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約束下商貿流通業效率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任陽軍+汪傳旭

中圖分類號：F724 文獻標識碼：A

內容摘要：本文基于2007-2014年29個省份商貿流通業數據，將商貿流通業的碳排放量作為投入指標，運用超效率DEA測度我國省際商貿流通業效率，并分析了商貿流通業效率的影響因素。研究發現：我國商貿流通業效率整體水平逐年提高，區域間差異明顯，東部地區商貿流通業效率最高，中西部地區的效率較低；市場化程度、對外開放程度、城市化水平對效率產生顯著促進作用；能源結構、政府干預對效率有負面影響。最后提出促進我國商貿流通業低碳發展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低碳約束 超效率DEA 商貿流通效率 影響因素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商貿流通產業發展迅速，商貿流通體制改革成效顯著，已成為國民經濟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動力量。進入“十三五”時期，商貿流通業的發展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商貿流通業效率的高低已成為衡量地區經濟發展質量的重要指標。目前，我國正大力發展低碳經濟，實現產業低碳發展正成為我國產業發展的一大主題，綠色環保、低碳制造等觀念逐漸體現在產業轉型升級過程中，而商貿流通業則在低碳經濟發展中占有重要地位，但長期以來存在的專業化水平低、能源消耗大、運作效率低等問題仍然阻礙著商貿流通業的可持續發展，對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持續擴大，商貿流通業亟須轉變成健康高效的發展模式，為低碳經濟發展做出應有貢獻。國內雖然有部分學者對商貿流通業效率問題進行相關研究，但并未將商貿流通業碳排放納入其效率評價的指標體系中，較少考慮商貿流通業發展對環境的影響。因此本文綜合考慮商貿流通業的經濟產出和對環境的污染，對我國各省份商貿流通業的投入產出效率進行研究，以準確評估我國區域商貿流通業發展的真實情況，對提升我國商貿流通效率、促進區域低碳經濟發展都具有重要意義。

模型選擇與指標選取

（一）模型選擇

目前關于商貿流通業效率的研究成果較多，主要采用數據包絡分析（DEA）方法以及改進DEA方法。如孫金秀（2014）基于GRA-DEA混合模型評價我國30個省份的現代流通業效率；周科（2015）通過超效率DEA模型對國內不同省份的商貿流通效率進行研究；陳宇峰、章武濱（2015）采用超效率DEA模型測度商貿流通業效率，并分析其演進趨勢及其影響因素；房偉標（2016）基于DEA模型測算湖南、湖北地區商貿流通業各子行業投入產出效率；劉玉玲（2016）采用DEA方法測算我國商貿流通效率，并借助面板數據研究商貿流通效率的影響因素。此外，一些學者采用其它方法，主要有俞彤暉（2014）運用主成分分析法測度廣東省1998-2002年流通效率演進趨勢及2012年廣東省21個地市的流通效率；張小龍（2015）運用面板回歸測算我國商貿流通上市企業投融資效率。

上述商貿流通業效率研究只關注了資金、人員和收益等經濟指標，但均忽視了環境指標。目前，我國產業仍以粗放型增長方式為主，對能源的依賴程度僅次于制造業，不考慮碳排放問題則會高估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效率水平。進一步探討發現，現有研究較少對商貿流通業效率的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鑒于此，本文將二氧化碳排放量作為投入變量，引入超效率DEA模型中，對我國各省區商貿流通業效率進行較為系統的研究，并對商貿流通業效率的影響因素進行回歸分析，找出提升我國商貿流通業效率的主要途徑。

（二）指標選取

借鑒相關研究中對于商貿流通業投入產出指標的選擇，結合我國商貿流通業的發展現狀，從勞動力和資本這兩大最基本的生產要素考慮，選取商貿流通業的職工人數和行業資本存量兩個重要指標，同時考慮流通業的特點，將公路運輸線路長度作為投入指標。在商貿流通過程中產生的污染物與期望產出同增同減，與傳統生產函數中的投入產出關系相似，社會希望污染物的排放量越少越好，因此將商貿流通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一同作為投入指標。產出指標則選取公路貨物周轉量和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

商貿流通業效率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7-2014年我國29個省份的投入產出數據作為統計樣本，數據來自歷年的《中國統計年鑒》。其中，各地區的零售總額通過相應的零售價格指數來折算，商貿流通資本存量采取永續盤存法估算。二氧化碳排放量則根據商貿流通業細分行業的碳排放量，合計得到最終的商貿流通業的碳排放量，商貿流通的細分行業主要有兩大類：交通運輸、倉儲及郵政業；批發零售和住宿餐飲業。

（二）模型計算和結果分析

本文通過超效率DEA模型測度，得到全國29個省份2007-2014年的商貿流通業效率，具體結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效率均值從2007年的0.736提升至2014年的0.841，年均增長1.8%，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平均投入產出效率逐年提高。近年來，我國加快推進創新型國家建設，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各省區積極發展低碳經濟，都有利于提升商貿流通業效率水平。大部分省區商貿流通業投入產出效率提升幅度較大，其中浙江、山東、安徽、北京上升明顯，增幅分別為37.3%、36.1%、34.2%、28.9%，個別省區商貿流通業效率有所下降，其中山西、河北、河南、廣西、西藏的降幅比例都達到10%以上，還有一些省市效率變化不顯著。

北京、天津、遼寧、江蘇、浙江歷年商貿流通業效率均超過1，說明這些省市整體DEA有效，也說明這些地區能夠充分利用自己的商貿流通業發展空間來獲取最大的產出，實現了對投入要素的有效利用和合理配置，在保持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商貿流通業保持了低碳發展的高水平。而商貿流通業效率較低的省區在從業人員、資本存量等方面均存在不同程度的投入冗余現象；同時，碳排放量冗余現象嚴重，表明這些省區商貿流通業的碳排放造成了嚴重的環境污染。

為了進一步探究我國各省區商貿流通業效率水平，本文采用SPSS22.0軟件對各省區商貿流通業效率進行系統聚類，并按照效率高低分成三個類別，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

結合表1和表2可知，第一類包含各省份的商貿流通業效率歷年均值平均為1.103，第二類為0.595，第三類為0.426。顯然，第一類主要是東部經濟發達地區省份，商貿流通業效率值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這些省份在政策、資金、人才、技術等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商貿流通業發展較為成熟，應繼續保持其發展方向。第二類主要為中部地區省份，其商貿流通業發展處于中間層面，具有城市發展水平較低、碳排放問題較嚴重等特點，商貿流通業還需進一步改革和發展。而西部地區集中在第二、三區域，其商貿流通業效率較低，其中青海、寧夏、西藏等省區效率均值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表明其商貿流通業發展處于相對落后的局面，無論是流通基礎設施建設、發展規模還是低碳流通等方面，都與第一區域省份差距較大，具有較大提升空間。不同地區商貿流通業發展的特點也說明了地區商貿流通業之間發展的差異性，整體上呈現出東部、中部、西部效率水平依次遞減的規律。

商貿流通業效率的影響因素分析

事實上，我國商貿流通業發展水平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除了以上投入指標這樣的內生因素之外，其它外生因素也會影響我國的商貿流通業效率。本文結合以往有關商貿流通效率影響因素的研究，考慮到商貿流通業碳排放問題的存在，選取相關影響因素，并建立如下面板模型：

effi，t=a+energyi，t+thirdi，t+marketi，t+govi，t+openi，t+urbani，t+εi，t

其中，energy代表能源結構，用煤占能源消耗總量比重表示；third代表產業結構，用第三產業占GDP比值得到；market為樊綱所做的市場化指數；gov代表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用地方財政支出占GDP表示；open表示對外開放水平，用進出口占GDP比重得到；urban表示城市化水平，用城鎮人口比重代表。面板模擬結果列于表3中。

由表3可知，面板F檢驗對應的P值為0.0000，存在個體效應，固定效應優于混合回歸，同時BP檢驗也驗證存在個體效應，隨機效應優于混合回歸，進一步通過Hausman檢驗認為固定效應優于隨機效應。從固定效應可以看出，能源結構對效率水平產生顯著的負面影響，間接反映降低煤消耗、優化能源結構對降低碳排放量、提高商貿流通效率至關重要。產業結構對效率有正面影響，但效果不顯著。市場化指數有利于商貿流通效率提升且效果明顯，市場條件越成熟，流通效率相對越高。政府財政支出對商貿流通效率產生顯著的負效應，可能由于政府基層工作效率較低，造成資金補助浪費現象嚴重。對外開放水平、城市化水平能顯著促進商貿流通業效率提升，城市化水平越高，其商貿流通業則越發達。考慮到面板數據可能存在自相關和異方差，通過組間異方差檢驗認為存在組間異方差，同樣組間相關檢驗、組內相關檢驗確定存在組間相關和組內自相關。所以進一步采用廣義最小二乘法處理，結果列于表3的第四列中。

由于三大地區在地理位置、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因此分別對三大地區進行回歸分析，發現模型的擬合優度大幅提升，且通過各類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

東部地區初始效率水平（截距）明顯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能源結構對東部地區的負面影響較全國偏小，表明東部地區綠色低碳發展水平較高，其商貿流通業對環境的污染情況較好。產業結構對效率的促進作用反而更大，表明第三產業越發達，對商貿流通業的要求也越高。市場化水平的拉動作用相對較弱，東部地區市場化水平較高，政府的政策實施對商貿流通效率的影響會更加敏感，應該慎重管理該區域的商貿流通業。開放化水平對效率的推動作用變弱，不難理解，東部地區對外開放程度已經處于較高水平。城市化水平對東部地區效率仍有顯著促進作用，且城市化水平越高，促進作用越明顯。

中部地區與全國和東西地區相比，其初始效率值高于東部地區，能源結構對效率產生的負面作用相對嚴重，近年來，中部地區商貿流通業發展腳步加快，但過多依賴能源消耗，碳排放量明顯較高，發展低碳流通迫在眉睫。產業結構對效率產生了負向作用。市場化水平、對外開放水平和城市化水平對效率提升有顯著的正面影響，說明中部地區應該逐漸提高自身市場化指數、擴大對外開放、加快城市化建設的步伐。政府干預的影響不顯著，政府財政支持的作用有待提高。

與全國相比，西部地區初始效率（截距）低于全國水平，與中部地區相似，能源結構仍有待改善。產業結構對效率的提升作用較大。市場化水平對效率的促進作用顯著高于全國和東部，表明市場化發展水平較低的地區促進市場經濟的發展能更有效提高效率水平。政府對西部地區的阻礙作用弱于全國和東部，也沒有發揮應有的促進作用。對外開放水平對效率的促進作用顯著，因為西部地區對外開放水平本身較低，未來仍需進一步加強。城市化率對效率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不難理解，西部地區城市化進程較慢，可能還沒有達到顯著促進效率的臨界值。

政策建議

基于以上結論蘊含的對策建議有：第一，控制商貿流通碳排放，努力發展低碳流通。從商貿流通業效率可知，我國大部分省區都未達到商貿流通業效率前沿，因此只考慮經濟產出、忽視環境保護將阻礙商貿流通業的可持續發展，我國有必要制定商貿流通業的碳排放標準，出臺相關法律法規，嚴格管控商貿流通碳排放。第二，優化能源消費結構，降低傳統能源消耗。能源結構對我國商貿流通業效率的負面效應必須受到重視，在未來發展中應該積極調整能源消費結構，逐漸降低煤炭等化石能源消耗的比重，更多采用太陽能、風能等新型環保的清潔能源，特別是對能源依賴性較高的交通運輸、倉儲等行業。第三，我國商貿流通業尤其是中西部地區應該加快擴大對外開放，促進地區經濟發展，加強區域間的交流合作，為商貿流通業奠定良好的經濟基礎，同時繼續提高各地區的城市化發展水平，推動工業化和城鎮化發展。第四，穩步推進地區市場化進程，提高市場經濟的有效性，對市場化指數較低的中西部地區尤為重要。第五，提高政府財政資金的利用效率，增強對商貿流通的支持力度，并加強對資金的監管和發放。第六，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在優化一、二、三產業間相互結構和各自內部結構的同時，繼續推動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促進區域的協調發展。

參考文獻：

1.孫金秀.現代流通業效率指標體系的構建與評價—基于中國30個省際數據的比較分析[J].商業經濟與管理，2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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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萍.我國商貿流通效率與經濟增長關系研究[J].商業經濟研究，2015（31）

11.劉士芳.我國商貿流通業效率提升策略分析[J].商業經濟研究，2016（9）

作者簡介：任陽軍（1991-），男，安徽合肥人，上海海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商貿流通理論與政策、低碳經濟。

汪傳旭（1967-），男，安徽安慶人，上海海事大學博士生導師，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物流與供應鏈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