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必須以創新為第一動力

賴福東

摘 要：在中國經濟發展面臨動能轉換的關鍵時期，中央提出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圍繞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推出的一系列的改革政策措施，就是為了保持中國經濟中高速增長。然而，諸多客觀因素使傳統發展動能下降，創新成為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第一動力，只有依靠制度創新和科技創新提供原動力和主動力，才能打贏這場攻堅戰。

關鍵詞：供給側；創新；第一動力

中圖分類號：F12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6）15-0001-03

2015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明年將會適度擴大財政赤字，并努力化解過剩產能和房地產庫存。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并減稅以降低企業負擔。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黨中央深刻分析當前國內國際經濟形勢，部署2016年經濟工作，重點是落實“十三五”規劃建議要求，推動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重大舉措。深刻認識中央提出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確保改革的各項措施落到實處，必須把創新的引領作用擺在突出的位置，深刻領會習總書記關于“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的重要論述。

一、對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發展動力的認識

（一）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十分關注創新的引領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在2015年3月5日下午全國“兩會”參加上海代表團審議時指出：“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绷暱倳涍€指出：“我們必須把發展的基點放在創新上，通過創新培育發展新動力、塑造更多發揮先發優勢的引領型發展，做到人有我有、人有我強、人強我優?！币粤暯酵緸榭倳浀狞h中央在中國經濟發展面臨動力轉換的關鍵時刻，告誡全黨必須遵循“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這是對我國過去三十多年經濟發展的動力因素有著全面深刻分析而提出的重要論斷。

1.市場化改革形成改革紅利。以大力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導向的改革紅利不斷釋放，形成制度激勵機制在過去的三十年中向前發展的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計劃向市場切換，發揮市場在動員社會資源中交易成本優勢，激發了主體動力，提升了全社會的效率，最終形成了系統性的制度紅利。

2.低成本要素形成的成本優勢。過去三十年，中國勞動力供給充裕且成本極低，大量年輕的勞動力和傾向性的土地使用，吸引了更多的國內外資本。勞動力使用的低成本和國內資源環境承載壓力較輕帶來的巨大優勢為中國經濟快速增長提供了重要支撐，加上中國有較為完整的工業門類體系、巨大的市場空間和較為豐富的資源存量，這些動力因素隨著時空變化呈現加快流逝的傾向。

3.經濟全球化帶來的國際分工和外部市場。在經濟全球化形成的國際分工和合作中，中國雖然不算是最大的贏家，但也從中分得了一杯羹。許多西方發達國家為了追求資源配置的最大優化，為了降低生產成本必然尋求國際分工與合作，他們把許多資本、廠房與設備向發展中國家轉移，而中國依托低成本要素和熟練的專業化生產技術及能力，使得許多專業化生產流水線紛紛落地，加快了工業化進程。

4.后發優勢帶來低成本學習與模仿的技術優勢。基于低成本的模仿與學習的后發優勢，快速推動了國內勞動生產率的提升。在引進、消化、吸收的過程中，初始階段這種學習、模仿的后發優勢較為明顯，但是隨著消化、吸收的進程，其學習、模仿的難度越來越大，后發優勢逐漸消失。借助后發優勢，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快速增長，勞動生產率大幅提升。因為通過市場換技術和松弛的知識產權約束，降低了基礎研究和技術試錯成本，激發微觀主體內生的“干中學”能力，充分發揮了大型新興經濟體的后發學習優勢和技術溢出效應。

（二）客觀因素造成中國經濟傳統動力下降

1.外需市場進入長期周期萎縮。長期以來，中國經濟依靠投資、出口、消費“三駕馬車”保持高速增長。就出口而言，由于世界經濟復蘇乏力，以及我國出口產品由于勞動力成本等因素的影響，其競爭力也在下降，加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實施“制造業回歸”以及互聯網、“3D打印”等技術使制造業進入“個性化定制”階段。以上這些因素將使依靠出口增長的動力因素長期下降，未來中國經濟增長必須轉換為更多依賴消費增長為動力因素的時代。

2.國內經濟發展的成本系統性上升。一是隨著勞動力成本的不斷上升，使這一要素紅利將難以為繼，未來中國將面臨人口老齡化不斷加劇的嚴峻挑戰，在無法保持勞動力年輕化的情況下，必須考慮更多地發揮勞動力的智力因素而不是體力因素。二是由于資源環境壓力不斷加劇，國內環境治理的成本也必須不斷加大，許多落后的產能將逐步被淘汰，對企業治污將越來越嚴厲，企業對環境治理的投入必然加大。三是在資源（包括土地資源）的利用方面，為了提高資源的利用率，企業必須為資源的持續利用和可持續發展投入更多的成本。

3.后發優勢衰減，后發劣勢顯現。中國經濟后發優勢在對先進技術的模仿和借用，引進先進國家的技術、設備和資金，以及學習和借鑒先進國家的成功經驗，吸取其失敗的教訓等方面在過去的三十年避免或少走彎路，優化自身的趕超戰略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從而縮短初級工業化時間，進入較高的工業化階段。但是一旦進入較高工業化階段之后，后發優勢已經衰退，一是發達國家技術壁壘日趨顯現，對知識產權的保護使其對企業侵權問題將更加重視；二是核心技術是無法通過市場換技術得到的，企業只有通過自己的研發投入，在擁有自己的核心技術的基礎上才能生產出具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三是在基礎研究和技術試錯方面由于成本巨大、風險度極高，對于一個還未全面喚起強烈的創新意識且風險投資市場還不完善的國家來說還有許多路子要走。

二、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

2015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指出：要“著力加強結構性改革，在適度擴大總需求的同時，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提高投資有效性，加快培育新的發展動能，改造提升傳統比較優勢，增強持續增長動力，推動我國社會生產力水平整體改善，努力實現‘十三五時期經濟社會發展的良好開局”。

第一，去產能。對于落后的過剩產能，甚至會造成資源浪費，加重環境壓力的企業要重拳出擊，該破產的破產，該重組的重組。對于尚屬先進的過剩產能要積極尋找出路。一是對于行業內有技術優勢企業，要鼓勵其通過技術創新，提升企業的品牌優勢，優勢企業可通過兼并、重組方式使一些不太景氣的企業恢復活力。二是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們在向西方發達國家學習中、在以市場換技術方面，許多企業以自強不息精神贏得了自身優勢具有參與國際競爭的可能。以中國高鐵為代表的一批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和核心技術的企業，通過國際產能合作，“走出去”既能實現過剩產能的國際轉移，又能提高企業品牌的國際知名度。實際上，中國的裝備制造業在實施“一帶一路”戰略中大有用武之地，多年來，我國基礎設施、某些裝備制造已經具備了同國際同行競爭的比較優勢，以其低成本、高質量具有很強的國際競爭力。

第二，去庫存。不可否認過去三十年房地產業對我國經濟發展，特別是GDP增長的重要的拉動作用，穩定房地產市場，去除泡沫，對中國經濟增長十分重要。但是，目前國內許多地方房地產庫存量較大，顯然，這對于還寄希望于房地產拉動經濟增長的地方政府來說并不是好事，而且一旦泡沫破裂將引發一系列的危機。房地產去庫存，通過一系列的改革創新舉措穩定房地產市場成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一項重要任務。一要穩步推進戶籍人口城鎮化率，人口城鎮化不但能夠激發房地產需求，而且對于消費增長也十分重要；二要全面落實戶籍制度改革方案，如果農民工、外來人口無法享受當地居民同等待遇，將會阻止他們進城購房消費的欲望，這對去庫存也是不利的；三要建立租購并舉的住房制度，對于買不起商品房的居民，政府可通過廉租房等各種方式讓他們有房住，安居樂業；四要完善住房政策性金融，通過金融創新促進房地產去庫存；五要鼓勵房地產開發企業調整金融政策，房地產商只有開發出高性價比、適銷對路的產品，才能更好地去除房地產庫存。

第三，去杠桿。適度寬松的宏觀調控政策，利用經濟學杠桿效應撬動經濟快速增長是世界各國的通行做法，但過度的杠桿效應會引發泡沫產生，對此必須引起高度重視。因此，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去杠桿”?！叭ジ軛U”政策措施，由于主要是為了防止房地產泡沫風險，因此其五項政策措施與前面的“去庫存”做法是一致的。

第四，降成本。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也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因為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企業只有降低生產成本才能提供更多的研發投入，開發新產品，成為行業標準制定者和引領者，也就從供給方為消費者提供適銷對路并喜愛的產品，獲得更多企業品牌的忠誠者。一要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二要實行稅制改革（營改增等）；三要盡可能降低企業的社會保險費用；四要降低高企的融資成本、物流成本和財務成本。

第五，補短板。供給側雖然存在產能過剩、庫存量過大等問題，但是存在這些問題的地方一般屬于重化、房地產等領域，應該看到仍有實施有效供給領域和廣闊空間。一是民生領域還有許多短板。如服務業，特別是應對人口老齡化趨勢，必須大力發展老年產業，而我國老年產業、為老服務存在較為嚴重的滯后現象。二是優質供給短板也比較嚴重。中國制造在應對排浪式消費時代能夠以低廉的價格贏得消費者，但是對于高端消費、個性化消費明顯存在供給短缺，補足這方面短板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三是通過補足人力資本短板，擴大有效供給。企業要把人力資源置于優先發展的位置，大量弘揚“工匠精神”，用精益求精的精神為消費者提供高品質的產品，徹底改變中國制造只會做低端產品的觀念，讓消費者樹立“中國制造”的高品質品牌形象。四是在城鄉基礎設施和三農方面，對農村貧困地區、貧困人口實施精準扶貧也可擴大有效供給，對于促進城鄉協調發展有著重要意義，也是充分發揮我國地域廣闊，擴大發展空間，增強發展動力的有效途徑。

三、以創新為第一動力打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攻堅戰

經濟發展新常態下傳統動能下降，保持中國經濟中高速增長必須有新動能，曾經支持經濟長期增長的傳統要素（勞動力、土地及自然資源、資本）已經衰退，創新（包括制度創新）將成為打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攻堅戰的第一動力。一要從政策層面努力改革創新，進一步釋放改革紅利，依靠制度創新提供發展原動力；二要依靠科技創新從生產領域加強優質供給，減少無效供給，擴大有效供給，提高供給結構的適應性和靈活性，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這是發展的主動力。

（一）制度創新提供原動力

宏觀政策是保證打贏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攻堅戰的堅強支柱。一是宏觀政策要穩，要為結構性改革營造穩定的宏觀經濟環境。比如，穩定房價應防止泡沫，堅決投機炒作房價的行為，要讓房價回歸理性，讓大多數老百姓買得起房，安居樂業。二是產業政策要準，就是要準確定位結構改革的方向。國家制定產業優先發展目錄，限定時間節點堅決淘汰落后產能，鼓勵發展高技術新興產業、環保節能產業、旅游、文化、養老等第三產業。三是微觀政策要活，要完善市場環境、激發企業活力和消費者潛力。四是改革政策要實，要加大力度推動改革落地。五是社會政策要托底，守住民生底線。

新動力的新機制是成功的條件，讓市場主體勇敢前行。簡政放權，精簡的是束縛著市場主體的“無形枷鎖”，放活的則是企業的活力、發展的動力和全社會的創造力。與此同時，政府應當行使的權力也要充分用足且發揮作用，而不是職權萎縮。當簡政放權取得階段性成果的時候，為企業家創造成功的條件將成為更加緊迫的任務。政府效率要在放權中提升，而不應與權力一同下行。這就需要我們從市場主體的角度，而不是政府的角度出發來制定政策、提高效率，更不是變相提高政策門檻，讓某些人繼續從政策中獲利。同時要通過柔性的政策工具，鼓勵市場主體涵養勇于創新的精神和激活敢于冒險的素質，須有容錯機制來包容那些經過周密計劃和審慎思考的市場創新能力。

（二）科技創新提供主動力

習總書記指出：“新常態下，要從根本上解決我國發展方式粗放、產業層次偏低、資源環境約束趨緊等急迫問題，兼顧發展速度與質量、統籌發展規模與結構，關鍵是要依靠科技創新轉換發展動力?！?當前世界正進入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將取代自然資源和資本成為經濟和科技發展的最重要和最關鍵的要素。于是越來越多的國人取得了這樣的共識：大力發展科技，提高科技創新的能力與水平是打贏供給側改革攻堅戰的關鍵。科技創新是時代的大趨勢，企業最強的生命力，就在于科技創新。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五大任務是“三去一降一補”，科技創新在五大任務中最重要的是補短板的作用，我們最大的短板是技不如人、質量不高、品牌低端。因此，重在補科技創新這塊短板，通過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來推動科技創新。當前，國家明確提出發展戰略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目的是增強高質量社會產品和服務的供給。此外，企業要實施走出去戰略，肯定要有很強的實力，有很強的科技創新能力，就像中國高鐵、華為等企業做成世界領先，特別是在研發創新方面取得突破，實現關鍵技術、關鍵產品的趕超，說到底還是必須有很強的科技創新能力。

時下，“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作為中國經濟“新引擎”，在培育新動能、發展新經濟方面已有強勁表現，并且也直接作用于傳統動能的改造提升。

一是要以生產商向服務商轉變引領當代產品創新。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一制造業大國，新產品的開發正在從跟隨向自主創新方向發展，逐漸具備產品與世界同步進入市場的能力。產品創新上要從傳統的引進、學習、消化吸收再創新向與終端產品用戶一起，實現先期研發介入、后期推廣應用和持續跟蹤改進的創新方向努力；構建“產學研用”的創新體系，將生產商向服務商轉變和創新驅動兩個轉型升級關鍵點結合起來，在實施創新過程中培育用戶，形成創新開拓市場的追逐方向。

二是從第四次工業革命的高度加速推進工業化和信息化“兩化”深度融合。社會文明已經經歷了三次工業革命。如今，第四次工業革命已經到來，即以“信息物理系統網絡”為核心的“智能工廠”和“智能生產”。它是信息化和自動化的升級版，在德國稱為“工業4.0”，在我國被稱為“兩化深度融合”，它將改變現有的全套組織、流程和功能。企業應敏銳地意識到這一變化，主動探索新工業革命的內涵，把握其內在潛力和能量，將目前自動化生產、信息化管理提升到“智能制造”和“智能工廠”，以引領傳統產業的創新發展。

三是通過技術創新實現關鍵品種的趕超。目前，我國部分關鍵技術、關鍵產品、高端制造的短板比較嚴重，無法滿足消費者要求。與世界強國相比，我國企業關鍵品種創新研發與自給能力還存在差距。有待通過技術創新實現關鍵品種的趕超，立足自主創新，積極開發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高檔關鍵產品，通過科技創新，著力提高行業發展的質量和效益，增強可持續發展能力，實現與社會和諧發展。

參考文獻：

[1] 新華社.2015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全文）[EB/OL].新華網，2015-12-22.

[2] 習近平關于科技創新論述摘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6.

[責任編輯 劉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