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特征及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采用核密度估計法和Ripley’s K函數研究浙江省151個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布特征，并運用多尺度地理加權回歸（MGWR）模型分析影響特色小鎮分布的各種因素的空間異質性。結果表明：特色小鎮分布在不同空間尺度上表現出顯著的集聚性；特色小鎮一級聚集區主要集中于杭州市東北區域，二級聚集區主要集中于嘉興、寧波和溫州等地區；不同的影響因素呈現顯著的空間異質性格局，其中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城鎮化水平和消費需求對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為正向影響，人口集聚和空氣質量對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為負向影響。

關鍵詞：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多尺度地理加權回歸模型；影響因素

0 引言

特色小鎮是在規劃用地面積控制在3km²左右的國土空間內形成的先進要素集聚、產業特色鮮明、產城人文融合、空間利用集約高效的微型產業集聚區。建設特色小鎮的初衷是促進城鄉一體化發展、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和新型城鎮化建設^[1]。實踐表明，特色小鎮良性發展也有利于優化城市空間結構。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布受地區人口、經濟、文化等因素影響，因此，探究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化及其影響因素，有助于揭示特色小鎮空間布局的地域差異及其成因，為因地制宜發展特色小鎮提供參考，助推特色小鎮高質量發展。

當前，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研究主要采用GIS空間分析方法，如最近鄰指數、核密度估計、地理集中指數、地理聯系率、空間自相關、不平衡指數和Ripley’s K函數^[2-5]。在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影響因素方面，主要利用全局地理探測器模型^[6]和地理加權回歸模型（GWR）^[7]等方法進行研究，相關量化研究很少。本文利用核密度估計法和Ripley’s K函數研究了浙江省151個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布特征，并運用多尺度地理加權回歸（MGWR）模型分析浙江省區縣尺度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差異的影響因素。

1 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

選取浙江省已命名和創建名單中的151個特色小鎮為研究對象。省級特色小鎮名單來源于浙江省統計局于2021年11月制定的《浙江省特色小鎮規劃建設統計監測制度》。社會經濟數據來源于《浙江省統計年鑒2022》。從DataV平臺獲取地理基礎數據，特色小鎮POI數據來源于高德地圖API。

1.2 研究方法

1.2.1 核密度估計法

核密度估計法是一種在GIS中常用的空間統計分析方法，用于估計地理空間上某一點附近的密度分布情況。核密度估計值越大，則分布越密集；反之，則分布越離散。

1.2.2 Ripley’s K函數

Ripley’s K方法是一種點密度距離的函數分析方法，通過利用K函數深入研究點數據集在不同距離下的聚類分析^[8]。

1.2.3 多尺度地理加權回歸模型

多尺度地理加權回歸（MGWR）模型是一種用于探究空間數據空間異質性的空間回歸模型。現有關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基于全局尺度的地理探測器模型和逐步地理加權回歸模型。不同區縣間的產業結構、城鎮化率、科技水平和氣候條件等存在顯著差異，這些因素對特色小鎮空間分異的影響表現出明顯的空間非平穩性。這種空間非平穩性的影響可以表現為不同區縣間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程度的差異，以及這些差異在不同區縣間的分布規律和趨勢。基于此，采用MGWR模型探究浙江省區縣尺度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差異影響因素的空間異質性。

1.3 變量選取與預處理

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差異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借鑒已有研究成果^[9-13]，并考慮數據限制、局部共線性等問題，選取人口集聚、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等10個因素。變量及說明見表1。通過SPSS軟件，對上述所有解釋變量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所有變量的方差膨脹系數（VIF）均低于5，表明在這些變量中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2 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特征

利用Ripley’s K函數探究浙江省特色小鎮在不同空間尺度上的集聚情況。浙江省特色小鎮Ripley’s K函數圖如圖1所示。結果顯示：Ripley’s K函數的K觀測值高于K期望值^[14]，且K觀測值也高于高值置信區間值，說明特色小鎮整體上在不同空間尺度下表現出顯著的集聚分布特征。利用ArcGIS10.2的核密度分析工具，生成浙江省特色小鎮核密度圖（圖2）。從圖2可以發現，特色小鎮的整體分布表現出一種明顯的中心聚集現象，并在空間上形成了兩種等級的聚集區域。一級聚集區主要集中于杭州市東北區域，二級聚集區則主要位于嘉興、寧波和溫州等地區。究其原因，杭州地區經濟基礎扎實，資源配置優越，區位優勢得天獨厚，以及政府在政策上大力支持，更有利于特色小鎮的形成和建設。而嘉興地區毗鄰杭州市和上海市，交通便利，具有較強的區位優勢，擁有豐富的文化資源和歷史遺跡，如南湖、古鎮等；寧波地區擁有良好的港口資源和海洋經濟基礎，且擁有較為完善的產業體系和發達的制造業；溫州地區有著濃厚的創業氛圍和商業文化，有悠久的手工藝傳統，如木雕、剪紙、甌琴等。

3 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影響因素分析

地理空間尺度越小，集聚效應越容易發生^[15]，越能揭示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的異質性。另外，MGWR模型對研究單元的數量亦有限制^[16]。因此，本文選取浙江省區縣尺度探究特色小鎮空間分布影響因素的空間異質性。

3.1 模型選擇

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布表現出高度的異質性，這種異質性受一系列因素的影響。模型擬合參數比較見表2。由表2可知，MGWR模型的修正赤池信息量準則值（AICc）小于GWR和OLS模型，R²也更大，同時MGWR模型的殘差平方和也低于GWR和OLS模型，MGWR模型結果優于GWR和OLS模型，因此，利用MGWR模型探究這些地區的空間異質性影響因素較為合適。

3.2 影響因素的空間異質性分析

選取MGWR建模結果中具有顯著性（P lt; 0.05）的局部回歸系數，并按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分為5類，進行可視化處理，得到局部顯著因素的MGWR回歸系數空間分布。結果表明，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回歸系數呈顯著的分層格局。

3.2.1 經濟發展水平

經濟發展水平（圖3）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影響最大，主要集中在浙江省北部，回歸系數呈現由南向北遞增格局。杭州市及周邊區縣的回歸系數明顯高于其他地級市，原因在于杭州市經濟發展水平高，而經濟發展水平則直接決定了特色小鎮的發展條件和規模，杭州區域依托經濟水平發揮了產業優勢。

3.2.2 人口集聚

人口集聚（圖4）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負向影響呈現由北向南遞增格局。可能是因為資源競爭、城市化壓力、社會服務壓力和環境負擔等因素的綜合作用，受影響作用比較大的區域多數屬于26個加快發展縣。

3.2.3 產業結構

產業結構（圖5）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正向影響主要集中在浙江省中部和北部，呈現東西向中間遞增格局。不同特色小鎮所依托的產業不同，良好的產業結構能夠提高特色小鎮的競爭力和吸引力。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協同效應、集聚效應和多元化，使得特色小鎮之間的差異化顯著。

3.2.4 城鎮化水平

城鎮化水平（圖6）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正向影響呈現由西向東遞增格局。城鎮化水平的變化會引起人口分布和經濟活動的重大變化，從而影響特色小鎮的空間分布。城鎮化使得人口流動更加頻繁，人才資源得到更好的配置。城鎮化還會促進產業的集聚效應，有助于完善各類產業鏈，從而形成獨特的產業優勢和競爭優勢。

3.2.5 空氣質量

空氣質量（圖7）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負向影響主要集中在浙江省東北角，呈現由南向北遞增格局。良好的空氣質量有助于吸引人們居住和投資特色小鎮，同時推動產業綠色發展與小鎮環境建設。

3.2.6 消費需求

消費需求（圖8）對浙江省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正向影響呈現東北方向遞增格局。消費需求是特色小鎮發展的重要驅動力之一，對特色小鎮的規模、產業結構和服務定位等方面都有關鍵影響。不同消費群體對于特色小鎮的需求和偏好各不相同，這將促使特色小鎮在定位、特色產品開發、文化體驗等方面體現差異化。

3.3 模型結果分析

MGWR模型能夠識別不同變量的尺度效應^[17]，賦予不同變量不同的帶寬。MGWR模型結果見表3。在MGWR模型中，經濟發展水平和消費需求兩個變量的帶寬比較小，這兩個變量回歸系數的空間變化也較為顯著。相比之下，其他顯著變量的帶寬較大，接近89，可以視為全局變量，它們影響系數的空間變化范圍相對較小，說明對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產生的異質性較弱。

4 結語

通過采用Ripley’s K函數和核密度估計方法，發現浙江省151個特色小鎮高度集聚；MGWR模型結果得出，城鎮化水平和產業結構是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主要因素。

首先，從影響特色小鎮空間分布異質性的主要因素入手，完善基礎設施鏈、優化服務鏈、協同產業鏈、開發創新鏈，并增強各鏈之間的聯系強度，提高城鎮化水平，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進一步發掘地域文化、挖掘資源優勢，以促進特色小鎮建設和發展。

其次，在推動特色小鎮高質量發展時，必須充分考慮各種驅動因素的異質性。因此，從地級市等不同空間尺度來推進特色小鎮的高質量發展，可能比從全局角度出發制定統一的區域性發展策略更為有效。具體來說，杭州市應充分發揮其比較優勢，并制定差異化、聯動式的發展戰略。在嚴格遵守開發紅線的前提下，浙江省北部應該合理優化產業結構，而資源密集的寧波地區則應加速產業轉型升級。具有區位優勢的杭州市應該充分發揮其在高質量發展中的“龍頭”作用。此外，地區之間應該加強經濟聯系，發揮競爭優勢，形成優勢互補、布局合理的現代產業分工體系，為促進特色小鎮的建設和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同時，增強杭州市等城市的經濟與人口承載能力，加強交通、物流等基礎設施建設，構建便捷的區域交通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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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09

作者簡介：

周方（1997—），男，研究方向：工程建造與管理。

吳淑蓮（1969—），女，博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房地產業可持續發展、城市化、工程項目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