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自貿區創新指數設計與分析

◎ 林 濤 杜思賢

一、引言

南沙自由貿易試驗區自2015年4月掛牌成立以來，在投資便利化、貿易便利化等諸多領域的先行先試取得突破性進展，交出了靚麗的成績單，形成了一批在全國范圍內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體制機制創新始終是南沙自貿區建設的核心要義，以此釋放改革的巨大紅利，從而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促進經濟平穩健康運行。南沙自貿區在體制機制創新的探索中牢牢堅持問題和需求導向，真正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逐步形成一套適應改革開放要求和投資貿易需要的新的制度體系，打造更加國際化、市場化、法治化的營商環境，提高核心競爭力，擴大對外開放新格局。一言以蔽之，南沙自貿區的體制機制創新在包括但不局限于投資和貿易的自由化、便利化的范疇里激活企業的創造活力、重構政府的監管邊界，發揮改革紅利的溢出效應。

二、南沙自貿區創新指數體系構建

（一）指標體系及權重

層次分析法（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簡稱為AHP）最早由美國運籌學家托馬斯·塞蒂（T.L.Saaty，1977；1980；1990）提出，是一種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系統化、層次化的分析方法。本文通過層次分析法構造的南沙自貿區體制機制改革創新指標體系及權重詳見表1。

（二）指標構造

經濟基礎一級指標下設自貿試驗區新設企業情況、自貿試驗區港口航運情況、自貿試驗區企業境外投資情況3個二級指標（圖1）。從經濟基礎下二級指標的相對重要性來看，自貿試驗區新設企業情況的重要性高于自貿試驗區港口航運情況，自貿試驗區港口航運情況的重要性高于自貿試驗區企業境外投資情況。其中，自貿試驗區新設企業情況指標衡量南沙自貿區招商引資的力度以及對企業所產生的虹吸效應，并通過細分的新設企業數量、外商投資企業數量、外商投資企業合同外資金額、外商投資企業實際利用外資金額、世界500強投資企業數量、世界500強投資企業注冊資本總額、注冊資本1億元（含）以上新設企業數量這7個三級指標來進一步度量企業進駐南沙自貿區的規模與體量，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南沙自貿區在營商環境優化上所付出的努力；自貿試驗區港口航運情況指標衡量南沙自貿區航運物流功能的健全程度，下設集裝箱吞吐量和港口貨物吞吐量兩個三級指標，分別從不同維度體現作為廣州國際航運樞紐功能主要承載區的南沙自貿區目前的發展現狀；自貿試驗區企業境外投資情況指標則主要衡量進駐南沙自貿區本土企業走出“國門”的積極性，下設的中方實際投資額三級指標可以較為準確地捕捉進駐南沙自貿區企業的實力基礎與國際競爭力。

金融便利化一級指標下設自貿試驗區金融企業情況1個二級指標，衡量南沙自貿區域內金融產業的發展現狀以及金融體系的完善程度，由此為南沙自貿區實體經濟健康發展提供必要的支撐。自貿試驗區金融企業情況進一步細分新注冊金融企業、金融相關服務企業、融資租賃企業、股權投資企業4個指標，從增量和存量的角度刻畫金融企業的數量規模，同時重點監測融資租賃、股權投資等特色金融體系的發展動態。

制度便利化是南沙自貿區體制機制創新改革評價指標體系的核心組成要件。制度便利化主要通過自貿試驗區投資便利化情況和自貿試驗區貿易便利化情況這兩個下設的二級指標對南沙自貿區目前制度便利化改革成效予以體現。從制度便利化下二級指標來看，自貿試驗區投資便利化情況和自貿試驗區貿易便利化情況同等重要。其中，投資便利化下設新設外商投資企業備案數、企業專屬網頁開通數量、企業專屬網頁激活數量總共3個三級指標，反映外商投資的難易程度和境外企業入駐的活躍程度；自貿試驗區貿易便利化情況下設簽發自貿協定原產地證書數、簽發自貿協定原產地簽證金額、市場采購出口集裝箱數、市場采購出口貨值、溯源體系覆蓋商品貨值、溯源查詢次數6個三級指標，從進出口貿易中的三個重要階段衡量貿易往來過程中的便利化程度。值得注意的是，進出口商品全球質量溯源體系和簽發自貿協定原產地簽證正是南沙自貿區在推進貿易便利化制度創新的首創舉措。

合作便利化下設自貿試驗區粵港澳合作情況1個二級指標，這與南沙自貿區現階段主要著力于深化粵港澳合作的戰略意圖相符合。下設新設香港投資企業、新設香港投資企業合同外資、入駐粵港澳青年創業團隊數、入駐粵港澳青年創業團隊獲得投資金額4個三級指標來體現粵港澳三地合作便利化的水平。

三、南沙自貿區創新指數測算

本文使用2017年1月到6月的統計數據計算南沙自貿區經濟基礎、金融便利化、制度便利化、合作便利化創新度指數，并得到南沙自貿區創新改革綜合指數。

（一）經濟基礎

圖2展示了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經濟基礎”指數走勢。從經濟基礎指標數據來看，2017年1-6月“經濟基礎”指數自2月稍微下降后大體呈上升趨勢。其間南沙自貿區也傳來了一些經濟利好消息。回顧2017年3月舉行的全國兩會，國家明確提出“研究制定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在這個戰略中，南沙處于中心地區。在國家推進全球化的進程中，隨著國際經濟重點逐漸轉移到亞太地區，南沙必將迎來前所未有的絕佳機遇。依托這個戰略的支持，南沙的開放經濟門戶樞紐功能必將得以顯著增強。

圖1 南沙自貿區體制機制改革評價指標體系框架

（二）金融便利化

圖3展示了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金融便利化”指數走勢。2017年1-6月“金融便利化”指數的變化趨勢與“經濟基礎”大體相同，呈上升趨勢。在此期間，南沙不斷加快金融建設。2017年3月，南沙航運產業投資基金成立，該基金是南沙自貿區掛牌后成立的第一支政府主導的產業基金。2017年4月，國新央企運營（廣州）投資基金正式落地廣州南沙，總規模達1500億元的國新基金不僅成為廣州迄今為止單體規模最大的基金，而且開創了廣州市國企與央企投資運營平臺合作的先河，成為政府引導、市場化運作的重要實踐。2017年5月，南方（南沙）國際產能和技術合作中心、中國國家發改委國際合作中心“一帶一路”研究院在廣州南沙正式揭牌①。該中心是國際投融資建設和技術合作樞紐型高端綜合服務平臺，旨在承接中國國家發改委國際合作中心作為國家推進“一帶一路”建設領導小組辦公室組成單位在華南地區的具體工作，促進南沙自貿區及華南地區企業積極參與“一帶一路”投融資建設②。2017年6月，南沙開發區管委會與國際金融論壇（IFF）簽署《戰略合作協議》。這標志著南沙國際金融島項目正式啟動，IFF永久會址項目落戶廣州南沙。南沙國際金融島由廣州市、南沙區與IFF三方聯手打造，將成為全國首個國際金融島③。

圖2 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經濟基礎”指數走勢

表1 南沙自貿區體制機制改革創新指標體系及權重

南沙自貿區成立以來，金融相關產業進入了高速發展軌道。金融便利化將成為南沙自貿區的又一發展優勢。

圖3 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金融便利化”指數走勢

（三）制度便利化

圖4展示了2017年南沙自貿區“制度便利化”指數的走勢，由南沙自貿區的制度便利指數走勢趨勢，該指數在2月份出現了一個“小低谷”，這可能是受到春節假期的影響；而從3月份開始，制度便利化指數開始呈現穩定增長趨勢，并在5月份達到最高值。

圖4 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制度便利化”指數走勢

（四）合作便利化

圖5展示了2017年南沙自貿區“合作便利化”指數的走勢。南沙區投資貿易促進局的數據統計顯示，截至2017年3月底，到南沙自貿區落戶的港澳投資企業達到了916家，投資總額約為223.19億美元，涵蓋航運、物流、金融、科技創新等領域。作為粵港澳開放合作區，南沙自貿區在掛牌兩年時間里不斷擴大、深化與港澳的交流合作。而后，在4-6月份期間，合作便利化指數走勢處于“上下小幅波動”狀況。南沙區投資貿易促進局的報告指出，在這期間，南沙自貿區與港澳在金融、科技、國際教育、法律等多領域都在不斷深化交流合作，從而使得南沙自貿區的合作便利化指數基本呈現穩定的波動趨勢。

（五）南沙自貿區綜合創新水平

整體而言，南沙自貿區創新改革綜合指數的走勢呈現良好態勢，從2017年1月的88.15穩步增長至2017年6月的91.65，增長幅度約為4%。2017年上半年該指數的良好發展態勢歸因于南沙自貿區不斷增強的經濟基礎以及金融、制度和合作方面越來越便利化。具體來看，包括：成為“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的中心地區、獲得珠三角“九年大跨越”重大項目廣州地區1000億的投資（占比71.4%），為南沙自貿區帶來經濟利好；第一支政府主導的產業基金——南沙航運產業投資基金成立、國新央企運營（廣州）投資基金落地南沙、與國際金融論壇（IFF）牽手的南沙國際金融島項目正式啟動等重點項目為南沙自貿區帶來金融便利化；對自貿試驗區企業投資試行“負面清單”管理、不斷制度創新帶來制度便利化；與港澳在金融、科技、國際教育、法律等多領域不斷深化交流合作帶來合作便利化。

四、南沙自貿區創新功能發展建議

（一）行政管理體制機制優化

南沙自貿區的建設重點是依托港澳將其打造成為粵港澳深度合作示范區、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和全國新一輪改革開放的先行地。要消除貿易障礙，實現貿易自由，在行政體制方面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消除政府人為設置的有關經濟領域內的一些障礙。其中影響市場發揮作用的最大行政障礙是行政審批障礙。因此，為了促進南沙自貿區行政體制機制的改革，首先必須在行政審批管理體制上有所突破。

要實現審批管理體制的突破，首先需要建立一個統一集中的行政審批機構。廣東省關于建設南沙自貿區的相關通知已經指出，要完善行政管理體制機制，必須成立南沙自貿區工作領導小組，作為市級議事協調機構，負責研究和決定南沙自貿區發展的重大問題，統籌推進南沙自貿區改革試點工作；設立南沙自貿區管理委員會，作為市政府的派出機構，在廣州南沙經濟技術開發區管理委員會掛牌，負責南沙自貿區的建設管理工作，管委會內設若干工作部門重點負責南沙自貿區相關工作。

圖5 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合作便利化”指數走勢

圖6 2017年1-6月南沙自貿區創新改革綜合指數

（二）政府服務體制機制優化

自貿區建設是對外開放的重大戰略舉措，要對標最高標準，大膽地試、大膽地闖、勇于創新。政府的創新能力對制度的創新帶動是最為直接有效的。創新方面，一是體現在對“高水平對外開放門戶樞紐”的認識，做好頂層設計。通過對其內涵和外延的系統研究和專項研究，進一步明確南沙打造成為高水平對外開放門戶樞紐的目標、路徑、任務和措施，做好頂層設計的創新。二是體現在對標國際國內高標準制度設計，立足實際，制訂南沙高水平對外開放標準體系。以負面清單為核心的對外開放格局在南沙已經形成，但其開放廣度與上海自貿試驗區相比還有差距，特色行業的開放深度與前海和橫琴相比還有差距，其對外開放的程度與新加坡、香港等“自由港”相比差距明顯。結合立足南沙實際，進一步挖掘CEPA框架的開放舉措，逐漸從粵港澳的開放體系拓展至面向全球的開放體系。南沙新區片區需要在全國第三版“負面清單”的基礎上，制訂南沙版的“負面清單”，作為南沙高水平對外開放的標準。

（三）金融創新體制機制優化

南沙作為廣東唯一一個“新區”和“自貿區”雙區疊加的核心區，與橫琴、前海相比，最大的優勢在于實體產業發達，如航運、汽車、高新技術產業等，并且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需求巨大。因此，必須將南沙金融開放創新工作放在南沙新區和實體產業長遠發展的框架下，以產融結合為導向的國際化金融服務體系完善為路徑，面向全球集聚一大批航運金融、融資租賃、跨境投融資、離岸金融、股權投資等金融和類金融機構，形成千億級融資租賃產業集群，金融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8%，國際化創新型金融服務體系初步建立；力爭到2025年，形成特色鮮明、結構合理、服務高效、安全穩健的國際化金融服務體系，成為“一帶一路”金融服務新樞紐。

為了與橫琴和前海實現錯位發展，南沙金融業發展定位應更多著眼于服務實體經濟和對內地的金融輻射帶動，特別是對泛珠三角地區乃至華南地區起到更大的輻射帶動作用，成為泛珠三角乃至華南地區的生產性現代金融服務中心，并成為“一帶一路”金融對接實體經濟的新樞紐，重點發展航運金融、科技金融、跨境金融、產業投資基金、融資租賃、大宗商品交易、保險等。

（四）粵港澳三方深度合作體制機制優化

近年來，盡管粵港澳三地政府均有意推動三方合作，整合三方資源，使粵港澳共同形成一個在國際市場上更具有競爭力的經濟體，但是由于三方在各自利益與經濟運行機制上無法達成統一，使得三方合作緩慢而缺乏效率。為了減小港澳地區與廣東在社會及經濟運行機制上的各種差異對區域合作帶來的不良影響，政府必須運用制度創新來推動粵港澳三地的融合。目前，南沙主要通過有效利用中央給予的“先行先試”政策優勢，將經濟社會宏微觀管理模式按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進行改革，促使其在經濟、社會和行政等各方面運行機制上同港澳乃至國際慣例相接軌。例如出入境的管理規范以及便利化條例、商業事務登記去行政化、法律服務互適化等，打造一個粵港澳三方深度合作整合的高水平制度平臺。

注釋：

①1500億國新基金落地南沙，開創市國企與央企投資運營平臺合作先河[EB/OL].2017-4-19， http://www.xinhuanet.com/local/2017-04/19/c_129548763.htm.

②兩大國家級“一帶一路”平臺落戶廣州南沙自貿區[EB/OL].2017-5-20,http://m.21jingji.com/article/20170520/herald/98dd9d325812b60250cba46142ef4a2f.html.

③南沙國際金融島啟動，IFF永久會址落戶南沙[EB/OL].2017-6-2，http://www.gd.xinhuanet.com/newscenter/2017-06/02/c_112107839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