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莎莎



內容摘要:互聯網的快速發展改變了傳統文化市場交易模式,縮短了文化傳播的途徑,將虛擬經濟融入實體經濟,使文化的物質價值得以充分發揮。本文就互聯網影響下文化產業集聚特征是否發生變化這一角度開展研究,將互聯網及現代物流作為動力因素,使用31個省級行政區域的面板數據,運用空間面板模型分析方法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表明,互聯網等基礎設施建設會促進我國文化經濟集聚區形成,但對東、中、西各地區內部并不能產生明顯刺激作用。
關鍵詞:互聯網 文化產業 產業集聚 空間集聚
中圖分類號:F062.5 文獻標識碼:A
文化產業空間集聚相關研究
(一)文化產業空間集聚的時代背景
自金融危機以來,制造業經濟增長乏力,消費者更高層次的需求催生了創新、知識、科技等各類元素的融合,增強了不同產業間的交叉吸收,文化產業憑借獨特的產業價值鏈、快速的成長方式及廣泛的滲透力、影響力和輻射力,為某些區域的快速融合發展提供了新的動力,促進社會制造業與消費市場的深度相互作用,成為經濟發達地區轉型升級的主導方向,并提升了整個地區的創新能力,增強了區域產業集聚優勢,提高了地區人均收入水平。文化產業的集聚是提升地區經濟效率發展的重要途徑。
袁海(2011)運用空間計量模型對中國文化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進行進一步的實證分析,發現中國文化產業存在明顯的空間集聚性和空間相關性。黃永興(2011)認為政府財政支持對文化產業集聚具有正效應,文化產業集聚存在空間正溢出效應。“中國文化產業集聚效應的動態研究”課題組(2015)研究表示中國文化產業的集聚效應現狀表現為文化產業發展水平呈現東高西低的區域差異,東部地區文化產業發展具有明顯的區域集聚特征,空間集聚區域不斷增大,地理自然條件和文化資源稟賦對中國文化產業集聚的形成具有差異化影響,運輸條件和經濟狀況對中國文化產業集聚的形成具有關鍵性作用,產業政策對中國文化產業集聚的影響作用逐漸降低。
(二)我國文化產業集聚地區差異
文化產業的集聚特征較為復雜,其既包含一般產業屬性特征,又具有文化無形資產的屬性特征。我國不同地區的文化集聚原因也不盡相同,戴鈺(2013)對湖南省文化產業集聚因素分析,發現市場需求、政府政策鼓勵促進了地區文化環境變化,推動了文化產業經濟的高速增長。張惠麗(2014)利用ISM模型研究了西安市文化產業集聚特征,認為文化企業內部創新能力和融資能力是影響整個地區文化產業集聚發展的關鍵要素。胡慧源(2014)通過對江蘇省13個地級市行業數據實證檢驗,發現文化遺產資源和創意資源的豐裕性對地區文化產業集聚效應不明顯,傳統文化產業和新興文化產業在集聚特征上有著明顯的差別。文化對地區制造業發展有一定的推動作用,特別是對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和家用視聽設備制造業的帶動性最強,同時,第三產業的服務業對提升文化產品附加值有助力作用,而文化傳播的多樣性也不斷催生著新型文化服務方式的產生。黃永興、徐鵬(2011)基于新經濟地理學分析框架,對2008年之前的省際文化產業相關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驗證了沿海區位的文化產業集聚優勢明顯,人力資本、交通通信、文化消費對文化產業集聚存在空間正溢出效應。袁海,曹培慎(2011)也驗證了我國文化產業存在較明顯的空間集聚性和空間相關性,經濟地理因素對文化產業集聚的影響不再顯著,政府的財政支持也促進了文化產業集聚,而金融服務對文化產業集聚的影響不顯著。綜合研究結果表明我國的文化產業集聚分布不平衡,集聚態勢和各地區經濟發展情況有關聯,北京、廣東、上海、浙江沿海地區具有較強的競爭力。這和居民文化消費水平有關,恩格爾系數偏高的地區其文化消費缺口較大,抑制了文化產業生產力的可持續性。我國文化產業地區發展的不平衡性使得文化資源無法充分實現整合,鏈條式集聚效果非常不明顯,而互聯網的發展可以解決地區間信息不透明的弊端,最大限度減少流通成本重復性,簡化運營程序,將制造業生產流程、服務模式與業態形態實現無縫對接。祁述裕(2014)提出,我國文化產業要健康發展迫切需要完成七個轉變。黃錦宗(2016)表明當前文化產業的變動正在加速,2014年有1600億資金涌向文化產業,預計到2016年年底,互聯網平臺上的文化產業市場價值會占到中國文化產業的70%。因此,如何快速利用互聯網有效實現文化資源與其他產業資源多樣化融合發展,是推動經濟效率提升的重要課題。
模型設定與估計方法
(一)數據來源與指標選擇
研究所采用的數據是2004-2014年間我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面板數據。文化產業行業相關數值取自于《中國文化產業年鑒2013》及《中國文化及相關產業統計年鑒2014》,國內生產總值、各產業增加值、互聯網發展指標等相關數據取自《中國統計年鑒》。本研究主要從高等教育普及率和人均收入水平兩個方面出發選取了可能影響文化產業集聚發展的控制變量,政府政策支持也是文化產業集聚發展的重要動力源,政策的扶持方向會造成城市集聚的偏向,目前我國多數地方政府還是偏好于支持重工業,這也是制約文化產業競爭力的因素之一。
(二)模型設定
本文建立一個包含文化產業集聚程度、政策傾向度、教育層次高低、人均收入水平及互聯網普及率在內的綜合評價模型,基于全國、東部、中部、西部四個區域的觀察值,考慮地區基礎條件水平對文化產業集聚及產值收入的影響,以及互聯網和配套服務建設對文化產業集聚發展的影響效應,設定以文化產業集聚區位熵為被解釋變量的指數函數:
假設規模條件不變()情況下,兩邊求導得:
根據研究數據可得性本文選擇區位熵(Location Quotient),其是由P.Haggett提出用于分析產業效率與效益的定量工具,一般用某產業產值在某地區總產值的比重與全國該產業總產值在全國總產值比重的比率來表示。本文設定計算公式如下:
∑ti表示全國文化產業產值,以ai表示該省份的生產總值,∑ai表示全國生產總值。通過Qi指標可以衡量文化產業基于國內生產總值的集聚度。而國內生產總值包括投資、消費、凈出口貿易、政府購買等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重要內容,指標也反映了地區經濟發展為居民提供資本、技術、產品、人才等能力的水平。綜合考慮,區位熵可以作為考量地區文化產業集聚水平的一個指標。Qi越大則說明文化產業的專業化水平越高,存在集聚化發展的趨勢。
實證檢驗與分析
(一)回歸估計結果
在進行模型檢驗前,為降低樣本異方差現象,以免出現變量的大幅度波動,先對原始數據進行對數處理。首先進行了最小二乘法回歸,結果如表1中顯示,除教育經費投入對文化產業集聚效應無有效影響之外,其他各個因素都對文化產業集聚變化產生了有效的推動或抑制效果。互聯網普及率估計系數為-1.428,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廣的網絡覆蓋面對文化產業的集聚區域會產生分散效果,這一點和文化的傳播特性有關,互聯網技術加速了文化產品的廣泛性傳播,亦可以使文化產品的生產原點,特別是新傳媒產品也趨于分散。物流效率的估計系數為1.221,且在1%水平上顯著,證實了物流的規模化、系統化會提高文化產業集聚強化程度,這和“城市化經濟”有著明顯關聯,城市的集聚會吸引大量的文化企業進入,進而提升城市生產率。政策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621,且在5%水平上顯著,這一結果和王猛、王有鑫(2015)在城市文化集聚的影響因素研究中有關產業政策的估計結果相反,這和選擇指標有關,其用科學和教育支出占城市財政支出的比重來衡量政府對文化產業的支持力度,本文中,作者選取了某一地區的外商投資金額(百萬美元)作為參考指標,很多學者依據內生增長模型驗證了外資對地區經濟增長有明顯促進及創造效應,本模型中也證實了外資對文化產業的集聚推動作用并沒有因為外資投資比例下降而產生消極影響。人均收入的估計系數為1.575,且在5%水平上顯著,證實了高收入地區文化集聚效應更加明顯,根據馬斯洛需求理論,收入水平的分配將會直接影響人類的需求滿足層次,收入水平越高在文化消費產品上的投入也會更多。
(二)固定效應模型檢驗
首先在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檢驗中使用了BP檢驗,其零假設是對所有的變量假設為零。檢驗結果(Prob>chi2=0.0000)顯著為零,所以接受零假設,接受混合OLS估計結果。進一步使用Hausman檢驗固定效應模型下的結果,檢驗結果Prob>chi2=0.0000,證實固定效應模型估計優于隨機效應模型,故對全體變量進行固定效應模型下的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綜合結果看,互聯網普及率的估計系數仍保持負值,且1%水平上顯著,和本文預期結果一致,互聯網影響下的文化產業格局變化更具有分散性,從另一個角度看,說明文化產業的特性更適合依賴互聯網技術傳播,這是文化賦予傳統產業的特殊價值體現。從各地區回歸結果看,東部、西部、中部在互聯網因素上的差異并不明顯,這說明互聯網下的文化市場生產與消費逐漸趨于平衡,各地區的文化企業所面對的創業機會均等,沒有明顯的優勢差別,每個地區應該充分結合區域文化消費取向及地方傳統優勢產業創新產品,并向其他地區積極營銷產品,用文化產品刺激傳統產業轉型,從而提高地方經濟綜合效益。物流效率的估計系數仍保持正值且在1%水平上顯著,證實了現代物流業發展的確加速了地區間文化商品貿易的集聚與快速融合,也使得文化價值向實際商品價值的轉換周期變短,加速了文化產品的生產消費循環。教育經費投入這一變量估計系數雖為負值但并不顯著,這一結果和文化產業產值為因變量的多元回歸模型結論并不一致,根據以往學者對教育和文化消費關聯的研究,均證實文化消費多集中在受教育水平較高的人群,因為受教育水平較高的人群根據馬斯洛需求理論原則對精神滿足需要更高的層次,所以他們更樂意更多的消費在文化產品上,而隨著教育經費投入的普遍提升,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數比例逐年增加,文化消費已經成為每個家庭或每一個人的生活必須支出部分,這一因素的影響效果也在遞減。從東部地區的單獨回歸結果看,教育經費投入的估計系數反而為負值且1%水平上顯著,證實了東部地區的大額度教育經費投入和其文化產業集聚發展并無直接促進效果。但是,地區的政策開放度對文化產業集聚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東部、中部、西部地區的這一變量估計系數均為正值且在5%、10%水平上顯著,為進一步證實外資的影響是否有效,需要將外資的投入領域進行細分驗證。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在固定效應模型估計結果下保持正值且在1%水平上顯著,證明文化產業集聚值的變化遵循一般消費原理,收入越高支出在文化方面的商品比例也會更高。
結論及政策建議
改革開放以來,制造業在我國東部沿海地區集聚帶來了經濟效率及人均收入的提升,并刺激了文化經濟的迅速發展,而中、西部地區信息相對較為滯后,文化產業的空間集聚程度較低,各相關要素發展速率較慢,集聚效應沒有得到充分體現。未來文化產業的集聚發展需要進一步因地制宜,通過政策支持來形成文化產業園區或代表性商品,形成穩定長效的增長極源泉,挖掘不同地區的文化特性商品,并通過互聯網、物流等基礎設施優化升級來縮短東西差距。邵軍(2013)提出互聯網基礎設施對于提高文化產品的生產效率具有積極意義,特別是對視聽產業,互聯網可以使各個環節的工作在各地區分開開展,充分利用地區要素稟賦和比較優勢,從而大幅度節約交易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并可以促進相關上下游產業的良性循環發展。我國目前相關基礎設施不夠完善,盡管政府已經出臺相關促進政策,但從費用、服務范圍上看仍然需要繼續推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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