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 寧
當下的社會文化中,明星已經變成當下年輕人進行自我認同時的辨認指標與建構自我時的模仿對象。明星就是這樣一種映像,公眾可以從中認同、模仿、揣摩以調整自己的形象。對于年輕人的文化認知與形象塑造,明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但他并不是自發形成的,而是在某一時間段被建構出來的多義性概念。
易烊千璽是一個歌手、演員,是當下較受歡迎的偶像團體TFBOYS的成員之一。作為流量明星,他的形象集合于媒介話語、銀幕表現與文化互塑這三個維度的形塑與建構,他是媒介話語中的優質偶像、通過促銷、宣傳、影片上映后的評論等手段建構形象;他在影視作品中體現了“生活”于角色中的表演方式,在個體價值的實現及社會價值的互塑中,又明顯呈現出一種與社會文化的互動共生。這些元素共同建構了他具有青春指向的偶像商品形象,在當下的社會文化中正在并將繼續發揮作用。
明星的身份是在媒體報道形成的互文場域中被建構出來的。或者可以這樣說,明星是創作者、媒體、觀眾“共謀”的產物,在一個各種因素相互作用的“互文場域”里所形成的。魅力的定義是“一個人的個性的某種質素,它使他不同于普通人,它被認為天生秉有的、超自然的、超人類的或至少表面上是十分稀有的質素。”明星形象是通過媒體報道制造出來的,其魅力依靠媒體的公共話語傳達出來,并且通過促銷、宣傳、影片、批評和評論集合在一起。
易烊千璽是當下青年人追逐的優秀青年偶像。媒介話語中的他,是一個勵志努力、多才多藝又熱心公益的優質少年。這樣的形象是憑借三種話語建構出來的,一種是影片上映前的“促銷”,一種是影片上映時的宣傳,另外一種是影片上映后的批評與評論。這三種不同的媒介話語對易烊千璽的形象進行了全方位立體的建構,給予粉絲一種“已經全面了解”的印象。
對于影片上映前的促銷,為易烊千璽精心制造特定形象或者形象語境,主要包括:(1)直接與易烊千璽有關的材料,諸如新聞、宣傳材料、時裝照、代言廣告、公共場合的亮相;(2)某部影片中易烊千璽的材料,包括雜志廣告、預告片等。促銷是經過精心設計、最有傾向性且效果最為直接的建構明星形象的方式。
除了新聞、圖片、時裝照、代言廣告等宣傳材料,對于易烊千璽的促銷,還集中在其勵志的成長故事和追求獨立的個性方面。他從小就要刻苦訓練,從5歲開始便踏上了“學習才藝、參加比賽”的成長之路,在2013年加入TFBOYS之前,便已經獲得過《才藝訓練營》(北京電視臺)的周冠軍和《陽光少年》(山西電視臺)的總冠軍。易烊千璽堅持自我,“我的努力不是為了別的什么,而是希望自己能夠好,我真的不在意別人講什么話。”
影片上映時的宣傳有別于促銷,它常常借用一些真實或者看起來真實的文本規避促銷時的形象建構,盡可能地展現易烊千璽真實的個性。宣傳的目的常常是交給觀眾一把可以解鎖作為普通人和作為明星最大不同的鑰匙,讓觀眾能夠對明星產生最大限度的認同與共情。

圖1.電影《少年的你》劇照
易烊千璽作為青少年榜樣,擁有較為正能量的公共形象,擔任控煙倡導者、長城守護者、丹麥國家旅游形象代言人,還作為中國青年領袖代表受邀在日內瓦的世界衛生組織做了題為《擁抱不同,用關愛消除歧視》的英文演講。而他的粉絲們更是組織了“易烊千璽微公益”,在全國各地以他的名義捐款、捐物。
從作品宣傳的角度,側重于表現易烊千璽對作品的理解,包括對劇本的選擇、對角色的理解、演出后的心得感受,以此來加深觀眾對其飾演角色的認知、豐富對其電影表演本身的了解。在影片《少年的你》上映時,媒體宣傳便從以上幾個角度豐富了小北這個角色之對易烊千璽的意義。易烊千璽對《少年的你》劇本的喜歡,源于這是一部現實題材的作品,涉及較受關注的校園霸凌。他認為自己出演這樣的影片是很有意義的,可以呼吁更多人關注此類問題。對角色的理解方面,易烊千璽認為在小北這個角色中,他找到了自己。大概因為小北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角色,他在這樣角色中與“小北”合二為一,尤其當鼻青臉腫的小北躺在床上跟陳念講著自己被母親拋棄的往事,特別自然地哭了出來。對于易烊千璽來說,小北是另一個他。易烊千璽在對角色的演繹中也積累著表演經驗,專業能力漸趨松弛與成熟。
對于影片批評和評論的相關文字,并沒有受到媒體控制,而是生成于電影人或者觀眾的個人體驗,但這同樣也是一種媒介話語,對于明星形象的建構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影片《十二時辰》拍攝結束后,導演曹盾對易烊千璽的評價是:“他有成為一個大材的可能性,這其中包含專業能力和自我約束能力。”《少年的你》的導演曾國祥認為易烊千璽是一個很獨特的人,有著非常強的同理心。亦有網絡觀影平臺的觀眾給出較為正面的評價,認為易烊千璽在這部影片中經受住了“特寫”的考驗,展現了他表演的實力。
在媒介文本中的促銷、宣傳、批評與評論的三種話語體系中,給予了觀眾足夠多的線索和文本,使得觀眾以為找到了通往易烊千璽內心的途徑,已然了解了他的全貌。通過對這些文字的閱讀與認同,觀眾體認了這樣一個優質偶像的形象。
在對易烊千璽偶像形象的建構中,個人作品占據著最優先、最重要的位置——他的知名度是由他在影視作品中如何演繹角色所決定的。當焦點放在他的總體形象時,借用“工具”這個概念,能夠辨析他的影片是如何圍繞他的形象來建構的。
從易烊千璽2010年到2020年這十年間的作品序列來看,2016年之前他一直在兒童片中飾演配角,從形象到性格都比較接近生活中的真人,在演繹角色的同時,也在扮演自己。2017年之后,他開始飾演青春片中的個性化主角,或機智深沉、或執著叛逆,但都有一顆正面的充滿責任感的心。易烊千璽這一表演方式,比較符合斯坦尼斯拉夫認為的演員應該盡可能地完全“生活”于他所飾演的人物之中,用心體會角色的內心世界,并將其外化出來。
在2016年之前的兒童片中,易烊千璽飾演了較為類似的角色,在電視劇《鐵梨花》(2010)中飾演一個稚嫩的小男孩張安吉,寥寥幾句臺詞,輕松自然,呈現了生活化的表演;在《超裝備小子》(2011)中扮演祥仔,一個IQ180,戴著黑框眼鏡擁有天馬行空想象,跟在庫哥身邊的小跟班,表情浮夸,對每一種情緒動作都顯得過于放大;在系列微電影《云居寺傳奇》(2013)中,他扮演一個勇敢救人、懲惡揚善、希望自己變得強大,不再被人欺負的少年富貴,雖戲份不重,但被人欺負后勇敢反抗,其眼神中透露的果敢和堅定,已然超過這個年齡的淡定和勇敢;在新媒體首部輕科幻Mimi劇《高科技少女喵》(2014)中,他客串李柯男的弟弟,盡管出場只有三個鏡頭,共三句臺詞,承擔的也只是搞笑的功能,但微笑陽光的樣子還是在劇中起到了“點睛”的作用。同年,易烊千璽在Mini劇《萬萬沒想到》(第二季)第二集中客串自習室學霸,形象上并沒有什么突破,同樣只有幾句臺詞,但表現出了學霸的氣勢;同時又在第五集中客串了一個卷發的少年總裁,顯出少年老成的一面。隔年,易烊千璽在加拿大影片《致命追擊》(2015)中客串歌手,這是TFBOYS作為組合的電影首秀,他坐在酒吧的高腳凳演唱自己的歌曲,本色演出。同年,在管虎導演的《老炮兒》中,易烊千璽同樣以TFBOYS成員的身份出場,飾演醫院的義工,只在一個鏡頭中出現了八秒,并且只有唱歌的表情,沒有聲音。
在中國臺灣和大陸合拍的AI科幻題材的連續劇《超少年密碼》(2016)中,TFBOYS全員參演,其中易烊千璽飾演諶浩軒,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可以看到他表演非常認真,對人類和AI的區別演繹也呈現出較為明顯的不同。只是,在情緒的醞釀上仍可以看出略顯緊張。較為明顯的問題是,當他被置于鏡頭的景深處時,在與其他角色的表演配合中,眨眼睛次數過多,滿臉都表現著“緊張”。同年在《小別離》中,TFBOYS團隊全員客串出現,《大夢想家》片段便是一次舞臺的重現,易烊千璽在劇中飾演了帶有青春陽光氣息的宋云哲,屬本色演出。也是在這一年,他在奇幻電視劇《青云志》(2016)中飾演配角小七,一個可以變身成小白狐貍的英俊少年,鏡頭前的緊張狀態較為明顯,主要表現在沒有臺詞的時候面部表情非常多,而在講臺詞的時候似乎又非常著急地把內在的情緒外化,眨眼睛、皺眉毛、著急說臺詞,攥拳頭,顯得用力過猛。
2017年,易烊千璽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表演方面有了較大的進步,最明顯的變化是對于自己面部表情的管理。從演員表演的角度而言,表情的符號有“臉部表情、聲調、手勢、身體姿勢、身軀運動。其中最重要的,通常認為是臉部表情,這跟日常生活中人與人之間交流一樣,臉部表情是頭等重要的”。而表情的演繹,是一種不受客觀規則控制的展現……正是在特寫中,人最主觀和最個性化的展現以客觀的效果呈現出來。將對表情的觀察點放置在易烊千璽身上,盡可能地捕捉他“獨特表情”,可以看出他角色演繹生涯中較為明顯的轉變。
易烊千璽所選的都是與自己年紀相仿,性格相似,在本色出演之外,又有讓他可以發揮的余地,能夠立得住的角色。在古裝愛情《思美人》(2017)中,他飾演少年屈原,盡管屈原是主角,但因為易烊千璽飾演的是少年屈原,只在故事開篇及成年屈原的回憶部分出現。少年屈原,在父親嚴格的責罰下,依然堅持自己的理想,眉頭緊鎖,咬牙堅持,表現出倔強的一面。在同年的《我們的少年時代》(2017)中,與團隊成員王源、王俊凱一起飾演中學校園棒球隊中的一員,已經可以看出其堅強和隱忍的性格。影片除了TFBOYS,還有張子楓等明星參演。然而,在劇中易烊千璽或許受困于劇情人設,不管是在形象還是在演技上并無太大的突破,可以說中規中矩。在OPPO出品的創意短片《看不見的TA之美男宅急便》(2017)中,易烊千璽飾演的是AI機器人小璽,被女孩的父親派來照顧女孩,在表演方面,對人物角色的駕馭方面已經可以看出其明顯的進步,眼神自然淡定,褪去了青澀,成熟了很多,甚至在眼神中能夠看到其未曾言說的關心和言外之意,進步明顯。
《長安十二時辰》(2019)可以說是易烊千璽在表演方面得到較大認可的重要作品,他飾演的李必是一個心思縝密、運籌帷幄的神童,知人善用,與不良人張小敬通過默契配合破解了唐城的嚴重安全危機,拯救了黎民百姓。不得不說,易烊千璽在與主角雷佳音演對手戲的時候還是有些被迫強撐的感覺,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眼神空洞,沒有那么自信。在劇情發展到危機時刻不太能把控自己的面部表情,以至于陷入“無表情”的境地。也正因為如此,他把一個年紀輕輕便位及丞相,不得不應對變化和危機的司丞演繹得淋漓盡致。易烊千璽用這樣略顯稚嫩與不從容的表演,恰如其分地詮釋了一個不太自信的司丞李必。這部電視劇也為易烊千璽贏得了第八屆中國大學生電視節最受大學生矚目電視劇男演員獎。
《少年的你》(2019)是一部關注校園暴力的現實題材影片。易烊千璽所飾演的劉北山,是一個叛逆的少年,也是讓他真正“成為”角色本身的作品。影片為了營造出真實的不安感,用了大量的手持鏡頭、跟拍以及面部特寫,這樣的拍攝方式是對演員實力的較大考驗,易烊千璽經受住了這樣的鏡頭考驗,成功塑造了一個性格倔強、眼神篤定、內心執著、外冷內熱、層次感很強的少年形象。在這部電影中,我們不僅看到他演技的突破,同樣體察到他作為演員的天賦與潛能,引發了觀眾的共情。可能是與片中飾演角色的年齡相仿,易烊千璽用這部作品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的表演,真實、微妙、準確、真摯,將一個鮮活的、生動的、小北形象刻進了觀眾的心里。
之后易烊千璽在《熱血同行》(2020)中飾演一個清末亂世中的熱血青年阿易,他與留洋回來的貝勒爺崇利明集結熱血青年一起對抗動蕩時代的的故事。他們面對艱難險阻,始終不變愛國愛民之志,始終不減熱血同行之心。易烊千璽已經在角色塑造中游刃有余,一個身世凄慘、武功高強擁有赤子之心的亂世少年角色,在他的詮釋下生動豐滿,具有立體感。易烊千璽在《送你一朵小紅花》(2020)中飾演一個身患絕癥孤僻的問題少年,性格塑造非常成功,可以看到易烊千璽收起了表演技巧,沒有太多的爆發,更多的是克制與隱忍。但在克制與隱忍中,我們更能感覺他在用緊繃的身體和躲閃的眼神試探著靠近自己內心所渴望的清澈愛情。相對于《少年的你》中的劉北山,抗癌少年韋一航顯得更為克制與收斂,他孤僻、內向、怯懦又渴望美好,也因此擁有了一種打動人心的力量。
整體而言,易烊千璽的類型序列是兒童片和青春片,在這之中呈現了其角色和表演風格的連貫性。拋去2010-2016年的兒童配角不論,2017年他成立工作室有了“獨立意愿”之后,所選取的都是某種帶著責任或者帶著傷痛的青年角色。在《少年的你》和《送你一朵小紅花》中,這些影片中的焦慮、疼痛都通過他的臉部、身體、動作和言語進行表述。在他的表演序列中,他最適合演繹的是被壓制的、叛逆的、有內在沖突的青年形象。也正是從《少年的你》里的此類形象開始,易烊千璽獲得了較多的認可。他逐漸顯露出含義明確的表演技巧,使得他的表演才能被肯定,如《少年的你》代表中國香港入圍了第93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的提名,以及獲得第35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新人獎,第39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演員獎。
明星是代表大眾文化需求與個體建構的具象化內在需求。也就是說,易烊千璽作為青春指向的偶像商品,是大眾表述無意識內在需求的產物,是當下時代文化的體現,也是被這個時代形塑出來的。他的魅力,引發著對于青年形象與社會文化之間問題的思考,同時也嘗試對邊緣人群在社會生活中的生存意義給出解釋。在當下的社會文化中,青年人確實需要一種符合時代精神,且與自己成長階段相吻合的偶像。易烊千璽便是這種具有青年指向的偶像商品。在這個意義上,他同時兼具了社會價值和文化意義。
易烊千璽的公共形象與他所扮演的角色是緊緊相連的,在性格和形象上有某種共通性,實現了角色表演與媒介形象的成功對接;電影中的表演形成了觀眾對他的直接認知,而媒介話語中的他對這樣的形象認知進行了有益的補充;觀眾依靠自己從媒介話語中獲得的信息對易烊千璽的形象自行補充,從而更加信任并且崇拜這樣的偶像。
易烊千璽是一種社會典型,是“群體制定和使用的角色行為的集體規范:是一種人們被期望成為什么樣的人或者符合行為的理想化觀念”。它是人們如何身處社會的可共享、可認知、易學會的形象。他是一個復雜的個體,與片中角色、社會價值、時代價值之間交錯盤雜,在較多的身份扮演中被觀眾自主的建構成一個主體;他在這個時代被銘記,同時也印證著在這個時代中個體價值和社會價值的互塑性。
對于個體而言,易烊千璽實現了一種從素人到明星的身份轉變,這對于很多普通觀眾而言,他滿足了大眾對于“夢想可以成真”的想象,他從電視選秀節目中出道的,通過層層選拔,甚至將塑造明星的權力交付于大眾,使得大眾以為自己進入了造星機制,獲得了巨大的現場感與滿足感。而這樣的出道方式,也給予了觀眾一種假想:只要憑借毅力和奮斗,也可以變成另一個“易烊千璽”。從某種程度上,他的成功指導了大眾的奮斗方式和生活方向,提供了一種成功的成長范式。
這樣的文化意義體現在易烊千璽的角色塑造上,還體現了一種對于亞文化的觸碰與沖擊,試探著與當下青年觀眾產生的良性互動,疏導了他們壓抑的情緒,并帶他們進行了一次亞文化的文化旅行。“為已經看夠泛濫成災的娛樂與煽情國語片的觀眾提供了一次感受邊緣文化的集體狂歡。觀眾可以把潛藏于內心深處追求自我的瘋狂想法喚醒,實現與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精神游行。”《少年的你》撕開了一個認識美好現實的裂痕,把歲月靜好的青春昂揚中最不堪的樣子展現出來,壓抑中的隱忍,反抗中的無助,都是對這個青春的最殘酷書寫。帶著血污和傷口的易烊千璽的臉,便是這殘忍現實的最典型注解。觀眾認可他在《少年的你》中的執著與勇敢,更認可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將社會大眾目光聚焦在“校園暴力”這樣一個社會敏感事件上所付出的努力及承擔的社會責任感。由此,擁有多重正面身份的他,收獲了更多的信任與崇拜。
更為重要的是易烊千璽對社會文化的貢獻,他提供了一種性別塑造的典范,為當下處于成長階段的年輕人樹立了榜樣。電影作為二十世紀最主要的新興表演媒體,它本身即是一項重要的文化產物,同時也是性別身份與角色扮演等意識形態與文化產物的形塑者與承載者。對于青年人正在形塑自己的性別身份的過程中,易烊千璽起到了較為正面的引導作用。
在弗朗切斯特·阿貝羅尼看來,明星構成了一群“無權力的名流”,他們的“超凡魅力”能使他們成為公眾狂熱迷戀的對象。亦如理查德·戴爾所觀察的,明星是“可辨認的社會種類”的符號,帶有“社會及意識形態意義”,觀眾因著這些意義,可以透過對明星的深厚情感而產生身份認同。對易烊千璽的喜愛,使得粉絲群體通過分享這樣的信息、符號、意義和喜愛,制造出一種能夠凝結的集體歸屬感,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對男性性別的規訓與指認。當粉絲在現實生活中遇到問題,并期待在對明星的理解中尋求答案時,粉絲會在某種關鍵時刻不自覺地受到明星影響,甚至依據自身對明星的理解調整自己的人生方向。
因為易烊千璽,新時代的男性氣質被凸顯,他作為一個充滿正能量的男性符號,在銀幕上留下清晰的印記。在《少年的你》《十二時辰》《熱血同行》和《送你一朵小紅花》中,易烊千璽呈現出的行動、戰斗的姿態,與其所代表的人物形象互文,指向了他和這個角色的堅韌的內心和責任感,也成為當下年輕人膜拜與仿效的對象。易烊千璽作為青春指向的偶像商品,他是一個被建構的多義體,他是個人價值的實現、當下社會價值的集中凝結,同時也反過來塑造了社會價值,對社會文化產生了正向的沖擊。
媒介話語借用促銷、宣傳、批評與評論建構了易烊千璽優質偶像的形象,影視作品中所呈現出的“生活”在角色中的表演方式豐富和強化了這樣的“優質”特征。對于當下的社會文化而言,易烊千璽作為一種帶有青春指向的偶像商品,是一個成功的流行文化產品,他用銀幕作品帶來感官刺激,又在社會價值層面用巧妙的手段縫合進主流意識形態中,并和社會文化形成深層次的共生關系。
對于易烊千璽的形象建構的問題之旅,可嘗試將其個人經歷放置于媒體話語、銀幕表現與文化互塑這三個維度之下,去追溯與回答。這三個維度之間并不是完全孤立的,它們交錯盤雜,共同調和與建構著易烊千璽的形象,同時又為其未來提供著一種可能的連續性。
【注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