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靜
摘 要:自黨的十九大首提鄉村振興戰略以來,對于鄉村振興戰略的研究已形成了諸多的成果。查閱自鄉村振興戰略提出至今的相關文獻,試圖對近幾年以村莊精英為振興主體的鄉村振興的模式與制度等研究進行整理與評述,從而對于當下鄉村振興研究的優點和不足有所了解,并為今后的研究奠定知識基礎和提供理論準備。
關鍵詞:鄉村振興;精英;模式;制度
中圖分類號:F323?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19)34-0010-02
2017年,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代表大會針對三農問題提出鄉村振興戰略?;谥袊斚嘛w速的經濟發展,發展的不平衡主要表現在城市和鄉村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主要表現在鄉村社會發展的不充分。因此,鄉村振興戰略被置于“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綜合發展理念中。以“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為總要求,其目的是為了“支持農村優先發展,實現城鄉融合發展”。
自十九大召開以來,學界對于鄉村振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鄉村振興的主體、模式、制度”等方面。本文擬從這三個方面入手,對當前研究的優點和不足有所了解,以期為今后研究奠定基礎。
一、鄉村振興:以村莊精英為主體的研究
縱觀十九大以來的有關鄉村振興的研究文獻,多集中于以村莊精英為治理主體進行探究,以期最大程度發揮鄉村振興主體對于村莊治理的積極作用。
在探討鄉村振興戰略的過程中,學界對于精英和鄉村振興的關系解讀主要集中在精英在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過程中對村莊治理的作用方面。從整體來看,主要分為“支持派”和“反對派”兩大派系。
“支持派”認為,精英治村是鄉村振興背景下村莊治理的轉型期的必然產物,是國家與社會賦予精英的歷史使命,打破了傳統的治理模式,成為實現鄉村振興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力量。精英引領是鄉村治理現代化的必然訴求,且村莊精英在村莊權力結構中居于承上啟下地位(黃博,2018)。桂華(2018)在經濟精英和普通村民對比研究中發現,經濟精英在獲得政治利益后更容易形成話語權,具備一定的積極性。陳寒非(2018)對于鄉村能人尤其是經濟能人也是高度肯定的,他認為,“尤其是經濟能人極大地促進了鄉村的轉型”。余練(2018)則另辟蹊徑,從“新土地精英”為理論起點,探討其在土地規?;鬓D中農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村莊因為利益再分配而產生新的博弈和妥協,村莊政治被激活。
面對“精英治村”的“支持派”的論斷,“反對派”認為,精英治村只是看起來表面光鮮亮麗,實則威脅農村社會的和諧穩定發展,導致普通村民在政治生活中被邊緣化,阻礙了鄉村的振興,其弊端遠遠大于積極作用。賀雪峰(2018)提出“精英俘獲”,即在扶貧過程中,貧困戶收益較少,資本和富裕農戶受益更多。袁明寶(2018)認為,精英在村莊治理中都會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壟斷決策和分配利益,形成寡頭治理進而導致“村治懸浮”。安永軍(2018)強調,政治精英通過積極構建保護性的自己人關系網絡得以實現村莊權力的壟斷,由此衍生的關系吸納制度是基層民主變異的重要機制。
縱觀學界自十九大以來的文獻研究,主流觀點無論是體制內抑或是體制外的精英,這類群體都掌握著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正因如此,其在鄉村振興中的村莊治理能力也較為突出。但由于我國自實行村民自治以來只有民主選舉實行得較為完善,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民主決策相對較為滯后,導致精英治村過程中出現了公私不分現象,其主導性亦是造成普通村民在村莊治理中被邊緣化的主要原因。如此,精英在村治中的積極作用無法有效發揮反而阻礙了鄉村的振興。本文主張,應該正視精英治村的作用,規范村治精英的行為,為精英更好地發揮其在鄉村振興中的作用提供一個良好的大環境,實現鄉村振興本就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的過程,較為中和的態度是不妨將這一現象當作過渡手段,而國家要做的就是從宏觀層面去引導精英治村,使其發揮應有的作用,進而不斷提升村莊治理的內生動力,實現鄉村振興。
二、鄉村振興:模式研究
模式與機制之于治理理論極易混淆且難以區分,部分學者將二者等同而論,但模式是一種“個性化”的機制,模式的出現往往伴有一定的創新性,經得起檢驗并得到廣泛推廣才可稱之為“機制”。鑒于當前學界并無嚴格標準區分二者,本文也就不拘小節,在闡述過程中不做嚴格區分,防止個人主觀揣測對于學者本來意思的誤解。
李永萍(2018)劃分了四種類型的鄉村治理體制:傳統村莊與傳統治理體制、傳統村莊與現代治理體制、現代村莊與傳統治理體制、現代村莊與現代治理體制。桂華(2018)從村莊社會結構和經濟發展水平的維度把村莊細化為團結型村莊、分散型村莊、分裂型村莊。陶自祥(2018)依據南北村莊的結構差異總結了兩種村莊治理模式:南方宗族村落“家長式”治理模式和北方村落“協商式”治理模式。沈費偉(2018)則把浙江荻港村的村莊治理模式概括為“任務型治理”。劉升(2018)創造性地提出“嵌入性振興”可以作為鄉村振興的一種路徑。王斌通(2018)結合諸暨楓橋經驗,提出“村兩委+鄉賢會”的共治模式。盧志鵬等認為,鄉賢理事會是鄉村治理模式的新探索。
結合學界研究,本文傾向于“差異化”的鄉村振興模式,因為當下中國本就因其幅員遼闊而造就了鄉村社會的多樣化,一味地“一刀切”解讀并且實施并不是長久之計甚至會適得其反,在考慮如何進行鄉村振興時村莊的差異性也必須伴隨。
三、鄉村振興:制度研究
村莊治理主客體之間在進行互動的過程中需要遵循一定的制度和規范。制度本身富有深刻內涵,簡言之就是一系列規則和規范的總稱,既包括法律、政策等正式制度,也包括價值觀、習慣、風俗等非正式制度。
王向陽(2018)以東部沿海利益密集型村莊為例,認為社會基礎是制度創新的啟動器,組織成本是制度推廣的摩擦帶。陳寒非(2018)等肯定了鄉規民約在村莊治理中的積極作用。仇童偉(2018)則以宗族為切入點,探析了非正式社會安排對于土地法律執行造成的阻礙。桂華(2018)認為,競爭性選舉制度可以促進農村有效治理進而保障農民的政治權利。賀雪峰(2018)回顧了宅基地制度的變遷,建議政府保障集體治理的空間,規范集體治理。陳景亮(2018)從村落民俗文化活動出發,認為民情的培育以及理性管理模式契合了三治一體的鄉村治理邏輯。在十九大報告提出“法治、德治、自治”的治理體系之后,不少學者也紛紛從各個視角進行解讀并且倡導,“三治一體”的治理體系已然上升為國家層面的正式制度層次。
“正式制度”作為國家行政權力在基層治理中的滲透,起到規范和引導村莊治理的作用,且非正式制度在維系鄉村社會的內部秩序和情感、避免正式制度的僵化實施方面的作用難能可貴。因此,正視非正式制度在鄉村社會的運行空間,提升正式制度在鄉村社會的影響力,才真正有助于鄉村振興。從另一方面來看,當前中國鄉村社會存在制度供給不足、制度老化等問題,且隨著社會發展,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越來越多地暴露出來,國家在鄉村社會中的制度建設明顯具有“滯后性”。在此基礎上,各基層組織通過制度創新來解決治理過程中的現實問題,一方面體現了廣大基層組織對于治理制度的創造性補充和回應,同時也對國家加快村莊治理制度的步伐提出了新要求。那么,如何解決制度供給不足及“滯后性”與鄉村人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的迫切愿望之間的矛盾,是鄉村振興研究未來的發展方向。
四、結語
鄉村如何振興,絕非僅僅是關于鄉村振興過程中的村治精英、鄉村振興模式和制度的研究與論證。目前為止,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仍然處于初始階段,“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則需要各主體明確角色定位、發揮作用,即基層政府應該主動下沉,搭建有效連接鄉村公共事務的平臺;注重在鄉村振興過程中村莊治理的各要素之間的緊密關系,如村莊精英、集體經濟、基層黨組織建設等之間的有效互動關系,最大程度發揮各自功能和優勢;積極構建“德治、法治、自治”三治合一的村莊治理體系,創新推動鄉村振興。
黨中央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制定了階段性的“三步走”戰略目標,面對當下日益凋敝、衰敗和空心化的鄉村,實現鄉村振興必定是艱難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相信在黨領導的全國各族人民的努力下,終究可以留住“鄉愁”,實現鄉村振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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