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邏輯、價值與實踐路徑研究

【摘 要】 “藝科融合”作為一種彰顯高等教育跨學科教育理念的藝術教育改革模式，其時代性和必然性不言而喻。“藝科融合”既是藝術與科學內涵同構的體現，又是當前藝術形態與觀念轉型推動高等藝術教育改革的結果，更是在新文科建設等教育戰略、政策和方針的指引下實現高等藝術教育跨界融通、內涵式發展的重要途徑。它是以守正創新、深度融合的跨學科發展為理念，以高校為主體，在學科體系、課程體系、師資隊伍和人才培養機制方面推進學科交叉融合與多方協同創新。此舉旨在貫徹藝術與科學、人文與技術融合的教育理念，培養兼具人文素養、科學精神與創新能力的復合型藝術人才，助力社會主義文化事業的繁榮發展。

【關鍵詞】 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邏輯；價值；跨學科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4）04-0094-06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4.04.013

【作者簡介】 朱郁聞（1984—），女，江蘇南京人，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博士生，南京師范大學中北學院人文學院副教授。

目前，我國高等藝術教育正經歷著深層次的理論探索與實踐革新，“藝科融合”范式正逐漸成為高等教育邁向跨學科、多元化、立體化及協同創新發展的新趨勢之一。跨學科教育是一種認知、教學、研究和人才培養的創新模式，是“兩門或兩門以上不同學科之間的相互聯系，從思想的簡單交流到概念、方法、程序、認識論、術語、數據的組織整合，以及更大范圍的教育與研究組織之間的相互關聯”［1］。作為一種體現跨學科教育理念的“藝科融合”范式，其構建基礎包含三個基本要素：學科交叉、知識創新及解決實際問題。在實施科教強國、人才強國和創新驅動等國家戰略，以及推動社會主義文化藝術產業發展繁榮的背景下，該范式旨在應對當前高等藝術教育所面臨的挑戰，如學科專業隔閡、對新興科學反應滯后以及藝術人才培養與現實需求之間脫節等問題，以更好地培養復合型拔尖藝術人才。

一、 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邏輯

（一）邏輯起點：藝術與科學的內涵同構

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底層邏輯源于藝術與科學精神內核的內在一致性。兩者均關乎人類在長期社會實踐中對世界的認知與生存之道。科學認知與審美感知均基于對“真”的普適性追求，以及想象力、審美能力和創造力的參與。因此，無論是以探索真理為出發點的科學教育，還是以感性把握美為出發點的藝術教育，其核心內涵和價值取向皆圍繞“美即真、真即美”的人文精神追求。

檢視人類歷史，直至18世紀，歐洲美學家才將關注人類審美需求的領域，如繪畫、音樂、舞蹈、詩歌等納入“藝術”的范疇。在此之前，許多學科甚至包括現今絕大多數學科，如算術、幾何、天文學等均被視為藝術。同時，東西方杰出的藝術家或科學家皆具備藝術與科學的雙重才華。如當代楊振寧、李政道既是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獲得者又頗具藝術造詣。法國著名的音樂家雅尼斯·希那基斯受建筑的靈感啟發，借助數學理論和物理法則進行概率音樂創作，還借助大型計算機來增加音樂作品的恢宏感。正如愛因斯坦所言，“在技藝達到某一高度之后，科學和藝術往往在美學、可塑性和形式方面結合起來”［2］。今天數字信息技術與人工智能的發展賦予藝術與科學更多的跨界可能，不僅豐富了人類藝術寶庫，也激發了人的無限創意潛能，促進了人的全面發展。比如英國藝術家羅伊·阿斯科特利用網絡搭建起一個全球互動參與的藝術創作文本，美國藝術家約翰·西蒙應用數字語言創作藝術作品來表達對時間維度的新探索。

諸多實例表明科學技術始終是藝術發展的關鍵推動力，而藝術也是科技創新的重要影響因素。科學為藝術提供批判性推理方式及技術媒介，藝術則為科學賦予新穎構思與想象空間。藝術與科學相互借鑒已成為人類探索世界與憧憬未來的內在需求。

（二）時代新變：藝術形態與觀念轉型促進高等藝術教育變革

隨著20世紀末現代科技的迅猛發展，新科技為藝術創作及審美開啟了嶄新境界。在傳統藝術創作與教育領域，材料型媒介、載體型媒介及符號型媒介得以在新型語境中整合、更新與拓展。特別是伴隨互聯網技術與電子媒介等全球數字化轉型，基于數字孿生與區塊鏈技術，沉浸式體驗及共創編輯的未來虛實共生構想使得人類現實生活大規模向虛擬世界遷移。這一變革不僅深刻影響了人們的生存與價值觀，還推動了新技術發明、新材料發現及新媒介應用，從而拓寬了藝術領域，豐富了藝術形態，促進了藝術門類的融合與外延的擴展。以跨界融合、交叉互感、多樣態、生成性為主要特征的當代藝術打破了“純藝術”一直以來的統領地位，與日常生活和社會現實之間發生多層次關聯。如在視覺藝術領域，更關注藝術、審美和社會生活互動關系的跨媒介藝術往往鏈接了音樂、電影、戲劇、文學、哲學等形式中的元素，將其通過動態或靜態的藝術裝置、跨媒介行動表演等方式呈現出來［3］。在數字現代化語境下，藝術與科技的深度融合是時代所向，數字信息技術的出現重組了藝術生產的媒介語言和傳播生態，數字電影、交互設計、計算機藝術等跨行業跨領域的融合也在加速演進。元宇宙藝術將傳統與新興媒介元素在藝術創作與藝術傳播上進行了融合，借助數據計算與圖形處理技術（如即時渲染、面部捕捉等）、虛擬引擎與攝制技術以及擴展現實技術（如VR，AR，MR等），使受眾能夠獲得高度擬真化與具身性的審美體驗。“今天的數字科技使藝術傳播媒介持續變化，變化的媒介產生變化的生產方式與藝術語言，新的生產方式、新的藝術語言生產著新的藝術體驗與消費機制。”［4］當代藝術多元“跨界”的趨勢不僅擊碎了傳統美學范疇的界限，而且呈現出多元兼容的藝術形態與觀念。藝術的動態化發展也對長期依照傳統藝術媒介、學科門類及專業方向劃分的高等藝術教育教學模式提出了變革的吁請，只有拓寬視野，著眼于教育教學過程中藝術與科學技術、藝術學科與其他學科的優勢互補與交叉融合，才能回應時代新變。

（三）政策語境：新文科建設助推藝術學科高質量發展

2020年教育部新文科建設工作組發布《新文科建設宣言》，為包括藝術學科在內的人文學科建設和專業發展提供了新思路和新目標。新文科的“新”指在新技術推動下高等教育理念和思維觀念的創新，即超越傳統文科的思維模式，打破學科專業內外壁壘，通過專業重組和學科交叉實現知識生產和人才培養模式的創新，展現中國特色。其中跨學科、跨領域、跨媒介、跨功能的融合創新不僅體現當前社會對兼具審美素養、藝術技藝和科技能力的綜合型人才的需求，也與《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建設實施辦法（暫行）》中明確提出堅持以學科為基礎、突出學科交叉融合和協同創新的主張相契合。此外，2020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意見》，再次強調全面深化高等藝術教育教學改革，意見中明確堅持以一流為目標，進一步優化藝術學科專業布局，構建多元化、特色化、智慧化、高水平的中國特色藝術學科專業體系。

學科專業目錄作為一種制度體系，旨在規劃學科未來發展方向和建構學科知識框架。在學科交叉與協同創新的新文科發展需要下，2022年教育部發布的《博士、碩士學位授予與人才培養學科專業目錄》對藝術學學術型專業進行了重新歸類，調整后的藝術學更加凸顯跨門類、跨學科在藝術基礎理論研究中的整體立場。這種歸類和集合不僅有助于門類藝術學之間的跨界整合，甚至可能催生藝術學領域出現“超學科”。對于影視學、設計學等天然融合人文與科技的超門類跨學科藝術領域，此次調整有助于探索學科交叉規律和原理，推動跨學科乃至超學科的發展。由此可見，一系列相關政策和學科建制的調整形成合力效應，從頂層設計的高度為中國高等藝術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切實可循的理念與制度依據。

二、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價值

當代藝術展示出在風格、創作方式和場域等方面的多元跨界現象，藝術理論成果和審美價值體系的創新，極大地推動了高等藝術教育的改革發展。同時，我國新文科建設戰略也要求藝術學科立足本土實際和全球語境，推動學科內涵提升，強化學科交叉、內外融通的新視野，以及藝術、技術和文化產業融通的新格局。時代精神鑄就教育精神。在此意義上講，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范式具有時代性和必然性。

首先，數智技術與人文社會科學的整合已逐漸成為國際趨勢。在新時代，我國高等藝術教育改革的首要任務是主動適應并引領新技術環境下文化藝術的傳承與創新，以中國價值積極參與國際傳播。通過“藝科融合”范式創新高等藝術教育教學實踐，積極接納新媒介與新技術，賦予受教育者跨學科的思維能力和素養，提升其在藝術形象思維與科技邏輯思維交融中的審美感知力、表達力及創造力，以迎接藝術與新技術全面結合的時代變遷。其次，融合發展和創新成為新文科建設的核心理念之一。藝術學科的“藝科融合”范式不僅體現了“大、新、用、跨”［5］的新文科建設理念，更是對當前科學技術融合、媒介融合和文化融合發展趨勢的一種學科回應。質言之，當代高等藝術教育迫切需要摒棄單一學科專業、技術媒介及文化領域的封閉式、內向發展模式，拓寬全學科視野，構建互補新結構，實現高等藝術教育跨界融通的轉型發展。最后，在全球化時代，國家之間的綜合實力競爭愈發激烈。這種競爭既涵蓋國防科技等硬實力領域，又包括文化藝術等軟實力范疇，以及一流人才的競爭。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作為科技生產力、人才資源和創新動力的匯聚之地，高校應主動順應國家宏觀戰略及新文化培育的需求，創新教育教學范式與人才培養機制。在我國，高等藝術教育在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體系、核心價值觀念，培育文化藝術人才，展現文化自信，推動優秀傳統文化創新轉化及提升國際文化認同等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高等藝術教育功能的提升，有賴于以“藝科融合”為理念范式進行學科專業結構調整、課程教學改革、師資隊伍優化及培養機制創新，借此培養兼具人文素養、科學精神與創新能力的復合型藝術人才，從而提升我國社會主義文化在全球的競爭力。

三、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實踐路徑

（一）以新文科為理念，建構“藝科融合”的跨學科體系

體系建構是新文科建設的關鍵，“學科交叉”是發展學科的重要舉措也是新文科建設的重要理念。國內外學科建設與發展的實踐證明，新文科建設是實現哲學社會科學與科技革命交叉融合在高等教育的實踐［6］。新時代，高等藝術教育教學改革的關鍵任務之一就是圍繞國家發展戰略，主動適應并引領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服務社會經濟發展需要，積極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高等藝術學科體系。因此，需要在已有的藝術學科門類知識體系基礎上，楔入新文科建設強調的交叉融合及技術融入等學科發展新理念，推動藝術學科與其他學科界域橫跨發展，使“科教融合”為高等藝術教育創新實踐提供有效支撐。具體實踐包括：首先，以跨學科邊界交叉和協同為理念，以“藝科融合”為范式，合理調整藝術學科譜系和專業設置，優化學科專業間的互補性和交叉性，進行科學化、合理化、多元化的學科重組與文理交叉，促進新興學科專業的生成與發展，創新藝術學科體系建設。如在電影學開設數字人文專業方向，體現新興數字技術與電影藝術專業教育的跨學科整合，以及量化統計和數據分析等信息技術對傳統電影研究與教學方法的創新。其次，通過學科制度的動態調整，推動藝術學科與其他學科的交叉聚合，實現藝術學科體系的跨界擴容。根據教育部近年來公布的本科和研究生專業目錄，可以發現“藝科融合”的新學科新專業已陸續出現。如2022年本科專業目錄中美術學類新增設“科技藝術”這一專業方向，作為由中央美院主導申報的新專業，突出了腦科學、人工智能和太空科技與藝術人文學科的交叉互動。2022版的研究生專業目錄中，設計學被調整至第14個交叉學科的學科門類中，調整后的設計學可以授予工學或藝術學碩士、博士學位，凸顯了新時代國家戰略轉型和經濟產業變革對設計學高層次人才培養的新要求，也是探索設計藝術教育模式深層改革的一種嘗試。從長遠來看，培養具有跨學科視野和融合實踐能力、具有創新思維能力的復合型藝術人才，必須對接新文科建設的戰略目標，在傳統藝術學科體系建制上確立動態調整的策略，完善“藝科融合”的跨學科體系建設，以學科跨界專業交叉創新高等藝術教育理念。

（二）以美育為關鍵，設計“藝科融合”的跨學科課程體系

課程體系及學科體系都是高等藝術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核心，是保證人才培養目標實現的重要途徑。現代技術變革不僅帶來了課堂教學形態的智能化與互動性的升級，同時也需要將科學思維納入藝術學科的課程體系改革中。高等藝術教學設計“藝科融合”的跨學科課程體系有助于引導學生突破學科專業知識局限，培養跨學科思維、技能和創新能力。

總體來說，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的跨學科課程體系設計應以美育的核心概念或核心問題為統領，運用聚合思維，注重課程目標達成過程中跨學科知識和思維的深度融合。這不同于簡單的學科和專業知識的混搭，或是通過藝術領域教師與非藝術領域教師合作來構成所謂跨學科課程，抑或是由學生自己根據興趣選擇來自不同學科的通識課程，而是以審美教育為本質要求和關鍵所在，強調藝術與科技之間的知識內聯和跨越，系統開發“藝術+科技”的跨學科課程體系，以不同類型的跨學科教學模式和課程類型激發學生的藝術思維、形象思維、科學思維和邏輯思維能力。比如對于與現代科學技術緊密相關的電影學來說，可根據高校自身學科資源，立足電影藝術的核心問題，聯合社會學、信息技術、新媒體等多個學科專業設計跨學科課程，訓練學生藝術與科技交叉的思維能力和創新能力，培養能夠從事數字電影創作和理論研究的拔尖人才。而對電影制作、科技藝術、新媒體藝術這類本身就具有文理交叉性質的專業來說，可整合基礎課程、核心課程和綜合實踐課程設計“藝科融合”的跨學科課程體系。低年級以“大科學”通識課與平臺課集群課程，為學生提供“藝術+科技”的跨學科導論大型課程。高年級采取寬口徑，以項目驅動、應用實踐為教學模式的“藝術+科技”跨學科專業必修課程群與實踐課程群，將藝術類課程與科學科技類課程、理論教學與綜合實踐進行有效銜接。比如電影制作專業可以聯合藝術學院、計算機學院設計“電影藝術+計算機+虛擬仿真”聯合課程群，科技藝術專業可以設計“藝術創作+科技倫理+人工智能”聯合課程群，新媒體藝術專業可以設計“藝術+哲學+新媒體技術+計算機”聯合課程群。總之，這些不同層級和方向的“藝科融合”跨學科課程體系體現了融合、創新、賦能及全人的審美教育核心理念。

（三）以交叉融合為抓手，建立“藝科融合”的跨學科師資隊伍

教師是新文科建設的關鍵環節，是價值引領、學科專業優化、課程教材建設、模式創新和知識創新的主體。高等藝術教育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師資隊伍的支撐。一般來說，“在分科大學的學科規訓制度下，每一個大學教師都是傳統系科的產物，他們都忠誠于某一具體學科或系科”［7］。這就導致教師在意愿和能力上難以適應當前新文科建設語境下高等藝術教育的發展。新文科建設的典型特征和抓手是學科專業的交叉融合，因此要多管齊下，建設一個多層次、多序列、多學科背景的“藝科融合”跨學科師資隊伍，并從制度激勵和組織優化的層面提供保障，以確保高等藝術教育跨學科教育教學的實現。

首先，引導高校教師深入理解新技術與產業革命所引領的跨專業、跨領域知識整合現象，以及國家重大戰略對創新復合型藝術人才的需求。指導教師深刻領會高等藝術教育中“藝科融合”的時代價值，并在日常教學過程中不斷提升學術內涵。需要以多種方式促進高等藝術教育一線教師對行業前沿知識的掌握，開拓跨學科視野，使其具備科學思維和現代信息技術處理能力。通過項目牽引，為高等藝術教育教學的跨學科實踐創造條件，從而提高教育教學的時代性、學術性和針對性。

其次，從“藝科融合”的跨學科教學的層面來說，可以通過“引進來”的思路對跨學科師資隊伍進行延伸與拓展。一是引入具備較高的藝術素養、人文精神和多學科知識、多元化系統思維和視野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作為高等藝術教學一線教師。這些教師不僅具備扎實的藝術基礎，還擁有廣闊的視野和跨界思維，能夠將藝術與其他領域的知識有機融合在教學實踐中。二是通過產學研融合發展，建立藝術與科技、學科與行業之間的互動關系，將藝術和科學等交叉前沿領域的專家學者補充到“藝科融合”的跨學科師資隊伍中去。憑借他們在相關行業多年的跨學科項目實踐經驗，為學生提供更前沿、更實用的知識和技能，引導學生進行跨學科研究與實踐。此外，增加不同學科專業教師之間的交流合作也是打造“藝科融合”師資隊伍的重要手段。鼓勵教師以工作室或研究組的方式，跳出原有院系的人事隸屬關系，組建跨學科教師團隊積極投入到基于特定藝術學跨學科項目/課題的學術研究與人才培養中去。

最后，從制度和組織層面上，在傳統藝術教育師資隊伍的基礎上，通過跨學科、跨院系、跨學校的聯合評聘制度，讓不同學科背景和知識領域的教師相互學習、交流和合作，促進學科專業交叉融合。同時，還可以建立“藝科融合”的跨學科教研合作平臺，通過共同承擔科研項目、開設跨學科課程等方式，提前論證跨學科教學總體方案，強化教學過程中對學生藝術素養、人文素養、信息素養、技術素養、協作素養的綜合培育。重新調整傳統藝術學科教師教研評價標準，重視教學評價機制對“藝科融合”跨學科師資隊伍建立的導向作用。

（四）以高校為主體，賦能“藝科融合”的跨學科人才培養機制

當然除了學科體系建構、課程體系設計、跨學科師資隊伍建立對帶動復合型拔尖藝術人才培養具有重要作用外，人才培養工作的開展還涉及作為辦學主體和知識創新主體的各級各類高校如何釋放能動性，從頂層設計、組織協同和教學資源優化方面積極做出應對，賦能“藝科融合”的跨學科人才培養機制。

首先，各級各類高校的區域優勢、學科布局和整體基調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才培養的效果和質量。因此高校需要主責明確，做好“藝科融合”人才培養的頂層設計和組織協同，面向學科前沿和學科交叉融合，充分整合資源，實現“樞紐”和“學域”的學術架構創新和學科布局，集中優勢教學力量，主動對接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所需，加強與國際跨文化交流，培養具有藝術與科學交叉知識背景和全球勝任力的復合型藝術人才，提高中國高等藝術教育在國際上的顯示度。其次，以校企聯合為依托，以解決前沿問題和實際項目為抓手，以“藝科致用”為導向，形成跨學科、產教融合的復合型藝術人才培養模式。再次，現代數字技術已經成為文化產業和教育領域的重要推動力。新技術的引入不僅創新了藝術表達形式和美感體驗，也為高等藝術教育創生出新模式。今天，數字化、智能化、體系化的虛擬教學模式已經成為一種趨勢，通過引入人工智能、元宇宙、大數據、云計算、5G等前沿技術，教師帶領學生利用線上虛擬仿真實驗平臺獲得沉浸式藝術現場教學體驗，同時借助虛擬交互技術，讓學生獲得更立體豐富的教學內容。此外，優質互聯網教學資源平臺的建立也是高等藝術教育發展的重要方向。通過在線慕課、微課等方式與線下課程結合，架構起跨學科、跨院系、跨學校、跨地域的學科融合、專業交叉的課程資源。這種教學模式不僅可以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讓學生隨時隨地接受優質的藝術教育資源，還可以促進不同領域之間的交流和合作，推動高等藝術教育的創新和發展。

四、結語

近年來，隨著新科學技術應用場景的增多，人類知識內容、形式、生產體系與傳播范式亦在做適應性調整。藝術與科技的互動、碰撞與融通不僅是社會發展的現實需求，也是藝術創新的動力來源。新時代，高等教育藝術承擔著價值引領、文化傳承、知識創新和培養高素質人才的重要使命，理應走在時代變革的前列。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范式聚焦于藝術學科與其他學科領域，尤其是新媒體、數字信息技術、人工智能之間的交叉與跨越發展，是融合藝術與科學、人文與技術、文化與知識的教育理念與學科范式的重構。同時，在新材料、新媒介、新技術不斷對藝術內涵和外延進行解構與重構的背景下，高等藝術教育“藝科融合”范式仍應秉持藝術教育服務于全人教育的本質，即摒棄唯科學主義和技術至上主義觀念，重視藝術的審美體驗與發現，通過審美價值引領、推動社會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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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重大課題“文化強國視閾下長三角網絡視聽發展研究”（2023SJZD105）；江蘇省“333高層次人才培養工程”第六期第三層次。

Integration of Art and Science in Higher Art Education：Logic， Value， and Practical Path

Zhu Yuwen

Abstract： The integration of art and science represents a reform model in higher art education that embodies the interdisciplinary initiative of higher education. Its relevance and inevitability are self-evident. This integration， reflecting the isomorphism in the inherent content of art and science， results from the reforms driven by current transformation in artistic forms and concepts in higher art education. It serves as a vital pathway for cross-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and intensive development in higher art education， guided by educational strategies， policies that directives of Chinese New Liberal Art. In compliance with the philosophy of upholding tradition while innovating and promoting interdisciplinary development with deep integration as the cor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ake the lead in advancing interdisciplinary integration and multi-part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in terms of discipline systems， curriculum systems， faculty teams， and talent cultivation mechanisms. This endeavor aims to foster a comprehensive educational philosophy that merges art with science， humanities with technology， nurturing versatile art talents with humanistic literacy， scientific spirit， and innovative capabilities， thereby contributing to the prosperous development of Chinese socialist cultural endeavors.

Key words： higher art education; integration of art and science; logic; value; interdisciplinary

（責任編輯 鄭昕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