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基層文物案件公益訴訟的思考

摘要：文物是中華民族優秀的文化遺產，是國家文化復興和文化自信的重要載體，是中華文明的根和魂。近年來，由于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有些地方的行政機關和文物管理部門存在多頭管理、執法不嚴和管理缺位等問題，導致文物違法案件和犯罪行為時有發生，給國家和人民的文物財產造成了巨大損失。新的形勢下，為加強文物保護和管理工作，甘肅省各地檢察機關積極探索和推進文物案件的公益訴訟工作，對提升社會公眾的文物保護意識、推動政府依法行政、保護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發揮了重要作用。

關鍵詞：基層文物;違法;公益訴訟;思考

文物保護，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近年來，我國文物保護事業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文物保護和管理水平不斷提升，但是，我們也清醒地看到，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特別是城市化進程的推進，文物保護面臨的形勢更加嚴峻，有些違法犯罪分子受到非法利益的驅使，走私倒賣文物。有的管理部門存在職能交叉、多頭管理的問題，導致文物保護無人問津。有的地方領導干部和房地產商沒有樹立科學發展觀，片面追求經濟效益，讓文物安全讓步于房地產項目，這些問題都給文物安全帶來了嚴峻的挑戰。

文物是國家和人民共同的文化遺產，具有鮮明的公共屬性，毀壞文物就是損壞公共利益。《文物保護法》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地下、內水和領海中遺存的一切文物，屬于國家所有”“一切機關、組織和個人都有依法保護文物的義務”。文物保護工作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是一項社會性的系統工程，不只是文博部門和單位的職責，更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和義務。筆者認為，新時期加強文物保護和管理工作，要積極探索、創新思路和路徑，其中推進檢察機關對文物違法案件的公益訴訟是切實可行的，是對文物保護和管理工作的思路創新和制度創新。

一、文物公益訴訟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分析

文物是重要的不可再生資源，一旦損毀，將難以恢復其歷史原貌，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損失。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家對文物保護工作的力度不斷增大，通過積極創新載體，多管齊下，保護手段日趨多元化，其中發揮司法機關的力量推進文物保護成為一種效果明顯的法律實踐。十九屆四中全會《決定》中明確規定：“要加強對法律實施的監督，進一步拓展公益訴訟案件范圍”。檢察機關作為履行法律監督權的主體，是公共利益的重要承擔者和履行者，代表人民群眾行使檢察權的國家機關，具有承擔公益訴訟的主體資格。檢察機關通過公益訴訟，對文物違法和案件行為進行司法救濟，成為維護國家文物安全的重要屏障，進一步豐富了我國保護文化遺產的法律手段。因此，檢察機關實施文物公益訴訟，是貫徹和執行國家憲法和文物保護法的重要體現，是新形勢下做好文物保護工作的必然要求。

二、開展文物公益訴訟的重要作用和現實意義

筆者認為，檢察機關相對于文物保護和管理部門而言，在監督方面更加具有強制力，體現國家法律監督權的威信和尊嚴，由檢察機關開展文物違法案件公益訴訟，既可以有效保護和搶救文物，也可以提升社會公眾的文物保護意識。同時，對推進基層政府依法行政和震懾文物違法及犯罪分子等方面都有重要意義和作用。

一是有利于政府管理部門與檢察機關的協調與配合。多年來，從文物保護和管理的實踐看，文物管理部門與檢察機關的合作與交流相對較少，只有當發生重要的文物違法犯罪案件時，檢察機關才會介入。因此，檢察機關通過文物違法案件公益訴訟，體現了其主動性的一面，而不是以往被動式的應對，而且，檢察機關的主動介入，效果更加明顯，體現了法律監督權的權威。檢察機關掌握了文物違法案件線索后，會將案件有關情況及時向文物保護、文化旅游、住建、市場監管、鄉鎮、村居等有關單位反映，召開有關部門和單位的溝通會議，使有關行政機關和管理單位及時認清文物案件的基本情況，共同分析文物違法案件的線索和信息，推動問題及時有效解決。因此，檢察機關的主動介入，推動了行政管理部門和檢察機關的溝通和協調。

二是有利于推進文物保護等政府部門的依法行政。建設法治政府，推進依法行政，是文物保護和其他行政管理部門的重要任務，但在文物保護工作中，仍然存在執法不嚴、違法不究的現象，導致文物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在公益訴訟過程中，檢察機關根據掌握的案件信息，在提起公益訴訟之前，督促有關文物部門和責任單位依法履行法定職責和義務。在實踐過程中，多數文物管理部門和單位收到檢察機關的訴前監督之后，都能夠引起重視，依法履行法定義務和責任，對有關文物違法案件進行處罰，或者要求文物違法案件當事人停止違法行為，恢復文物原狀。因此，檢察機關的公益訴訟對推進政府部門依法行政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三是有利于提升社會公眾的文物保護意識。近年來，在文博部門的大力宣傳和推動下，社會各界的文物保護意識不斷提升，但有些地方的少數干部和企業負責人依然存在漠視文物安全的錯誤觀念，片面追求經濟利益，肆意破壞文物。檢察機關開展文物違法案件公益訴訟，往往成為社會新聞熱點，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在公益訴訟過程中，各新聞媒體都會跟蹤報道，通過報紙、雜志、手機、網站、廣播等媒體對案件進行分析和討論，對有關違法主體和責任人的情況進行曝光，有效發揮了新聞輿論的監督作用。同時，對提升社會公眾的文物保護意識，宣傳文物保護知識，營造良好的社會輿論氛圍發揮了重要作用。

三、甘肅省各地檢察機關開展公益訴訟的典型經驗

近年來，甘肅省各地檢察機關開展了多項針對文物違法案件的公益訴訟，取得了顯著成效，對推動當時政府部門依法行政，保護文物資源安全，提升群眾的文物保護意識發揮了積極作用，成為新形勢下做好文物安全工作的重要屏障，筆者結合有關成功經驗進行分析和探討。

例如，2019年，甘肅省金塔縣檢察院在調研中發現，金塔縣的塔院寺坐落著一座形似寶瓶的古塔，當地群眾稱其為“金塔”，是甘肅省的第六批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之一。2017年，塔院寺未經文物管理部門審批，擅自將金塔的塔頂進行了裝修，破壞了古塔之前的色彩風格歷史原貌，金塔縣檢察院發現違法案件線索后，向該縣文物和旅游管理部門下達了專門檢察建議，督促有關部門依法履行法定義務和職責，有關部門收到檢察建議后，專門制定了古塔的修繕保護方案，要求寺院立即進行整改，文物管理部門進行了全程監督和把關。經過整改后，古塔終于恢復歷史原貌，同時對古塔其他部分也進行了修繕和維護，檢察機關開展文物公益訴訟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

又如，2019年，甘肅新聞媒體反映甘肅省涼州區有部分長城的歷史建筑遺存被當地村民非法改造為自家的院墻和園舍，有的長城圍墻還被村莊和民宅分割，被當地人隨意取土和破壞，保護工作刻不容緩。甘肅省檢察機關接到新聞媒體的線索后，及時立案，并成立專案組到長城遺跡所在地進行現場勘查和走訪，將有關調查情況反饋給涼州區文化和旅游部門，相關部門收到檢察機關的訴前檢察建議后，高度重視，成立專門領導小組，制定保護和修繕工作方案，落實專門資金，責令有關違法當事人立即停止對長城遺跡的違法行為，消除文物安全隱患，落實基層村莊對遺跡的文物保護責任，確保長城遺跡得到及時的修繕和保護。

再如：甘肅省榆中縣檢察機關在走訪調查中發現，該縣青城鎮的青城城隍廟、青城書院等多處古建筑在冬季有村民居住和違法取暖，古建筑內使用明火現象嚴重，而且多處古建筑墻體上亂刻亂畫，文物安全問題突出。檢察機關掌握情況后，分別向該縣的文體、廣電和當地鎮政府下達了檢察建議書，要求有關部門和單位依法履行監督管理職責，及時采取有力措施，停止違法行為，恢復古建筑原貌。同時，檢察機關還向當地政府、人大作出書面報告，建議將古建筑內的居民進行搬遷，防止村民繼續對古建筑的非法侵害，有關部門收到檢察建議后，立即成立整改工作領導小組，研究制定保護和修繕方案，并向村民進行法制宣傳和教育，聘請文物修復專家對古建筑進行科學修繕保護，切實保護了這些珍貴的歷史文化遺存，充分體現了檢察機關公益訴訟的重要意義。

文物遺產是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命脈和根基，保護文物就是保護國家發展的未來。新的發展形勢下，各級文物保護和管理部門要與時俱進，積極探索和創新手段、機制，加強與檢察機關的協調和配合，共同推進基層文物違法公益訴訟，這是文物保護工作的必然要求，對完善文物保護長效機制、推進政府依法行政、提升群眾文物保護意識，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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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何軍海，單位：通渭縣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