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五育并舉”學生綜合素質評價：價值意蘊、評價要求與實踐路徑

摘 要 高職院校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是高職教育評價的基礎和重點，也是學校教育評價的核心。高職院校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有利于體現“五育并舉”的價值要求、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回答技能社會建設時代命題的價值意蘊。高職院校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要增強育人屬性、明確市場屬性和強化就業屬性等方面考慮，突出德技并修的評價目的、校企合作育人的評價主體以及增強適應性的評價標準。據此提出高職院校開展“五育并舉”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實踐路徑：提高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地位作用，科學設置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內容體系，科學改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過程和強化結果應用。

關鍵詞 五育并舉；高職院校；綜合素質評價；學生評價

中圖分類號 G718.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35-0076-04

教育評價關乎學校事業發展的方向，是辦學治校的指揮棒，其中開展學生評價是教育評價的基礎和重點，也是學校教育評價的核心。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明確要求“改革學生評價，促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強調完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對于高等職業院校而言，如何體現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關鍵在于培養的學生要符合國家、社會、家庭和學生個人的發展期待，體現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特色。因此，科學、全面開展高職院校學生評價，構建“五育并舉”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以促進學生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是高職院校辦學治校的重要課題，也是建立更高水平人才培養體系、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和現實需要。

一、價值意蘊：高職院校為什么要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

（一）有利于體現“五育并舉”的價值要求

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過程中，貫徹落實“五育并舉”的價值要求已成為建設教育強國、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的重要指導理念。“五育并舉”是培養時代新人的素質總體要求，是對我國新時期“如何培養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整體回答，旨在通過“并舉—融合—匯通”的方式實現教育對象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育人機制具有均衡性、平等性、關聯性、整體性等特點。雖然開展“五育并舉”的教育已成為共識，但具體到高職院校的教育實踐中，仍普遍存在著“窄化德育、強調智育、輕視體育、忽略美育、弱化勞育”的現象。部分高職院校只是重視學生技能水平的掌握情況而忽視其他方面的培育，認為職業技術教育是以就業為導向的教育，人才培養的關鍵目標在于讓學生掌握一技之長，只強調學生畢業后如何盡快適應工作崗位需要。更有甚者，將學業成績、技能水平的高低直接等同于學生綜合素質能力水平，忽視學生全面綜合素質的提升。“德智體美勞”是一個既相對獨立又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的邏輯整體，高職院校要培養的是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這就要求高職院校的學生評價必須體現“五育并舉”的總體目標要求，既要重視知識技能的傳授，也要重視學生綜合素質的培養以及健全人格、良好心態的養成，培養學生成為能夠堪當大任的時代新人。

（二）有利于優化職業教育的類型定位

產教融合是職業教育的類型特色。近年來，國家多項關于職業教育的政策密集出臺，不斷明確職業教育的發展要與行業進步、產業轉型、區域發展緊密結合在一起。2022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提出，“深化職業教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堅持以教促產、以產助教、產教融合、產學合作，延伸教育鏈、服務產業鏈、支撐供應鏈、打造人才鏈、提升價值鏈，推動形成同市場需求相適應、同產業結構相匹配的現代職業教育結構和區域布局”。強調了職業教育改革重心由“教育”轉向“產教”，著重破解人才培養供給側與產業需求側匹配度不高等問題。當前，各高職院校都與企業開展了不同模式、不同深度的校企合作，其中校企合作協同育人主要從課程育人、科研育人等環節入手，很少涉及學生綜合評價，導致高職院校不確切掌握學生所具備的各項素質能力與企業需求的匹配情況，企業由于沒有直接參與學生評價，不能確認由學校根據各項標準評選的優秀學生是否能匹配企業崗位需求。因此，開展學生綜合素質測評過程中，如能從企業角度，對學生的職業精神和職業素質進行培養和反饋，并根據反饋持續改進，不斷促進學生綜合素質全面發展，對于培養更適合企業需要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以及優化職業教育的類型定位有著重要的意義。

（三）有利于回答技能社會建設的時代命題

2021年全國職教大會創造性地提出建設“技能型社會”的理念和戰略。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中明確，到2025年，技能型社會全面推進，到2035年，技能型社會基本建成。技能型社會建設是國家技能強國戰略的重要支撐和必然選擇，技能社會建設離不開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隊伍，這就需要高質量的職業教育作為支撐。當前，數字化和自動化的全面推進正在深度改變勞動力市場的格局和未來的技能人才需求。促進勞動者培養終身學習能力和創新發展意識已經成為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迫切要求。當社會的發展進入到信息化時代和人工智能時代，越來越多的崗位對就業者的期待和要求有了質的變化，對勞動者的綜合素質能力尤其是創新素質有著更高的要求。高等職業院校要面向技能型社會建設的需求來培養學生，改革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著重發展學生的認知學習能力、創新創業能力、社會和情感溝通能力，幫助學生勝任更加復雜、更具挑戰性的職業崗位，更牢固地把握好自己的職業生涯發展，這將是我國職業教育新的價值追求。

二、評價要求：高職院校要開展怎樣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

（一）增強育人屬性，突出德技并修的評價目的

“德技并修”是職業教育立德樹人的評價旨歸，是職業教育學生評價的根本價值導向^[1]。隨著我國人口紅利的消失，產業轉型壓力不斷增大，“德技兼備”的技術技能人才將成為產業轉型升級的“核心”^[2]。當前，社會對職業教育的總體評價不高，家長和學生不愿選擇職業院校，也與職業院校學生整體素質偏低、社會聲譽不佳有一定的關系。尤其是高等教育學段，經歷高考后的家長和學生，習慣于將高等職業教育與普通本科教育進行橫向比較，尤其關注校風、學風、師資、就業等與學生發展息息相關的辦學質量指標。作為一種與普通教育不同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的學生評價更應該注重工匠精神培育和職業道德養成，促進學生成為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因此，突出“德技并修”的評價目的，培養“德技并修”的技術技能人才是高職院校人才培養的重要使命。通過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發揮教育評價指揮棒作用，更多地導向職業院校學生工匠精神、職業素質的培育，更好地體現職業教育“德技并修”的育人目標。

（二）明確市場屬性，突出校企合作育人的評價主體

“面向市場、面向實踐、面向人人”是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取向。深化職業教育人才培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校企合作雙元育人已成為高職院校的共識。企業參與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有助于將評價從教師視角、學生視角向企業視角、社會視角轉變，進一步促進校企合作育人成效。作為一種全面了解學生在校表現的重要參考，學生綜合素質測評在評價內容和評價主體上應把市場經濟條件下人的存在方式和現實需求作為導向，將行業企業對畢業生的要求納入學生的綜合素質評價體系，體現職業教育校企合作育人的類型特色。對于用人單位而言，深度參與人才培養過程，有利于在人才培養的起始段就參與選拔，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有效避免人才培養質量與企業真實需求的脫節，促進人才鏈、創新鏈與產業鏈的有機融合。對于高職院校而言，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理應包括內部評價和外部評價，作為“教育需求方”的行業企業對學生綜合素質的需求，應成為“教育生產方”學校人才培養的重要參考。

（三）強化就業屬性，突出增強適應性的評價標準

職業教育的根本屬性是面向市場、面向就業，但是面向就業的教育不能簡單等同于就業教育。如果高等職業院校仍然在人才培養的評價指標上只關注應屆畢業生當年的就業率，而對學生未來能否適應行業的快速發展、做好職業生涯發展等方面的關注不足，那么就無從體現職業教育的適應性。這種適應性不僅是面對現有的職業、崗位的適應，更是面向未來智能化時代的生涯適應能力。當前，新職業、新工種、新崗位不斷涌現。“一人一崗一輩子”已經成為歷史，即使是同一職業（崗位），因新材料、新方法、新工藝的出現，對勞動者的素質要求也在不斷提高。隨著人工智能的不斷普及，未來大量的崗位將被人工智能取代，職業教育的適應性更多是適應人的職業能力的可持續發展，適應技術變化的能力和面向未來終身發展的職業變遷能力^[3]。教育部在2016年發布的《中國學生發展核心素養》中就強調了學生應具備的各項適應終身發展的素質能力。學生綜合素質評價要充分發揮評價指揮棒的作用，增強適應性的評價標準，增強學生的學業生涯和職業生涯規劃指導，尤其是高等職業院校，更要通過培養學生的綜合素質能力來提升學生適應未來職業發展的素質和能力。

三、實踐路徑：高職院校如何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

（一）提高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地位作用

2022年新修訂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將職業教育的教育內容劃分為職業綜合素質和行動能力，從法律層面上，為職業院校開展綜合素質教育提供了法律依據。當前，職業教育的地位不斷得到明確和提升，高職院校應科學理性地調整優化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方式和應用辦法，以平等和悅納的理念對待每一個學生，讓學生通過評價發現自己努力的方向，針對性地提升自身綜合素質水平，以自信地迎接屬于他們自己的“平等機會”。提高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地位作用要依據以下原則：一是評價內容多元全面原則。學生綜合素質教育評價工作應充分遵循“五育并舉”育人目標，依據人才培養任務以及不同階段的培養特點，構建“德智體美勞”全方位育人矩陣，科學規劃素質教育活動，對學生綜合素質進行多維度考量。二是評價標準科學合理原則。要多維度、多方面地開展頂層設計，對考查內容分層分類，對同類化考核項目科學處理，力求全面、標準、規范、客觀地進行每一項指標考核。同時，評價標準需具備可操作性，能夠確保評價指標可視性、可采集性以及可評價性。三是評價得分實時反饋原則。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過程性、日常性以及伴隨性能夠引導督促全體學生主動投入理論學習和社會實踐，并實時反饋學生們的各項指標狀態，有助于學生根據綜合素質測評反饋分數及時進行自我調節，也能夠使學生管理工作者適時監測學生的各項日常表現，以便后續針對性地幫助他們強化與提升綜合素質水平。

（二）科學設置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內容體系

高職院校學生綜合素質水平是衡量高職人才培養水平高低的標準，也是對學生各方面表現的測定和評價，評價的結果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綜合素質表現。如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在升格為本科職業院校后，以黃炎培職教思想中“金的人格、鐵的紀律”育訓標準為核心，以“敬業樂群”“做學合一”精神理念為根本，以“美的形象”“強的技能”育人模式為導向，將百年南工“職教救國”“以例示人”使命擔當、“敢為人先”“與時俱進”教育追求，轉化為人才培養“創的精神”，形成新時代特色育人標準，即培養具有“金的人格、鐵的紀律、美的形象、強的技能、創的精神”特質的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并在開展學生綜合素質評價中，將學生綜合素質評價內容根據育人目標分為校本化德智體美勞的基礎性素質和體現職業本科教育特點的發展性素質兩部分。基礎性素質包括思想品德素質、學業表現、身心素質、審美能力和勞動實踐能力五個模塊。發展性素質是指學生在創新實踐和社會活動等方面表現出的創新性、實踐性及創造性的素質，主要包括創新能力、實踐能力、課外文化素質三個方面。通過科學設置綜合素質評價的內容和體系，明確各個模塊的內涵和權重，引導學生在校期間綜合均衡地發展各項素質能力，既明確了全體學生綜合素質的全面發展，又引導了優秀學生根據測評結果查漏補缺，在全面發展的同時做到個性發展。

（三）科學改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過程和強化結果應用

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是一個在不斷突破舊有價值標準、尋求多方價值共構、進而形成新的價值平衡態的循環往復中持續促進學生全面而又個性發展的過程^[4]。長期以來，高職院校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中存在重結果評價、輕過程評價的現象。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對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功能和作用認識不全面，另一方面在于沒有將大數據和信息化系統應用于學生綜合素質評價中。由于很多高職院校采用“檔案袋”的評價手段，無法確保資料的完整性以及安全性，很多數據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進行二次核查并計算相應評價得分，大大降低統計的工作效率，并且過程中難免出現誤錄、缺錄等現象。另外，學生綜合素質評價工作更應基于目前的評價結果而給學生提出針對性的綜合素質提升建議，這就需要科學改善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過程，強化評價結果的應用。一是構建科學評價流程。如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形成了學校、學院、班級、測評小組四級測評工作模式，科學平衡自評與他評的比重和作用，最后結果經學院公示后由學工處統一歸檔，作為學生“數據畫像”的重要依據。二是推動評價過程的嚴謹性。將測評作為一個階段連續的過程體系，緊緊圍繞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系統推進“五育體系”，實現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測評前充分調動學生積極性，強調測評意義，測評中嚴格參照綜合素質測評相關評價指標、標準，依據上一學期自身在思想動態、學業學習、社會實踐等方面的具體表現，客觀、全面地進行自我評測，測評后根據測評結果，不斷評估學生成長成才情況，以結果推動學生發展。三是完善評價保障機制，結果導向與過程導向并重。建立明確的評價保障機制，建立完善大數據平臺，最大程度地采集學生的日常學習生活實踐數據，充分發揮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過程性、日常性以及伴隨性特點，引導督促全體學生主動投入理論學習、社會實踐，并客觀、及時地將測評數據反饋給學生，同時發揮測評結果的激勵作用，破除“唯分數論”，將綜合素質測評成績作為考核學生、評選優秀個人、評定獎學金、評選優秀畢業生、向用人單位推薦等工作的依據，發揮綜合素質評價“育人之道”“選才之術”的性質和作用。

參 考 文 獻

[1]任占營.新時代深化職業教育評價改革的現實意義、政策路徑和成效表征[J].職教論壇，2021（8）：14-20.

[2]莊西真.新時代職業教育德技并修的邏輯意蘊[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9（4）：21-24.

[3]潘海生，林曉雯.新發展格局下職業教育的適應性發展[J].職業技術教育，2021（15）：15-20.

[4]張紅霞，劉志軍.關于綜合素質評價若干問題的再思考[J].教育發展研究，2022（8）：21-29.

Evaluation of StudentsComprehensive Quality of“Five Education Simultaneously”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Value Implication， Evaluation Index and Practice Paths

Wu Jianan

Abstract? The evaluation of studentscomprehensive quality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is the foundation and focu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ssessment and the core of school education evaluation. Conducting an evaluation of studentscomprehensive quality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with the principle of“five education simultaneously”is conducive to reflecting the value， optimizing the positioning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ypes， and addressing the value implications of the skill-oriented social construction era. The evaluation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 enhance the educational attributes， clarify market attributes， and strengthen employment attributes. It should emphasize the evaluation goals of moral and skill development， the evaluation subjects of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and the enhancement of adaptive evaluation criteria. Based on the analysis above， this study proposes practical paths for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to implement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students under the framework of“five education simultaneously”： elevating the status and role of student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cientifically structuring the content system of student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and systematically improving the process and reinforcing the application of the results of student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Key words? five education simultaneously;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comprehensive quality evaluation; studentsevaluation

Author? Wu Jianan， researcher of Nanjing Vocational University of Industry Technology， PhD candidate of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 225100）

作者簡介

吳佳男（1983- ），女，揚州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創新發展中心（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研究員（揚州，225009）

基金項目

江蘇省社科應用研究精品工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專項課題“基于‘五育并舉的大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研究——以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為例”（21SZB-012）；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創新發展中心（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2023年專項課題重點項目“‘五育并舉背景下高職院校大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研究”（sczxng23003），主持人：吳佳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