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
摘 要 通過構建中職教育變量對產業結構變量影響的實證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發現:中職教育對我國產業結構調整有較大的正向促進作用,中職教育發展規模強于財政預算內經費投入規模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因此,必須重新認識中職教育的地位和作用,提高其經費使用效率,在“求大”的同時更要“求強”。
關鍵詞 中職教育;產業結構調整;加權最小二乘法;阿爾蒙估計法
中圖分類號 G710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2)01-0044-04
一、引言
中職教育具有較高的個人和社會收益,在整個教育體系中卻處于政策和資金配給的相對劣勢地位,是當前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這一問題實質上可理解為教育收益和投入的兩難抉擇問題。要解決中職學校綜合辦學實力不足的問題,落實《教育部中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行動計劃(2010-2012年)》(以下簡稱《行動計劃》),亟需提升其支撐產業建設和服務產業發展的能力。我國是一個農業勞動力眾多的國家,推動農業勞動力向工業、服務業轉移,是加快我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關鍵環節。在這一過程中,大力發展職業教育、提高轉移人口職業技能,都是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最有效戰略途徑之一[1]。
從已有研究來看,楊燕、吳文王秀 等關注了產業結構對教育發展的影響,認為產業結構的變化對教育層次和科類結構提出了新的要求,應根據區域經濟發展需要,發展中職教育[2][3]。丁繼勇則從教育結構和產業結構的雙向角度,通過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分析了1981~2000年我國教育和三次產業發展的互動關系[4]。胡舜、鄧勇對湖南的研究表明,第二、三產業產值的變化是教育結構變化的重要原因,其中第二產業的產值變化要大于第三產業產值變化對教育結構的影響[5]。朱新生、謝忠秋則進一步實證了職業教育對產業結構調整的貢獻率[6]。
可見,進一步研究職業教育特別是中職教育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不僅關乎《教育部中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行動計劃(2010-2012年)》的有效落實,而且對中職教育可持續發展以及國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均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二、模型建立、變量選擇和數據來源
產業結構的規律性變化通常源于技術進步和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根據人力資本理論和教育經濟學的觀點,教育所帶來的人力資本投資的增加,是有效促進技術進步和勞動生產率提高的關鍵因素。職業教育決定的專業化賦予了產業結構的演進以可調性和可優化性,改變職業教育的社會進程可以改變產業結構的社會進程。根據Lucas[7] 的人力資本模型:
(1)
其中Qt為產出,K是物質資本存量,H是人力資本存量,At、μ為正的參數,α為產出彈性。現假定K恒定,Qt用產業結構變量代替,Ht用職業教育變量代替,將職業教育設定為作用于人力資本繼而影響產業結構變化的內生變量,構建新的模型如下:
(2)
其中,CYj代表產業結構變量,ZJi代表中職教育變量,μ0為隨機誤差。為了更完整地描述自變量和因變量,對控制變量CYj、ZJi賦予具體的變量。同時,為了保證數據的匹配性和科學性,本文采用相對數描述,各具體變量、代表含義及計算方法見表1。
根據表1的計算方法以及1997~2010各年的《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可以計算得出各樣本數據,見表2。
三、實證分析和討論
根據表2數據繪制1996~2009年各變量趨勢圖,見圖1。職業教育變量JF呈現逐步下降的態勢,表明中職教育經費投入相對規模不增反減;而代表中職教育相對發展規模的變量ZS,卻出現先降后快升的趨勢,中職教育強大的發展潛力和較高的投入產出率得到了印證。在產業結構變量方面,轉移勞動力就業能力指標JY2、JY3呈現平穩的弱上升趨勢,第三產業觀測值高于第二產業;產值貢獻能力指標CZ2、CZ3與前兩者變化趨勢不同,第三產業產值貢獻能力上升較快,第二產業則出現微弱下降,CZ2、CZ3有逐步相交的趨勢。
在上述模型及數據基礎上,運用Eviesw5.0進行回歸分析發現,因變量為JY2、CZ3時自變量JF的t值極小,難以通過顯著性檢驗,相關系數也很小,這表明中職教育經費投入規模當期對第二產業就業以及第三產業產值的影響力不顯著。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教育經費投入會有一個滯后效應,難以在當期產生作用;另一方面也說明中職教育經費較為短缺,以至于難以對第二產業轉移就業及第三產業產值增加產生明顯的推動作用。剔除JF變量后,重新對模型進行估計,發現總體顯著性很好,t值也能通過檢驗,但因變量為JY2、JY3、CZ3時D.W.值較小,存在自相關問題,采取添加AR項,用廣義差分法來估計模型。如表3所示,回歸1、2、4的D.W.通過了檢驗,調整后的R2、t值、F值均能通過檢驗。
注:表中括號內為t值,*表示在5%水平顯著,**表示在10%水平顯著,未標明為1%水平顯著。
表3中,回歸3的Adj-R2值較小,模型整體顯著性不強,需運用加權最小二乘法對模型進行估計。其原理是在平方和中加入一個適當的權數wi,以調整各項在平方和中的作用,通過尋找參數a0,b1,b2的估計值,,,使得加權最小二乘的離差平方和Qw達極小。所得加權最小二乘經驗回歸方程記做:
CZ2w=+JF+ZS(3)
理論上最優的權數wi為誤差項方差的倒數,即wi=1/。估計后的模型總體顯著性和變量顯著性都得到了很大提升,各項檢驗均能通過,見表4。
注:表中括號內為t值,*表示在5%水平顯著,**表示在10%水平顯著,未標明為1%水平顯著。
從4個回歸方程系數來看,中職教育相對發展規模ZS對二、三產業轉移就業能力JY2和JY3,以及二、三產業產值貢獻能力CZ2和CZ3均有正的顯著影響。中職招生數占比每上升1%,第二、三產業吸納就業比重就分別提高0.504%和0.458%,第二、三產業產值比重就分別提高0.241%和0.461%。顯而易見,中職教育發展規模對于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有很強的促進作用,且ZS的影響力當期均高于JF。值得注意的是,中職教育經費相對投入規模JF當期對JY3有負的阻礙作用,即教育經費投入并不利于勞動力就業當年向第三產業轉移。采用阿爾蒙法進行滯后模型估計:JF在滯后1期對JY3發揮正的促進作用,影響力達到0.262,滯后2期時影響力繼續增加,達到0.372,已接近ZS對JY3的貢獻。由此可見,中職教育經費投入相對規模對第三產業勞動力轉移就業的影響具有明顯的滯后作用,而在當期以及滯后3期后,又有負的作用。進一步加大中職教育經費投入力度和使用效率,縮短其對產業吸納勞動力就業的期限,很有必要。
四、結論及建議
(一)結論
1.中職教育對我國產業結構調整有較大的正向促進作用
中職相對發展規模即招生數占比,是第二、三產業轉移勞動力就業和產值增加的顯著影響變量,影響力分別達到0.504、0.404、0.241和0.461。而中職財政內預算經費占比對第二產業勞動力就業、第三產業產值提高并無明顯的促進作用,對第三產業轉移就業在滯后1期、2期后產生0.262、0.372的正向作用力,對第二產業產值增加當期有0.130的產出貢獻。
2.中職教育發展規模強于財政預算內經費投入規模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
中職學校通過招收大量無職業技能、無就業能力和無經費讀書的初中畢業生(其中大約80%為農村生源),為國家產業發展提供了大量優質人力資源,對二、三產業就業結構和產值結構調整做出了重要貢獻。但目前中職教育經費投入規模仍然偏小,財政預算內經費占比已由1996年的12.2%下降到2009年的7.1%,這勢必影響中職教育的可持續發展。
(二)建議
1.重新認識中職教育的地位和作用
中職教育是教育體系中必不可少的一個類型,其對產業結構調整具有重要影響,是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推動力;其能豐富教育形式,是普職滲透、銜接義務教育不可或缺的力量。因此,應把發展中職教育放在解決教育協調問題的關鍵位置,充分發揮其承前啟后和輻射各層次教育的橋梁作用。要把做精中職教育作為長遠目標,鼓勵其多元發展,擺脫其社會偏見,讓中職教育成為學生生涯發展的中轉站[8]。
2.提高中職教育經費使用效率
當前很多學校十分重視校企合作,而處于重要位置的校際合作卻往往被忽視。由此,不少學校“各自為政,各謀其位”,低水平重復建設嚴重,這直接導致中職教育經費使用效率不高。針對這一問題,一方面應大力整合職教資源,加強職教集團建設,推進集約化發展,建立資源共享平臺,發揮政校企聯動作用;另一方面要適當對涉農中職進行政策傾斜,穩定中職教育財政預算內經費投入占比,鼓勵社會投入,加快推進中職教育免費制度。
3.中職教育“求大”更要“求強”
盡管實證結果表明中職學校招生規模對產業結構調整有很強的促進作用,但如果“求大”不“求強”勢必導致其發展趨勢難以持續。以河北省為例,2010年按照教育部指導性計劃需招生44.5萬人,而當年該省參加中考的考生為70萬人,其中選擇升入普高的45萬人,即使這些考生一個不落都上中職學校,與下達招生計劃還整整差了20萬人[9]。因此,中職學校必須重視內涵建設,提高教育教學質量,進一步增強吸引力。
參考文獻
[1]肖昊,張云霞,廖建剛.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高等教育的互動[J].江蘇高教,2005(5):13-15.
[2]楊燕.產業結構調整對教育層次和科類結構的影響[J].教育評論,2000(1):7-10.
[3]吳文王秀 .佛山市產業結構升級與中職教育發展趨勢及對策研究[D].天津:天津大學,2003.
[4]丁繼勇.1981-2000年我國教育發展和產業結構的關系研究[J].統計教育,2007(5):46-48.
[5]胡舜,鄧勇.湖南教育結構與產業結構關系的實證研究[J].湖南財經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2):99-101.
[6]朱新生,謝忠秋.中等職業教育發展對產業結構調整貢獻的實證研究——以蘇州、無錫、常州三市為例[J].職業技術教育,2011(16):31-35.
[7]Lucas,R. On the Mechanics of Economics Development[J].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88,22:3-42.
[8]馮偉國,喬剛,侯立玉.各級各類職業教育協調發展研究[M].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0:124-131.
[9]樊江濤.中職教育“虛胖”前行[N].中國青年報,2010-05-30(10).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Impact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the Adjustmen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China
WANG Wei
(Chongqing College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Yongchuan Chongqing 402160, China)
AbstractConstructing the empirical models on the impact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empirical analysis showed that: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positive impact on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adjustment, and the impact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scale to adjustmen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bigger than that of the funds investment scale in financial budget.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re-acquaint the status and function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try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using funds and to pursue “stronger” and “bigger” simultaneously.
Key words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adjustmen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WLS;Almon estimation meth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