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視角下的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思考

摘要：翻譯在建設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是促進文化交流、增進文化理解、提升文化影響力的重要手段和途徑。加強翻譯工作，推動廣西壯族文化的國際傳播，對于促進文化多樣性和世界文化繁榮具有重要意義。該文從翻譯視角分析了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內涵和原則，指出翻譯策略的選擇對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有重要影響，并提出“異化翻譯策略為主，歸化翻譯策略為輔”的翻譯思路。在上述基礎之上，圍繞借助翻譯的橋梁建設好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的核心，重點論證如何使用異化翻譯策略指導下的音譯法與直譯法、歸化翻譯策略的意譯法對外傳播廣西壯族的文化特色，希望通過優化翻譯思路，提升我國的文化對外影響力。

關鍵詞：翻譯策略;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翻譯原則;翻譯方法;異化;歸化

中圖分類號：G125;C912.4"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7（b）-0181-04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ion

ZHANG Rongge

（Beihai Vocational College， Beihai Guangxi， 536000， China）

Abstract： Translation plays an indispensable role in constructing the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serving as an important means and pathway to promote cultural exchange， enhance cultural understanding， and increase cultural influence. Strengthening translation efforts and promoting the international dissemination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cultural diversity and the flourishing of world cultur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nnotation and principle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ion， points out that the choice of translation strategies has an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and puts forward the translation idea of \"foreigniz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as the main\" and \"domestic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as the supplement\". On the basis of the above， focusing on the core of building the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with the help of translation， this paper focuses on how to use transliteration and literal translation under the guidance of foreigniz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and free translation under the guidance of domestic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to disseminate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Guangxi Zhuang nationality， hoping to enhance the external influence of Chinese culture by optimizing translation ideas.

Key words： Translation strategy; Inter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of Guangxi Zhuang culture; Translation principles; Translation methods; Foreigniz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Domestication Translation Strategy

廣西壯族文化歷史悠久、底蘊深厚、內涵豐富，有自成體系的壯語語言文化、代表壯族文化“走出去”的“布洛陀（智慧祖神）文化”、寓意智慧與勤勞的“那文化”（稻作文化）、富有生活哲理的諺語文化等。這些富有特色的文化蘊含著廣西壯族人民的智慧。在“文化興則國運興，文化強則民族強”的國際戰略格局下，下好提高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質量的特色棋，對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具有不可替代的戰略意義。而跨文化傳播與互鑒需要依賴翻譯搭橋。翻譯在傳播民族思想內涵、主流價值觀與文化特色上發揮著關鍵作用。因此，筆者認為提升對外譯介質量是建設好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的重中之重環節，將直接影響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提升與中國文化的影響力。

1 翻譯視角下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內涵

“對外話語體系”并非新鮮詞匯，但尚未有統一定義，有學者認為，對外話語體系指以國外受眾為指向的溝通中使用的話語模式與風格[1]。我國少數民族文化中的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是國家對外話語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必要且重要。要建設好對外話語體系，翻譯起著載體與橋梁作用，這是因為思想的傳播與翻譯工作密切關聯，它是將民族政治立場、價值取向與文化傳統對外傳播的必備工具[2]。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從翻譯角度出發，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是指廣西壯族文化借助翻譯行為形成本民族文化成果對外傳播與價值觀外溢的話語系統模式和風格[3]。

2 翻譯視角下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原則

2.1 文化自信原則

文化自信是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總原則，是該體系的靈魂和核心。文化對外要傳播，對內必須樹立廣泛而強烈的民族身份認同感與自豪感，唯有憑借高度的文化自信，形成強大的民族向心力與凝聚力[4]，才能在對外譯介廣西壯族文化故事的過程中擁有自內而外的“話語”篤定感與擲地有聲的傳播質感。文化自信是對外譯介廣西壯族文化的根本內在支撐。但對外譯介文化不能“一廂情愿”式地對外交流，盲目自信，要以足夠深入理解本土民族文化的內涵思想為前提[5]。因此，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要在深挖壯族文化特色精粹的基礎上，結合受眾的文化接受方式，翻譯好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符號，讓外國受眾透過廣西壯族文化的外在形象深度感受壯族風情和由內及外的文化自豪與自信。

2.2 傳播特色原則

大量的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表明，我國文化在借助語言形式“走出去”的過程中過分“求同”，不敢“存異”的現象嚴重，這正是文化特色難以彰顯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一現象尤其在少數民族文化領域尤為顯著，譯者往往因擔心外國受眾難以理解小眾化的少數民族文化概念，而在翻譯中過度照顧目的語使用者的語言習慣，導致文化特色難以彰顯，甚至失真，從而喪失了文化對外傳播的價值。在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中，必須堅持傳播特色的原則，這意味著翻譯時需要大膽保留壯族文化特色詞匯，在對外譯介過程中不過分迎合目的語的語言習慣，從而減少文化失真現象的發生。相反地，應該充分展現壯族文化的獨特魅力和深厚內涵，讓外國受眾能夠真實地感受壯族文化的魅力和特色。

2.3 融通中外原則

融通中外原則就是在建設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時，必須以國外受眾的思維方式和表達習慣為中心，在對外譯介時保留文化特色，打造融通中外的新表達。傳播學中有這樣的說法“It's not what you say， it's what they heard”，意思是“重要的不是我們說了什么，而是對方聽到了什么”[6]。這句話強調了翻譯的重點在于接收者的理解和感受。因此，在廣西壯族文化對外傳播中，我們不能只關注自己要表達的內容，更需要考慮目標受眾的接受習慣和文化背景。只有通過深入淺出的翻譯和表達方式，才能夠讓國際受眾真正理解廣西壯族文化的內涵和魅力。在翻譯過程中，不僅要保持對壯族文化特色的忠實呈現，更要靈活運用國外受眾熟悉的表達方式和語言習慣，使之能夠順利接受和理解。這需要譯者具備良好的跨文化溝通能力和翻譯技巧，能夠準確把握目標受眾的需求和喜好，進行有效的信息傳遞和文化交流。

3 “異為主，歸為輔”的翻譯策略

翻譯策略指為實現特定的翻譯目的所依據的原則和所采納的方案集合。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的建設必須遵照科學的翻譯策略才能實現本土民族文化對外傳播的目的。在民族文化對外傳播中，歸化翻譯策略與異化翻譯策略是兩種重要的翻譯策略，但究竟采用哪種翻譯策略學術界一直爭論不休，這也正是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要探究的重要問題之一。

一些學者認為，為了使讀者更好地理解譯語，應采用歸化翻譯策略。這種策略傾向將源語本土化，采用目標受眾習慣的表達方式來翻譯源語內容。另一些學者則認為應采用異化翻譯策略，即“譯者盡可能不去打擾作者，讓讀者向作者靠攏”，以源語文化為歸宿，最大限度保留異域民族文化特征，展示民族語言文化特色，原汁原味地保留異國情調。同時，這些學者認為歸化翻譯策略雖然使譯語更為流暢，但其淡化了民族文化內涵，削弱了身份認同，是一種文化妥協策略，因此，民族文化對外傳播宜采用異化翻譯策略[7]。上述兩種翻譯策略將歸化和異化置于“二元對立”，筆者認為兩種策略不應割裂開來。大量的翻譯理論與實踐表明，單一使用某一翻譯策略都無法取得良好的翻譯效果，應根據語用環境將二者結合起來。當涉及特色鮮明的少數民族文化時，異化翻譯策略與歸化翻譯策略要結合運用，但應當有主次之分。少數民族文化翻譯應以“異”為主，“歸”為輔，這是由少數民族文化的獨特性和對外傳播的內涵所決定的。廣西壯族文化的特色體現在物質、精神和社會生活各個方面。建設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重要的目標之一就是要對外彰顯少數民族的價值體系與話語風格，如在翻譯策略的選擇上一味貼近讀者，翻譯文化概念、內涵等時尋找目標語的“對等”，少數民族文化何談獨特而富有魅力，更談不上對外彰顯文化價值。需要注意的是，當文化鴻溝過大時，仍一味追求“異”，忽略了思維方式和表達習慣應貼近受眾，也不能將文化特色“傳出去”。翻譯涉及兩種不同語言的語用規則，是一種跨語言和跨文化的交際活動。異化和歸化譯法不能簡單地區分開來對待[8]，要有主次之分。以“異化翻譯策略為主、歸化翻譯策略為輔”結合的思路，開展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才能更好地提升文化影響力。

3.1 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中的異化翻譯策略

音譯法是異化翻譯策略中常見的翻譯方法，翻譯帶有濃厚地域特色的少數民族文化采用音譯法已愈發達成共識，尤其是翻譯少數民族的神話傳說。廣西壯族擁有豐富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中民間神話在壯族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是中華文化的瑰寶，采用音譯法對外譯介文化特色，對增加我國文化對外吸引力有不可替代的價值。以代表壯族的創世神“布洛陀”為例，其被認為是開創天地、創造萬物的始祖神。“布”指有威望的長者，“洛”是知道、知曉的意思，“陀”指很多、很會創造的意思，因此“布洛陀”可理解為“無所不知的智慧老人”。不少人采用歸化翻譯策略中的意譯法，將“布洛陀”翻譯為“Grandfather”或者“God”，這些譯文雖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減少“文化理解”的難度，但譯文完全喪失了特色文化對外傳播的價值，“Grandfather”只能體現了人物的年齡，而無窮的智慧絲毫沒有體現，降低了文化的神秘性。“God”則直接將西方的宗教產物“上帝”與“布洛陀”畫上等號，既不尊重事實，也折損了異質文化的魅力。“布洛陀”應采用音譯的方法翻譯為“Baeuq Roxdoh”或者去掉壯語中代表音調的“q，d，h”，音譯為“Baeu Rodo”[9]。音譯法既忠實地傳遞了信息，也保全了壯族文化的特色，是廣西壯族文化“話語”風格的一種強調。

值得一提的是，“布洛陀”為何不翻譯成漢語拼音“Buluotuo”而是“Baeu Rodo”？其一，“Baeu Rodo”是源語壯語發音，最大限度保留了文化特色，減少了文化失真現象，且這種音譯方法有利于讓壯語詞匯成為英語的“舶來詞”，利于文化傳播，比如，中文的“陰陽”（Yin and Yang）、“功夫”（Kung Fu）、兩會（Lianghui）等早已被西方國家接受。同理，代表壯族文化的專有名詞的翻譯亦可大膽借助壯語音譯對外傳播。其二，壯族的文字基于拉丁字母創制而成，與英語兼容，在翻譯人名時可直接進行“拉丁借用”[10]，因此“Baeu Rodo”這一音譯既尊重壯族的民族性，也符合翻譯規范。那么代表壯族神話譜系中的第一代始祖女神“姆六甲”其壯語可音譯為“Meloggya”。綜上所述，涉及廣西壯族神話傳說的專有名詞——人名翻譯時可使用“拉丁借用”的壯語音譯，使用壯語音譯法十分有利于文化特色對外傳播。

異化翻譯策略指導下的翻譯方法還有直譯法，這種方法可將代表廣西壯族文化特色的另一經典文化——“那”文化（稻作文化）生動地對外展示出來，并使傳播對象對“那”文化產生深刻的印象。“那”源于壯語發音“na”，意為水稻田，壯族先民以稻作維系生存，“那”文化泛指由稻作生產引發的社會民俗生活。壯族人民據“那”而作，賴“那”而食，依“那”而樂，是廣西壯族文化的一大特色，也是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組成部分，異化翻譯策略下的翻譯方法能夠將特色鮮明的壯族文化之音傳播給世界。以壯族人民的飲食為例，其最大的特點是以稻作谷物為主食。例如，每逢壯族“三月三”等傳統節日，壯族人必會制作“五色糯米飯”來慶祝，“五色糯米飯”的翻譯目前存在兩種譯文，一種是“Glutinous Rice”，另一種是“Five-color Glutinous Rice”。試比較這兩種翻譯方法，前者采用的是歸化翻譯策略下的意譯，后者采用異化翻譯策略下的直譯，但后者比前者的文化傳播優勢明顯得多。一方面，“Five-color”直觀強調了糯米飯有“五種顏色”。“五色”是壯族糯米飯的一大特色，色彩斑斕的黑、紅、黃、紫、白，代表五谷豐登、吉祥如意，具有豐富的“那”文化內涵和身份識別功能。另一方面，“Glutinous Rice”泛指糯米飯，世界其他地區也有糯米飯，并不能激發文化傳播對象對這道食物產生興趣，便無法對“五色”背后的文化內涵加注解釋，也就無法成功地對外傳播壯族的飲食文化。因此，“五色糯米飯”采用直譯法翻譯為“Five-color Glutinous Rice”，既保證了信息的準確傳達，也保留了民族文化特色標識。又如，壯家人喜食“米粉”，各式的米粉也是“那”文化的典型代表，其中的“生榨米粉”是廣西壯族有名的特色小吃，在處理“生榨米粉”的譯文時可采用直譯的方法翻譯為“Freshly Squeezed Rice Noodles”，該譯文的“Freshly”體現了這種類型的米粉“現榨現吃”的特點，“Squeezed”說明了部分重要的制作工藝。直譯的翻譯方法在文化對外傳播中可以完整地保留民族文化特色，優勢明顯。

3.2 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中的歸化翻譯策略

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重點之一是使受眾聽得懂“廣西壯族之聲”。這意味著要以傳播對象的語言思維習慣為中心。中外文化差異巨大，我國少數民族文化與國外文化差異更是不言而喻，借助歸化翻譯策略下的意譯法可以較好地解決文化差異過大帶來的誤解。以廣西壯族的一些諺語為例，如Miz gvej waih cauh dang（壯語），漢語意為“一只青蛙壞了一鍋湯”，與“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同義，若采用直譯法“A frog spoiled a pot of soup”，受文化差異的影響，受眾無法理解“青蛙”與“湯”之間的關系，自然無法聯想到其引申義，部分而破壞了整體含義。此時采用意譯法將西方諺語“One bad apple spoils the whole barrel”（一個爛蘋果壞了一桶酒）便能恍然大悟。又如，Rom nyauhsei guh banz（壯語），漢語譯為“積蝦仔成盤”[11]，意思是小小的蝦積累多了也能成一盤，寓意“積少成多，要重視積累”。同理，若采用直譯法將其翻譯為“Accumulate many small shrimps， and you can still have a full plate”，或許可以讓讀者推測大致意思，但為何用“積蝦”來代表量變或許會帶來困惑。而采用意譯的方法直接對應西方諺語，翻譯成“Many a little makes a mickle”（積少成多），即可使受眾迅速理解其含義。因此，當優先采用異化翻譯策略，由于文化差異過大，達不到理想的對外傳播效果時，歸化翻譯策略便能彌補此類缺陷，發揮重要的替代作用。當然，當受眾通過意譯法明白語言含義后，也可適時作“異化”表達處理，如提及為什么是“Frog”和“Soup”，可自然往下介紹壯族的“蛙神”文化，畢竟歸化翻譯的目的也是讓對外傳播對象了解中國文化中的“異”。

4 結束語

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是我國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借助“異化翻譯策略為主，歸化翻譯策略為輔”的翻譯方法不僅能體現大國自信，彰顯民族特色，還能有效地對外傳播中國少數民族文化，對建設好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有重要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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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3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廣西壯族文化對外話語體系建設研究”（項目編號：2023KY1477）。

作者簡介：張榮格（1991-），女，廣西桂林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本土民族文化對外傳播，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