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弊動機和制度激勵

劉建林

【摘要】更低的融資成本是企業上市最大的動機，為了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持導致部分企業在IPO過程中存在舞弊動機。制度的安排激勵市場參與者作出反應。目前國內經濟過于倚重價格投機，而忽視產業的升級。企業家缺乏創新動力，政策上需要更有力的支持。

【關鍵詞】舞弊動機 制度激勵 創新精神

由于國內融資體系的相對不完善，加上國內儲蓄率遠超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注定了我國企業融資以間接融資為主。而公有制的經濟體系決定國有企業擁有更高的信用等級，銀行為了規避風險，更愿意貸款給有更高信用等級的國有企業而不是民營企業。這造成資本分配上的低效率，低成本的資金不斷流向效率更低的國有企業，而不是更具活力的民營企業。

民營企業在成長過程中，通過銀行獲得的資金成本遠遠高于國有企業。而成為上市公司意味著可以融到更低成本的資金，不僅僅是通過IPO獲取資金，還包括后續的再融資，以及更低成本的銀行貸款和各種債權類融資。這大概是國內企業懷揣“上市夢”的最關鍵原因。

部分企業在IPO中存在舞弊的主要動機，不僅僅是說了為了滿足首發要求的各種財務硬性指標，更是在于提高發行價格來融到更多的資金。現行的IPO定價主要是根據凈利潤和市盈率決定。國內對首發股票的市盈率有隱性的23倍上限。股票的定價權并沒有完全市場化的情況下，則企業想提高發行價格就只能在凈利潤上面下功夫。由此，通過各種會計手段，將凈利潤做大成為企業的一個重要目標。

管理學中有一句話叫“考核什么就會得到什么”。由于三年業績虧損退市的要求，企業會想方設法將凈利潤做到盈利。實在不能則本年度來一個“洗大澡”，為后續年度扭虧為盈甩開包袱。制度設計，對市場參與者有激勵作用。而當這種激勵作用太過誘人，市場參與者太想獲取而不得，除了正常途徑努力，則就只能靠作弊手段在游戲規則之外進行操作。

提起企業經營業績，我們很自然而然地關注企業的凈利潤。我們在利潤表中可以看到，凈利潤可以來源于“營業收入-營業成本”，也可以來源自“公允價值變動損益”。會計準則中引入公允價值計量，一方面公允價值較之于歷史成本更加動態，更能反映資產和負債的實時價值，但另一方面也通過公允價值計價工具的損益變動加大了收益的波動性，也給企業提供了一個可以操作的窗口。

我們可以把傳統實體企業的利潤產生模式歸結于“營業收入-營業成本”模式，除此之外，還存在“公允價值變動損益”這種模式。前者的模式需要企業家苦心經營，兢兢業業，提高市場競爭力、技術水平等來提升企業毛利率。而后者則可能只需要借著資產價格上漲就能輕松獲得利潤。如果企業過于依賴后者這種模式，企業家則會喪失創新精神，陷入投機的泥淖。可以說國內現階段的經濟就是這種表現，過于倚重價格投機，而忽視產業的升級。大家都想通過資產價格的上升獲得收益，而不是通過創新，改進“營業收入-營業成本”模式。因為創新遠遠比資產價格上升來得慢。而當所有人都陷入對資產價格的迷戀而忽視對創新帶來的技術進步，那么一個經濟體差不多到了泡沫破滅重整的時候了。

雖然本屆政府一再強調創新的作用，不斷釋放創業創新的利好政策。但是在國內利用后發優勢“山寨”別人的專利可能會更有吸引力，企業家還沒有把研發上升到至關重要的地位。這點從上市公司財務報表的研發支出也可以看出，研發支出遠遠不如其他支出所占的比重大。

政府是鼓勵創新，鼓勵企業做研發。然而由于利用研發費用資本化來調節利潤的做法具有很大的技術空間，在目前的審核制度下，IPO原則上不允許研發費用資本化。市場參與者會對游戲規則的激勵作出反應，研發費用不能資本化，這可能也起到對企業家創新動能的抑制作用。在創新方面，政府可能需要有更大力度的支持，來激發企業家的創新精神。

參考文獻

[1]鄭朝暉.《財報粉飾面對面》.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