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雪 劉衡 胡澤蓉 李磊磊 周文 歐陽麗



摘要:目的 探討云南省保山地區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與焦慮程度的相關性,為此病前期診療干預提供新的思路。方法 收集保山市人民醫院耳鼻喉科、中醫科符合研究納入標準的患者63例,對所有研究對象進行體質判定及焦慮量表評分,建立數據庫,采用SPASS22.0分析患者不同中醫體質分布規律及其與焦慮的相互關系。結果 63例患者中血瘀質(13例,20.6%)、氣郁質(11例,17.5%)、痰濕質(8例,12.7%)、平和質(8例,12.7%)居前位,患者九種中醫體質與焦慮具有相關性(P<0.05)。結論 云南省保山地區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與焦慮存在相關性。偏頗體質中,血瘀質、氣郁質、痰濕質依次為本病的高頻體質和易感因素,此研究對神經性耳鳴伴焦慮早期診療干預具有一定的臨床運用價值。
關鍵詞:神經性耳鳴;中醫體質;焦慮
中圖分類號:R764.45??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7-2349(2021)09-0034-03
神經性耳鳴(Nervous Tinnitus)是指人們在無外界刺激的前提下,所感知得到的異常聲音感覺。美國的國家聽力學會將耳鳴定義為“非外部的聲音所產生的聽覺感知,常常表現為嗡嗡聲、嘶嘶聲、尖聲鈴聲”[1]。隨著人們社會、工作、生活習慣的改變及外界環境的污染甚或心腦血管、基礎代謝疾病的增加,耳鳴的發生率逐漸上升,由老年化向年輕化轉變,耳鳴的出現常常伴有煩躁、焦慮等心里或軀體化癥狀,給人們的工作和生活帶來了負面影響[2]。據統計神經性耳鳴的發病率高達18.6%,產生嚴重耳鳴并影響正常生活者占0.4%~0.5%[3]。通過對九種中醫體質神經性耳鳴伴焦慮患者進行問卷調查研究,探討此病患者中醫體質分布規律及焦慮程度的相關性,為中醫藥早期防治神經性耳鳴伴焦慮提供理論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收集2019年7月—2020年7月就診于保山市人民醫院耳鼻喉科及中醫科門診、住院部神經性耳鳴患者63例。63例調查對象中,男30例(47.6%),女33例(52.4%),女性患者偏多。其中男性平均年齡(46.57±15.43)歲,女性平均年齡(49.33±14.13)歲。經統計學分析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各年齡段人群分布詳見表1。
1.2 納入標準 依據《實用耳鼻咽喉頭頸外科學》[4]中關于耳鳴的相關內容制定納入標準:(1)耳鳴為第一主訴。(2)18歲≤年齡≤80歲,性別不限。(3)2周≤病程時間≤2 a。(4)耳鳴對患者工作、生活、睡眠及情緒等造成了影響。(5)能夠完成中醫體質分型及SAS評分。
1.3 排除標準 (1)因器質性病變引起的耳鳴。(2)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患者。
1.4 診斷標準
1.4.1 中醫體質判定 依據王琦教授等完成[5-6]發布的《中醫體質分類判定自測表》(中醫藥學會標準)分為九種中醫體質:即陽虛質、陰虛質、氣虛質、痰濕質、濕熱質、血瘀質、特稟質、氣郁質和平和質。患者完成自測表中的所有項目,其中每個項目對應5個選項,根據患者填寫的項目計算出原始分數,再通過公式計算出每一種體質的轉化分,再根據中醫體質判定表標準確定患者所屬的體質類型。其中部分人群屬于兼雜體質,例如:既是氣郁質又屬痰濕質,為了減小數據統計分析誤差,當出現患者體質屬于兼雜體質時,此研究以最高的轉化分數值作為患者的主要體質類型。轉化分數的計算:所有條目分值相加的總和=原始分;[(原始分-條目數)/(八條目數×4)]×100=轉化分。其中平和質為正常體質,其他八種體質均為偏頗體質。偏頗體質的判定:轉化分≥40分定為是;轉化分30~40分定為傾向是;轉化分<30分定分為否。平和質體質判定為體質轉化分≥60分并其余8種體質轉化分<30分。
1.4.2 焦慮自評量表(SAS)評分標準[7] 評定神經性耳鳴患者伴焦慮程度。SAS 評價指標為:70分以上為重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50~59分為輕度焦慮;低于50分為無焦慮癥狀。焦慮自評量表(SAS)共20個項目,需按過去一周內(至少)的實際情況或自身感覺進行評分,分別為:幾乎沒有或沒有;很少有;經常有;幾乎一直有,計算得出總分,總分×1.25=標準分(取整數部分)用于評定。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2.0統計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x±s)表示,采用t檢驗,偏態分布和或方差不齊計量資料,采用多個獨立樣本秩和檢驗(Kruskal-Wallis? H test),非正態分布計量資料用中位數(四分位間距)M(Q)表示。計數資料用構成比及率表示,采用χ2檢驗。檢驗水準取α=0.05,取以P<0.05作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中醫體質分布情況 63名調查者中,人數從多到少排列依次為血瘀質(13例,,20.6%),氣郁質(11例,17.5%),痰濕質(8例,12.7%),平和質(8例,12.7%),陰虛質(7例,11.1%),陽虛質(4例,6.4%),氣虛質(4例,6.4%),濕熱質(4例,6.4%),特稟質(4例,6.4%)。其中平和體質占8例,12.7%;偏頗體質55例,占87.3%。詳見表2。
2.2 焦慮等級分布比較 在偏頗體質人群中,血瘀質、氣郁質、痰濕質患者焦慮比例較高,分別為20.6、17.5、12.7%。其中血瘀體質中,重度焦慮3例,中度焦慮7例,輕度焦慮3例;氣郁體質中,重度焦慮0例,中度焦慮7例,輕度焦慮4例;痰濕體質中,重度焦慮0例,中度焦慮5例,輕度焦慮3例;神經性耳鳴患者上述3種中醫體質人群焦慮的概率較其他體質風險大。經多個獨立樣本秩和檢驗(Kruskal-Wallis? H? test),P<0.05,表明9種不同中醫體質人群的焦慮程度分布情況存在差異。
本次調查人群中,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人群數中,焦慮評分由多到少依次是:血瘀質 >氣郁質>痰濕質>陽虛質>氣虛質>陰虛質>濕熱質>平和質>特稟質。偏頗體質中,血瘀質 、氣郁質、痰濕質焦慮評分數居前三位,表明神經性耳鳴患者以上3種中醫體質人群發生焦慮的概率較其他體質風險大。經非正態分布計量資料中位數(四分位間距)M(Q)表示,P<0.05,統計分析具有差異性。說明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與焦慮具有相關性,詳見表4。
3 討論
《黃帝內經·素問》言“正氣存內,邪不可干”、“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由此可見,內經時期早有關于體質的論述,這可作為研究體質發病的初始模型,其認為體質的形成受先天、后天因素的影響。王琦教授等[8]由《黃帝內經》作為根據,進行多學科的理論交叉研究,2009 年發行出版《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標準》,這是國內首部中醫體質學的指南性規范。
中醫體質學是通過對人體生理、病理特點與疾病的發生、發展、轉歸趨勢進行分析研究,總結出九種中醫體質類型,從而為疾病的預防、診治提供參考依據的一門學科[9]。中醫體質學認為疾病與中醫體質有密切的關聯性,其中偏頗體質是引起許多疾病發生、發展的前提,體質類型決定發病與否及轉歸利弊的傾向性[10]。本文對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與焦慮程度進行研究,明確耳鳴患者中中醫體質與焦慮二者之間存在相關性(P<0.05)。提示血瘀質、氣郁質、痰濕質三種體質依次為神經性耳鳴伴焦慮發生的主要體質危險因素。血瘀質是機體血液運行不暢、瘀血阻滯,而形成的容易健忘、煩躁,皮膚晦暗或伴色素沉著、口唇黯淡、舌有瘀斑點、脈澀為主要表現的體質狀態。耳鳴日久,脈絡不通,久病必瘀,這也是瘀血體質最容易產生焦慮的病機所在。氣郁質是由于素體情志不暢、氣機郁滯,而形成的以憂郁脆弱、敏感多疑、憂愁、煩悶,舌色淡紅、舌苔薄白、脈弦為主要表現的體質狀態。部分神經性耳鳴患者平素肝郁,肝氣郁結,氣機升降失樞,清竅不通,不但加重耳鳴癥狀,甚而昏蒙焦濁。痰濕質則是由于津液運化失司、痰濕聚停,而形成的性情纏綿、猶豫不決,身體肥胖,大腹便便,皮膚油膩、汗多黏膩、舌苔膩、脈滑為主要特征的體質狀態[11]。這一類耳鳴患者平時喜食肥甘、厚膩之物,中焦易損,脾胃升降失衡,清陽不升,濁陰下降,導致清竅空虛,胡亂思索。臨床實際中,不乏由于患者五臟陰陽氣血失和,痰濕瘀閉,脈絡阻塞,從而瘀血、氣郁、痰濕均易使得機體出現氣機阻遏、升降失司,痰濁壅堵,瘀血內阻,氣亂魂散,從而出現焦慮等一系列臨床表現。
綜上,神經性耳鳴患者不同中醫體質與焦慮程度具有相關性,且血瘀質、氣郁質、痰濕質為耳鳴易伴焦慮產生的三種高危體質。在神經性耳鳴的早期診治中,通過對偏頗體質的辨識調理,可以降低耳鳴伴焦慮發生的概率,強化中醫治病必求于本的理念,臨床中即可滲入中醫未病先防的診療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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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