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艷青 徐丹



摘? ?要:文章運用Cite Space可視化科學計量軟件,對2009—2019年教育管理領域最具影響力的5種SSCI期刊的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發現:年度發文量呈現先平穩后急劇增加最后逐漸回落的波動趨勢。美國、英國、澳大利亞發文數量和質量顯著高于其他國家和地區。目前大致形成了三大主要的學術機構合作凝聚子群。安東尼·布萊克等學者及其文獻頗具影響力。研究的基礎知識集中在學生學習、管理學習、系統評價、管理教育等9個方面。熱點問題聚焦在組織承諾、學校反種族隔離、領導力預備、學術干預項目、學校管理機構5個方面。
關鍵詞:國際教育管理 學術期刊 知識圖譜
19 世紀末20世紀初,伴隨著“西學東漸”,一批歸國留學生將教育管理學從西方引入中國,當時的學科體系及內容主要以效仿德國和日本為主。新中國成立以后,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屬性的教育管理學才開始建立與發展。經過70年的發展,教育管理學科取得了顯著的進步[1]。站在新的起點上,如何深化學科發展,提高國際話語權是新的使命與挑戰。本研究擬對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的研究現狀、基礎知識、熱點問題等進行梳理,以期拓寬研究者的視野,為國內教育管理領域的研究提供參考及借鑒。
一、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美國科學情報研究所(ISI)開發的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ocial Science Citation Index,SSCI)數據庫是目前國際上人文社科領域權威的科學引文數據庫,其發表的文章反映了國際研究的主流和前沿。基于期刊的影響因子、總被引頻次以及期刊刊載文獻與教育管理領域的匹配性,本文選取了收錄在SSCI中教育管理領域最具權威性的5種期刊,分別是《教育管理季刊》(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 Quarterly)、《教育管理行政與領導》(Educational Management Administration & Leadership)、《管理學習與教育學會》(Academy of Management Learning & Education)、《高等教育政策與管理》(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 Policy and Management)以及《教育領導力》(Educational Leadership)。據湯森路透(Thomson Reuters)2018年《期刊引證報告》(Journal of Citation Report),上述期刊國別、影響因子及總被引頻次如表1所示。
本文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為信息源,按出版物名稱檢索2009—2019年SSCI數據庫收錄的上述5種期刊,共檢索到3645篇文章。為了保證數據分析的效度,筆者排除了評論(editorial)、書信(letter)、新聞(news)等性質的數據,只保留了文獻類型為文章(article)的數據,共計2335篇,在分析階段,筆者進一步清洗數據,剔除重復文章后剩余2328篇。
筆者采用的主要分析工具是Cite Space, 相較于以往的文獻研究方法,這種文獻數據可視化分析可以消彌以往文獻研究偏于定性分析的主觀性問題,減少研究者個人閱讀偏好、思維方式等因素對結論可靠性造成的影響[2]。借助此工具,本文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對數據進行分析:第一,通過分析文獻的年度刊載量、國家分布、研究機構分布等外部特征從整體上把握研究現狀;第二,基于文獻共被引分析揭示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研究的基礎知識;第三,通過對關鍵詞共現圖譜分析呈現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研究的熱點分布。
二、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年度刊載量分析
對文獻數量隨時間變化進行統計分析,可以從時間延伸的角度了解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的發展歷程和該領域被關注的程度。圖1呈現了2009—2019年國際教育管理領域文獻刊載量。為了更準確地呈現國際教育管理領域年度刊載量變化,筆者同時呈現了出版文獻總量與文章總量兩類數據。研究顯示:兩類數據的變化趨勢基本保持一致,因此,用文章的變化趨勢作為整體文獻的發展趨勢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在所選取的年限內,2009—2014年,國際教育管理的研究文章數量沒有太大的變化,但2015年開始文章數量激增,2017年甚至達到260篇,2018年以后有所回落,但均值也保持在180篇左右。由此可見,教育管理是世界范圍內的研究熱點。
(二)研究國家分布
數據顯示,2009—2019年,共有70個國家在本文選取的5種期刊上發表文章,按照發文數量進行排序,本文選取了刊載量排名前十的國家(見表2)。從表中可以發現:美國、英國、澳大利亞三國的發文數量位居前三。其次,各國之間的發文總量差距非常明顯。具體來說,2009—2019年,美國、英國、澳大利亞三國的發文總量占據全球發文總量的74.27%。美國的發文總量達到了1280篇,占據54.82%,是排名第二的英國(275篇)的近5倍。顯示了美國教育管理領域在全球顯著的學術地位及影響力。第三名和第四名分別是澳大利亞(179篇)和加拿大(71篇),發文量占比分別是7.67%和3.04%。中國排名第五,累計發文總量為67篇,占比2.87%。第六名至第八名分別是南非(47篇)、以色列(46篇)、新西蘭(42篇),三者之間的差距比較小。荷蘭以及德國分別發文34篇以及28篇,排名第九、第十。
(三)研究機構分布
研究機構是研究者開展研究的重要依托,對發文機構進行統計分析可以反映國際教育管理研究領域的研究力量布局。數據顯示:共有1633所學術機構關注教育管理領域,本文根據發文總量對上述機構進行了排序,發文總量排名前十的研究機構如表3所示。由數據可知:排名前十的研究機構中,有7所來自美國,分別是哈佛大學(第一位)、弗吉尼亞大學(第二位)、斯坦福大學(第三位)、伊利諾伊大學(第五位)、圣地亞哥州立大學(第六位)、范德比爾特大學(第九位)、密歇根州立大學(第十位)。值得一提的是,中國的香港教育學院在2009—2019年間共發表了26篇文章,排名第四。南非的約翰內斯堡大學以及澳大利亞的墨爾本大學分別位居第七和第八。
為了進一步探究學術機構間合作情況及聚焦的研究主題,本文進行了研究機構合作圖譜分析,研究顯示: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目前大致形成了三大主要的學術機構凝聚子群合作圖譜。第一大類是以布朗大學、華盛頓大學、賓西法尼亞州立大學、哈佛大學、悉尼大學等為中心的凝聚子群,主要聚焦于校際運動、女性參與教育管理、教育領導研究等方面。第二大類是以麥考瑞大學、新南威爾士大學、格里菲斯大學、莫納什大學等為中心的凝聚子群,核心議題包括領導力效能、校長教學管理評價等方面。第三大類是以諾丁漢大學、曼切斯特大學、昆士蘭大學等為中心的凝聚子群,主要關注教學領導力、教學質量、學校發展等主題。
(四)基于文獻共被引的基礎知識
知識基礎是由一系列共被引頻次高的文獻組成,是研究的“共引軌跡”。本文利用Cite Space進行了文獻共被引分析及聚類分析,呈現了文獻共被引圖譜聚類以及排名前十的高頻被引文獻(見表4和表5)。
根據圖譜的分析結果,本研究涉及的2328篇文獻共有64407篇參考文獻,包括896個結點、1005條連線。圖譜的分析模塊值Q=0.8373,大于0.3,說明劃分的類型結構明顯。2009—2019年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的文獻共被引圖譜聚焦的主題(采用LLR算法得出的標簽值)主要包括學生學習、管理學習、研究證據、校長視角、管理教育、素養訓練、系統評價、學生公民以及社會創業者。通過進一步的分析整理,表4列出了9類主要的聚類以及各聚類的大小、輪廓值、平均發表年份和不同算法標簽值等信息。以聚類0為例,該聚類共有75個節點,輪廓值為0.792,平均發表年份為2006年。
為進一步探索和挖掘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知識基礎和研究前沿演變過程中起關鍵作用的高被引文獻,本研究選取了排名前十的文獻進行深度解讀。突現性高的節點代表著文獻在相應的時間區間里受到了格外的關注,這10篇高被引文獻中有7篇是高突現性論文,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具體而言,2009—2019年,文獻被引量最高的是安東尼·布萊克(Anthony Bryk)2010年出版的《組織學校改進》(Organizing Schools for Improvement),被引頻次達到49次。布萊克是卡內基教學促進基金會(Carnegie Found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ng)第九屆主席(2008—2020年),也是芝加哥大學芝加哥學校研究聯盟(Consortium on Chicago School Research,University of Chicago)的前資深董事,目前是卡內基教學促進基金會的資深研究員。該研究始于如下背景:從1990年開始,芝加哥477所小學獲得了學校管理權,并增加了可自由支配的資金,用來改善學生的學習。盡管從整體上來看,學生的平均成績顯著提高,但是學校發展之間的差異十分明顯,有的學校取得了迅猛發展,有的學校卻停滯不前甚至出現倒退。為了探討背后的緣由,布萊克率領芝加哥學校研究聯盟研究后發現:學校的組織方式以及學校與社區的合作方式對學校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改善學校質量需要五種基本支持,即連貫的教學指導系統、專業能力、強有力的家長—社區—學校紐帶、以學生為中心的學習氣氛、推動變革的領導力。在這些支持方面較強的學校比較弱的學校更有可能改善。[3][4]
奧克蘭大學的維維亞娜·羅賓遜(Viviane Robinson)教授2008年在《教育管理季刊》上發表的《領導力對學生成績的影響:領導力類型差異效應分析》(The Impact of Leadership on Student Outcomes: An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tial Effects of Leadership Types)被引頻次42次。該研究通過對27項已發表的關于領導力與學生成績之間關系的研究結果進行元分析,探討不同類型的領導力對學生學業和非學業能力的相對影響。研究結果顯示:領導者越是將他們的人際關系、工作和學習重點放在教學的核心業務上,他們對學生成績的影響就越大[5]。該研究受到了學者們的廣泛認可。
倫敦商學院戰略與國際管理專業的蘇曼德拉·戈沙爾(Sumantra Ghoshal)教授于2005年發表的《糟糕的管理理論正在摧毀良好的管理實踐》(Bad Management Theories Are Destroying Good Management Practices)被引頻次34次,排名第三位。作者認為糟糕的管理理論正在摧毀良好的管理實踐。他將這種不良現象的根源歸結為兩種趨勢:一方面,學術界日漸采用狹隘的實證主義和相對簡單的科學方法來探索事物的因果關系和檢驗理論;另一方面,一種特定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日益增強。這兩種趨勢在過去幾十年中對商學院研究的性質產生了強烈的影響。[6]
緊隨其后的是詹姆斯·斯皮蘭(James Spillane)的《分布式領導力》(Distributed Leadership),被引頻次33次。作者以西北大學教育與社會政策學院2004年的一項小學領導力研究為基礎,闡述了其對分布式領導力的理解,討論了如何在一個由個體和情境組成的互動網絡中分配領導力,研究在給定領導者和追隨者的關鍵情境(包括組織慣例、結構和工具)中,領導力如何在領導者和他們的追隨者之間分配。[7]
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的南希·阿德勒(Nancy Adler)在2009年發表的《當知識取勝:超越學術排名的意義與荒謬》(When Knowledge Wins: Transcending the Sense and Nonsense of Academic Rankings)一文的被引量達到25次,排名第五。阿德勒團隊反思了當今的學術排名制度,質疑目前用于學者、大學和期刊的評估系統是否破環而非促進了重要的學術研究。作者號召世界各地的學者相互交流,創建新的有利于知識進步的新系統。[8]
多倫多大學肯尼斯·雷斯伍德(Kenneth Leithwood)發表的《關于成功的學校領導力的七個強有力主張》(Seven Strong Claims about Successful School Leadership)一文的被引頻次同樣是25次。該研究通過總結領導力領域已有的實證研究,歸納了成功的學校領導普遍堅持的7個主張。[9]
奧克蘭大學教育學院教授約翰·哈蒂(John Hattie)團隊的《可視化學習:綜合800多項與成就相關的元分析》(Visible Learning: A Synthesis of over 800 Meta-analyses Relating to Achievement)包括了800多個元分析,5萬多個小型研究,囊括的學生群體包括8000多萬人。該研究致力于總結和綜合各種教育影響和干預措施對學生成績影響的實證研究,試圖找到“什么是最有效的影響因素”[10]。該研究受到了研究者的廣泛好評,在2009—2019年被引24次。
被引頻次排名第八位的是哈佛商學院拉凱什·庫拉納(Rakesh Khurana)教授的著作《從高目標到平庸的目標:美國商學院的社會轉型和管理職業化承諾未實現》(From Higher Aims to Hired Hands: The Social Transformation of American Business Schools and the Unfulfilled Promise of Management as a Profession),該研究圍繞“管理是否是一種職業?是否應該是?是否可以是?”展開思考,揭示了一個多世紀以來,這些問題如何推動了商業教育,并塑造了美國的管理和社會。這本書也呼吁改革,庫拉納認為,如今商學院在專業主義的戰斗中基本上已經“投降”,它們僅僅成為工商管理碩士(MBA)產品的供應商,忽視學生的道德倫理的培養。他呼吁加強未來商業領袖的智力和道德培養。[11]
沃倫·班尼斯(Warren Bennis)發表的《商學院是如何迷失方向的》(How Business Schools Lost Their Way)與庫拉納的主題類似,同樣反思商學院存在的問題,該研究被引22次,排名第九位。班尼斯認為商學院太注重于服務教師的研究興趣和職業目標,很少考慮其他利益相關者的需求,如教師傳授的知識實用性有限,無法有效解決當前企業領導者面臨的實際問題。庫拉納同樣呼吁將商科教育發展成為職業教育。[12]
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的彼得·納瓦羅(Peter Navarro)發表的《美國頂尖商學院MBA核心課程:失敗的研究?》(The MBA Core Curricula of Top-ranked U.S. Business Schools: A Study in Failure?)一文關注理想的MBA核心課程在頂尖商學院的實施情況。調查結果表明,在許多學校,理想課程更多是一種規范的建構,而不是一種積極的再現。基于此,作者提出了一系列合理建議。[13]
(五)基于關鍵詞共現的研究熱點分布
詞頻共現分析屬于內容分析方法之一,其基本原理是對一組詞兩兩統計它們在同一組文獻中出現的次數,通過這種共現次數來測度它們之間的親疏關系,進而分析特定學科的熱點內容、主題分布以及學科結構等[14]。運用Cite Space對文獻進行關鍵詞被引共現,得到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2),圖譜由235個節點、664條連線組成,圖譜的分析模塊值Q=0.4411,大于0.3,說明劃分的類型結構明顯。
圖2所示,2009—2019年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研究前沿大致可以分為5個主要的聚類:組織承諾(organizational commitment)、學校反種族隔離(school desegregation)、領導力預備(leadership preparation)、學術干預項目(academic intervention program)、學校管理機構(school governing bodies)。
1.組織承諾
組織承諾研究最早出現于20世紀60年代,20世紀90年代末才開始成為熱門領域之一[15]。目前仍然是教育管理領域的熱點之一。值得一提的是,本文樣本的組織承諾主要指教師的組織承諾。近年來,教師流失問題在諸多國家凸顯,教師高流失率給學校和學生造成了相當大的負擔,影響了學校的整體效益[16]。組織承諾在解釋教師諸如離職意愿、曠工、工作滿意度、績效、留任等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而受到研究者們的廣泛關注。研究重點集中在組織承諾的維度、影響教師承諾的因素、教師承諾作為前置變量與重要結果(如教師職業發展、教師流動等)的關系探討。2009—2019年,與組織承諾密切相關的關鍵詞包括職業教師(vocational teacher)、管理(management)、變革型領導力(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工作滿意度(job satisfaction)、認同(identity)、組織(organization)、辦學績效(school performance)等。
2.學校反種族隔離
種族問題在美國由來已久,早在1954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在布朗訴教育委員會一案中就已推翻了此前實施的“隔離但平等”(separate but equal)的原則,宣告種族隔離的教育制度違憲,并要求各地方法院監督種族合校的進程。至此,就有一批研究者開始通過各種不同的方式探討在學校中取消種族隔離、實行種族融合的可行性與必要性。這一議題在2009—2019年間再次引起學者們的熱議,并與2007年的家長參與社區學校(非營利性團體)上訟西雅圖第一學區教育委員會(Parents Involved in Community Schools V. Seattle School District No.1,PICS)緊密相連。布朗案以后,為了彌補早前的種族歧視政策給少數族裔群體帶來的傷害,促進種族平等,美國聯邦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照顧少數族裔的特殊優惠政策。2007年西雅圖案對種族優惠政策合理性提出了挑戰,認為其是一種“逆向歧視”。西雅圖案最終判定西雅圖第一學區委員會的行為違憲。該案的終審裁決引起了學者們對“逆向歧視”的謹慎思考[17]。與該主題緊密相關的關鍵詞包括社會公正(social justice)、視角(perspective)、學校改進(school improvement)、種族(race)等。
3.領導力預備
與該主題相關的關鍵詞包括校長(principle)、領導力(leadership)、新的培訓計劃(new coaching program)、評估(evaluation)等。隨著人們對高質量領導力如何影響辦學條件和學生學習的關注,越來越多的研究集中于領導力預備項目,如領導力項目的標準、設計原則、有效性等。在近十年中,最具影響力的研究來自米歇爾·D. 楊(Michelle D. Young)團隊[18]。楊是美國大學教育行政委員會(UCEA)的執行主任,同時也是得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教育領導和政策專業的副教授。他率領教育領導與政策領域的專家分別在2009年、2017年出版了《學校領導教育研究手冊》(Handbook of Research on the Education of School Leaders)第一版與第二版。第一個版本首次對領導力準備各維度的實證研究進行了全面回顧,也對領導力準備的重要改革趨勢進行了介紹等[19]。2017年的版本著重探討了領導力準備、項目特性和項目評估的影響。正如其在序言中所言:該手冊描繪了領導力準備研究的圖景,既提供了一個有凝聚力的、基于證據的知識庫評估系統,也為繪制未來工作藍圖提供了一個必要的工具。[20]
4.學術干預項目
學術干預項目主題包括學生(student)、培養信任(cultivating trust)、中學(secondary school)、行為反饋(performance feedback)、成就(achievement)、成果(outcome)、學生學業成就(student achievement)等方面。隨著高等教育規模的擴張,學生群體在入學前的學業基礎、需求期望、學習動機等方面呈現異質化特征。越來越多學業準備不充分的學生進入大學,為了提高保有率,保障教育質量,學術干預項目應運而生。學術干預項目的對象包括各層次學生,如高中生、大學生等。項目內容包括學術指導、輔導、咨詢等。在本文選取的樣本中,研究的重點集中在探討學術干預項目的成效上。
5.學校管理機構
該主題包括問責制(accountability)、權力(power)、社會經濟環境(socio-economic context)、南非學校(South African schools)、決策(decision making)等方面。2009—2019年,有關英國以及南非地區的學校管理機構備受關注。20世紀末,基于更多的學校自主權有助于提高學校效率這一前提,英國的教育政策改革呼吁增加學校的自主權。這一改革最終賦予了學校管理機構實質性的權力,也為學校管理機構吸納公眾參與提供了基石。如今的學校管理機構是一個復雜的有機體,包含多重利益相關主體,不同社會經濟環境下學校管理機構的功能、角色職責、面臨的挑戰等是研究的焦點。如克里斯·詹姆斯(Chris James)團隊探討了英國學校管理機構在不同社會經濟和績效環境下的性質和職能[21]。南非地區的學校自我管理始于20世紀90年代,盡管人們同樣期許自我管理的學校能夠為當地社區提供更好的教育質量,然而近幾十年來的研究顯示,自我管理與更好的教育質量之間的關系尚無獲得強有力的證據支撐。因此,研究者們將視角集中在學校管理機構的運作與積極的辦學效果之間的關系上。如簡·海斯特(Jan Heystek)探討了南非的學校管理機構在民主原則和學校資金缺乏的雙重壓力下,如何為所有兒童提供高質量教育,實現《1996年南非學校法》(South African Schools Act 1996)的期望。[22]
三、研究結論、啟示與不足
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為信息源,基于Cite Space計量軟件,從文獻刊載量、國家分布、機構分布、共被引文獻、關鍵詞共現等方面對2009—2019年國際教育管理領域2328篇文獻進行了分析。研究結果顯示:近十年來,教育管理領域備受研究者關注。從國家分布來看,美國、英國、澳大利亞三個國家的發文量遙遙領先,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值得一提的是,我國的發文量排名第五,但是就質量和數量而言,與前三者差距仍然十分顯著。從學術機構分布來看,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目前形成了三大主要的機構合作凝聚子群。遺憾的是,我國并未進入機構合作凝聚子群。文獻共被引顯示:基礎知識的主題集中在學生學習、研究證據、校長視角、管理教育、系統評價等方面。其中,辦學質量、領導力的效用、管理理論與管理實踐的關系、領導力的類型、學術排名評估系統的爭議、商學院改革等內容被引頻次頗高。從熱點分布來看,近十年來,與教師組織承諾、學校反種族隔離、領導力預備、學術干預項目、學校管理機構相關的議題深受研究者青睞。
經過70年的發展,我國教育管理學科取得了顯著進步,站在新的起點,對國際教育管理領域研究的知識圖譜進行分析,有助于反思和審視我國教育管理研究中的問題,為深化學科建設,提高國際話語權提供參考。
第一,跨越學科地域壁壘,加強交流合作。從學術機構合作分布可見,在筆者選取的樣本中,目前已經形成了三個主要的機構合作凝聚子群,遺憾的是,我國尚未與域外相關機構建立具有高影響力的合作凝聚子群。與此同時,國內研究者之間跨學科、跨地區的深度交流也很罕見,大量的研究還存在單打獨斗的狀態[23],這不利于學科的創新與突破。教育管理學是一門綜合性的交叉學科,教育管理問題也錯綜復雜,集合不同學科視閾的力量開展集成性研究有助于問題的解決與根治。因此,未來的研究應鼓勵跨學科、跨機構、跨地域的交流與合作,形成學術共同體,實現優勢資源互補與共享,提升我國教育管理研究的整體實力。
第二,重視管理理論與實踐的結合。綜觀國際教育管理的知識基礎與熱點主題分布,不難發現在國際教育管理領域占據學術話語權的國家(如美國、英國等),其研究關切現實問題,注重對教育管理實踐中的新矛盾、新現象、新問題等進行積極回應、探索,建構和豐富了大量教育管理學知識內容。回顧我國的教育管理研究,學者們普遍認為,理論與實踐結合松散、理論創新不足是當今教育管理的重大問題[24]。因此,為了解決上述問題,縮小與國際水平的差距,我國未來的教育管理應注重現實與理論的互通性,加強理論建設的針對性與實踐性。如研究者的研究可以與我國中長期發展規劃相結合,從問題與現實需求出發,堅持學科自身屬性,構建符合中國國情的教育管理理論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