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洋




圖1.電影《網絡迷蹤》(seorching,2018)劇照






以鏡子來比擬藝術,并非電影的發明。繪畫歷史上,畫家就使用鏡子來作為繪畫的裝飾或者隱喻。比如,揚·凡艾克的《阿爾諾芬尼夫婦肖像》、馬奈的《酒吧侍女》、委拉斯凱茲的《宮娥》,超現實主義畫家雷內·瑪格麗特的《禁止復制》,丹麥畫家威廉·本茲的《一位年輕的藝術家(迪特列夫布倫克)》等歐洲繪畫中,均出現了鏡子意象。







圖2.電影《巢穴》(The Den,2013)海報



新媒體、新電影中出現了“界面”,它改變了電影理論的文化修辭。“窗戶”“畫框”“鏡子”皆出于電影文化學的思考和比喻,將電影視為再現的媒體。它以媒介來作喻,強調了電影的媒體議題與形式特征。電影符號學使電影媒介本身的范疇在“能指-所指”的框架中展開,旨在探索“符號-意義”的對應關系。麥茨以語言學的構造框架提出了“八大組合段”,試圖為電影重新勾勒電影語言的文法結構。電影符號學中斷了電影的形式研究,它為電影的形式修辭提供了借鑒。電影電影符號本身不像文字語言那樣清晰,符號更多是一種形式結構,而非語言化的結構。
新媒體出現改變了電影的媒介語言。電影界出現了《巢穴》 (The Den
,2013)、《解除好友》(Unfriended
,2014)、《網絡迷蹤》(Searching
,2018)等桌面電影,也出現了《蜻蜓之眼》(徐冰,2017)等監控電影。就電影理論而言,既得影像電影(Found Footage Film)、桌面電影(Desktop movies)、監控電影(Surveillance Cinema)、編纂電影(Compilation Film)等概念也開始走入研究視野,這些電影不約而同地重思電影與新媒介在跨媒介互動過程中的媒介特征,圍繞的研究議題可分為以下三個方面:(1)元媒介和電影引征的派生關系,討論邊界問題;(2)電影與新媒體的合成過程中,電影時間的塑造問題。媒介疊加如何造就時間的復眼;(3)透過“觀看”的觀看,討論新視覺問題。“界面”對傳統電影語言的第一重改變,就是視覺形式。桌面電影模擬電腦桌面,將用戶與桌面的互動關系搬遷到電影之中,改變了電影的解讀方式。與既得影像相似,桌面電影也溢出了畫框邊框,它創造了“流動的畫框”,通過界面的頻繁切換,改變了蒙太奇和意義的生成形式。“畫框”的觀看本質是凝視。“界面”將凝視的關系改變了——傳統“畫框”中人物與環境,變成了“界面”關系中的語圖結構、界面的重疊。電影《網絡迷蹤》中,聊天窗口、網絡新聞、社交媒體、監控畫面、私人影像等構成了“流動的畫框”,電影不停地進行界面的切換,畫框形式被無限地延伸和復制。這種形式導致了線性敘事的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用電腦的操作系統的慣性來理解電影。這套操作系統包括了圖片和關鍵詞的搜索、比對、排除、索引與細節的關聯——桌面電影中,界面與界面之間的切換關系,依靠關鍵詞的搜索游戲來實現。用戶與電腦交互時的操作、程序、索引取代了蒙太奇的聲畫組接關系。




圖3.電影《羅拉快跑》(Lola rennt,1998)海報





【注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