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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學同學(上)

2022-01-01 00:00:00口述/楊苡撰文/余斌
名人傳記 2022年6期

現在回想起來,中央大學還是有很多值得憶念的人和事的,特別是很多同學。雖然有告狀事件,但那是個例外,我和同學相處大都挺好,與不少人還走得挺近。多少年過去,很多人已不在世。我活到這個年紀,知道許多人后來的情況,就像故事知道結局一樣。但是很多時候,我腦子里出現的,還是他們當年的模樣。那時候我們二十來歲,真是年輕。

陶琴薰

和我關系最好的是陶琴薰。她是陶希圣的女兒,小我兩歲,比我低一班,我們經常在一起,無話不談。我叫她“陶陶”,后來我女兒喊她“陶陶姨”,我們的子女之間現在還有來往,前些年她兒子沈寧到南京來看過我。據沈寧說,他母親跟他們說過不少她和“靜如阿姨”當年的事。我和她,真是可以稱為閨密。

在中大,晚上她常拉我去吃湖北米粉,因為貸金飯吃不飽。現在想來可笑,就因為吃米粉的事,兩人一度還生分了。同學徐麗霞有次問我,你們吃來吃去的,都是誰給錢?我說多半是她。這是事實,我身上沒錢,和在昆明時完全是兩回事了,往往是陶琴薰自然而然就把錢付了。徐麗霞又跑去問陶琴薰,陶說,誰付錢還不一樣,分什么彼此?不過是我給的多些。徐麗霞就跟我說,以后你別老跟陶琴薰出去吃了,她老向家里要錢也不好。徐家里是教育部的,日子過得比較緊,她以為陶琴薰家也那樣。其實陶希圣就陶琴薰一個女兒,很寵她。但我從此心里就有點別扭,陶琴薰再拉我,我就不肯去了。老是不去,她覺得奇怪,后來調整宿舍,我們不住一個屋,慢慢就疏遠了。不過有事時她還經常想著我。

有一次她請我去城里看話劇《戲劇春秋》,順便領我去中央日報社見見她爸爸。陶希圣我早就知道,一來蔣介石的《中國之命運》是他執筆,二來他是“高陶事件”的要角之一,后來脫離汪精衛回到蔣這邊。我在聯大時他曾到學校做報告,講時事。據說會場擠滿了人,聽的人很多。我對政治不感興趣,就沒去。陶琴薰領我到他辦公室,他穿件長袍,沒官架子,像個讀書人。他說我畢業后可以到中央日報社工作。可能陶琴薰和我要好,知道我畢業后要找飯碗,之前就跟她爸爸說過。

1945年我生趙蘅的時候,她跑到醫院來找我幫她出主意。那時沈蘇儒(沈鈞儒的堂弟)開始追她,同時有個叫陳志競的,已經追她有一陣子了,追得很厲害。她犯愁,問我該怎么辦。沈蘇儒在中大讀外文系,姓陳的已經工作了,在陶希圣手底下做事。我說,姓陳的絕對不行。其實我也沒見過陳,聽陶琴薰說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我只是因為他給國民黨做事,在我看來,那就是“吃黨飯”的。

后來她和沈蘇儒結婚了。第一個孩子滿月時,他們從上海到南京,給孩子辦滿月酒。那天她也請了我。他們住在破布營,請客是在新街口一帶的一家飯店,請了五六桌。席上什么人都有,我記得我那桌有當過四川省主席的劉文輝的女兒。酒店有一間休息室,保姆和小孩待在那兒,敬酒時就把孩子抱出來,到各個房間,一桌桌地讓大家看。我印象深的是,吃過飯,陶希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好多人圍著他,問他對時局的看法,應該如何“應變”。那時是1948年,國民黨大勢已去,親國民黨的人很焦慮。我們想的卻是,“天就要亮了”。

陶希圣后來被宣布為戰犯,即使這樣,陶琴薰還是選擇留在大陸。陶希圣當然是希望全家人一起走的,甚至懇請蔣介石讓軍艦等一段時間再開,為的就是帶走陶琴薰。但陶琴薰拒絕了,她選擇和沈蘇儒在一起。沈蘇儒的堂兄沈鈞儒是著名的民主人士,反國民黨的,沈蘇儒顯然受到了堂兄的影響。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陶琴薰在總工會工作,家搬到了北京。我只在去東德教書前在北京集訓時見過她一面,雖然他們那時生活和工作不是很順,情緒倒還不錯。等我從東德回來,得知陶琴薰、沈蘇儒雙雙成了右派。我們通信不多,但一直保持著聯系,“文革”一來聯系就徹底中斷了。1972年我被“解放”,到北京去探親,我哥哥楊憲益剛從監獄里被放出來。我向他打聽沈蘇儒,他哪里知道,只是說,說不定已經死了。后來我終于打聽到沈蘇儒和陶琴薰的情況,那時陶琴薰已經不在人世了。

陳璉

中央大學有不少國民黨要人的子女,除了陶琴薰,我比較熟悉的,還有陳布雷的女兒陳璉。陳璉小名叫“憐兒”,“璉”是從“憐”來的。她出生后母親產褥熱去世,陳布雷很痛心,遷怒到她,發狠要把她從樓上窗戶扔下去摔死。她姑媽不敢明著阻攔,只說周圍都是官邸,弄得眾人皆知不大好,不如我抱出去。后來家人告訴陳布雷,小孩已經被扔到嘉陵江里了,實際上當然沒扔,在悄悄養著。過了一段時間,陳布雷氣頭過去,有點后悔,姑媽才慢慢說出實情。陳璉生下來就沒了母親,還差點被扔掉,很是可憐,小名就叫了“憐兒”。雖然我們成為同學時她早用了“陳璉”這個學名,但平時我們還是“憐兒”“憐兒”地叫她。她姐姐也在中大,小名叫“細兒”,和我也熟。

陳璉上過西南聯大,學地質,不過我在聯大時不認識她,到中大借讀后才認識。當時中大宿舍各系混住,陳璉姐妹和我是同房間的室友,住了一年,后來按系住了才分開,不過都還在三舍。因為同宿舍,接觸就多。那時候趙苡才一歲多,剛斷奶。天冷,我買不起毛線,趙苡沒有厚襪子,腳凍得生瘡。細兒、憐兒不知從哪兒弄來了粗的紗線,兩人連夜給趙苡織了一雙襪子。

同學們對達官貴人的子女多少都保持點距離,但對陶琴薰、陳璉姐妹是例外。陳布雷家教很嚴,陳璉姐妹沒一點架子,生活也很樸素。像陳璉,永遠穿一件藍布旗袍,從來不涂脂抹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成地下黨的,反正后來大家都曉得他們夫婦倆不一般。她丈夫袁永熙是北大的,因為搞地下工作,在同學們眼中有點神秘。在聯大時有一陣兒,好幾個地下黨同學忽然就不見了,其中就包括張定華、陳璉。也許她那時已經是CP(共產黨)了,我不確定,但她是群社的,則是可以肯定的。

后來我聽說陳璉被國民黨抓起來了。

1948年我在南京街頭遇到她,就在文昌橋那兒。我又驚又喜,問她怎么出來的。她說是“夫人”說了話。“夫人”指的是宋美齡。宋美齡跟蔣介石說,怎么能把他們抓起來呢?這像什么話?!我一聽說“被捕入獄”,想到的都是酷刑啊,槍斃啊,連問她,在里面受苦了嗎。她說沒事,還笑嘻嘻地說,早上喝白稀飯,有油炸花生米吃。還有一次,是在新中國成立前夕,我又遇上她,她很興奮,有幾分神秘地說:“天快亮了。”

她被放出來后就去了編譯館,就是我哥那里。我倆最后一次見面,是我去看她。我事先沒打招呼,他們夫婦和別人約好了吃飯,正從家里往外走。我老遠看見就喊“憐兒——”“陳璉——”。到跟前后她趕忙讓我別這么喊,說她現在叫“陳璧如”了,還開玩笑說,你叫靜如,我叫璧如,好記。快解放時她又消失了,編譯館那邊還打電話問過我,我哪知道呢。后來聽說,是地下黨悄悄安排她去解放區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她又叫回了陳璉。20世紀50年代她在北京工作,是青年團少兒工作部的部長,還有其他的什么頭銜,上下班有小車接送。她成了領導干部,我們同學和她就沒什么來往了。雖然共產黨不是國民黨,反對等級觀念,但我們慢慢地還是有了距離感。不要說我這樣的群眾,就是原來是地下黨、后來沒當官的那些同學,和她也不怎么來往了。讀書時同學中和她關系最近的要數孫稚禮,她倆也不大來往了。不是陳璉自以為高人一等,是我們覺得地位懸殊,往上湊沒意思。

我們對蠻左的人也是保持距離的,陳璉后來就蠻左的。同學、熟人間還是會提起她,從她工作的地方經過,會提一句“陳璉就在那大樓里上班”,卻不會想起去找她聊天。1957年,袁永熙被打成了右派,陳璉和他離婚,從北京到了上海,孩子歸陳璉。據說上面讓她離婚,她就去找周總理。都說周總理是保護家庭,阻止犯錯的人離婚的,其實也不全是,要看對什么人,對陳璉,就讓她離了。陳璉原本“小辮子”就不少,光是家庭出身,還有那次被抓后怎么好好地出來的,就讓她說不清了,再有個右派丈夫,日子怎么過呢?

到了“文革”時,陳璉再也躲不過去了,被斗得受不了,最后跳樓自殺,從南京路石門一路那兒的高樓上跳下來,很慘。那個年頭,有過被捕經歷的人罪名是現成的,陳璉無法解釋她被抓了怎么沒吃什么苦頭又被放出來。要是說“夫人”保的,就更麻煩了。造反派斗她,死揪住這一點,一口咬定她是變節了才被放的。陳璉死后,從她身上搜出一個紙條,上面就一句話:我不是叛徒。

關于她的一些情況,我還是讀了她姐姐兒子同學的一篇文章才知道的。那是20世紀80年代初的事了——也不知是《鐘山》的自由來稿還是他們組來的,是一篇“報告文學”(當時特別流行這個,經常引起轟動),題目是《陳布雷和他的女兒陳璉》。當時的《鐘山》主編劉坪大概因為我認識陳璉,文章發表之前就讓我看,也算是“審稿”吧。這樣的文章當時還是很敏感的,劉坪很小心,把題目改成“陳璉和她的父親陳布雷”——陳璉的名字放到前面,意思是主要寫共產黨員陳璉,不是國民黨高官陳布雷。

劉坪怕惹事,又把文章寄給陳家人看,核實情況。陳璉的姐姐在杭州,倒沒說什么,只說現在沒看出什么問題,保留以后發現問題后提出來的權利。最終,因各種原因,文章沒能發表。

何如

何如是我在中央大學外文系借讀時的同學,班上老大哥式的人物。他父親是商務印書館的工人,家境不是很好,他學習特別用功,成績特別好。范存忠先生很看重他,要他留校任教。當時班上很多男生報名到美軍中當翻譯,他優哉游哉的,說范先生不叫他去,他要做學問。后來上面下令征調,外文系四年級男生統統去當翻譯,范先生也沒辦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原本就不想去,那段日子他對美國人的印象不太好,他對我說,領工資時,美國人坐在那兒大模大樣的,桌上放一把手槍。他覺得大家一起抗日,美國人干嗎擺出高人一等的樣子?當時工作出色的學生有機會到美國去留學,但何如沒想到這些,不光是因為對美國人印象不好,更重要的是他要養家,他家里都靠他。

抗戰勝利后他想回中央大學,這時那個位子已經有人了,是曹惇。何如和曹惇是好朋友,曹惇結了婚有了孩子,也要養家,不可能把位子讓給何如。何如因為給美軍當過翻譯,到南京后可以住公教新村的房子,后來經朋友介紹,他去了“勵志社”——其實就是黃埔軍校同學會。他對政治完全沒興趣,也不喜歡國民黨,只是找個飯碗而已,但這后來成了“嚴重的歷史問題”。

在勵志社他干的還是翻譯的事,因為業務好,做事兢兢業業,總干事黃仁霖很欣賞他,但他一點沒有往上爬的念頭。他在勵志社時我還到他那兒去過,為了看集體婚禮——五十對新人在會堂舉行儀式,男的都穿西裝,女的一概披婚紗。集體婚禮在當時是新鮮事,聽何如說有這事,我就帶著趙苡讓他領我們進去看熱鬧。

后來國民黨跑了,他又得找飯碗。有一家美國人開的酒店要他幫忙——時局變化太大,美國老板走了,讓他和一個會計維持著,是他在遠征軍時認識的人介紹的。沒多久酒店被沒收了,他要接受審查。幸運的是,20世紀50年代初北京需要大量外語人才,他和方應旸、曹惇都被分配到了北京,他感激得不得了。

在中國人民大學進行政治學習一段時間后,他被分到中國作協主辦的《譯文》雜志當編輯。1956年我和趙瑞蕻要去東德教書,行前在北京和中大的老同學聚了一次,有陶琴薰夫婦、曹惇夫婦、方應旸夫婦,還有何如夫婦。那時大家過得都還比較舒心,老同學老朋友在一起,輕松熱鬧得很。曹惇喊一聲“暴風雨般的掌聲”,我們就拼命拍手;再喊一聲“經久不息的掌聲”,我們又使勁鼓掌,還喊“毛主席萬歲!”。這是當時報紙上常出現的對熱烈場面的描寫,因為是給我們送行,大家就把這些搬出來模仿。

何如可能比我們其他人都更有一份感激,因為組織上對他似乎很照顧。他那時的上司是楊朔,就是那位后來大名鼎鼎的散文家。他找何如談話,說到何如的“歷史問題”時,表示在勵志社工作一事,組織上出于工作需要,還有對他的保護,只是內部掌握,不對外講。意思是要他好好工作,不要背包袱。何如周圍的人果然也都不知他在勵志社那一段。何如是不聲不響、很謹慎的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審查很讓他害怕,楊朔這番話讓他放心了。是不是不再戰戰兢兢了,不好說,但他肯定是感激的。后來讓向黨交心時,他就把他的感激說出來了。

他說共產黨是實事求是的,不像國民黨,如果像國民黨一樣,那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了嗎?當時發言都是要做記錄的,也不知怎么的,到了記錄上他原是感激的話變成了攻擊的話,說他說的,共產黨和國民黨一樣,“天下烏鴉一般黑”。這還得了?!他因此被打成“右派”,還是“極右”。“文革”后他跟我說這事,說他原話里的“如果”沒了,我跟他說,你搞什么虛擬語氣嘛!

懲罰很嚴厲,何如被送到北大荒的興凱湖勞動改造。在那里,他和巫寧坤遇上了。在聯大時,巫寧坤比我低一級,我們互相知道,但不熟,沒什么來往。他們聊天時說到過去,說起各自的學校、同學,不知怎么提到了我,一對名字,“楊靜如”,居然是共同的熟人——那時我和巫寧坤還不太熟,但他留學美國時和穆旦認識,兩人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巫寧坤回國后一度在南開任教,穆旦1953年回國后也在南開任教,沒準提到過我;還有巫寧坤出國前在上海時,和汪曾祺是巴金家的常客,他們和蕭珊是很好的朋友,沒準也提起過我。在那種情況下,說到一個都認識的人,是一種驚喜,會拉近關系。不過他們倆一個內向,一個外向;一個大膽口無遮攔,一個小心謹慎,后來好像也沒走得太近。

他們都是在“文革”結束后和我聯系上的。怎么通上的信,我已記不清了,清楚記得的,是真正見面時的震驚。他們變化太大了,特別是何如。因為在中大時同班,1956年還見過面,我印象中他的樣子是很清晰的。大概是1978年,何如已經被平反,到南京來找工作,之前他在北大荒勞改結束后到了江蘇寶應鄉下,一直在當農民,生活的艱苦是可以想象的。他摸到我家,我差點沒認出來——他原來是文弱書生的樣子,此時憔悴黑瘦,看上去像個農民,不光是因為穿戴,還因為他手里拿著的扁擔,他是用扁擔挑著東西來的。我領著他去范存忠先生家,他是范先生的得意門生,我希望范先生能幫他想辦法。見面后范先生看了他半天,說了一句:“何如,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文革”后許多老朋友、熟人劫后重逢,經常是這樣的震驚:那些年小心做人,生怕擔上“反革命串聯”的罪名,多年不敢互相聯系,再加上精神壓抑,生活艱苦,再見面時在彼此眼中真的是“面目全非”。

何如在南京沒地方落腳,在我那兒住了幾天。那一陣趙瑞蕻在北京出差,陳瘦竹先生就提醒我,說,這樣不合適吧?他的意思是何如是男的,這樣影響不好。陳先生是好心,被“文革”搞怕了,擔心“革命群眾”動不動就往男女關系上想。我說有什么不合適呢?老同學呀!再說何如現在這樣,你讓他住哪兒去?那時候沒酒店,只有招待所,住招待所要單位開介紹信,就算有介紹信,那時何如也住不起。那時親戚朋友來,都是住在家里的。

從巫寧坤、江瑞熙處得知穆旦后來的情況

“文革”后我和巫寧坤第一次見面,是我去看他。他平反了,在蕪湖醫院里療養。蕪湖離南京不算遠,坐火車當天可以來回,我就去看他。他住一個很小的房間,床上堆的全是書。我們說了很多話,主要是說穆旦,我很想聽他說說他知道的情況。

穆旦去世是江瑞熙(詩人、翻譯家,1943年畢業于西南聯大經濟系)寫信告訴我的。那時我在南京師范學院的翻譯組譯聯合國文件,雖然已經“解放”了,但之前七斗八斗的,我一直還有一種被管制的感覺——收到信,他們問我哪里來的,我就非說不可似的。不過那封信用的是新華社的信封,我倒沒怎么被問。信上一開始就說,“……良錚已經去世了”,我看來看去,眼睛里就是這一行。江瑞熙、巫寧坤他們得到消息后都哇哇大哭,后來見面時再提起,他們當著我的面也都哭了,大男人,哭得哇啦哇啦的。我是不會哭的,就算當時周圍沒人,我也不會淌眼抹淚。但當時的系主任老桂看我臉色有點不對,說,楊老師,你到隔壁休息一下吧。翻譯組在的地方原來是越南留學生的宿舍,有兩間屋,一間給我們工作用,一間堆放資料,平時沒人。我就到沒人那間獨自坐了一陣,腦子里一片空白,啥也沒想。

趙瑞蕻從北京出差回來就跟我說,這次見著杜運燮(詩人,1945年畢業于西南聯大外文系)、江瑞熙了,真沒想到,查良錚去世了。他把這事當新聞,我拿張報紙看,一聲不響,也沒表示吃驚,因為之前已經知道了。他說查良錚這樣,活著也沒多大意思。我沒接話,不過從有些方面來說,我也覺得他解脫了倒好,整天在圖書館,見人矮三分,還要掃廁所,這樣的日子怎么熬?

那段時間我聽見“誰誰誰去世”時,常有這樣的想法,“文革”那道坎太難過了,對許多人來說,真是生不如死。巴金對我和穆旦的關系是了解的,他早就知道了穆旦去世的事,來信中卻一直沒提,直到我告訴他,他才說已經知道了,他不提是擔心引起我“感情上的波濤”。我對巴金也表達過這對穆旦也算一種解脫的意思。當時我不知道后來會有那么大的變化,穆旦要活到80年代,就不同了,他一定會寫出不同凡響的詩。

穆旦去世時是1977年,雖然“文革”已經結束,但還在提“兩個凡是”,十一屆三中全會還沒開,穆旦頭上“歷史反革命”的帽子還沒摘下。要不是李政道回國,鄧小平接見他,他提出要見穆旦夫婦,穆旦的平反還得往后拖。(李政道、楊振寧、穆旦、巫寧坤在美國時來往很多,還在一起討論要不要回國,結果李、楊沒回,穆旦和巫寧坤選擇了回國。)當時南開接到通知,讓周與良(穆旦妻子)去見李政道,周與良不知見了面說什么好,就問巫寧坤怎么辦。巫寧坤跟我說這事時挺得意,說,靜如,你看我這主意好吧?——巫寧坤點子多,他給周與良出主意,讓她說,不好去,去了是什么身份呢?“歷史反革命家屬”?李政道問起,難道就說穆旦死了,現在還沒平反?

這話匯報上去,不久就給穆旦平反了,開了規模很大的追悼會,有很多花圈,當中很顯眼的,是周叔弢送的,上面寫著“賢婿查良錚”什么的。之前周家對穆旦一直不怎么好。周叔弢是“紅色資本家”,政協常委,愛國民主人士。周家長子周一良對這個“歷史反革命”一直是保持距離的,怕被牽連。周一良后來在回憶錄里為此道過歉。

(責任編輯/張靜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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