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 張宇
摘 要:發揮思想政治教育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關鍵要從人的本質和存在方式出發。網絡時代作為新型“物的依賴型時代”的出現,帶來了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交往革命,主要表現為人的社會性、主體性、能動性等存在方式的嬗變。通過揭示人的本質的“不變”與人存在方式的“變”,考察人的新型存在方式與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融合的可能性,以重構青年社會意識、重視技術價值理性、激活內生能動效力、實現自由全面發展為切入點,破除網絡時代下人的本質異化和存在方式的畸形化,為培育時代新人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人的本質;存在方式;網絡;思想政治教育
中圖分類號:G64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2)11 — 0054 — 04
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對人的本質和存在方式有過全面系統的研究,他提出“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從人是自然性和社會性的和諧統一、主體性和客體性的辯證統一、能動性和受動性的先天統一等幾個方面闡述了人的本質。馬克思關于人的本質的觀點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理論支撐,是保證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方向性的關鍵,更是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的動力。從馬克思關于人的本質的角度出發,深入剖析網絡時代人的存在方式的新變化,對于警惕網絡媒體對人的異化、強化人的社會性和主體能動性、重構青年大學生社會意識、發揮大學生思政教育立德樹人任務,以及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理念與邏輯:從人的本質到人的存在方式
關于人的本質的探究,近代哲學可以分為唯心主義的人本觀、不徹底的唯物主義人本觀和馬克思主義的人本觀。馬克思從社會實踐的角度上考察人的社會生產生活,揭示了之前所有的哲學家考察人的本質時將人的存在抽象化、孤立化和單薄化,忽略了現實生活中的人是存在于實踐基礎上的并且存在復雜社會關系中的。馬克思從唯物史觀的角度出發,強調不能把人歸結為“普遍的類本質”而將人抽象化,進而導致人的現實性和“個性”的喪失;而要充分認識到人的社會物質生產實踐是人區別于動物的更根本之處,人的生存特質就在于人的實踐活動中結成的社會紐帶,人是“類本質”和“社會本質”的同一,即表達為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統一體[2]。其次,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提出勞動是人類的本質活動,主體通過勞動將自身從自然界分離出來,通過個體勞動,人獲得了相對于對象客觀世界的主體地位;通過社會勞動,人終將獲得自由全面的發展。且人是通過感知客體來反映自身的存在,即主體在實踐過程中對客體的充分把握,才能消解主客體之間的抽象對立,表現人的本質,實現主客體的統一。再次,馬克思則看到了人作為主體的主動性和創造性,提出“環境正是由人來改變的,而教育者一定是受教育的”[1]。馬克思超越了舊唯物主義的直觀被動,搭建起了以“實踐”為地基的宏偉大廈,在理論層面建構了“人境關系”的辯證關系,充分體現了人是能動性和受動性的先天統一。
二、異化與遮蔽:網絡時代人的存在方式發生新變革
從蒙昧時代、野蠻時代再到文明時代,人類社會形態和人的存在方式的塑造決定于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馬克思在《1857-1858年經濟學手稿》中正式提出了三大社會形態理論,將整個人類歷史發展劃分為“人的依賴關系”“物的依賴性”“個人全面發展”三大階段。第一次工業革命打破了人類發展的自然時間和地理空間的限制,推動人類社會向從“物的貧瘠”的農業時代向“物的豐富”的工業時代發展。科學技術革命確認并加強主體的表象能力,使人在“物的依賴性”基礎之上仍然具有獨立的認識世界、構建關于世界的理論的能力,人的主體性不斷得到加強,人成為工業時代的大寫的主體[3]。隨著21世紀互聯網信息科技的現代化,網絡時代作為新型“物的依賴型時代”的出現,帶來了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交往革命,主要表現為以人的社會性、主體性、能動性為主的人的存在方式的嬗變。
(一)人的社會性抽象化
人不是單個人,而是在實踐中構成的所有關系的統一體,是復雜的人。人的衣食住行,是某個時代所有實踐活動創造的產物,也就是包含了生產、交換、階級關系等在內的所有社會關系的總和,離開社會生活考察人的本質,就會陷入抽象的、形而上的怪圈。對互聯網形成的高度依賴性造成人的社會屬性在互聯網時代日益弱化,除了網絡交往之外的其他生產、交換等關系的社會性交往被虛擬化、抽象化,社會關系變得單一。表面上在網絡空間可以實現個人情緒的表達、獲得自我價值的認同感,實際上會更加重主體內心的虛無、焦慮。網絡與現實的錯位和混淆,也催生了一種網絡上“社交達人”和現實中的“社交貧困”主次顛倒的現象,瓦解了人的社會現實性,人與人的總體有效社會交往度降低,就像哈貝馬斯在經典交往行為理論中認為互聯網是一種工具理性的統治,基于網絡平臺上的社會交往行為是一種虛擬性的、扼殺社會交往自由的本質的負面力量[4]。網絡的虛擬性和匿名的社會交往方式讓人自由大膽地表達真實情感的同時,也極大地增加了主體借助網絡進行非理性交流的可能性。網絡上的社交行為往往導致現實交往行為的異化,最終吞噬人際交往關系的理性,使人淪為被束縛住的網絡溝通的“功利化動物”,失去人的正常社會屬性。
(二)人的主體性失衡化
人的本質是對象性的活動,人的主體性是在主客觀的實踐活動中被感知存在的,是主體通過實踐獲得相對于對象世界的主體性地位。由于現代社會依托互聯網虛擬空間,人的交往行為出現了新變化,人的存在方式表現出兩極分化的模式。一方面,主客體相分離導致人與自然世界的割裂從而遮蔽了人的整體性,人逐漸迷失在網絡中,喪失了作為主體的判斷與否定的能力,人的主體地位被弱化,人的本質被異化。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中提出了“主奴關系”理論,隱喻自我意識的獨立性與依賴性。他指出,奴隸固然有著對主人的依附性和片面承認,然而主人地位的獲得本身卻也依附于奴隸對其依附性和片面承認[4]。網絡時代帶來的不僅僅是人的主體性的抽象化,更重要的是網絡科技逐漸異化為人的對立面,成為資本壓榨人、剝削人的工具。人成為資源和持存物,為資本提供免費數字勞動,人自身的能動性變得不再重要,只能被選擇,人的主體性被逐漸消解。
另一方面,網絡“去空間化”的現實性,是抹去了個體之間交往的空間阻隔,同時也改變了信息不對稱式的社會交往環境,實現了對個體的賦能賦權。但“去中心化”也將導致過度重視個人的主體性而忽視集體,對個人主體的高揚終將導致工具理性高于道德理性的社會氛圍。同時,去中心化與再中心化是網絡傳播的一體兩面[5]。網絡時代日益呈現出從“去中心化”到“再中心化”的趨勢,擁有更多信息資源的網絡主體在某些領域形成具有絕對優勢的意見領袖,伴隨“沉默的螺旋”效應,從而加劇傳播和話語權力的失衡。“去中心化”時的主體性賦權到“再中心化”高度集權,形成了對人的主體性的宣揚和壓制的兩種極端情況。
(三)人的能動性庸常化
網絡時代,抽象的大數據逐步取代了實踐層面上對鮮活個人的觀察和對現實問題的深度思考,盡管網絡時代大數據的研究方法是具有一定科學性和合理性,但數據之間的因果聯系需要放在整體的社會關系中去考察才能得出正確結論,單純的數據分析勢必得到形而上的結果,人的思考方向和思維有效度都必定在這樣的時代中被束縛乃至降低。首先,信息和知識符號化、圖像化,呈現出直觀化、平面化趨勢[6],使得人喪失了對深層知識的思考,產生對信息刺激的直觀反應,思維能力和領悟力逐步退化,異化為被動的“信息接受者”。其次,大數據算法通過搜集個人信息,推送符合受眾“需求”的定制化數據信息,將人困在算法的“信息繭房”中,逐漸固化人的思維方式,使人本有的思考能力弱化甚至喪失。再次,互聯網時代,各種社會思潮、新奇觀點泥沙俱下,人逐漸失去了主體積極思考、獨立判斷的能力。阿倫特在控訴二戰期間納粹犯下的“極端之惡”的同時,提出了“平庸之惡”的概念,即人喪失思考能力的“無思狀態”。阿倫特將這種平庸之惡分析為一種新型的罪惡,它不是從自身的邪惡動機出發的,而是因為放棄了思考、喪失思考能力而作惡[7]。這種平庸之惡在現代社會表象為:網絡上出現非理性的人身攻擊、非思考性的主張和言論的散播;網絡新聞事件本身就帶有非理性和“后真相”的弊端,經過媒體平臺的無端發酵和惡意引導更容易造成群情激奮的道德評判,從而衍生出“烏合之眾”的狂歡和宣泄的負面消極情緒,不利于網民理性表達機制的形成。
三、融合與重建:人的存在方式變革下大學生思政教育著力點
思想政治教育是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要深刻把握人的存在方式與思想政治教育之間的關系,考察新時代大學生群體發生的主要變化和特點,與時代發展同頻共振,針對網絡時代帶來的人的存在方式的新變化,挖掘教育重點,有側重點地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培育具有健全人格和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
(一)“融合”前提: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人的存在方式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是作為“人的三種存在形態”而存在的。自原始社會中后期以來,思想政治教育逐漸萌芽、發展,穩定存在于各種社會形態之中。起初僅作為一種傳遞生產生活經驗的工具,教育在社會變遷的過程中不斷被賦予新的含義,逐漸發展為承載傳遞社會意識、價值觀念、精神思想的重要方式。正是思想政治教育不斷滿足人的存在和發展的需要,并能長期作為統治階級管理社會不可或缺的途徑之一,也反向明證了人類主體將其作為“人類全體、社會群體、人的個體”三種形態的存在方式[8],并在具體教育實踐中對促成個體的社會化、個性化,從而推動社會群體生成、發展、聯合,在實現人類社會延續中起著關鍵性作用。因此,剖析網絡時代人的存在方式的變革,尋找正確處理人的存在方式的異化的路徑,要從思想政治教育的角度入手。
其次,網絡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面對的教育客體與教育環境處于深刻變化中。從教育客體來看,由于大學生群體長時間離開熟悉的家庭環境導致空虛感和缺乏心理歸屬感,更容易受到周圍環境和網絡媒體的影響,陷入各種消費主義、利己主義等陷阱中。大學生處在樹立理想信念和正確價值觀的黃金期,肩負著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和民族復興的重大歷史使命,這一群體的特殊身份決定了開展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核心地位。互聯網時代極大地影響了大學生群體對客觀事物的辨別能力,無法將精力完全聚焦在對客觀事物的邏輯分析中。從教育環境來看,代碼、算法構建的網絡虛擬空間魚龍混雜,教育環境無法得到凈化,教育效果就會被大打折扣。思想政治教育要著眼于網絡時代人的存在方式的新變化,重視網絡時代帶來的教育客體、環境的變化,有的放矢地開展新時代大學生思政教育。
(二)“重建”路徑:實現網絡時代人的存在方式的復歸
1.重構青年社會意識
“培養什么樣的人”“為誰培養人”是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重點關注的問題。正如馬克思所說:“不僅我的活動所需的材料—甚至思想家用來進行活動的語言—是作為社會的產品給與我的,而且我本身的存在是社會的活動。”[9]網絡時代對人的社會屬性的消解導致人在現實世界中缺乏正常的心理、情感體驗,產生一種對現實社會的逃避、畏懼情緒。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將人從虛擬世界中抽離出來,使人脫離網絡抽象世界的控制,意識到自我存在是基于共同利益和共同體價值的社會關系,走出“自我”中心,克服個人主義、精致利己主義,自覺地使自己的行為符合集體的道德規范,在集體中實現自己的價值。格蘭維斯特在《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強關系和弱關系的概念,用于分析人際互動的聯系密度和社會關系的強度[10]。他認為弱關系可以充當“信息橋”用于信息大范圍傳播與交換;此外,虛擬空間中弱關系在信息傳遞上的互惠是遠遠超出了現實社會弱關系的,不再局限于面對面、一對一的溝通,可能對特定主體實現呈散射狀的傳播和教育。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充分利用虛擬空間中的弱關系,構建思想政治教育“群”,一方面通過固定教育對象提高教育質量;另一方面群體內部的社會交往和信息傳播也會增加原子式的個人歸屬于群體的關系緊密度,增強個體在社會中的群體參與度、社會責任感、家國歸屬感,將個體嵌入到社會集體中。
2.重建技術價值理性
作為聯系主客體、參與構建整體時空性的“他者”的存在,互聯網是人超越自身并延伸感官的實踐活動的新場域。“技術活動必然導致人的技術化,人也愈來愈被納入多種技術系統的建構與運行之中,成為技術系統的構成單元或作用對象”[4]。互聯網就像肢體一樣成為了人自身延伸的一部分,人也像肢體一樣成為互聯網延伸的一部分。技術既是自在之物,又可成為自為之物。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要善于挖掘互聯網的“自為”一面,因勢利導,延伸與利用互聯網場域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在現代社會樹立正確的技術價值理性,實現技術化生存與人性化生存之間的統一[11]。例如利用大數據搜集信息的特點和優勢,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專業數據庫,借此了解青年群體的行為模式和特點,建立教育模型并加以分析,能夠幫助教育者理解青年群體的思維方式、社會參與模式、價值取向等,進而提出更具有針對性、科學性的方法,為受教育者定制個性化教育方案。此外,借助互聯網跳脫時空局限性的特點,思想政治教育具備廣域性、即時性,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可借網絡技術將思想政治教育信息進行實時傳播和擴散,第一時間將最新的教育內容通過青年群體聚集的網絡平臺呈現出來,避免信息滯后和不對稱。
3.重啟內部能動效力
“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真正的問題在于改造世界”[12]。馬克思強調人的本質不是以主觀的觀念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不能脫離現實世界,要關注具體狀態和現實的人。實踐活動在任何時期都應該作為人的存在方式,而不是只作為人的存活方式。成熟的網絡虛擬技術使人們開展虛擬實踐的可能性變成了現實,青年群體擁有更多的自由時間關注思想、知識與認識的觀念世界的發展,開展社會實踐的形式從既定時空的單選變成了可以現實與虛擬交互的雙選。當代大學生自我意識強烈,崇尚追求展現自我,針對這一特點以及青年群體網絡原住民的身份,思想政治教育要把握虛擬與現實實踐交互的特點,呼吁青年大學生群體積極參與社會實踐,通過引導青年群體投身實踐,感受自身存在的真實性。
同時,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施過程就是提升受教育者自我激勵、發揮主體創造性,又能自我控制的過程。阿爾波特認為興趣是人類的“自主性功能”,是一種感情狀態,處于動機的最深水平。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實踐要從人的內發性入手,引導大學生群體發揮主觀能動性,辯證對待新鮮網絡事物,及時反思對互聯網的依賴性,提升人駕馭網絡的能力和自控能力,激發受教育者主動發現自我潛能,完善自我人格;通過展現和體驗真實的感性生活,在實踐中引導受教育者尋找興趣點,啟發他們進行人生價值的思考,挖掘主體能動性。通過“大數據+思政”等形式構建網絡話題討論組,激發學生群體參與的積極性,在相互討論、思想碰撞的過程中,加以引導,深化正確思想觀念內植,打造虛擬實踐新陣地。
4.重視自由全面發展
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思想政治教育乃至整個教育事業的目標。在馬克思提出的共產主義社會中,人的科學文化和思想覺悟、道德水平都在極高的水平上,所有的人都有序自由地聯合發展生產,人的本質得到充分的表現。馬克思將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作為最高理想社會的縮影,“人終于成為自己的社會結合的主人,從而也就成為自然界的主人,成為自己本身的主人——自由的人”[15],從而達到自由人的聯合體,即共產主義社會。作為啟蒙運動時期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學奠基》中提出“人以及一般的每一個理性存在者,都作為自在的目的本身而實存,不僅僅作為這個或者那個意志隨意使用的手段……都必須總是同時被看作目的”[13]。康德認為人的存在本身就有其價值,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抽象掉每個人的私人目的,塑造一個自由人的聯合體,即自由王國;那時,從人的德性衍生出普遍的必然性的道德法則成為共同法則,每個人都能得到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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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丁 冬〕
收稿日期:2022 — 11 — 10
作者簡介:王敏(1999—),女,安徽淮南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