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新時代兒童的健康人格

調查發現，中小學生的父母最關心孩子的學習成績，而對品德教育關注不足。由此可見，家庭教育的最大危機是價值危機，家庭教育只有走出知識化和學校化的誤區，在生活實踐中教孩子學會做人，才能實現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孫云曉教育作品集》聚焦家庭教育，構建了新的家庭教育體系，以培養新時代好兒童為核心使命，以培養健康人格為理論內核，堅持“家庭教育就是生活教育”的主張，激發孩子的夢想，建立和完善動力機制。

一、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核心使命：

培養新時代好兒童

兒童是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主語。孫云曉把目光凝聚在兒童發展的時代特點和中國經驗上。他在專論《從“鳥巢一代”到“平視世界的一代”》中指出：“‘80后’被稱為‘鳥巢一代’，因為‘80后’作為北京奧運會期間青年志愿者的主力軍，讓世界看到了全新的中國青年形象，成為激動人心的輿論焦點”；“鳥巢一代”正代替“獨一代”，“他們有一種自信、一種樂觀主義。你看不到憤世嫉俗，能感受到的是一種站起來勇往直前的精神，而這種精神將決定中國的未來”。①“鳥巢一代”是新時代青少年兒童的象征，他們的精神是“強國有我”的時代宣言。

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主語如此鮮明、燦爛，這是為黨育人、為國育才使命的映射。家庭和學校只有攜手擔起育人的重任，培養比我們這一代更優秀的人才，中華民族才能江山代有人才出，中華民族復興才指日可待。這是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之魂。

二、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理論內核：

培養健康人格

人格培養是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主題。孫云曉的著作《良好習慣締造健康人格》尤為值得關注。他對人格做了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并以人格為核心，構建起家庭教育體系的理論框架。

其一，孫云曉對健康人格做了基本解釋。他認為，人格反映在人生活中的每個細節。因此，關注人格一定要關注兒童的生活，關注他們的行為，從中發現人格障礙，尋找人格塑造的密碼。同時，判斷兒童是否有健康人格，要從生活中的問題考察出發。他和他的研究團隊提出了兒童能否專注于學習活動、是否是學習活動中活躍的參與者，是否能夠創造適合自己的有意義的生活、是否對新的經驗有一種開放的態度等八個問題。這些問題其實是健康人格的考察點、研究點，可觸摸可分析可把握。在孫云曉的家庭教育體系中，生活是兒童人格塑造的土壤，也是兒童人格的鏡鑒。

其二，孫云曉對中國學生健康人格做了調查和研究。孫云曉曾主持了“中國城市獨生子女健康人格與教育”的課題研究，旨在通過調查摸清中國城市學生健康人格培育的現狀，并厘清其與教育的關系，進而優化教育模式，培養學生健康人格。基于調研，孫云曉探尋了讓健康人格具體起來、鮮活起來的具體辦法。

其三，孫云曉明確提出“良好習慣締造健康人格”的重要命題。這一命題是其家庭教育體系的核心。習慣養成是基礎教育中具有本質意義的命題，“人的習慣似乎是在不知不覺的無意識中形成的，但這種無意識是一度在困境中以清醒的意識行事的結果”[1]。雅斯貝爾斯這一論斷精準地揭示了習慣養成的真相。孫云曉將無意識轉化為清醒的意識，在傳統意義和現代理論研究相結合中，揭示了習慣養成的本質和境界，即締造健康人格。這是價值的升華，是最終目的的澄明。以人格塑造為其家庭教育體系的理論內核，既是恰當的，也是科學的。這一理論內核將家庭教育推上了更高的價值境界，讓家庭教育更加敞亮、更有深厚的意蘊。

三、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理論支柱：

家庭教育的本質在于回歸與創造美好的生活

生活是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的主線。他在《教育的魅力在生活》中提出：“家庭教育就是生活教育。”教育本來就是生活。陶行知倡導生活教育，提出“生活即教育”；新教育創建者朱永新主張“過一種幸福而完整的生活”；懷特海認為，“教育只有一個總主題，那就是過五彩繽紛的生活。”孫云曉提出“教育的魅力在生活”是可貴的堅守。堅守必定回歸，而回歸其實是在堅守中有新的想象和新的發現，回歸也意味著進行時代的闡釋和創造性轉化。孫云曉懷著這樣的認知，以他一貫清醒的認知和深刻的洞察，對生活教育進行新的闡釋，在價值觀和方法論中都有新的進步。這些進步體現在家庭教育的要義上。

要義之一：家庭教育就是家庭生活教育。家庭是生活的場所。但是，孫云曉尖銳地指出家庭教育已出現“反生活的教育誤導”。事實的確如此，在“應試教育”影響下，家庭生活正發生嚴重異化：“目前許多家庭忽視家庭關系和幸福生活建設，家庭教育出現知識化和學校化的誤區”，“父母和孩子溝通最多的是學習和學習成績相關的事，孩子原本自然而豐富的家庭生活逐漸被作業、考試、輔導班侵占，家庭教育變成為單一的知識教育”。“警惕反生活教育的誤導”，是對存在問題無情的揭露，更是鄭重發出的警醒。家庭教育回到生活教育去，既是回歸家庭教育本真，亦是回歸教育本真與本質。

要義之二：好的生活才是好的家庭教育。“家庭教育指導服務要以生活教育為本。”為此，孫云曉指出了幾個關鍵環節。一是“生活教育需要營造良好的家庭關系”。親子同在，并不意味著有必然的良好關系；良好關系的建立需要溝通、協商、對話，家長要放下教育者的“譜”，尤其要摒棄“訓誡者”的錯誤角色意識，這就需要理性的愛，并讓“尊重先于愛”。二是“家庭生活教育最重要的是品德教育”。家長首先要做有道德的人，要讓“道德先于知識”，并讓道德教育鑲嵌在生活教育之中。三是好的家庭教育要看家風。孫云曉說：“家風是一種穩定的并且本質性的文化傾向。它是一種價值觀體現，也是一種道德習慣。”好的家風是文化上的進步，好的家庭是學生成長的文化搖籃、精神家園。四是好的家庭教育需要培養學生的生活技能。積極生活不只是一種理念和態度，也需要生活的本領，包括基本的生活技能，即要“在家庭生活中增長生活智慧”。

要義之三：好的家庭教育需要家校社協同。孫云曉關于家校共育的思路在于三個方面：確立了一個根本性原則——“家庭教育的方向絕對不是把家庭變成學校，而是要讓家庭更像家庭”；確立了一個理念——“將兒童友好作為家校社共育的重要理念”，“每一個家庭、學校和社區都應該以兒童友好為方向，并且引以為傲”；確立一個目標——“家校社共育要激發兒童的創造力，培育創新人才”。

四、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中的動力機制：

夢想是成長的發動機

孫云曉在《夢想是成長的發動機》中，回憶了自己成長的經歷。他的人生體悟是：“最好的教育絕對不是強迫孩子，而是以豐富多彩的體驗激發孩子擁有夢想與志向，依靠強大的內驅力養成良好的習慣。越早養成，受益越多。”家庭教育體系不是一個機械裝置，而是一個極具鼓舞性的發展動力機制。這一動力機制猶如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給人以溫暖、力量與希望。好的家庭教育絕不是一個技術問題，更為重要的是對“道”的尋找與把握，兒童的夢想激發正是兒童發展之道——動力機制。這樣的教育體系才觸及關鍵，才會更有力度與厚度。

關于兒童夢想，孫云曉作了十分精彩的闡述。其一，夢想實質是學習志向。培養志向比學習方式變革更重要。當學習興趣、學習志向附著在學習方式上時，兒童會在“渴望學習”的推動下努力學習。其二，夢想與想象聯系在一起。好的家庭教育、智慧的家長能夠點燃孩子的想象力，以想象力賦予夢想的翅膀，想象會帶著夢想一起飛翔。其三，夢想需要豐富多彩的生活體驗。生活體驗既是以身體之的過程，更是心的參與，是以心悟之的過程。

在激發夢想、完善動力機制方面，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里突出了兩個重要內容。一是理性的愛。孫云曉強調，理性的愛與孩子的責任心相聯系；理性的愛與意志相聯系，愛需要意志的支撐，需要培養學生面對挫折時的堅韌之心，刻苦精神是愛的題中之義；愛與回應、反哺聯系在一起，愛不是單向的，而是積極互動的。二是習慣培養。“沒有習慣作為底蘊，我們的精神將寸步難行。”[2]孫云曉將習慣養成提到一個新的高度，習慣其實是學習志向的外在標志，學習動力總是落實在行動中，體現在習慣養成之中。

孫云曉家庭教育體系具有深深的扎根性，其扎根于深厚的中華優秀文化土壤，透射出中華民族的倫理道德；扎根于新時代的教育改革，映射著時代的要求；扎根于家庭教育實踐，揭示問題、變革實踐，閃爍著家庭教育的新理念、新成果、新經驗之光；扎根于兒童的生活，為兒童發展代言，為兒童成長賦予能量。孫云曉在扎扎實實的生活中，用每一個超越，創造著兒童美好未來。

參考文獻：

[1]卡爾·雅斯貝爾斯.什么是教育[M].董可依，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21：14-15.

[2]馬克思.馬克思箴言[M].汪培倫，編譯.北京：中國長安出版社，2010：191.

【成尚榮，江蘇省教科院研究員，教育部基礎教育課程改革指導組專家、中小學教材審查專家】

責任編輯︱李亞靜

①文章中所引用的孫云曉的話語，均摘自2023年5月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孫云曉教育作品集》，不作文獻注釋，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