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生成邏輯、內在機理及實施策略

[摘要]職業教育國際化水平和國際競爭力的提升是當前國際職教界聚焦的核心問題。文章基于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在機理，針對目前多元主體協同中的現實困境，從戰略協同、需求協同和組織協同三個方面來構建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實現策略：完善政策和制度供給，營造和諧秩序;探尋主體間利益契合點，拉緊合作紐帶;疏通主體間溝通渠道，促進良性互動。

[關鍵詞]多元主體;協同;職業教育國際化;生成邏輯;內在機理

[作者簡介]楊玥（1980- ），女，天津人，天津商務職業學院，副教授，碩士。（天津 ?300350）

[基金項目]本文系2019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多元主體協同視角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推進策略及路徑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批準號：19YJC880114）

[中圖分類號]G717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4-3985（2021）06-0035-04

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職業教育國際化已成為一種必然趨勢。2016年4月，《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提出建立健全政府、學校、社會力量權責明確、分工協作、高效有序的教育對外開放運行架構。2016年7月，《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要求發揮學校、企業及其他社會力量的主體作用，活躍教育合作局面，豐富教育交流內涵。職業教育國際化水平和國際競爭力的提升是當前國際職教界聚焦的核心問題，是倒逼職業院校辦學要素系統優化的重要契機，是服務國家對外戰略的重要基礎。

在當前形勢下，如何充分發揮各主體的能動性，增強主體間協同度，保障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科學性和時代性，激發社會力量參與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生動力，是實現多元主體有效推進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首要命題。

一、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生成邏輯

（一）理論基礎

20世紀70年代，德國物理學家哈肯（Haken）教授創立了協同學。協同學是一門新興的系統學科，提出了“協同”這一概念，協同是復雜系統演進的內在動力。協同理論提倡系統諸要素或子系統間的相互合作，從而形成內驅力，其本質就是信息和知識的交換，這一理論在社會科學的應用中強調各社會主體間的相互配合與合作。職業教育作為一種獨立的教育類型，強調要與社會經濟發展緊密聯系，培養技術技能型人才，這既是職業教育的“職業”屬性，也是職業教育自身發展的優勢。

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本質就是對各方擁有的優質資源進行共享、互補和整合。僅靠職業院校一己之力很難推進國際化，必然要吸引社會各方力量加入，從而實現教育資源互補，多元主體協同恰恰實現了優勢互補和資源有效配置。

（二）現實訴求

目前，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過程中，職業院校在不斷嘗試與國內外企業、行業組織、研究機構等進行合作，但由于受到多種因素影響，各主體參與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積極性不高，資金投入較少。此外，多個參與主體代表著不同的價值取向，有著不同的行動邏輯。政府部門側重于社會效益，企業看重的是實現最大經濟利益，而職業院校是以培養與社會需求相匹配的人才為出發點。只有實現多元主體協同，才能加快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

二、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在機理

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是基于目標導向和主體職能的同步化，各主體通過優勢互補、協作聯動，打破制度、資金、技術等限制壁壘，實現各類要素、資源的協同效應，同時各主體自身需求在協同進程中得到釋放和滿足，從而達成各方利益的共贏。一個好的機理體系能夠保障系統良好運行。本部分擬從戰略協同、需求協同和組織協同三個方面研究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在機理（見圖1）。

職業教育國際化不是隨意的、無組織的行為，而是要制定國際化發展規劃及與之相適應的策略。協同理論強調，結構決定功能，協同導致有序。在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中，如果只強調需求協同，會造成純粹追求利益最大化，這時戰略協同可起到方向性的引導作用，形成統一目標。組織協同是在戰略協同和需求協同之間，促進主體實現“滿足需求和承擔責任”的雙贏。

三、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實現策略

本部分基于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內在機理，針對目前多元主體協同中的現實困境，從戰略協同、需求協同和組織協同三個方面來構建實現策略。

（一）完善政策和制度供給，營造和諧秩序

多元主體間營造互信、互助、互惠、和諧的關系，有賴于頂層設計。政府部門應審時度勢，根據多元主體的自身訴求制定出符合各方共同利益的政策制度。

1.設定主體職責權限，提高主體間協作水平。為實現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首先參與主體要各歸其位。參與主體的權責不清，會導致資源配置不均衡，協同發展呈現無序的局面。（1）政府。政府應進一步完善相關政策法規，從完全主導向有限主導轉變，營造公平、公正、有序的發展環境。同時，政府牽頭組織搭建職業教育國際化平臺，增進職業院校、行業企業與政府部門之間的相互了解，充分發揮職業教育國際化平臺的功能，開展形式多樣的交流活動，實現國際化教育資源優化配置。（2）職業院校。職業院校以國際化的職業教育理念為指導，制定學校國際化發展規劃，提出國際化發展目標和實施策略，通過組織訪學游學、國際會議，以及開展國際合作辦學等多種方式進行國際交流與合作，吸收更多的國際先進經驗，培養符合我國社會和經濟建設需求的國際化人才，促進學校內涵發展。職業院校要積極尋求國內外各方力量參與國際化合作，整合優質資源，遵循國際化人才培養規律，更好地為經濟社會發展服務。（3）企業。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辦好職業教育的關鍵所在，職業教育國際化也離不開企業的參與。為實現人才培養與企業實際需求“無縫對接”，企業與職業院校要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實現資源共享、互惠互利。例如，鼓勵教師到企業掛職鍛煉，從實踐中提高專業技能水平;同時，聘請行業企業的專業技術人才和能工巧匠到學校擔任兼職教師，形成一支結構合理、教學能力突出、專兼職結合的“雙師型”師資隊伍。

2.健全激勵約束機制，加強不同主體間的協作。政府部門出臺相應的政策，鼓勵行業企業等社會力量共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在開展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基礎上，建立產教融合型企業認證制度，對進入目錄的產教融合型企業給予“金融+財政+土地+信用”的組合式激勵，并按規定落實相關稅收政策。試點企業興辦職業教育的投資符合條件的，可按投資額一定比例抵免該企業當年應繳教育費附加和地方教育附加。政府對在國際化辦學過程中業績突出的職業院校給予表彰和獎勵，這有利于擴大學校影響力，提高學校知名度，吸引更多社會力量參與國際化辦學。例如，上海市開展了示范性中外合作辦學機構（項目）評選工作，對辦學成果突出的學校進行了表彰和宣傳，樹立了榜樣，起到了良好的激勵作用。

（二）探尋主體間利益契合點，拉緊合作紐帶

1.凝聚共識，共擔職業教育發展責任。第一，提高職業教育的社會認可度，肯定職業教育國際化對職業教育核心競爭力提升的重要意義。《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強調職業教育是一種類型教育，與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國家對職業教育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各主體必須改變原有的思維，認識到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性，認識到職業教育國際化是提升我國職業教育水平的重要途徑。第二，注重發揮行業企業的作用，厚植企業承擔職業教育責任的文化環境，引導社會力量參與國際化辦學，擴大優質教育資源。

2.統籌協調利益關系，保障合作主體的話語權。在市場經濟環境中，由于各主體的利益多元化，不可避免地會產生矛盾和沖突，直接影響到協同合作的效果。在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過程中，關涉多元主體的切身利益，涉及多向度的價值尺度。因此，我們要分析各利益主體的立場及行動邏輯，以及彼此之間的互動關系，因勢利導，最終實現共贏。在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過程中，職業院校、政府部門、行業企業以及其他社會組織應具有同等地位。職業院校與其他主體必須在明確自身需求、投入的前提下，找準利益共同點，實現“滿足需求和承擔責任”的雙贏。

3.豐富載體，拓展合作的深度和廣度。職業教育國際化是通過載體來實現的。載體可以分為有形的，包括實習設備、師資和場所等硬件設施;無形的，包括技術、理念、素養和文化等。

我們要豐富載體，拓展合作的深度和廣度。第一，拓寬經費來源渠道。借鑒美國社區學院的經驗，企業是校企合作的主要經費來源，企業通過設立獎學金、捐助或者項目合作所獲的收益遠大于投入。在校企合作中，不僅學校得到了經費支持，企業也獲得了所需的高技能人才，這大大增加了合作的凝聚力。職業院校還可以對接外國企業需求，獲得境外融資，引進國外優質教育資源，緩解國際化辦學經費壓力。第二，建立課程動態調整機制。職業院校聘請來自行業企業的專家參與課程設置和制訂人才培養方案，建立課程動態調整機制，根據市場對人才的需求，完善職業教育國際化課程結構及內容。第三，優化師資隊伍結構。采用“外引進、內培養”的方式，加強師資隊伍建設。一方面，聘請外國專家或第三方機構推薦的教師來校授課。充分發揮外籍教師在學科建設、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等工作中的作用，進一步提升學校的國際影響力。另一方面，職業院校派送優秀骨干教師赴國外研修，制訂完備的人才聯合培養方案，建設一支具有國際視野、國際交流能力和國際競爭力的高水平師資隊伍。

（三）疏通主體間溝通渠道，促進良性互動

多元主體參與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協同度主要體現在“互動”和“協調”兩個方面。“互動”體現了多元主體推進國際化的活力;“協調”是多元主體協同合作整體性的體現，是持續穩定合作的保障。

1.不同組織打破人、財、物、信息之間的壁壘和邊界，沖破傳統體制、觀念的束縛，在充分利用自身資源優勢的基礎上，實現分工協作和協調供給。由政府牽頭建立以市場為導向，以共享、共贏為原則的高效互聯的多元主體協同聯盟，云集職業院校、國內外的行業企業以及其他社會組織，合作開發課程、共享教學資源、創新科研成果以及培訓師資隊伍等。營造多元主體協同互動的氛圍，將構成國際化資源的人、財、物整合起來，實現信息自由流通和信息獲取均等，提升育人質量。此外，也可動員政府以外的其他社會力量形成非官方協同聯盟，解決合作中的具體問題。

2.搭建服務平臺，建立信息共享與整合機制。搭建資源共享及交流平臺，確保信息的公開性和時效性，通過信息研判整合，規避信息超載，實現職業院校與其他主體的優勢互補和資源共享，這是多元主體協同推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基礎。例如，寧波職業技術學院依托援非培訓平臺，擴大社會網絡關系，有效提高參與主體的交互頻率和協同速度，使各主體能夠各取所需，共同發展，實現文化交流、知識傳播、經濟合作，成為職業教育國際化持續深入的關鍵。再如，浙江省首家中職與高職貫通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寧波TAFE學院，全套引進澳大利亞職業教育課程體系，在寧波實施TAFE教學，實行五年一貫制教學模式。該學院建立了產教協同創新中心，以專業群優勢為紐帶，形成了資源聚合平臺和跨界發展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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