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家庭、私有制與國家的起源》談當代女性解放觀及啟示

董明慧

摘 要：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與國家的起源》（以下簡稱“起源”）一文可謂是馬克思主義理論中關于婦女解放的經典之作，如今我們進入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改革開放四十周年，人民的生活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伴隨著女性社會地位的進一步提高和仍舊存在的問題，使得我們再次重讀《起源》依然意義重大，文章通過分析自古以來婦女家庭地位的變遷以及產生此種變遷的原因，進而從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女性回歸社會促使經濟獨立等解放條件入手，為當代婦女解放以及促進婚姻家庭幸福建言獻策。

關鍵詞：婦女解放；起源；婚姻家庭；啟示

婦女解放的呼聲一直是不絕于耳，在改革開放四十周年的今天，婦女的生活以及地位發生了重大的提升，但不可否認，女性解放問題仍舊任重而道遠，需要多方的努力與歲月的沉淀。《起源》是馬克思主義關于女性解放的經典著作，其通過摩爾根和巴霍芬對人類文明的研究借鑒，分析蒙昧時代、野蠻時代、文明時代所對應的在婚姻形式上的群婚制、對偶制、專偶制，來探討婦女婚姻家庭地位的歷史性變遷及其原因，并以此總結出實現婦女解放的先決條件，進而對當代女性提升社會及家庭地位，促使婚姻家庭幸福有所啟示。

一、 婚姻家庭中婦女地位的變遷

1、 蒙昧時代的群婚制

蒙昧時代有著低級、中級以及高級三個發展階段，在這一時代由于生產力水平低下，人類以采集和狩獵為生，為了抵抗大自然所帶來的艱難險阻，人類必須群居在一起，共同生存，在婚姻上也實行著群婚制。“男子過著多妻制的生活，而他們的妻子同時也過著多夫制的生活，所以，他們兩者的子女都被看做大家共有的子女”①，男女之間性關系十分混亂。由于個體力量的薄弱性，原始人類需要“以群的力量和集體行動來彌補個體自衛能力的不足”，只有這樣才能得以生存。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在蒙昧時代主要以血緣家庭和普納路亞家庭這兩種形式存在，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子女繼承母親的財產。因此，此時婦女在氏族中乃至在整個社會中享有崇高的社會地位。

2、 野蠻時代的對偶制

在對偶制婚姻中，婦女的地位受到一定程度的挑戰，“在這一階段上，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共同生活；不過，多妻和偶爾的通奸，則仍然是男子的權利，雖然由于經濟的原因，很少有實行多妻制的，同時，在同居期間，多半都要求婦女嚴守貞操，要是有了通奸的事情，便殘酷的加以處罰。”這是由于采集的相對弱勢，以及狩獵所獲得的食物更能滿足人類生存的需要所造成的，再加上男性對于農作物的種植和家畜的馴養比婦女更占優勢，因此男性的社會地位上升，而婦女原本崇高的社會地位受到沖擊，逐漸下降。“在一切蒙昧人中，在一切處于野蠻時代低級階段、中級階段、部分的高級階段的野蠻人中，婦女不僅居于自由的地位，而且居于受到高度尊敬的地位。”②

3、 文明時代的專偶制

隨著財富的增加，使丈夫在家庭中占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同時也加速了以往的繼承制度即母權制的滅亡。在專偶婚中，“為了保證妻子的貞操，從而保證子女出生自一定的父親，妻子便落在丈夫的絕對權力之下了；即使打死她，也不過是行使他的權利罷了”③。此時的家庭具有強有力的穩定性，允許一夫多妻制，而婦女無論在婚前還是婚后都必須堅守貞操，來保證所孕育的子女是丈夫的，進而繼承父親的財產。如果婦女做出有損貞潔的事，必定受到嚴酷的懲罰。此時丈夫掌握了家庭的絕對權力，而妻子淪為生育的工具，丈夫的附屬品，地位慘不忍睹。

二、 婚姻家庭中婦女地位變遷的原因

1、 根本原因——女性經濟地位的下降

馬克思曾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婦女社會地位的變遷與其為氏族所能帶來的經濟實力是密切相關的，在以采集為主要生活來源的時代，婦女比男子更有毅力、耐心，更能帶來較多的食物，再加上婦女可以繁殖哺育后代，這時男子的社會地位必然不能與婦女相比，但是隨著狩獵，農作物種植，家畜馴養等同樣可以作為生活資料來源的時代，男子憑借體力上的優勢，自然強于婦女，隨著男子所帶來的社會財富的增多，其社會地位也會逐漸上升。而到了原始社會末期，隨著私有制的出現，男子渴望將自己的財產繼承給自己的血緣子女，就必須保證妻子的貞操，而男子則不需要，一夫多妻制盛行，極大的遏制了婦女的發展，因此男尊女卑也就逐漸延續下來。

2、 直接原因——社會環境的壓迫

對婦女的壓迫不僅僅是男性所給予的，同樣受到壓迫的婦女一旦被教化，進而形成一種女性本身壓迫女性的環境。一旦社會中的個別女性有所反抗，不用等到男性出來指責，本身女性便會對其百般唾棄，時間久了，變成了習俗，難以更改。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控制女性僅僅是經濟上還不夠，還需要相應的意識形態的掌握，只有如此，男權社會才能穩固的發展延續下去。比如，由封建社會流傳至今仍舊存在的“男尊女卑”現象，不僅僅是男性受傳統的影響講究所謂“傳宗接代，兒子可以繼承家族的財產，女兒終究要嫁給外人，”婦女在其影響下，同樣為了提升在夫家的地位，渴望生兒子，母憑子貴，這種思想間接的導致男女地位不平等，男女比例失調，影響社會的進一步和諧發展。

三、 婦女得以解放的條件

1、 消滅私有制，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

隨著私有財產的出現，男子社會地位的提升，希望自己的個人財產由自己的血緣子女得以傳承，必定會壓迫女性，造成各種不平等。只有逐漸消滅私有制，家庭這個最小的經濟單位不再具有強烈的排他性，一切的物質資料是共有的，才能實現婦女的完全解放。無產階級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解放自身。我國目前實行的是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制度，這是由我國的國情所決定的，要想徹底消滅私有制，需要經濟進一步的發展，物質財富極大豐富。伴隨著私有制長期以來，女性作為丈夫的附屬品，自身權利得不到保障。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女性不再因為物質上的任何考量而選擇婚姻，才是真正的完全意義上的因為愛情而結婚，也會因為愛情的消亡，或者這種愛情被新的熱烈的愛情所排擠，那么雙方會選擇取消婚姻“無論對雙方還是對社會都是一件幸事”④，各自尋找自身的幸福，當然正如恩格斯所言，如果一方堅決反對結束婚姻，那么只能陷入無休止的“離婚訟訴的泥潭”⑤。

2、 女性經濟獨立，擺脫通過男性獲取生存資料的依賴

只有實現了自身經濟上的獨立，才有資格和男性站在同一高度談人格，如果一個婦女只是投身于家庭，與社會活動相脫離，自身生存所必需的物質生活資料全部依賴于丈夫在外工作才能獲得，扮演丈夫角色的男子自然而然的認為女子在家庭中的付出是理所應當的，進一步抬高了自己的話語權地位，壓迫蔑視婦女。因此追求經濟上的獨立，對于女性解放是不可避免的。另外，由于家庭的原因，不少女性需要從事家里的一切活動以至于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從事家庭以外的工作，這就需要實現家務勞動的社會化，需要承認女性在家庭中所從事的家務勞動同樣具有一定的社會價值。正如恩格斯所言，只有當女性完全脫離了家庭，從事社會勞動，才能徹底實現女性解放，而就當前所處的歷史階段，是不可能實現女性完全解放的，只能是一定程度上提升女性地位。

四、 婦女保衛婚姻家庭的當代啟示

1、 女性提升自身素養以及解放意識，追求經濟獨立與人格獨立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婚姻家庭中的婦女一旦失去了經濟的獨立性，在話語權以及家庭地位上都會下降，在中國的部分家庭中有著典型的“全職太太”，由于受到“男主外，女主內”傳統思想的影響，使得婦女與社會相脫節，逐漸喪失自身的社會性，恩格斯曾說過，婦女必須使自身投入到社會活動中去，避免全身心的沉溺于家庭，經濟上的獨立得以實現，才能有效的確保人格上的獨立，促進真正的男女平等的實現。如果婦女不能通過自身獲取生活資料，而是通過丈夫得以生存，那隨著時光的流逝，歲月的沉淀，婦女將會徹底與社會活動相脫節，而男性迫于道德的約束可能仍舊善待自己的年老色衰的妻子，也有可能“出軌”，這時的婦女由于社會能力下降，極有可能因為物質上的原因委曲求全，最終只會陷入喪失人格的絕望之中。因此，為了自身婚姻的幸福，女性需要提升自身的素質，學歷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終究是女性提升社會地位的敲門磚，也是促進女性解放意識覺醒的墊腳石。

2、 避免陷入“中華田園女權”的泥潭

女權主義已經是大眾耳熟能詳的一個詞匯了，無論古今中外的波伏娃，秋瑾等人都曾研究過女權主義，近代以來伴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女性追求平等的呼聲越來越高，以至于出現了“中華田園女權”。中華田園女權指的是：大部分沒有受過專業的理論學習，專業素養遠遠不夠，對女性主義或者女權主義的理論認識水平較低，因自身素養問題常常將男女兩性放入兩個極端，對立起來看待，以貶低抨擊男性，以此來凸顯拔高女性地位，其突出特點是缺乏專業理論素養，憑借自身所見所聞盲目跟風。田園女權主要體現在，“只想享受權利而不想承擔義務，因自身生理上的劣勢而認為在社會地位、家庭權力、兩性關系、工作環境上應占據天然的道德高地；態度極端、言辭暴戾，過度惡化中國女性生存環境，等等。”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只想占據各種好處，享有各種權利，但是一旦涉及到義務，便將女性放入弱勢群體，以博同情。田園女權仍舊沒有擺脫依賴男性獲取物質生存資料的奴性，比如，“學歷高，不如嫁得好”“自己辛苦掙錢，不如嫁個能掙錢的老公”等等，要想獲得真正的平等，經濟上的獨立是前提，自身的經濟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還要依靠男性，又怎么能從男性那里獲得應有的尊重。

結語：女性解放之路任重而道遠，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不斷努力，最終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女性從家庭中徹底解放出來，才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解放。但是就目前而言，對于提升女性的地位，還是有著諸多的建議，如經濟獨立，進而追求人格獨立，不斷提升自身被愛的價值，只有這樣，才能有利于婚姻的和諧長久，有利于家庭幸福。

[注釋]

①-⑤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2012.

⑥杜云飛.大傳媒時代下的無韁野馬—“中華田園女權”解讀[J].創作評譚.2017，3.

（作者單位：大連海事大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 遼寧 大連 116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