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琰霖 唐渠
(桂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0)
近15年來,音譯研究向醫學和信息等學科擴展,出現了新視角、新方法,有匯流成川之勢。然而,對于前人的研究及其運用的研究方法尚缺少系統梳理。因此,本研究借助可視化軟件Cite Space以傳統分析方式,試圖梳理和反思2007年1月~2021年3月期間的342篇以“音譯”為題的研究論文的發展路徑,旨在固本拓新。文章圍繞國內音譯研究領域和研究方法進行探討。
本研究基于中國知網中篇名為“音譯”的文獻,首先將文獻發表時間限定在2007年1月~2021年3月,把研究類型限定為期刊,會議等類型排除在外,經人工篩選刪除1篇后,甄選出342篇進行深度解讀。
陳超美教授研發的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 Space可以發現文獻知識單元或知識群之中交互或隱藏的復雜關系,發現這些關系有助于孕育出新的知識(Chen Chaomei,2006)。 因此,研究者借助 Cite Space將342篇文獻轉化為可視化圖譜,借助繪制出的關鍵詞聚類圖譜中的數據得出主題分類數據(見表1),之后將近15年音譯期刊按音譯詞類、音譯法類、文化類和語言學類進行概述。

表1 主題分類數據表

續表
1.音譯詞類
音譯詞類的文獻不僅包括對人名、地名、菜名等專有名詞音譯的分析,還包括對科技、醫學、化學等領域音譯術語的探討。專有名詞方面,為解決機器翻譯地名準確性低等問題,學界研究出構建地名音譯對照表,實現機器快速翻譯地名;提出最小熵音節切分法和循環神經網絡音標生成方法;基于深度學習的音標生成方法,三種方法都經過實驗證明了其方法的可行性。對音譯名分析的視角也不再局限于傳統的翻譯理論如常用的“信達雅”理論和“名從主人”原則,還涌現出很多新視角,如從英漢音節結構差異角度。并且少數民族語言向漢語或其他國家語言轉換的音譯研究逐漸獲得關注,如不少學者研究漢語中的少數民族音譯詞。
術語音譯方面,曲倩倩(2012)指出中醫英譯使用音譯詞比較普遍,有待開發一套音譯在中醫翻譯的使用原則。初良龍等(2019)通過歷時方法指出科技術語譯入初期大體遵循先音譯向后意譯的趨勢,不過陽瓊認為意譯后科技術語又將回歸音譯,初良龍則認為意譯是大部分術語最后的選擇。不論是專有名詞還是專業術語,學界一致認為音譯雖然不是翻譯的首選,但其地位不可或缺。
2.文化類
在文化類的論文中,主要以研究者實踐經歷為主題,如項東(2013)基于對《中華藝術史》下卷“文化專有項”的英譯經歷,歸納了不宜使用漢語拼音的情況和對策,并且指出因文化的同質性,音譯少見于中文和韓語或日語互譯中。郝瑞松(2015)從實際出發,建議推行音譯外來詞在譯語中接受程度的調查并以此進行研究。值得注意的是,譯者作為跨文化交流的橋梁,所遵循的翻譯原則會隨著時代的變遷和新詞語的出現而變化。現階段音譯更受藏漢翻譯譯者青睞,因為意譯為主的翻譯原則已經無法適應藏漢翻譯的需求,而音譯能夠一定程度上避免因為直譯或意譯而出現的文化虧損或語意不全,也可以精簡翻譯流程從而提高效率。
3.音譯法類
音譯法類的論文種類繁多,主要關注音譯原則、策略、形式和可行性。覃成強等(2011)指出的七種音譯法分類:形譯法、零翻譯、省音譯、純音譯、偕音譯、音義結合法和創造新詞。劉祥清(2014)將音譯形式分為純粹音譯,漢化音譯、詼諧音譯和網絡另類音譯,并且將音譯過程細化。趙彥春等(2017)從認知符號學角度提出符形替換法、移植借用法和編碼重構法。在音譯漢化研究中,音譯漢讀可以解釋清楚漢語音譯的一些現象,但關于音譯漢讀的研究卻不多。
4.語言類
很多學者都發現譯者更青睞字形悅目、朗朗上口、簡單明了的音譯漢語,這種現象可以稱為優選論,研究成果頗豐。如陳乾峰(2008)發現音譯中的增音現象出現的次數比刪音和變音多,而且有跡可循。所有語言類音譯研究中,借詞和增音是頻率最高的話題。夏曉慧(2020)指出可以通過減少語義空白、加表意詞素、避免音譯詞連續等方法避免出現有音無意的難以理解的語流片段。
近15年音譯發展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2007年~2010年)為發上升階段,該階段發文量大多保持在20~25篇,發展相對緩慢,但生機盎然。第二階段(2011年~2016年)為鼎盛階段,該階段年發文量大多在30篇以上,是音譯研究最強盛的時期。第三階段(2017年至今)是衰微階段,該階段發文量小于20篇。
2007年是中醫行業史無前例的一年,國家大力推行“中醫中藥中國行”活動,不僅2007年3月溫家寶總理在會議上強調大力扶持中醫,同年10月胡錦濤總書記也在十七大中特別指出扶持中醫藥產業,此后,國家對中醫的扶持力度不斷加強。2007年“醫學音譯術語”研究數量突漲,此后有關醫學的音譯研究方向不斷向縱深發展。
2008年奧運會的成功舉辦在全球掀起了一陣中國文化熱潮,國內與“文化”“全球化”和“對外傳播”相關的音譯研究也繼而如雨后春筍般涌現。需要特別注意的是2015年末,漢語拼音國際標準“ISO 7098:2015”正式發布,此次新版本將漢字至拼音的轉寫由國家標準提升至國際標準,音譯研究一直探討的規范化問題得到改善。2016年后,國家積極推進“互聯網+”,新能源等實用產業中音譯術語得到學界青睞。
將近15年音譯文獻運用的研究方法分為七大類,屬于實證研究的是觀察法、實驗法和具體案例分析。將觀察法按觀察對象分為兩種:一種觀察對象為詞典、古詩典籍、媒體新聞和景點標識,相關文獻68篇,占20%;一種觀察對象是音譯詞的用詞、特點、字碼語碼,相關文獻92篇,占27%。運用實驗法的有17篇占5%,實驗對象主要包括對外英語教學、音譯軟件設計、自動拼音轉寫、俄語專名快速音譯、概念模型和網絡挖掘。運用具體案例法的文獻有64篇占19%,案例主要涉及商標、商鋪、中醫術語、校名、醫學術語和工具書注音。
屬于非實證研究的是文獻綜述和歷時梳理、語料庫還有翻譯理論指導下的非實證研究。其中翻譯理論下的非實證研究有76篇,占22%,主要運用的譯論有歸化、異化、優選論和五不翻。文獻綜述和歷時梳理法有23篇,占7%。語料庫有2篇,主要是運用科技術語語料庫。總體來看,音譯類研究文獻使用實證研究多于非實證研究。
首先,音譯研究的發文量較少。生態翻譯研究的文獻在2007年前僅僅7篇,但經過15年的發展,數量突飛猛進達到如今的1500余篇。但音譯研究,發文量卻沒有得到飛躍式發展。其次,音譯研究缺乏系統性整合。音譯研究文獻刊登的期刊類別數量多、特別分散。近15年,音譯研究文獻僅在《東方翻譯》和《中國科技翻譯》期刊上有超過10篇刊登,其他零散分布在各個雜志中。長期以來,音譯研究主要依靠“五不翻理論”和“優選論”等傳統譯論,雖然不斷有學者提出新的理論視角,但未能形成系統的音譯研究體系。最后,音譯研究未能主動向非外語類學科靠攏。雖然音譯研究文獻在過去15年間呈現出多樣化趨勢。但是,音譯研究與其他各學科的互動卻呈現出單向式。像中科院計算機研究所、清華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各大醫學院和化學研究所等機構正密切關注音譯,積極將音譯研究納入其研究范圍,但外語類學院與開展音譯研究的機構缺少合作,這對目前音譯研究的發展造成較大影響。
基于上述問題,研究者對音譯研究發展提出以下建議。第一、學界應重視音譯研究,促進音譯研究成果運用到生產生活中。第二、對音譯類論文定期整合,收集學者有價值的理論,促進音譯研究理論的體系的形成。第三、加強與其他學科機構的合作。
近15年,音譯研究出現了新視角、新方法,文章運用Cite Space和傳統計量方法,梳理了研究領域概況和研究方法,并反思了目前研究現狀。醫學、計算機等學科學者對音譯研究做了融合式探究,音譯研究主題向多樣化發展,但實證研究大大多于非實證研究,缺乏系統性整合等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文章旨在固本拓新,以引起學界對音譯研究的重視,繼續整合和發展音譯研究,為我國語音科學的發展貢獻出力量。
(通訊作者:唐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