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教育理念下英語閱讀課的教學目標與路徑

聶韶峰

摘 ?要：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CLI）的提出合乎新時代外語教育的內在要求，具有多元融合的特點，為新時代外語教學改革提供了新的理論依據。基于此，本研究以《英語閱讀2》為例，歸納其素質、語言和能力層面的教學目標，設計了基于這三個層面的教學活動，旨在從實踐角度探討CLI的教學目標及其實現路徑，為英語專業的教學改革提供借鑒。

關鍵詞：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英語閱讀；教學目標；教學路徑

中圖分類號：H319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4）02-0035-04

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ion，下稱CLI）由常俊躍等于2020年首次提出。此后，他們系統闡釋了CLI教育理念的提出緣由，闡明了其具體內涵及意義，從語言學、學習理論、二語習得理論、認知理論、建構主義理論、社會文化理論等角度陳述了CLI的理論基礎，標志著CLI教育理念從實踐到理論逐步建立起來［1-2］。

近年來，基于CLI教育理念的理論研究漸次出現。理論層面，中國學者大多闡述CLI應用的必要性，總結其主要特征，綜述其意義，并提出不足之處。更多學者則從實踐角度研究CLI教育理念。如在CLI教育理念下開展“美國社會文化”課程、視聽說課程、《習近平談治國理政》進課堂的教學實踐研究，或者在真實的CLI課堂中探討元語言對語法隱性知識的影響、關注外語專業學生的創新精神培養［3］和思辨能力的培養。但對英語專業閱讀課的實踐研究尚不多見。因此，文章將從CLI教育理念的視角研究英語閱讀課的教學路徑與教學實踐，為英語專業教學提供參考。

一、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CLI）

CLI可以表述為“盡最大可能、以最合適的方式將目標語用于融合教授、學習內容和語言，以達到多種教育目標的教育理念”。CLI教育理念是受內容依托式語言教學模式（Content-Based Instruction）的啟發，結合中國外語教育的現狀，經過語言和內容教學實踐后提出的。超越了以往單純的語言教學，將語言教學和內容教學有機融合起來，而不是將二者人為割裂。它對內容依托教學CBI和內容語言融合學習（CLIL）等教學理念進行了彌補和拓展，為語言教學改革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

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是新時代的產物，符合新時代中國外語教育的內在要求。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中國的外語教學重語言、輕內容，外語教學目標喪失了平衡性。而CLI的教育目標則不再囿于語言的教與學，而是知識、能力和素質三位一體，符合外語教育改革的本質要求，也是時代發展的產物。

（一）中國特色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的必然性

新時代呼喚新的教育理念，更需要具有中國特色的外語教育理念。“我國是外語教育大國，需要構建融通中外的外語教學理論”［4］。CLI教育理念與當前的課程思政教學、新文科建設和外語類教學大綱緊密相連，是時代的必然要求。

首先，它與課程思政要求一致。2020年教育部印發的《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明確指出，必須將價值塑造、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三者融為一體，不可割裂。這里的“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與CLI教學理念中的知識、能力目標完全對應，價值塑造與CLI中的素質目標相呼應，均指塑造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等。二者的教學目標具有一致性。

其次，它與新文科建設相吻合。新文科建設強調哲學社會科學與科技革命、產業變革的交叉融合。CLI教育理念的核心是融合，它倡導在教學中運用各種新技術，將學科內容與語言知識進行融合，是交叉融合的具體實踐。因此，CLI教育理念的核心與新文科建設的宗旨相向而行。

最后，它與《外國語言文學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緊密相連。2019年發布的《外國語言文學類教學質量國家標準》（下稱《標準》）明確指出，培養具有良好的綜合素質，扎實的外語基本功和專業知識與能力，掌握相關專業知識的各外語語種專業人才和復合型外語人才。《標準》對素質要求、知識要求和能力要求分別做了相應的闡述。這些論述與CLI提出的知識、能力和素質目標逐一對應。因此，CLI教學理念符合外語專業的人才培養方案，對標教學質量的國家標準，適合作為教學法在教學中應用。

由此可見，CLI教育理念的提出合乎新時代外語教育的內在要求，是新時代中國特色外語教育理念的必然產物，有必要在更大范圍上推廣和應用。本研究以《英語閱讀2》為例探究CLI指導下的教學目標與教學路徑［5］。

（二）中國特色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的特征

1. 融合式的教育目標

過去的教學理念多從二語習得、學習者動機等角度出發，探討語言習得的途徑和方法。CLI的目標則不限于語言本身的教與學，融合了知識、能力和素質目標的全方位教育目標。它既強調涉及學科知識的知識目標，又重視涉及語言能力、跨文化溝通能力、思辨能力等的能力目標，更突出涉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國際視野、家國情懷等素質目標。它是知識、能力和素質三位一體的目標，旨在推廣適合中國發展的全人教育理念。

2. 融合式的教學內容

英語專業過去強調的是語言的習得，通過大量的課堂講解和訓練獲取詞匯、語法、閱讀、聽力、口語、寫作等方面的運用能力，偏重語言訓練。而CLI教學理念則將語言訓練與內容學習融合起來，實現了語言與內容的有機統一，教學內容得到了豐富，教學手段得到了擴展。

3. 融合式的師生角色

我國傳統的語言教學以教師為中心，忽略學生的中心地位，而國外的教學則多強調以學生為中心，又疏遠教師的主導作用。這些教育理念和方法在特定時期都有過積極的促進作用，但又逐漸與時代相行甚遠。在這個背景下，CLI教育理念經過融合順勢而生。它主張既充分發揮教師主導作用又發揮學生的主體作用，倡導二者的融合發展。由此可見，這種理念強調靈活、多元師生角色，是融合的產物。

CLI有許多其他典型特色，如教學材料多樣性，教學活動突出語言教學、內容教學及素質培養，教學手段靈活多樣等特色。其育人觀強調學生的全面發展，“教學內容不僅僅滿足信息傳遞和知識引導，還注重培養學生的心智，通過系統訓練，形成他們的探索、研究、創新和創造能力”。總之，CLI教學理念符合語言習得規律，值得在新時代外語教學中應用和實踐。

二、CLI視角下 《英語閱讀2》 的教學目標

英語閱讀課是英語專業的核心課程，旨在培養學生的英語閱讀能力，提高學生的閱讀速度，增加學生的文化積淀，增強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這里以外教社出版的《英語閱讀2》為例進行闡述。該冊教程的主要內容有兩類：一類是閱讀技巧知識，如區分事實和觀點、列大綱、解釋句子等；另一類是各種主題的閱讀材料與相關練習，如氣候、工作、科技、政治、外交等材料。這些題材廣泛的閱讀素材，可以擴充學生的全球視野，延展學生的知識結構，培養學生分析、推理等邏輯思維能力。同時各單元閱讀材料后還有詞根詞綴、同義詞與反義詞、構詞法、習語填空、完形填空等語言能力訓練。因此，該教程能實現知識和能力同步提升。

CLI教學理念的教育目標“包含知識、能力和素質方面的目標”［3］。基于此，本研究依托《英語閱讀2》的教材內容，從知識、能力和素質方面闡釋該課程的教學目標。

（一）知識目標

CLI教育理念融合了語言學習與知識學習，認為“知識目標可以涉及學科知識”。知識目標包括語言知識和學科知識。語言知識包括詞匯、語法、閱讀技巧等。詞匯知識既有常用詞匯，也有專業詞匯。語法知識可以通過句子分析和閱讀理解獲取。

學科知識內容更為廣泛。英語專業學生需要掌握文學知識、文化知識、人文社會科學知識與自然科學知識、跨學科知識等。《英語閱讀2》涵蓋的知識主題繁多，包括氣候、藝術、大屠殺、種族多樣性、旅游、工作、知識產權、外交、科技、經濟、法律、政治、軍事和戲劇等。可簡單將之分為人文知識和科技知識。屬于人文知識的有藝術、旅游、法律、政治、軍事和戲劇等。屬于科技知識的有科技、經濟等。課程要求學生了解什么是AI，人們對它的態度，5G技術及其對電信業的影響，3D打印技術及其應用，倫理與技術的關系等。

教學目標通常指的“是一堂課或一堂課中某項活動的狹義范圍內的目的和宗旨”［1］。因此有必要對本課程的教學目標進行細化。舉例來說，第一單元的氣候知識包括全球變暖對世界和社會的影響、如淡水資源、極端天氣、海洋、生物，以及國家安全、保險業的影響等。第五單元的旅游知識包括旅游的分類，比如冒險與災難地旅游、農業旅游、背包客與徒步旅游、文化旅游、航海旅游、流行文化與體育旅游、宗教旅游、太空旅游等。這些目標需要在教學過程中逐一實現。

（二）能力目標

CLI教學理念認為，能力目標可涉及語言能力、跨文化溝通能力、思辨能力等。本冊課程需要重視語言運用能力、跨文化能力、思辨能力和自主學習能力的培養。這里以第八單元Diplomacy為例進行闡釋。

語言運用能力指掌握語言的能力，具體表現在語言表達通順，達意，地道。這就要求教學過程中要重視聽、說、讀、寫、譯等語言技能的訓練。H. Douglas Brown曾指出，“教學”需要“展示或幫助某人學習做某事”［2］。這個定義中不僅強調了教學過程中教授知識的必要性，也強調了實踐的重要意義。因此，教學過程應注重讓學生動手，培養實際操作能力，即語言運用能力。第八單元要求學生能用英文介紹外交方面的基本知識，陳述歷史上重要的外交案例，闡述中國外交的基本原則，向外國讀者介紹全球命運共同體的基本概念與內涵等。

跨文化勝任力是指處理文化差異、矛盾沖突等問題的能力。在第八單元，學生需要理解文中提到的地緣政治，正確看待中美外交中的沖突與分歧，了解外國媒體對全球命運共同體的態度，理解全球命運共同體與尼古拉斯·庫薩思想的共通之處等。

思辨能力即思考辨析能力，要求學生說理明確、條理清晰。在第八單元的學習中，學生應充分理解并認識到全球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履行大國責任的具體表現，批判西方媒體對全球命運共同體的偏見，闡釋全球命運共同體的哲學基礎，積極評價全球命運共同體在全球的具體實踐，如“一帶一路”的深遠影響等。

自主學習能力要求學生主動思考，積極探索，自主獲取相關知識技能。學習第八單元，教師可以引導學生閱讀《習近平談治國理政》1—4卷，讓學生自主了解全球命運共同體的內涵與外延，關注其起源與發展，歸納黨的十九大、黨的二十大對全球命運共同體的進一步論述，系統看待中國提出的全球治理方案、全球安全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全球文化倡議的關系等。

（三）素質目標

CLI 教學理念提出，“素質目標可涉及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人文修養、國際視野、家國情懷、責任感、團隊意識等”［3］。因此，在教學過程中，除了需要進行語言學習、能力培養，也需要進行素質能力的培養。這里以教程第三單元為例進行討論。

本單元的主題是世界歷史上的大屠殺事件。在教學中需要讓學生了解世界史上大屠殺的史實及其影響，并客觀、正確地評價相關的歷史事件。針對第一篇文章中提到的納粹對猶太人的屠殺行徑，可幫助學生了解美國西進運動中對印第安人的屠殺的史實，了解其原因、過程及后果，深刻認識美國所謂的人權、自由、平等。B部分第三篇是南京大屠殺的內容，這部分更需要精心設計觸發學生的愛國情懷，引導學生正確抒發愛國熱情，并承擔相應的愛國責任。作為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一環，可要求學生自己查找資料，了解南京大屠殺的源起、過程和后果。通過觀看電影《南京！南京！》《金陵十三釵》《南京大屠殺》，閱讀書目《南京大屠殺》進一步了解這段悲慘的歷史。通過材料實例告訴學生不忘歷史、奮發圖強，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作出貢獻，自然完成本單元的素質目標。

三、《英語閱讀》的內容語言融合教學路徑與設計

《標準》指出，教學要根據教學目標和內容選擇合適的教學方法，課堂教學中重視啟發式、討論式和參與式的教學方法，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和個性發展。根據CLI的教學目標原則，本部分以第二單元為例進行教學設計：

1. 課堂熱身，教師介紹本單元的主題，引導學生回答相關問題，如Have you had any artistic experience？ 實現素質目標與知識目標。

2. 詞匯學習，通過翻譯句子學習詞匯，如通過句子A surprising percentage of the population is illiterate學習illiterate的意思與用法，實現知識目標。

3. 閱讀理解訓練，完成Text A閱讀題目，核對答案，提高閱讀理解能力，實現能力目標和知識目標。

4. 閱讀技巧訓練，進行解釋句子訓練，提高語言轉換能力，實現能力目標。

5. 翻譯練習，對文中重點句子加深理解，進行翻譯練習，實現能力目標。

6. 學生展示，介紹世界名畫和中國畫的代表作，教師進行點評，實現素質目標與能力目標。

通過上面的教學設計可以看出：首先，課堂教學中貫穿了知識目標、能力目標和素質目標。比如通過閱讀課文讓學生了解世界名畫《蒙娜麗莎》和印象派畫作《日出·印象》，欣賞其畫作特點，歸納其創作背景，從國際視野了解世界繪畫藝術知識。在課堂上，學生會分享中國名畫，如《洛神賦圖》《清明上河圖》等，介紹其繪畫特點、所屬流派、藝術價值等。其次，通過課堂活動學生用英語分享中國名畫，講述中國繪畫中的歷史人物和歷史故事，從家國情懷的視角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可以增加文化自信，弘揚傳統文化，這是實現素質目標的環節。再次，在課堂交流過程學生會運用一些繪畫方面的詞匯和表達，分享這些內容需要相關的語言運用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可以實現能力目標。由此看來，上面的教學環節實現了目標之間的融合，是語言內容融合教學理念的具體實踐。

四、結語

新時代孕育新的教學理念，新時代要求新的有中國特色的外語教學理念。語言內容融合教學理念倡導學生為中心，發揮教師引導者的作用，是新時代外語教學改革的重要理念之一。在新時代、新文科、課程思政、三進等教育背景下，教師應根據知識、能力和素質要求細化教學目標，運用恰當的教學手段科學設計課堂教學，真正實現語言與內容的融合，培養出愛國情操高、專業能力強、知識范疇廣的英語專業學生，全面實現外語教學目標，達到專業人才培養的國家標準。讓學生具備堅實的知識基礎，擁有開闊的國際視野，具備語言運用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在國際舞臺上自信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服務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國家戰略，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力量。

參考文獻：

［1］ Brown H D，Lee H Y. Teaching by principles： An interactive approach to language pedagogy （4th ed.）［M］. New York： Pearson Education，2015：187.

［2］ Brown H D. Principles of language learning and teaching （6th ed.） ［M］. New York： Pearson Education，2014：8.

［3］ 常俊躍，趙永青. 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CLI）的提出、內涵及意義：從內容依托教學到內容語言融合教育［J］. 外語教學，2020（05）：49-54.

［4］ 徐錦芬. 具有中國特色的內容語言融合教育理念與實踐：兼評常俊躍教授團隊的實踐探索與理論創新［J］. 西安外國語大學學報，2023（02）：45-49.

［5］ 王守仁. 高校外語專業學生研究能力的培養［J］. 中國外語，2020（03）：1+10-13.

（責任編輯：淳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