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毀了愛情
——《孔雀東南飛》以點引面教學法

周中華

（內蒙古巴彥淖爾市烏拉特中旗第一中學，內蒙古巴彥淖爾 015300）

1 主題描述

《孔雀東南飛》是一首杰出的長篇敘事詩，被清人王世貞稱為“長詩之圣”，與北朝的《木蘭辭》合稱為“樂府雙璧”。 其中讓觸動讀者心靈的更是那堅定而執著的誓言：“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而主人公“舉身赴清池”“自掛東南枝”的悲慘命運讓讀者為之唏噓感嘆。

魯迅先生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就故事本身而言，是誰毀滅了愛情？誰是制造這起悲劇的兇手呢？很多資料說：“詩篇對這對年輕夫妻的不幸遭遇給予了深切的同情，對劉蘭芝的反抗精神給予了熱情的贊揚，有力地揭露了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制摧殘青年男女幸福生活的罪惡”，認為造成悲劇的是“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制”，這不無道理，但卻讓人覺得比較抽象、空泛。

那又是誰在履行著“封建禮教和封建家長制”？是人啊！細細想來，直接制造這起悲劇的人很多。學生的思維發散開以后，會有非常多的答案。這答案中就解決了幾個人物形象的分析。有劉蘭芝自身的局限性，有焦仲卿軟弱的個性，有焦母的專橫跋扈，有劉兄勢力攀附……如果按照傳統教學方式就是按照一個一個的人物去分析，設計一個又一個繁瑣的問題，學生按照輔導材料的答案去回答。學生游離于課本，游離于作品的人物，不能實現文本、學生、作者的多重對話與交流，激發不了學生參與的興趣和熱情，那樣的課堂教學必定會讓學生逐漸生厭。

而教師精心設計一個讓學生感興趣又能帶動全篇的問題，可以激發興趣又能提高課堂效率，更能培養學生的語文學科素養，不是一舉多得的事嗎？

2 案例描述

教師的問題（點）：是誰毀了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愛情？

學生討論出來的結果（面）：

2.1 焦母的原因

（1）焦母看重焦家“香火”的傳遞問題。古語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結婚之后，劉蘭芝也沒有給焦家添個一男半女，這著實令焦母著急。《禮記》也有這樣的說法：“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

（2）焦母對兒子的仕宦之路發展不滿意。她辛辛苦苦把兒子養大，供他讀書，教他明理，更是促使他步入仕途，希望他能夠有朝一日光耀門庭，自己日后也好有個依靠。可是，仲卿和蘭芝結婚后，并沒有按照她希望的方向發展，仲卿盡管“守節情不移”但充其量也只是“廬江府小吏”而已，焦母或者會認為是仲卿對蘭芝的癡迷而影響了兒子的升遷。

（3）女人的嫉妒心理在作怪。世間沒有貿然的愛，也不會有無端的恨。可以說，劉蘭芝的美貌讓已經失去青春容顏的焦母很嫉妒。這也是古今中外女人的通病。

（4）戀子情節在作祟。焦母在對兒子的培養上傾注了全部精力，兒子便是她的全部，便是她的整個世界，可以說，她把對丈夫的愛也轉移到了兒子的身上。而兒子卻把心思全放在了蘭芝的身上而忽略了焦母，所以，仲卿給焦母的感覺就是“取了媳婦忘了娘”，她不會直接指責自己的兒子，但總要將郁積于內心的不滿發泄出來，自然便遷怒于蘭芝了，認為其“橫刀奪愛”，而使自己精神無法寄托。

（5）焦母專橫的性格，深受封建禮教思想毒害之深。認為劉蘭芝“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

2.2 劉蘭芝的性格弱點

（1）忠于愛情，卻不該以死的方式。“黃泉下相見，勿違今日言”，體現了她對愛情的無比忠貞。在最后被家人逼迫無奈只好“攬裙脫絲縷，舉身赴清池”，蘭芝用死來證明她對焦仲卿的愛的忠誠。我們贊美她對愛情的忠貞，但是對上有老母需要盡孝的劉蘭芝，此舉有失慎重。

（2）有才，卻忘了“女子無才便是德”。蘭芝太有才了，“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可是在封建時期，才華對于女子來說意味著什么？才華讓蘭芝遭受婆婆丁嫉妒和不滿。

（3）孝順，卻不懂得討婆婆歡心。比如焦母認為劉蘭芝“此婦無禮節。舉動自專由”，不懂規矩。可劉蘭芝自己認為“奉事循公姥，進止敢自專？”凡事都順應婆婆的意志。蘭芝認為自己是孝順的，婆婆認為她不聽指揮。蘭芝卻沒能用合理的方式去化解婆媳的分歧矛盾，這似乎可以構成她被驅遣的一個原因。

（4）勤勞，卻一味埋頭苦干。“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這是封建時期女子應該有的勤勞美德，但是做了那么多，也需要讓策略的讓別人體會你的辛苦付出，這樣的付出才有價值。

（5）女性的軟弱。封建女子長期受封建思想禁錮，軟弱是她們固有的表現。她被驅遣回家后本不想出嫁，但不得不聽從兄長的安排，委屈出嫁。

2.3 焦仲卿的性格弱點

（1）心胸狹隘的男人。他在聽聞蘭芝改嫁的消息匆匆趕來，但是在蘭芝被驅遣回娘家的日子里沒有來過。他不允許原來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霸占。他對蘭芝的指責加速了悲劇的進程“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

（2）無效的反抗精神。母親專制、蠻橫是他本來就知道的，但是在與母親的請求中還說“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他的這句話加速了婆媳矛盾的激化。雖然有質問，但是在母親的幾句呵斥之后便退出去了。身為丈夫沒有在關鍵時候為蘭芝做好保護傘的工作。

（3）愚孝、懦弱。他作為兒子必須孝順母親，他沒辦法違背母親，只能舍棄愛情。愚孝與摯愛之間徘徊，最終在“忠于愛情”與“孝順母親”的兩難的境地中，選擇了放棄。

2.4 蘭芝娘家的因素

（1）母親有心無力。當蘭芝回到娘家，母親因蘭芝“不迎而自歸”而悲摧不已，但是“夫死從子”綱常使得劉母不得不屈從于兒子的安排。鑒于她的尷尬身份，很多事情便由不得她做主了。

（2）被休回家，娘家人受辱。沒有顏面的不單單是蘭芝，就連她的家人也會覺得抬不起頭。所以，只要有機會，條件允許的話，他們還是希望蘭芝趕快再嫁的，即使蘭芝對仲卿還是藕斷絲連。所以，我們也就不難明白為什么蘭芝“還家十余日，縣令遣媒來”了，在家人的眼中，蘭芝無疑是一個燙手山芋。

（3）攀附權勢的劉兄逼婚。當縣令遣媒來劉家為兒子提親、當太守遣媒來劉家為兒子提親，那個“性行暴如雷”的“親父兄”便站出來對蘭芝攤牌了，“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兒郎體，其往欲何云？”這分明就是拼死的把妹妹蘭芝往外推！也就不管妹妹蘭芝和仲卿的“結誓不別離”之約了。

2.5 社會原因

兩個人的愛情悲劇也逃脫不了時代的桎梏，制度的牢籠。低下的女子地位，森嚴的封建禮教，殘酷的家長制度，愚昧的門第觀念等等，都是毀掉愛情的罪魁禍首。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徘徊中，我們看到了一對有情人無力的抗爭；徘徊中，我們感動于他們海枯石爛的誓言；徘徊中，我們見證了蘭芝為愛所作的犧牲；徘徊中。我們震撼于仲卿生與死的選擇!主人公在當時是怎樣看待這個故事的？主人公的思想高度如何？我們暫且不去探究，我帶領學生以現代人的眼光和頭腦去解讀作品，讓作品擁有時代的元素，展現學生的個性化理解。就是我們這節課最大的收獲。

3 案例分析

閱讀能力歷來被尊為“學習之母，教育之本”。閱讀不僅是學習和繼承前人或他人知識，它還應該有學生個性化的解讀。要想讓語文課堂迸發出思維的火花，離不開創新的教學思路，為此，從這個案例及更多的教學實踐中，我總結如下“以點引面”的教學方法：

3.1 精心設計一個情景式的問題，減少繁瑣的提問

通過研究性學習，用“以點引面”的教學模式，用一個問題或者一個閱讀材料去輻射更多的閱讀材料，進而讓學生掌握全篇。提高學生篩選信息的能力，歸類分析的能力，更主要的是培養學生遷移能力，不讓學生在繁瑣的提問中慢慢失去課堂參與的興趣。

3.2 擴大閱讀，豐富思維結構性

想讓學生在課堂上以一個問題帶動全篇甚至拓展更多內容，需要學生不斷擴大閱讀面，多渠道，多方面，多角度的汲取知識。知識是思維的來源，廣泛閱讀，開闊視野，才能讓思維結構更新和豐富，促成思維方式的合理化、效率化和科學化。高中學習的過程中，學生常常會遇到跨文化背景的閱讀材料，比如具有地域特色的《孔雀東南飛》這類的文章，學生想真正理解文章內容，還得多懂一些有關地域的風土人情、政治宗教、社交習俗等讀物，以便在探究中，真正實現有效探究，對文本或者老師提出的問題作出正確的判斷和推理。

3.3 提倡閱讀自主，讀出共性中的個性

課堂探究過程中，教師要保護學生的個性，釋放學生的個性，張揚學生的個性。在教學中發現，學生渴望運用自已的人生觀、審美觀、價值觀等來審視文學作品和作品中的人物，從而表現自已個性化的評價與思考。順應這一心理和現實，鼓勵學生閱讀中的張揚個性，這樣的閱讀就會出“新”、出“深”。教師應該是帶著學生走入作品，而不是帶著作品走向學生。

通過這篇文章的教學，我深切地體會到了師生互動，興趣激發的重要性。只有教師在備課中投入充足的時間和必要的精力，設計出能夠激發學生思考興趣的有效問題，做到師生互動，才能夠真正實現新課改所提出的“教師是主導，學生是主體”的教育理念。“興趣是學習的關鍵”，教師不是教案的傳聲筒，而是研究者，教師有責任在教材與學生之間架起一座橋梁，并引導學生通過這座橋梁走進詩文的世界。我相信，在這樣的師生互動中，一定能激發學生課堂探究的積極性，讓閱讀課堂碰撞出智慧的火花。

總之，“以點引面”教學法能夠提升學生的思維能力，能夠讓學生開啟“智慧”之門，能夠以最少的問題引發學生更多的思考和更多的閱讀內容。我作為語文教師會以積極進取的心態和不甘平庸的創造精神，在語文教學實踐中不斷總結規律，爭取有更多有效的教學方法貢獻給教育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