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玲 肖鳳翔
摘 要 從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事實出發,通過內容分析法獲得相關數據,集中分析企業自身屬性對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影響,結果顯示,企業的行業類型、所有制形式、實際規模、發展階段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廣度和深度。為調動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積極性,應結合企業自身屬性在權利賦予、動力激發、增強能力、院校拉動以及機制保障等方面不斷完善,進而形成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有效機制。
關鍵詞 職業教育;人才培養;企業屬性;人才培養質量
中圖分類號 G71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28-0028-07
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受多種因素影響,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企業的主觀認識、參與意愿以及客觀能力等方面。企業認為,人才培養是職業院校的責任和義務,校企合作對企業的付出和人才培養有較大風險[1];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不足,如專業技術師傅對學生技能指導、監督與評價的力量薄弱等[2]。目前,關于企業自身屬性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研究主要包含在校企合作的相關研究中。有研究者從人力資本屬性投資角度指出,企業因其所屬行業(產業)、規模、所有制形式、技術采用導致專用技能人力資本需求差異,而該差異引發了企業與職業院校校企合作行為與合作水平差異[3];企業規模、成立時間、不同產業類型等影響校企合作深度[4];德國企業規模、所在行業、不同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成本與收益配比、企業人員流動性狀況以及經濟景氣等因素影響其參與雙元制職業教育[5]。本文從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事實出發,通過內容分析法集中探討企業自身屬性對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影響,并提出有針對性的建議。
一、數據來源及樣本特征
內容分析法是一種對傳播所顯示的內容進行客觀、系統、定量描述的研究方法,對于定量、系統分析文獻內容十分有效。內容分析法在操作上主要分為六個步驟:一是選定研究的文本分析單位;二是界定目標總體的范圍;三是抽取樣本;四是確定編碼體系;五是閱讀文獻樣本并按編碼體系進行數據統計;六是對數據統計進行分析并得出結果[6]。其中,確定編碼體系是最關鍵的環節。
(一)數據來源
首先,選取2016、2017年兩個年度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報告作為分析文本。2016年,全國29個省市(河南、西藏沒有數據)共有274家企業提供了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報告;2017年,全國28個省市(河南、海南和西藏沒有數據)共有472家企業提交了文本材料,(見圖1),企業提交的文本報告每篇10~20頁,約10000~20000字/每篇。
其次,依據文獻綜述和實際訪談中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自身屬性聚焦確定編碼體系(見表1),編碼體系中經濟區位、行業分類、企業性質、企業規模、技術類型、發展階段、成立年限、近3年年均產值為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報告顯示的客觀數據,合作模式、參與校企合作深度、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需要編碼者進行判斷。對于合作模式,依據文本中對職業院校和企業權責規定及作用發揮的描述進行判斷,報告中明確提及企業為主、學校為主、校企協同合作的,可以準確判斷,沒有明確提及的依據院校和企業參與人才培養的廣度、深度和作用發揮進行判斷;校企合作深度和廣度依據已有的文獻研究,將目前校企合作分為三個層次,即全面深度合作(參與面廣、深入到人才培養全過程、有實質性的合作協議和制度保障)、專項合作(在某一個具體項目上合作深入,有實質性的合作內容、有合作協議和制度保障)、淺層合作(涉及校企合作的一般性內容、深入程度和制度保障等不夠)[7]。選取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情況作為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重要衡量指標,課程是人才培養的核心,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的情況是其深度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核心指標。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程度依據是否參與課程開發的各個環節、實質性地發揮作用、發揮作用的效果三個維度進行判斷。
最后,依據編碼體系通讀文本,剔除不能反映編碼信息的文本,同時為保證企業的覆蓋面對兩年均提交材料的企業選取編碼信息較為齊全的年份材料進行編碼。對每一份文本逐一閱讀對照編碼體系進行討論后確定編碼結果,并對編碼數據進行前后一致性檢驗形成421個樣本的正式數據。
(二)樣本特征
編碼后,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企業樣本的基本信息見表2。由表2可知,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企業大部分集中在東部地區,行業分布主要是制造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建筑業、交通運輸業、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農林牧漁業;企業性質主要集中在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責任公司、國有企業;接近50%的企業規模在1000人以上,其次是100~1000人的中型和部分小型企業;勞動密集型、技術密集型以及勞動及技術密集型企業的比例較高;成立30年以上和11~20年的企業居多,近80%的企業處于成長期和穩定期;超過60%的企業年產值在2000萬元以上,30%以上的企業年產值為500~2000萬元。
二、相關分析及主要結論
(一)企業屬性與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相關分析
1.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以淺層參與為主,合作模式以學校為主導,課程開發有所涉及
由表3可知,2016-2017年度各省市提交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報告的企業中,近50%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程度較淺,在某一方面參與較為深入的占20%左右,而全方位合作的為16.67%左右;校企合作的類型仍以學校主導為主,其次是共同發展型和企業主導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的比例低于參與職業教育的比例,40%左右的企業只是有所涉及,比較深入的為16.67%左右,非常深入的在10%左右。
2.企業所在行業及其技術類型與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密切相關,制造業、軟件和信息業、建筑業企業參與程度較深
由表4可知,在調查企業分布相對較多的制造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建筑業、交通運輸業、居民服務業、農林牧漁業六個行業中,前四個行業企業中15%左右是全面深度參與,后兩個行業全面深度參與的比例較低;六個行業中20%左右的企業在專門項目上深度參與,接近50%企業的參與層次較淺。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的比例低于參與職業教育的比例(見表5)40%左右的企業只是有所涉及,在參與深度上也存在顯著差異。制造業、軟件與信息服務業和建筑業三個行業分別有30%左右的企業參與比較深入,20%左右的參與一般;交通運輸業企業、居民服務業和農林牧漁業行業企業參與程度相對較淺,60%左右的企業只是有所涉及和一般性參與。企業所在行業代表著行業的技術特征和人才要求,體現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的技術性特征。基于不同技術類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的深度存在差異。調查顯示,復合型技術類型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相對深入,單一技術類型如勞動密集型、技術密集型和資本密集型企業參與較少。
3.企業所有制性質對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和課程開發有顯著影響,國有企業及港澳臺、涉外企業參與比例相對較高
由表6、7可知,從企業所有制性質看,目前國有企業全面參與職業教育的比例較高,而就某一方面的參與和合作看,中外合資企業、港澳臺投資企業和外商獨資企業參與較多;從參與課程開發的深度上看,中外合資企業、港澳臺投資企業和外商獨資企業參與較深,這與目前我國對國有大中型企業的定位和使命有關;一方面,國有大中型企業實力相對較強,有實施職業教育的基礎和經驗;另一方面,政府也要求國有大中型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發揮在產教融合方面的示范作用。港澳臺和涉外企業擁有專有性技術,在我國投資、生產和服務領域,其大量一線人力資源主要以在當地招聘和與職業院校合作的方式獲取,故在人才培養的專項合作上相對深入。
4.企業規模包括企業年產值和人員規模直接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的深度、廣度和方式
一方面,企業規模體現在企業人員、設施設備、生產及服務等的體量上;另一方面,企業規模體現在企業年產值上。企業規模又稱規模以上企業,是指經濟指標達到一定水平的企業,是各級政府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主要包括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即年主營業務收入在2000萬元及以上的工業企業)和規模以上商業企業(年商品銷售額在2000萬元及以上的批發業企業和年商品銷售額在500萬元及以上的零售業企業)。調查企業中規模企業達61.8%,總體而言,年產值在500~2000萬元和2000萬元以上的規模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的比例較高、程度較深,采用校企共同發展方式的可能性也更大。從表8、9可知,人員規模也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規模在1000人以上的企業中全面參與和專項參與職業教育比較深入,參與課程開發的可能性也更大;在合作方式上,隨著企業規模的增大,采用校企共同發展方式的趨勢比較明顯。
5.企業所處發展階段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及課程開發,成長期和穩定期的企業參與比例較高
按企業生命周期理論,企業的成長和發展過程包括初創期、成長期、穩定期、衰退期、轉型期等階段。企業所處發展階段與其創立時間有一定關系,一般而言初創期為創立5年以內,成長期為創立5~10年,穩定期為創立11~20年,衰退期和轉型期的時間差異較大。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及其課程開發的能力存在差異。由表10、11可知,處于初創期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相對較淺,而處于成長期和穩定期的企業在某一專項上深度參與較多,而處于轉型期的企業可能將與職業院校開展全面深度合作作為轉型發展的契機,因而全面深度參與的比例較高;隨著企業從創立到成熟的發展,參與職業教育共同發展的比例逐步增加;參與職業教育課程開發也有著同樣的趨勢。
(二)影響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自身屬性
1.企業所在行業類型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
企業所在行業類型直接決定其技術類型、技術水平及技術的專用性程度,而技術本身具有公共性和私有性之分,同時掌握技術和技術攻關的成本存在差異,技術技能凝聚在人身上形成不同的人力資本類型。一般而言,企業通用性人力資本主要從市場購買從而規避交易成本,對于企業特定的專有性人力資本則主要是“獨自生產”,而對于既具有通用性又具有專用性的半一般性人力資本企業可選擇“獨自生產”或與學校“合作生產”,而企業究竟選擇哪種方式與企業技術環境、企業制度、內部治理、企業文化等因素密切相關。調查顯示,軟件與信息技術服務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比較普遍,部分勞動密集型兼技術密集型行業如制造業、建筑業、交通運輸業等行業企業也傾向于參與職業教育,前者參與職業教育主要是獲取專用性人力資本和行業技術,而后者還看重技術技能人才的規模效應。
2.企業的所有制屬性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
當前,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主要是回應社會需求承擔社會責任,而企業的社會責任與企業的所有權和控制權密不可分,不同所有制形式的企業所應承擔的社會責任也必然有差別[8]。我國經濟體制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鼓勵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調查顯示,企業不同所有制形式如國有、民營、外資企業和中外合資企業等參與職業教育的程度和方式存在差異。國有企業參與的面較廣,參與程度比較深入;中外合資企業在專項合作上比較普遍;外資企業傾向于通過市場配置通用性人才以及通過企業大學培養專有性人才,或與職業院校合作輸出標準以培養符合標準的專用技術技能人才;民營企業大多處于發展期,了解和參與職業教育相對較少,但近年逐漸呈現出承擔社會責任的意識越來越強,承擔能力越來越高,承擔內容越來越多的趨勢[9]。可見,所有制形式通過制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相應投入和產出的所有權和處置權,進而影響企業的實際行動。
3.企業所處發展階段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
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承擔的社會責任存在差異,羅賓斯曾提出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四階段逐步擴展模型[10]。處于初創期的企業努力通過成本最小化和利潤最大化來增加股東利益;處于成長期的企業承認他們對員工的責任,并重視人力資源管理以提升企業內部的人力資本存量;處于成熟期的企業將社會責任擴展到其他利益相關者,試圖為企業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處于穩定期或轉型期的企業往往將社會責任提升到企業戰略的高度并將其作為企業發展的內生需求。調查顯示,處于成長期和穩定期的企業都傾向于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特別是成立20~30年以及30年以上的企業,全面深度參與職業教育的比例較高。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意識和能力不同,直接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總之,越是發展成熟的企業,社會需求層次越高,就會越好地承擔社會責任,需求層次的變化促使企業經歷從利己到利他、由他律向自律轉變,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意識和動力也相對更為明顯。
4.企業發展規模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
企業按從業人員、營業收入、資產總額等有大型、中型、小型、微型之分。調查顯示,人員規模500人以上、年產值2000萬元以上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比例較高,已有研究也證明了企業規模對其人力資本投資決策具有明顯的制約作用[11]。企業規模直接決定企業自身實力及其對人力資本和技術技能的需求,大中型企業往往主導和影響行業發展,其人才標準和技術標準以及相應的資源優勢支持其“有能力”深度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目前我國產業組織形式存在“雙重二元結構”特征[12],既存在占總數不到1%的大企業又存在占總數99%以上的中小企業,同時還存在發展中國家特有的“二元經濟結構”即現代工業與傳統農業并存,這也是影響當前我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處于初步階段并主要集中在少數國有大型企業的重要原因。
三、推進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思考
企業自身因素客觀影響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從目前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性質而言,主要是承擔社會責任并同時獲取專用技術技能人才。美國學者馬克斯·施瓦茲認為:“企業承擔社會責任主要源于三方面的動力:經濟動力、制度動力與道德動力,同時滿足經濟、道德、制度動因的狀態是理想狀態。”[13]從企業自身屬性出發,推進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還需要從權利、動力、能力、空間和路徑等方面探尋有效機制。
(一)權利賦予:明確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法定性契約關系
從我國職業教育發展實踐看,法律層面和政府政策方面都不斷增強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權利。法律層面,《教育法》《公司法》和《職業教育法》等都賦予企業支持、參與和實施職業教育的權利;政策方面,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逐步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實行政企分開和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為提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出臺了一系列政策鼓勵企業支持和參與職業教育,鼓勵企業通過多種形式舉辦職業教育,企業角色也逐漸從支持主體發展到辦學主體和培養主體。當前,我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主要權利有:支持權、投資權、參與權、實施權和捐贈權,但這些權利主要取決于企業的自身意識和參與程度。現階段,沒有法律規定企業參與學校職業教育的強制性義務,現行《職業教育法》關于行業企業在職業教育中權利與義務的條款沒有法律意義上的約束權[14],法律對于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作用更多是行為的規范。還有待于從法定性契約關系角度,以國家強制力作為保障,界定立約各方的權利與義務,以保障企業在職業教育中主體作用的持續發揮,把“校企共贏”作為合作的價值追求,建立起“互利互惠、優勢互補、協同發展”的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
(二)動力激發:重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產權秩序
企業生產的直接目標是提高生產效率、節約生產成本、節省交易成本。在市場經濟中,企業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經濟實體,原則上講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動力包括四類因素:外部經濟激勵與約束、外部規范性或合法化壓力、內在價值追求與認同、內生利益偏好與結構約束[15],而歸根結底來自企業對自身經濟利益的追求。“經濟最優原則是企業參與職業教育決策的出發點,也是建立和完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激勵機制的邏輯基礎。”[16]有研究者提出我國近40年職業教育校企合作變遷的核心:“旨在構建一個市場組織,并不斷完善內部治理、節約技能形成過程的交易費用,達到完成校企合作收益與效率的統一;深層邏輯在于校企合作組織以產權秩序重構為先導,輔以配套的技能形成一個特定市場半徑下完整的成本分擔機制”[17]。即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必須以特定技術技能配套的產權秩序建立為前提,才能從根本上調動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積極性并保證合作的穩定性和持續性。校企雙方只有在明確自身需求及投入以及與對方價值互補的前提下,清晰投入產出的供求關系和各自對于資源及產品的產權歸屬,才能更好地實現校企雙方在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就業創業、社會服務、文化傳承等方面的合作共贏。
(三)能力保證:發揮企業資源與院校相對的互補性育人優勢
技術變革時代僅靠學校或企業都不能勝任培養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的勞動大軍,需要學校和企業合作發揮各自優勢共同培養。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實質是校企合作教育,即企業以異質性主體身份與職業院校合作進行人才培養。合作是主體之間為達到共同目的彼此相互配合的行動或方式,同時合作主體也意味著必須與其他主體配合才能發揮各自不可取代的作用。企業作為職業教育的合作主體是由其社會分工的歷史使命和擁有的資源優勢,以及職業教育的屬性、特征和運行機制決定的。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能力在于其在技術技能生產上具有獨特資源,包括密切聯系市場的優勢、龐大的人力資源優勢、相對雄厚的財力和物力資源優勢等。企業將技術、文化和市場資源優勢等作為資源支持,對學生的技術掌握、技能形成和職業精神培養施加有效影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國家經濟結構調整與轉型升級對人才的期待與需求。具體說來,企業在技術與人才標準、實施設備與生產過程、企業文化及管理等方面的獨特優勢是其參與職業教育及課程開發的基本能力保證。
(四)空間拓展:院校育人需求拉動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
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最大的區別是其必須實行產教深度融合。學校形態職業教育的優勢在于基礎文化知識、專業基礎理論、基本通用技能等方面的傳授和培養,但這種優勢必須在一定規模下才能實現。學校職業教育存在辦學成本高、培訓設備難以符合現實工作要求、學校內不可能有工作崗位的工作節奏和氛圍等問題,資源的有限性和環境的特定性決定了學校與企業之間資源依賴關系存在的必然性。職業院校依循職業教育規律進行人才培養,必須準確對接人才市場和企業需求,引入企業資源實現教育教學過程與生產服務過程的相互嵌入。職業院校基于特定育人功能對企業的需求主要體現在:一是人才培養目標制訂的協同及確認;二是專用技術技能標準及其實施要求的提供;三是技術專家、生產設施設備、生產環境、生產過程等人、財、物、情境、信息、機遇等多種形態課程資源的支持;四是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還需要企業直接介入培養過程;五是需要企業參與人才培養質量的認定和持續反饋。學校育人需求為企業在職業教育中發揮作用提供了作用對象和廣闊空間。
(五)路徑保障:進一步完善校企合作的運行機制和保障條件
企業在職業教育中重要主體作用的發揮,需要順暢的實現路徑和保障條件。校企合作機制的建立和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路徑選擇,關鍵是處理好企業、院校和政府之間的關系,明確三方的權利和義務。“企業和學校均是社會建制的特定形式,其存在與其享有的基本權利直接相關,它們享有的基本權利源于國家的義務。”[18]國家委托政府提供和監管職業教育,其職能主要是宏觀上的規劃、咨詢、立法、建制、監管、扶持等。企業是為滿足社會生產和消費而形成的經濟組織系統,其使命是為公眾提供滿足需求的、合乎社會要求的產品或服務,并通過依法納稅協調與多個利益相關者的關系。學校是維持社會勞動力再生產的組織機構,其使命是從國家獲取相關資源,按國家要求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傳承工業文明。在三者的關系中,政府發揮主導作用保障企業和學校依循一定的規范完成各自的歷史使命。就校企合作機制而言,首先,完善政府主導、行業指導、企業參與的辦學體制。核心是對職業教育辦學主體的資格和條件、責權和義務,以及各辦學主體對職業教育資源的所有權、使用權、收益和責任的規定。其次,激發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動力。政府應進一步營造制度環境、制訂發展規劃、改善辦學條件、加強規范管理和監督指導,發揮政府保基本、促公平的作用,同時發揮市場機制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促進職業教育與行業企業需求的緊密對接。最后,探索多種靈活有效的辦學模式。政府支持各類辦學主體通過獨資、合資、合作等形式舉辦職業教育,各地在實踐中探索了各具特色的辦學模式,實質性地推動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為校企合作提供了有效的路徑參考。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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