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公共圖書館中文物建筑的活化保護與利用

摘要：文章簡述我國圖書館文物建筑概況及部分保護活化典型案例，以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文德分館為例，該建筑被評定為廣州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對其開展專業修繕保護，讓其活化獨立為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少兒部之用，成為省級地區青少年兒童閱讀推廣服務重要陣地，力求滿足我國青少年兒童日益增長的閱讀需求。文章從文物建筑保護修繕、活化利用、取得成就等幾方面淺談公共圖書館如何保護修繕、活化利用文物建筑，以期引起國內對文物建筑保護活化的重視。借力文旅深度融合，各級公共圖書館能充分利用舊物空間，采取有效措施積極營造全民閱讀書香社會，讓公共文化服務真正惠及全民，助力我國圖書館事業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 公共圖書館;文物建筑;保護;活化;少兒閱讀服務;全民閱讀

中圖分類號：G252"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7（b）-0110-05

Activating， Protecting and Utilizing Monuments in Public Libraries

—Taking Wende Branch of Sun Yat-sen Library of Guang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LIU Jinyong

（Sun Yat-sen Library of Guangdong Province，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0， China）

Abstract： The article briefly describes the overview of cultural relics and buildings in Chinese libraries， as well as some typical cases of protection and revitalization. Taking the Wende Branch of Sun Yat-sen Library of Guang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e building has been rated as a Guangzhou municipal level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unit. How does Sun Yat-sen Library of Guangdong Province carry out professional repairs and protection to revitalize it and make it independent for use as the Children's Department of Sun Yat-sen Library of Guangdong Province， and become an important platform for promoting reading services for young children in provincial areas， striving to meet the growing reading needs of young children in China. The article discusses how public libraries can protect， repair， revitalize， and utilize cultural relics and buildings from several aspects， such as preservation， restoration， and achievement. The aim is to raise awareness of the protection and revitaliz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and buildings in China， and to leverag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culture and tourism. Public libraries at all levels can make full use of old spaces and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to actively create a society where people read books， so that public cultural services can truly benefit the whole nation and help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library industry.

Key words： Public library; Monuments; Preservation; Activation; Children's reading services; Revitalization National Reading Campaign

鑒往知來，固本開新，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在文化建設方面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觀點、新論斷。我們要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歷史文化遺產，在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上花心思、下苦功，守護好中華文脈。其中，文物建筑便是一類不可移動的歷史文化遺產，其保護與活化利用意義深遠，不僅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還能保留城市文化記憶、延續歷史文脈，值得深邃探究。

圖書館是書籍與建筑的集合體，是標志著城市文明的公共文化設施。我國各地不少公共圖書館館舍經過百年歲月的洗禮，成為地方甚至國家級的文物建筑。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的出臺，意味著我國初步建立起覆蓋面廣、受眾多、影響深的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對于公共文化設施的建設與管理，該法著重從建設和保護兩個方面構筑起公共文化設施的法律制度，提倡政府部門因地制宜對現有建筑進行合理化改造，為文物建筑納入公共文化體系進而活化利用提供政策上的保障。新時代，如何延續文物建筑的生命，保留文化財富，對賡續歷史文脈、推動文旅融合、促進精神文明建設和當地經濟發展有著重大意義。本文概述圖書館文物建筑的概念及國內保護活用現狀，并以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文德分館（以下簡稱“文德分館”）為例，探究文物建筑保護修繕、活化利用路徑，以期為相關實踐提供借鑒參考。

1 圖書館文物建筑概況

1.1 圖書館文物建筑保護研究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規定，與重大歷史事件、革命運動或者著名人物有關的，以及具有重要紀念意義、教育意義或者史料價值的近代現代重要史跡、實物、代表性建筑，屬于不可移動文物，根據它們的歷史、藝術、科學價值，可以分別確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市、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從國務院核定并公布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名單可知，除古代四大藏書系統（官府藏書、書院藏書、寺院藏書、私人藏書）、圖書印刷機構外，全國各地諸多公共圖書館舊址建筑本體也被列為文物保護單位，說明圖書館文物建筑在我國圖書管理、古籍保護、精神培育及某一重大歷史發展進程中都具有重大意義，建筑本體亦具有高度藝術、科學價值[1]，有效保護、充分活用相關文物建筑，不但能更好地延續、發揮其生命價值，還能積極推動文化強國建設，堅定民族文化自信。

國內外學者就保護與活化圖書館文物建筑進行各類專題研究，在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上，通過檢索“圖書館”+“文物建筑”+“保護”三個關鍵詞，共搜索107條文獻，自1951年開始就有學者關注這方面課題，其中早期的馬小林、孫學雷曾對國家圖書館文津街分館（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自全面修繕加固后的館藏布局、文旅結合及文化傳承等提出構想與前瞻[2]。王鶯也對坐落在歷史名城莫斯科的俄羅斯國立圖書館（建于1784—1786年）的悠久歷史、豐富館藏、發展趨勢等進行淺談[3]。梁基永對李文田泰華樓（建于1875年或稍后）的歷史意義、藏書特色作出考證，并呼吁社會更好地保護和利用該藏書樓[4]。可見，圖書館文物建筑保護與活化利用無論在理論研究還是實踐探討都有待深入。

1.2 我國部分圖書館文物建筑活用典型案例

我國目前有不少圖書館文物建筑活用的成功案例，通過修繕保留舊有風貌、優化空間設置、提升功能定位，圖書文物建筑再次成為傳播中國好聲音、傳承中華文化、堅定歷史文化自信的重要載體。

廣州市越秀區少年兒童圖書館打造的“兒童天地”，把永安堂（建于1937年）作為特色場地，借助區域顏色變化、特色家具擺設等打造一個充滿童趣、新奇、歡樂的“兒童閱讀樂園”，讓孩子們快樂閱讀、快樂成長[5]。吉林省圖書館舊址（建于1958年）成為圖書館界的“民族之光”，其在確保續存地域文化風貌的基礎上，優化設置，更新功能利用，與周邊高校聯合開展相關的文化建筑保護教育活動，提高群眾“民族性”文化建筑保護意識，增強歷史感，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6]。山東省圖書館奎虛書藏樓（建于1935年）有著作為山東省圖書館主要藏書閱覽場所的悠久歷史，現今通過優化布局、合理設置道德展室、國學經典閱覽區、文化體驗室等，打造“國學系列公開課”品牌，充分調動社會力量參與共建文物建筑活化利用工作，滿足群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需求[7]。澳門沙梨頭圖書館（建于20世紀30年代）傳承嶺南“騎樓式”建筑特點，活化更新設計后，保留建筑物質環境的場所形態和場所精神，為群眾提供休閑、交流、文化、閱讀的空間體驗，成為傳播文化、認識歷史的重要陣地[8]。

2 公共圖書館中文物建筑的保護修繕與活化利用——以文德分館為例

2.1 文德分館興建

文德分館，是旅居美國、加拿大、墨西哥、古巴等地的華僑為紀念孫中山先生而集資籌備興建，具有重大歷史紀念意義。據廣州歷史記載，舊址前身是廣府學宮后段，北倚古番山，東臨翰墨池，環境清幽。周邊番山遺址以“番山云氣”“孤兀禺山”曾被列為明清羊城八景之一，翰墨池據傳為千年古跡，周敦頤《愛蓮說》的植蓮學宮后番山側之小池，即指該池。文德分館于2002年7月8日被廣州市人民政府認定為廣州市第六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是廣州成為近代城市的標志性建筑之一，也是20世紀二三十年代廣州重要的公共建筑之一，是反映當時廣州社會經濟和文化事業發展狀況的真實實物遺存。

文德分館地理位置優越，地處廣州北京路文化核心區內、千年古城的中心地帶，比鄰萬木草堂、南越王宮博物館、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舊址等，作為廣州市最古老的中心城區，是廣州城的發源地，見證著廣州2 000多年的歷史發展，保護與活化利用對文化傳承具有極其重要意義。

文德分館主體建筑于1927年開始籌建，1933年建成。由中國近代建筑先驅高級建筑師林克明設計，總體是磚混和框架結構的仿古宮殿式建筑，坐西向東，整體呈方形，邊長41.3 m，樓高兩層，四角為亭屋，中央是大跨度八角形亭閣式建筑，飛檐斗拱，綠瓦紅墻，四周以白色鋼筋混凝土欄桿圍成正方形臺階，呈典型的中國傳統建筑風格。內部則參用西式，入門大廳和走廊墻裙與地面均用大理石鋪砌。古色古香，中西文化建筑完美實現融合，是一座優秀的近現代建筑。

2.2 文德分館修繕保護

歲月流轉，文德分館經歷了將近百年的風吹雨打，不少構件已達到規定的使用年限，嚴重老化，大大降低建筑整體對自然災害的抵御能力，而且建筑內部地面、墻面均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線路配備跟不上現代化設備要求，專業、謹慎地修繕保護亟待進行。

依據國家文物局批準的 《中國文物古跡保護準則》關于文物保護措施的要求，修繕的目的是排除結構險情、修補損傷構件、恢復文物原狀。針對文德分館殘損現狀，基于目前建筑結構相對穩定、安全，從文物、人員保護出發，以不改變文物原狀，少擾動、小干預為原則，對建筑整體進行殘損修補設計，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保護為主、搶救第一、合理利用、 加強管理”的方針，依法處理好文物保護與功能提升的關系[9]。文德分館修繕效果對比如圖1所示。

2.2.1 堅持原始真實性

文德分館堅持保護第一，力求在修繕中保留文物建筑的歷史風貌和原有的空間格局。2011年專家審議后，同意嚴格按照審批通過的《關于市立中山圖書館舊址維修方案的批復》，啟動整體大規模、全封閉的修繕工程。項目盡量保留原有建筑構件，修復原有建筑外貌，以不改變原有建筑為原則進行修繕。部分破損構件采用與原有建筑構件相同材質、外形的材料進行修補填充;去除門窗銹蝕部分，用原有油漆顏色涂抹。對屋面、墻體、樓地板、天花及梁柱開展有效清潔及保養，同時清理裂縫滋生雜草，疏通排水溝雜物并做好成品保護。整體修繕完成后，館舍大大提高了抵御自然災害的能力，完整地保留了歷史文化內容，于2013年12月重新對外開放。

2.2.2 堅持持續發展性

文德分館建立起一套穩定的安全監管方法，對已達使用年限、嚴重老化的部件及時進行局部修繕，如先后于2019年、2021年開展外圍墻加固、頂層天花及樓道修繕等有關文物建筑保護專項工程。通過現代專業修繕技術，在不影響對讀者開放的同時文德分館積極開展各項修繕保護工作，消除安全隱患，實現“修舊如舊”，高度保護文物建筑的文化價值和歷史底蘊，同時給廣大讀者提供更舒適的閱讀空間，培養閱讀風尚，營造書香氛圍，盡到公共圖書館應盡的責任與義務，進一步提高文物建筑的使用效率和安全性。

2.2.3 堅持科學合理性

文德分館在保證建筑安全的前提下，經詢專業審評勘測逐步調整規劃布局，以適應日后發展。如對舊建筑的用電線路、排水系統進行升級改造，有效提高文物建筑對暴雨內澇的應對能力，為日后與時俱進增加的現代化智能設備提供用電保障。又如，修葺翻新地下藏書庫、改造舊式密集書架，更高效地擴充整體藏書空間。修繕前主體建筑二樓以藏書為主，整體承重規劃不合理，修繕后的二樓進行了提升，基本用作展廳、讀者休閑互動體驗區，把藏書主要集中堆放在一樓和地下密集書庫，進一步減輕建筑上層壓力，有利于延長文物建筑使用年限。

2.3 文德分館活化利用路徑

賦能老建筑，煥發新活力。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堅持“被改做新用途，這種方法比推倒舊建筑新建新建筑更常用”[10]的活化利用理念，在全民閱讀時代，面對廣大少兒閱讀需求不斷增大的挑戰，依舊堅持積極引導少兒快樂閱讀、健康成長。自2013年文德分館完成整體修繕后，管理者進一步挖掘其歷史價值、實現有效利用，對文德分館的定位做了新調整：由傳統的成人藏閱區轉變為少兒閱讀服務陣地。這樣，既響應了少兒業務的獨立完整性需求，推動少兒閱讀推廣體系化發展，也為典雅的建筑注入新的服務元素，從而將文德分館的歷史積淀與少兒活動有機融合，在潛移默化中讓孩子們接收文化的熏陶，充分挖掘圖書館文物建筑的歷史價值，使其煥發新的生命力。

2.3.1 結合閱讀需求，重新打造借閱服務區域

“圖書館應該是一個可以讓所有讀者自由、平等、方便、舒適地進行信息活動、社交活動或者思維活動的公共場所。”[11]為更好地滿足廣大少兒讀者日益增長的文化閱讀需求，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將文德分館兩層主體建筑全部重構布局，把老舊的封閉的辦公區域悉數騰出用作更多的閱讀活動空間，合理分區、優化設置，引進自助借還設備、智能導讀機器人等現代科技設備。現少兒部設有11個特色閱覽服務區，包括總服務區、綜合區、活動區、圖書借閱區、數字閱覽區、中外文借閱區、家長借閱區、多功能區及展廳等，提供400多個閱覽座席，不僅讓少兒讀者擁有更充足的獨立閱讀空間，也讓陪同的家長有親子共讀的場地，便于家長陪伴孩子共讀、共成長，增加親子交流、促進親子感情的同時，也為社會營造出全民閱讀、終身學習的良好氛圍，積極發揮公共圖書館閱讀推廣與文化休閑的重要功能（見圖2）。

2.3.2 利用空間資源，助力高質量讀者活動開展

在文德分館成為少兒部獨立服務區域后，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靈活利用建筑可用空間，開展各類型少兒閱讀推廣項目（見圖3），順利舉辦了數百場精品主題活動，緊貼社會時下熱點，正確引導孩子認知當下社會熱門話題，如“學習用典——中國優秀典故連環畫原創作品展”“世界建筑尋寶之旅展”“邂逅我的神獸朋友——龍子文化主題展”等;成功舉辦了上千場次優質閱讀分享體驗活動，解鎖“閱讀+N”新模式，如開展“中圖少兒創意閱讀營”“愛心義工試驗田”“玩轉圖書館”等活動，引領廣大少兒讀者多方位暢享悅讀。

2.3.3 依托文旅融合背景，修繕保護周邊建筑物

除了修繕保護主體建筑，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將文德分館內的番山亭、翰墨池等歷史建筑一同聯合保護活化，對番山亭遺址進行刷新加固，對翰墨池進行清淤改造，還查閱各方歷史資料，深挖文物背后蘊含的歷史故事、時代意義，為廣大讀者營造濃厚的歷史文化氣息，共建良好的書香社會，堅定文化自信、增強文化自覺、提高文化自強。

2.4 文德分館活化利用成效

文德分館作為少兒閱讀推廣的服務主陣地，充分利用文物建筑空間，有效開展周六故事會、英文閱讀會、親子講座、少兒展覽、21天閱讀挑戰、世界閱讀日粵港澳大灣區創作比賽等豐富多彩的公益活動，為古老的建筑賦予嶄新活力，不斷滿足少年兒童及其父母、親子、求知、休閑、娛樂的需求，營造一個廣闊、優質的公共文化平臺。

文德分館通過活化更新文物建筑，改善提升少兒閱讀的環境和品質，保證少兒典藏、閱讀、活動、展覽等有充足空間，有效提高少兒讀者量、借閱量、活動場次等，不僅滿足少兒讀者對文化知識的需求，也贏得社會各界高度認可，如“21天閱讀挑戰”活動榮獲“2018年全國少年兒童閱讀年”系列活動之“全國公共圖書館未成年人服務案例征集評選活動”一等獎，“小雛鷹文化志愿服務活動”被評為“文化和旅游部文化志愿服務活動典型案例”等。推進文德分館文物建筑保護與利用，賡續歷史文脈，助力少兒閱讀推廣工作踏上新征程，讓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工作成為粵港澳大灣區的排頭兵、先行地、實驗區。

3 結束語

國家文物局2019年印發的《文物建筑開放導則》，為文物建筑保護、合理利用提供操作規范，也讓文物建筑在充分安全保護的前提下，更好地體現其公共文化屬性及社會價值。

對文物建筑合理開放利用，讓文物建筑真正“活起來”，促進文物建筑的社會利用價值，應該是文物建筑保護與活化利用工作新理念。合理開發，增加公共文化基礎設施，拓展公共文化生活空間，還要讓文物建筑“火起來”。在文旅融合的大發展中，尋求特色服務，深層挖掘文物內涵，融合閱讀推廣，守護中華民族精神根脈生生不息，“要堅定文化自信、擔當使命、奮發有為，共同努力創造屬于我們這個時代的新文化，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

文德分館立足初心，借力場地優勢，深耕少兒閱讀推廣，打造更多省級項目示范點。發揚“先行”精神，充分利用建筑空間，不斷優化布局各個特色閱覽區，為讀者提供精細化的閱讀場景、沉浸式的閱讀體驗，引進現代科學技術，把傳統閱讀做得更具立體感、現代感。

融合文旅，探求建筑背后蘊藏的歷史故事，與周邊愛國教育基地聯動打造更多豐富的紅色經典打卡路線，為廣大市民不斷輸送富饒的精神食糧，進一步印證公共圖書館“傳承文明，服務社會”的初心使命，積極推進圖書館事業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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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金詠（1985-），女，廣東廣州人，本科，館員，研究方向：公共圖書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