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藏族民歌生存現狀調查報告

鄧韻

【摘 要】本文通過對虎牙藏族民歌的實地調查，梳理虎牙藏族民歌的生存現狀，以期對它的傳承和發展提供一些參考。

【關鍵詞】虎牙藏族民歌；生存現狀；調查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8-0052-02

一、歷史淵源

虎牙藏族主要聚居于綿陽市平武縣西北部——虎牙藏族鄉一帶，與松潘相鄰。全縣共484平方公里，轄上游、高山堡、占口等五個行政村，其中虎牙藏族主要居住在高山堡和上游兩村，人口占全村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虎牙藏族歷史悠久，自稱“白涅”或“白”，即“番人”之意，與其相鄰的松潘藏族稱其為“甲拉六”，意思是“與松潘的藏人不同，番人在頭上插雞毛的那個地方。”由于其長期生活在漢、羌、藏三大民族的交匯線上，導致其族源比較復雜。

根據筆者考證，其族源有以下幾種說法：

一是漢代剛氐道境內的少數民族后裔。根據《漢書》記載：“西漢高帝六年（前201年），置廣漢郡，領縣十三。剛氐道序列十二，為涪水所出。”東漢末年，劉備又在剛氐道境內建立軍事據點江油戊，虎牙藏族杜氏家族口述歷史：“三國時諸葛亮六出祁山使計，讓其家族從江油蠻坡渡遷到平武縣虎牙境內。”

二是從相鄰地區松潘遷徙而來的藏族后裔。根據當地藝人額么甲的講述和王氏、安氏、米氏家族的口述史：“其家族源自松潘遷徙而來的藏族”。

三是明朝史書中記載的“木瓜番”。根據《明史·四川土司》記載：“宣德中，以征松潘……各統兵五百，世守白馬、白草、木瓜番地。”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現在的虎牙藏族是漢代剛氐道境內的少數民族、明代“木瓜番”、松潘遷徙而來的藏族這三種族群融合形成的后裔。

二、生存現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現代化、城市化飛速發展，大量傳統音樂文化受到嚴重的沖擊，面臨著瀕臨消失或萎縮的嚴峻考驗。虎牙藏族民歌也不例外，它的生存現狀不容樂觀，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大量的民歌種類瀕臨消失。下面根據筆者2015年深入虎牙藏族鄉高山堡、上游兩村的田野調查，從以下方面進行研究：

（一）歌種現狀。由于虎牙藏族居住地虎牙藏族鄉地勢偏僻、交通閉塞、經濟落后，所以虎牙藏族民歌得以流傳于世。根據當地民歌手額么甲講述：“過去虎牙藏族的曲子非常多，聽老人說有一百多種，每年從正月初二到正月十五這段時間，要天天唱、不重復地唱，但是現在很多都已經失傳了。”由此可見，虎牙藏族的民歌種類非常豐富，根據筆者的調查研究，目前虎牙藏族的民歌有以下幾類：

1.山歌，虎牙藏族山歌高昂、明亮，節奏自由舒展。當地常見的山歌有《雅力俄》，是當地青年男性在野外行走時即興演唱的曲子，例如：《阿色牢》是一種以一問一答形式演唱的山歌，類似于四川漢族山歌中的《盤歌》。

2.牧歌，當地藏語稱“約里”。它的曲調單一固定，當地人用打哨子的方式來表現牧歌的音調。

3.愛情歌，當地藏語稱“尼益崔”。其曲調、內容固定，是當地男女青年追求幸福生活，憧憬美好未來的真實寫照。

4.酒歌，當地叫酒曲子，藏語稱“扎拉窮曲”。傳統的虎牙藏族飲用砸酒，用砸酒招待客人、朋友時，就會演唱酒曲子。在砸酒開封時，會有專人舉行敬神的儀式，這時就要演唱敬神的酒曲子。

5.獵歌，當地藏語稱“然咪”，即《盤羊歌》。盤羊即扭角羊，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盤羊在當地人心中具有神圣的地位，他們認為盤羊是山神養的，不能隨意捕獵。因此要捕獵盤羊，就必須在野外演唱《盤羊歌》，向山神祈求原諒。

6.勞動歌，是當地人民一邊勞動一邊演唱的民歌。從內容上看，有《耶冒才代》（耕地歌）、《耶冒才代》（耕地歌）、《同翁妥才德勒》（織布歌）、《江莊才依德勒》（割麥歌）等。

7.風俗歌，是當地民風民俗的一種真實寫照。從內容上看，有《麥努》（出嫁歌）、《阿益阿撒》（婚禮合唱歌）、《然瑪皮》（敬飯歌）、《撿曲皮》（敬茶歌）、《雅洛雅吉各》（迎客歌）等。

8.宗教歌，是當地人舉行宗教活動或儀式時演唱的民歌。從內容上看，有《麻支》（經文歌）、《扎布開依伙》（還雞公愿歌）、《阿噶阿麥》（喪葬歌）、《喊魂歌》（拉比德）等。

（二）歌手現狀。在本次田野調查中，筆者共采訪了當地10位優秀的民間歌手，通過他們的講述了解了現在虎牙藏族民歌手的生存現狀。為了詳細闡述，茲附虎牙藏族民歌手調查表（見表1-1）：

通過對上表的整理、分析，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了解虎牙藏族民歌手的現狀：

1.年齡分布

老年段的民歌手居多，占了一半，還有少量的中年段民歌手，沒有年輕的民歌手。也就是說，目前能夠演唱虎牙藏族民歌的民歌手年齡普遍偏大，出現了斷層現象，缺乏后繼者。

2.受教育程度

這些民歌手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基本上是初小文化程度，沒有人接受過高等教育。

3.職業分布

從職業來看，民歌手的職業基本都是以農業勞動為生，少量以經商為生。

4.性別比例

從性別上看，以男歌手為多，女性歌手占三分之一，可以推斷虎牙藏族女性參與民歌的機會較多，這與他們的民族習慣有關。

三、思考和建議

虎牙藏族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民歌是虎牙藏族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貫穿了他們的整個生活。但是目前虎牙藏族民歌的生存現狀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值得我們深入思考。存在的問題如下：

（一）種類。本次調查收集的虎牙藏族民歌種類只有八種，一部分民歌已經失傳，數量大大減少。

（二）人員。目前能演唱虎牙藏族民歌的藝人大多年齡偏大，而且一些重要的藝人也已經去世，這嚴重影響了虎牙藏族民歌的發展。

（三）傳承。由于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人愿意學習虎牙藏族民歌，導致目前的傳承出現斷代。

鑒于此，筆者在這里提出如下建議：

（一）針虎牙藏族民歌種類減少的問題，茲建議政府以及社會各界有識之士，伸出援助之手，挖掘、整理、開發虎牙藏族民歌資源。

（二）針對虎牙藏族民歌缺少人員的問題，茲建議政府在中小學推廣虎牙藏族民歌，培養新一代的演員。

（三）針對虎牙藏族民歌傳承人匱乏的問題，茲建議政府培養年輕一代的演員，確立新的傳承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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