論述通俗易懂、內涵豐富，運用了大眾語言，詮釋了極為深刻的家庭教育智慧。

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亦得到高度重視。“評價教師隊伍素質的第一標準應該是師德師風。”[9]“四有好老師”“四個引路人”“四個相統一”“教育家精神”等都是師德師風領域的經典話語，全方位詮釋了新時代黨和國家對師德師風的重要要求。

美麗中國的生態文明話語體系是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的重要構成內容。“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10]，“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11]，用大眾通俗易懂的語言，深刻詮釋了建設美麗中國和生態文明的重要性。

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新時代德育的重要理論創新。“人類已經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利益高度融合，彼此相互依存。”[12]對于人類未來發展，“歷史是一面鏡子。以史為鑒，才能避免重蹈覆轍。對歷史，我們要心懷敬畏、心懷良知”[13]。這些經典話語，深刻詮釋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深刻理論內涵和寬廣歷史視野。

三、新時代德育話語的重要特色

所有的理論體系都是由語言建構而成的，語言構成既是理論體系的直接呈現，同時也體現著理論體系的語言風格和特色。話語特色主要指具體的話語體系中反映的思維方式、價值選擇和意義特征。同時，話語特色一定程度上也與歷史境遇、社會理想和制度特質等有密切聯系。[14]不同時期的話語都有其時代的特色，不同的學科也有著相應的學科語言特色，如文學注重典雅，哲學強調思辨，數學強調嚴謹，藝術強調美感。德育是一個交叉學科，是建立在哲學、教育學、倫理學、政治學、心理學等學科基礎上的一個領域。德育既注重理論性，同時也注重實踐性，所以在語言風格上也有著德育自身的風格。

（一）用語上話語平易近人

新時代德育的重要特色就是善講“群眾語言”，以人們耳熟能詳的坊間語言、網絡用語等深入淺出地闡釋道理，同時又非常誠懇貼心。[15]為了便于人民大眾理解，新時代德育在闡述思想觀點時，大量運用形象比喻，極大地提升了思想觀點的說服力和感染力，如“鈣之喻”“鹽之喻”“扣子之喻”“空氣之喻”“鑰匙之喻”“井噴之喻”“種子之喻”等。[16]德育話語體系必須能夠讓普通人都能讀懂，才能實現明白易懂和廣泛傳播，并且在傳播的過程中能夠不變質、不走樣，才能確保德育語言傳播的準確性。

（二）表達上清晰明白

新時代德育理論的話語要講得清晰明白，不晦澀，沒有歧義。這種清晰明白的語言風格，能夠有效避免對話語的誤讀和誤用。如“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就清楚明白表述了環境保護的重要性和長遠意義。事實上，要做到話語體系的清晰明白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是非常復雜和困難的事情。語言要有影響力，其背后必須有深邃的思想積淀和廣博的知識積累。清晰明白的話語體系，有效實現了傳播敘事的平民化、傳播語言的通俗化、傳播內容的故事化，形成了雅俗共賞、特色鮮明的話語特征。[17]德育是一個直接關系到學校教育教學實踐的教育理論領域，德育論述必須清晰明白、內容簡練，以便能夠讓一線德育工作者準確理解，并能夠有效結合學校德育實際工作實踐運用。

（三）語言效果上務求實效

新時代常常結合故事和案例來闡述教育思想，既富有情感，同時也富有實效。如“希望每個孩子都能遇到好老師”，強調要“使教師成為最受社會尊重的職業”。每一種德育理論與德育實踐最終都必須落實到立德樹人的效果上，務求實效正是德育話語體系需要的特色。學校德育是一項必須具有科學性和正確價值取向的工作，工作中必須注重實際效果，不能流于形式。形式主義的德育本身就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符合德育目標的。務求實效既是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的重要風格，也是新時代學校德育實踐必須具備的基本品質。

（四）語言理論深度上言簡意賅

新時代德育的話語特色不只是清楚明白，還在于其高度重視理論深度。如家庭教育中的“家庭是人生的第一個課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這句話言簡意賅，內涵非常豐富，卻又易記易懂。既清晰地闡述了家庭教育在社會建設中的重要性，同時也深刻詮釋了家庭教育對孩子一生成長中的深遠影響力。“要幫助孩子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邁好人生的第一個臺階。”這句話看上去內容簡單，但實質上其內在的理論極為深刻。如果孩子第一顆扣子扣錯了，就會導致后面的所有扣子都會跟著扣錯，其寓意深刻揭示了父母的教育對孩子一生發展的重要性。第一個臺階的比喻也很貼切，第一個臺階沒邁好，孩子就會摔跤。寓意如果家庭教育錯誤，孩子在社會中就會出問題。新時代還高度注重核心概念，每言必有政治站位，以高遠立意。“人民”“初心”“政治”“奮斗”“忠誠”“規矩”等，都是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中的重要概念。這些核心概念能夠有力彰顯理論深度，并形成結構性話語體系。

（五）語言形式上注重藝術美感

在德育話語體系中，高度重視語言的文雅性，注重修辭，講究對仗，并注意用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成語或者典雅的古文典故，以此深入闡釋具體的德育智慧。如闡釋理想信仰重要性的經典話語“人民有信仰，國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如闡釋生態建設的經典話語“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些經典語既注重語言對仗，也充分注重語言美感。這種注重美感的德育論述，既是學校德育中語言藝術美的體現，同時也有利于學校德育工作者識記和傳頌，并可以作為校園文化的重要構成部分，呈現在學校文化體系中，以此潛移默化影響學生，實現久久為功的德育效果。

四、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建設與實踐運用

德育是一項需要高度重視科學性和藝術性的工作，高質量德育體系建設需要有科學性和藝術性的話語體系。新時代德育理論是新時代指導學校德育的重要理論，在學校德育的實踐中，需要嚴格遵循原文原著的原則，科學并藝術性地運用德育話語體系。

（一）應嚴格遵循原文原著的運用原則

在運用新時代德育理論時，要嚴格遵循原文原著。話語體系本身既體現了原作者的語言風格，也體現了其理論氣質，是理論體系的重要構成部分。在理論運用中，第一手資料指的是理論的原始出處及其相關的原文原著，這是學習理論和運用理論的基礎性資料，也是最為重要的資料。在理論研究和理論運用中，要確保必要的第一手資料。在學校德育理論和實踐中，具體運用新時代德育理論時，要盡量使用原文原著，這樣能確保正確理解和準確運用。

（二）要學習新時代德育話語體系簡潔和嚴謹的風格

德育是一項需要正確價值導向的工作，在具體的德育實踐中，語言需要簡潔和嚴謹。簡潔的原因在于青少年本身的理解力相對還不夠成熟，只有學校德育語言簡潔易懂，才能有效確保不發生語義模糊，不產生歧義和錯誤。嚴謹指的是德育本身關系重大，在德育語言體系中不能有缺陷和錯誤的存在，必須確保準確。學校德育切忌工作繁瑣、內容復雜，這樣會導致德育工作的低質量。工作繁瑣會導致青少年無所適從，內容復雜會導致青少年難以理解。清晰易懂、簡潔易行是學校德育的基本要求。在德育理論和德育實踐中，要注意德育語言不要過度煩瑣，語義不能模糊，要清晰明白、易懂易記，才能有效提升學校德育的質量。

（三）要注重科學使用話語體系中的經典語

學校德育需要科學使用德育標識性語言。德育標識性語言對于學校德育實踐非常重要，德育標識語言一般都自成體系、格式統一、內容朗朗上口，便于學生記憶內化。我國的德育標識語言的典范，如五講四美三熱愛，在學校德育實踐中影響深遠。科學的德育標識話語體系能夠讓學生易學易懂，在學校德育實踐中非常重要。學校德育要注重使用德育話語體系中的經典語，形成新時代學校德育標識語言，更有利于提升學校德育的實效性和藝術性。

（四）要注重話語體系的潛移默化影響力

德育本身是一項需要持續努力的工作，在德育話語體系宣傳中，不要過度求快，要有打持久戰的耐力。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國夢教育、“四個自信”的教育，都需要久久為功，在長期持續的宣傳中，才能取得德育實效。學校德育要認真梳理德育話語體系，在校園文化建設中，將德育話語體系融入學校校園文化建設、班級文化建設和課堂文化建設中，最終形成良好的潛移默化的影響，深入學生內心，實現德育話語體系的內化，取得德育實效。

（五）要深刻理解并運用內在的中國邏輯

學校德育要傳承中華文化基因，培養青少年的家國情懷，必須符合內在的中國邏輯。中華民族既有著卓越的思想，也有著世界一流的表達能力，產生了燦爛的中華文明成果。德育既是對社會文化習俗的重要傳承，同時也是未來社會文化習俗的重要奠定者。學校德育要深刻理解德育內容中的中國哲學、中國倫理、中國文化、中國習俗、中國法治等背后的智慧和經驗，理解學校德育在中國社會建設中的責任。只有深刻理解了中國邏輯，才能建設兼具科學性和藝術性的德育話語體系，高質量服務于這個偉大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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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鑫超

作者簡介"冉亞輝，重慶師范大學中國德育研究中心主任，初等教育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包翠秋，重慶科技大學土木與水利工程學院副書記、副教授

*本文系重慶市教委人文社科2022年度項目“習近平總書記美育重要論述的理論內涵及其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實踐路徑研究”（22SKSZ076）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