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集中土地與農業大資本、大企業的結合實現鄉村振興

西安市經濟研究所 孫永權

“鄉村振興”要依靠農業產業，依靠農業現代化。“糧食安全”要依靠農業、農民、農村，糧食安全需要基本農田，需要耕地來保障。“城市病”“大城市病”也需要依靠廣大的農村，通過鄉村振興實現城市壓力的紓解。目前解決這些問題需要通過實現土地集中，引導大資本、大企業進入三農，從而破解上述難題。

一、土地集中是鄉村振興的必由之路

（一）農村土地問題的歷史變遷

農村的土地問題經歷了不同的發展階段。革命時期是土地革命問題，即實現耕者有其田，解決基本的生存問題。新中國成立后的大鍋飯，土地集中是調整土地生產關系的一種嘗試，在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條件下，土地集中為時尚早。改革開放調整了土地關系，包產到戶，農民的積極性大大提高，釋放了勞動生產力，農民的溫飽問題得到了解決。

現階段，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了較高的水平，土地的集中成了生產力發展的內在要求，成為經濟發展的基本趨勢。解決農民致富的問題，提升農民幸福感，農民由傳統農民向現代農民的轉變，農業經濟的現代化問題的命脈之門也在土地集中上。

（二）土地的集中可以采用股權形式

土地的流轉問題，國家的政策紅線不能碰，在保持農民土地所有權基本穩定的前提下，實現土地的集中，為大資本、大企業進入農村提供基礎性條件。

農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作為股份入股到經濟實體之中，具有分紅和對重大事務進行表決的權利，或者僅分紅不對重大失誤進行表決。入股的對象應是具有實力和能夠很好進行農業生產的企業或者農業實體。這樣才能有效保障入股農民的利益，才能切實發展農業、農村。

西安市可以在前期脫貧攻堅農民產業入股的基礎上，進行進一步的土地入股的努力和探索。

（三）土地的集中可以采用證券化形式

“建筑用地地票”和“耕地地票”是實現土地集中的證券化方式。采用證券化的形式便于土地權利的流通，實現權利的市場化和貨幣化。可以印制統一形式的地票，比如以畝為單位來印制地票，每畝地獲得一張獨立的地票，具有區別于其他土地的位置標識、號碼、防偽等特征的地票，地票可以流轉，交易，具有市場價值。地票的收購人具有該地塊的經營權。

重慶的“地票”是建設用地地票。所謂“建設用地地票”，是指將閑置的農民宅基地及其附屬設施用地、鄉鎮企業用地、農村公益公共設施用地等農村建設用地復墾為耕地而產生的建設用地指標。農村的宅基地等集體建設用地，在經過復墾整理并嚴格驗收后，用地指標就可以經過該交易所交易，置換為城市建設用地指標。“這項制度對整個國家有意義，有利于城鄉建設性用地綜合平衡。”黃奇帆說。當農民在城里落戶以后，如果覺得若干年后持有的宅基地實在沒用，就可以交給政府復墾為耕地，然后獲得相應的地票。而房產商或其他單位需要征地，則買下地票指標，農民獲得地票價款。黃奇帆認為，該制度既可以增加農村耕地，又能使農民創收，還能保障城市供地。

可以在建筑用地地票的形式上探索土地經營權地票。通過土地經營權地票，具有土地經營權的農民可以以地票的形式將經營權讓渡出去，獲取經營權報酬。土地經營權地票可以在地票市場上流通，因為此種地票的求償權是同經營承包權年限相關的，是長期的，因此需要建立轉讓登記備案制度，不論經營權怎么流轉，經營權所有人都可以獲取報酬，且可以追溯地票到了誰的手里。

對于西安而言，市內的建筑用地地票可以在市內進行交易，去往外地的農民也可以在本市交易地票獲取建筑用地使用權的經濟報酬。土地經營權地票參與到經營權的流轉，高度市場化的去匹配其他生產要素，實現農業發展和農民的經營權利益。

（四）土地集中可以采用合同形式

土地經營權的轉讓方和受讓方可以通過合同的形式約定每畝土地的固定收益，讓渡年限及其他相關條件。無論經營者虧損或者盈利，土地經營權的出讓者獲取可根據合同約定的固定收益。

（五）土地相對集中，能夠騰出耕地，集約化使用

宅基地的相對集中，宅基地的集約使用，能夠騰空部分土地用于農業生產。在尊重農民意愿和生活習慣的前提下，適當集中。農村的很多房子實際上都空著，年輕人不在家待著，在外面打工、做生意，或者進行其他各種創業等的，只是逢年過節回家來暫住，或者老人生病回來照顧。根據實際情況，解決老人居住以及相關的一些居住要求，住房的需求面積遠小于目前農村的房屋面積。閑置的房屋成了閑置資源，沒有產生價值。閑置房屋的處理問題，價值利用問題也是十分突出的問題。

通過地票、入股等多種形式可以實現耕地的相對集中，耕地集中之后，大資本、大企業進入農業農村成為可能，農民興辦小型農場也成了可能。集約化的農業生產才具備了基本的土地條件。

（六）地票的交易場所

地票可以在各層級的產權市場上進行交易，產權交易所在交易系統。對地票進行權屬登記、注銷、交易等。

二、大資本、大企業進入三農是實現鄉村振興、農業現代化的必要條件

需要對農業進行大量投資。目前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提升程度很大，農業基礎設施是解決三農問題的條件之一，解決了基礎設施問題并不一定能帶來農業的發展，但是沒有基礎設施的改善，現代農業的發展就變得尤為困難。基礎設施的投資為三農發展、鄉村振興提供了基礎性條件，還需要對農業科技、農業人力資本、農業物質資本上進行大量投資，則三農發展、鄉村振興是可以指望的。

由于農村實際居住人口的老齡化，以及從業人員的老齡化趨勢，靠農民自身積累的資金實行農業增長方式的轉變是就比較困難的，這里必須依靠外部的資金和其他的生產要素進入到農村，才有可能帶動農業生產方式的變化。

農村勞動力的減少必然帶來農村資金向城市流動，這是一個方向的資金流動。農村的土地缺少勞動力來耕種，需要補充高效能的農業生產力，而不是簡單的補充，這也必然帶來相匹配的資金的流入。而農業生產的有效流入必須依靠大資本、大企業進入農業、農村。例如，西安2020年城鎮化水平達到79.5%，高于全國60%的城鎮化率水平（西安市《2020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西安市接近80%的城鎮化率為100%的城鎮化提供了條件。將來農村的發展一方面是繼續推進城鎮化，另一方面是推進城鎮化過程中的土地集中。西安市2020年一產投資下降比率很大，西安市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我市第一產業投資比上年下降43.6%。在三農發展和鄉村振興的過程中，必須加大農業投資的力度，防止忽視農業的傾向。農業不是投資過多，而是明顯的投資不足。特別要鼓勵政府、大企業、農業能手對農業進行投資。

三、解決農村人口老齡化與農業生產要素的流動問題

隨著城市化的進程，大量的農民進入城市，相應地也帶走了農業資金，但是很少的新型農民和資金回流農村，導致了農村發展的“要素困境”。農民進城加劇了農村的老齡化問題。

農民進城帶動生產要素流出農村，農民進城有幾種情況。全家進城類農民，包括上一代的老人和下一代的孩子進城。一般情況下，這類農民基本就在城里扎下根來，但是他們又舍不得農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宅基地和農村的房子等權利或財產，戶口不愿意遷入城市。他們的下一代可以繼承上述權利，但是不會從事對自己土地的種植。對于這種情況，出臺有效政策對其財產權利進行作價處理，一個前提條件是要有這樣的市場和匹配的資金。

子女進城的，這部分家庭從長遠來看，也是不會回到農村的，僅保留著農村的權利。等到上一代的人進入無勞動能力階段之后，土地也不會由后代親自來進行耕種。現狀是老人和下一代留守在農村。

上述兩類人在城市里面能夠生存下來，有的已經獲得了市民身份，有的不愿意獲得市民身份，有的短期內難以獲得市民身份。這又要分不同的情況，對于進入小城鎮來說獲得市民身份相對簡單，大都市則相對困難得多，甚至在短期內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論如何，他們基本能夠在城市里面生存下來，已經成了城市的一個部分。

主要家庭成員進城務工或經商，但家庭成員大部分在農村的，這部分人對于土地還有相當的依賴，這部分人在農村會長期堅守下來，繼續延續小農戶的經營方式進行農業生產。

本地的農業專家或種田能手。他們能夠支付很少量的租地費用從鄉親們手中獲得小片的土地進行集中的耕種，可以解決部分土地無人耕種的狀況。這部分人失去勞動能力以后，他們的下一代可能也已經進城了，他們的勤勞積蓄了一定的資金可以供下一代在城鎮里居住下來發展，這種農業家庭留守在農村的也是老一代人。

現在農村的主力軍主要是四五十歲的農民，而從事農業的青年在農村是較為少見的，那么在20-30年以后，照這樣下去，農村的勞動力是相對較少的。年輕人都喜歡到城市享受城市良好的基礎設施條件、相對較好的工作環境、豐富多彩的生活，不愿意在農村從事繁重而簡單的勞作。

農村農業生產力和農業資金進入城市，促進了城市經濟的發展，而農村一家一戶的農業作業方式在這個過程中衰落，農業經濟的升級存在瓶頸，這種情況恰好為土地集中提供了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