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現代學徒制：管理、模式、特征及啟示

摘 要：現代學徒制是當前國內外職業教育改革的重點議題。挪威已構建了一個較為完善的中等職業教育現代學徒制體系。以1994年改革為臨界點，挪威傳統學徒制步入現代學徒制發展新階段。在依法辦學的前提下，三方合作機制貫穿挪威現代學徒制管理的各個層面。在實踐中，挪威現代學徒制包括“2+2模式”、“1+3模式”、“3+1模式”、“2+2.5模式”、雙元模式、實踐證書等實施模式，呈現出三個主要特征：管理權限下放，行業企業充分參與；實施方式靈活、繼續學習路徑通暢；重視質量保障，加強師資隊伍建設。挪威現代學徒制的成功經驗對我國現代學徒制改革具有諸多啟示。

關鍵詞：現代學徒制；組織管理；實施模式；主要特征；挪威

作者簡介：劉其晴（1970-），男，福建三明人，安順學院特殊教育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比較教育。

基金項目：全國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4年度教育部重點課題“現代學徒制質量管理機制比較研究”（編號：DJA140250），主持人：劉其晴。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518（2017）28-0081-06

現代學徒制是對傳統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的重大變革，是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為當前國內外職業教育改革的重點議題。21世紀以來，挪威已經構建了一個較為完善的現代學徒制體系，存在于中等職業教育層面，在其國內擁有較高的聲譽和吸引力。中小型企業（SMEs）（雇員人數少于250人的企業）占挪威國內全部企業的99%以上，因此，在挪威中等職業教育領域，學徒制培訓常發生在中小型企業，較具典型性[1]。本文主要從管理、模式、特征等幾方面對挪威現代學徒制展開探討，以期獲得有益啟示。

一、組織管理

挪威學徒制萌芽于挪威手工業的發展，直至16世紀中后期，挪威學徒制才開始形成并逐步發展起來。1950年，挪威《學徒法》（apprenticeship laws）頒布，并于1952年正式實施；在此法案的推動下，挪威學徒制體系才穩步發展[2]。20世紀90年代前，雖然挪威有重視學徒制的傳統，但是學徒制沒有被納入職業教育體系進行管理；學徒制普遍被認為是挪威勞動力招聘和行業工作資格的機制，是工匠進入工作生活世界的核心培訓制度。培訓的完成要依賴企業的工作和生產過程，學徒招聘以此方式同個體企業的勞動力需求緊密聯系。這種學徒制雖然基于工作場所的真實學習情境而呈現出鮮明的實踐導向特征，但也把自身暴露于市場和經濟波動的復雜情境中，風險明顯，弊端叢生[3]。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受德國學徒制成功經驗的啟發，挪威人開始思考如何把學徒制融入教育體系，并建立相關制度和機制以保護學徒制免受市場波動的影響，使之成為一個穩定的制度化教育培訓體系。1994年，挪威職業教育與其他類型教育一起，開展了一系列重大改革，挪威學徒制從傳統招聘制度轉變為現代教育制度，正式納入中等職業教育體系進行管理[4]，挪威學徒制由此從傳統學徒制步入現代學徒制階段，發展迅速，以學徒合同為例，在1973年，不足3000份的學徒合同被簽訂，到2007年，該數值增加至18000份左右，如圖1所示[5]。2013-2014學年，挪威共有37470名學徒注冊；2015-2016學年，挪威中等職業教育學生注冊人數為72026人，大多數為學徒生[6]。

挪威學徒制納入中等職業教育體系進行管理后，其所依之法主要是1998年7月17日頒布的挪威《教育法》（最新修訂時間是2015年7月19日），其次為《學徒法》。挪威實行議會民主制，政府管理分為三個層面，國家、郡（19個）和市（395個），挪威地方層面具有較大自主權。與此相應，根據挪威《教育法》，在教育領域，中央把權利和責任下放到地方，郡當局負責公立普通高中和中等職業教育（含學徒制）的各個方面。挪威社會伙伴（主要是企業雇主聯盟和雇員聯盟）與政府間的協調合作體系久負盛名；三方（教育行政部門、學校、社會伙伴）合作機制貫穿中等職業教育管理的各個層面，學徒制培訓也不例外。圖2顯示的是挪威中等職業教育的管理結構與三方合作機制[7]。

如圖2所示，在挪威中等職業教育管理框架內，“國家職業教育和培訓委員會”負責從宏觀層面對職業教育質量發展提出建議；“職業培訓委員會”圍繞結構、課程與質量議題等，對特定行業相關培訓計劃提出建議。各郡的“郡職業培訓委員”負責對所在郡的職業教育供給和質量、職業指導、區域發展等方面提出建議。各郡的行業特別“考試委員會”負責行業和熟練工的考試。國家和地方的“職業教育和培訓申訴委員會”為行業和熟練工最終考試失敗的考生需求提供幫助。學徒制培訓企業（training company）負責中等職業教育學徒期的具體實施。培訓企業通常建立傘狀組織—“學徒培訓處”（ATAs），以確保培訓能依據課程和條例來展開，減少管理負擔。學徒培訓處與郡級政府的“培訓局”（training office）正式達成合同規定的協議，承擔培訓學徒的責任。最近一項研究報告表明，學徒培訓處常能較好執行郡政府安排的任務，積極保障學徒制培訓質量[8]。

遵循國家課程與標準化的學徒合同，挪威學徒制培訓由雇主負責實施。學徒合同由學徒、企業管理者、獲任命的培訓管理者和郡當局的代表共同簽訂。根據相關法律，學徒是企業的雇員，擁有同正式雇員一樣的權利與義務。學徒有權獲得工資收入，在兩年的學徒期內，工資隨工作效率提升而增加。正常情況下，學徒工資起點是熟練工工資的30%，可逐步增加至80%。對于企業提出的提供學徒制培訓的申請要求，如果該企業滿足相關行業課程培訓所要求的標準，郡當局必須予以批準并頒發相關證書；如果該企業的學徒制培訓沒有根據合同協議和國家課程標準來實施，郡當局則有權撤銷此批準。2015年，挪威的全部培訓企業按每個學徒完整培訓期（兩年在企業）約13000歐元的標準獲得國家專項撥款。該撥款只包括培訓期，不包含生產部分，其分配貫穿企業學徒制培訓期全程（該撥款假定涵蓋了學徒在培訓企業的所有培訓成本）。在稀有和需要保護的手工業提供學徒制，或者招收有特殊需要學徒的企業，均可獲得額外撥款[9]。endprint

二、實施模式[10][11]

在挪威，完成了初中義務教育的學生有參加三年高中教育的法定權利。學生可以從5個普通學科計劃和9個中等職業教育計劃（如表1所示）中進行選擇。除了少數計劃采取學校本位課程外（無法獲得某一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而是導向所謂的“其他職業資格”），大多數中等職業教育計劃均采取學徒制模式（導向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處于挪威國家資格框架（NQF）4A級水平。挪威現代學徒制的實施模式靈活多樣，但大多遵循“2+2模式”，少數采取其他模式，如“1+3模式”、“3+1模式”、“2+2模式”、“雙元模式”、“實踐證書”模式等。

（一）2+2模式

“2+2模式”是芬蘭中等職業教育計劃的主要形式，包括兩年的學校教育與緊隨其后的兩年正規學徒制培訓。學徒需要參加在企業（即培訓企業）或公共機構的培訓和生產性工作。學校負責前兩年的教育，而企業則負責后兩年的培訓。該模式中，各學科的課程與學時數在相關教育管理條例中明確規定，并要求學校和培訓企業遵循，其學科結構如表2所示。

在表2中，前兩年的學校本位課程分為三個主要類型：（1）“公共核心學科”：是所有職業教育計劃的共同學科，包括挪威語、英語、數學、體育、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2）“公共計劃學科”：涉及具體行業的理論與實踐；（3）“深入學習項目”：也稱“職業深入學習計劃”，允許學生在學校和企業之間交替學習，獲得工作生活的早期入門知識以及在其職業教育早期階段獲得真實的工作生活體驗；該計劃允許學生選擇嘗試一個或更多的認證行業；在第一年（中等水平1級），該學科由職業領域的綜合介紹組成，包括普通教育和職業領域的入門知識，第二年（中等水平2級），學生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行業，學科變得更具行業特性。

“2+2模式”后兩年的學徒制培訓中，學徒接受一年的培訓和承擔一年的生產性工作。培訓的提供依據《知識促進國家課程》（National Curriculum for Knowledge Promotion）。如果學生未與某一企業簽訂學徒合同，那么郡當局就有責任在中等學校為這些學生組織一年的實操訓練。

（二）“1+3模式”與“3+1模式”

在挪威現代學徒制實施模式中，并非所有計劃都遵循“2+2模式”，有的是采取1年的學校學習結合3年的學徒制培訓（“1+3模式”），或是采用其他組合。采取“1+3模式”的計劃通常是小規模的手工藝業（學校很難提供相關的培訓）。“3+1模式”是3年學校教育與其后的1年學徒制培訓的組合。

（三）“2+2.5模式”

另一個不同于“2+2模式”的學徒制計劃是電氣業課程，該計劃遵循“2+2.5模式”，即2年的學校學習和2.5年的私人企業或國有培訓企業學習，比通常的職業教育計劃多出半年的學徒培訓期。

（四）雙元模式

在“雙元模式”中，學生在學校本位課程和工作本位課程（作為某一企業的學徒）之間交替學習。該模式作為一個試點項目，于2013年在《醫療保健課程計劃》中開始實施，有六個郡參加，2014-2015學年，課程計劃增多，更多的郡也被邀請參加。該計劃將于2017年底結束并接受評估。

（五）實踐證書模式

學徒制培訓計劃的另一個模式是“實踐證書”。該模式關注實踐訓練以及早期學校本位課程與學徒制培訓之間的交替學習。在該模式中，學生可以在兩年之后結束培訓，獲得一個能力記錄—“實踐證書”。學生可以選擇再學習兩年，以獲得行業證書或滿工學徒證書。該模式的目標群體是低動機和來自低于中級水平的低年級學生以及處于中等學校輟學風險的學生。“實踐證書”起始于2008年3個郡的試點項目，之后因評估效果良好，政府最近決定拓展該項目，要求所有郡參加，且已決定使該項目成為永久性計劃。

貫穿挪威中等職業教育現代學徒制的四年學習期間，學生（學徒）能力得到持續評估，評估由學校職業教育教師和參與學徒制的企業培訓師負責。此外，學生需參加地方和所在郡舉行的單一學科考試，也可任意選擇國家安排的公共核心學科考試。大多數學生經過兩年和四年培訓后參加職業學科考試。在學校學習的兩年后，有一個跨學科的地方性實踐考試，涵蓋所有職業學科。

三、主要特征

（一）管理權限下放，行業企業充分參與

挪威現代學徒制主要在中等職業教育層面實施；挪威中等職業教育計劃的主體是學徒制模式。依法管理、依法辦學是挪威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的核心。所依之法主要是挪威《教育法》，還包括1952年實施的《學徒法》及其他相關條例。根據教育法律，權力下放是挪威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的管理原則。挪威教育和研究部全面負責國家政策發展、管理框架與教育和培訓的各級管理，體現在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領域，主要負責職業教育和培訓的供給與發展、監督與質量控制以及課程發展。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的具體管理由郡當局負責；各郡均接受中央政府的財政支持。學徒制的具體實施工作由中等職業學校和學徒制培訓企業承擔。

三方合作機制在挪威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的組織管理中發揮重要功能。通過該機制，社會伙伴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社會伙伴提出有關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各類主題的建議。根據法律規定，在挪威國家和郡的層面，中等職業教育的所有顧問委員會中，社會伙伴均擁有代表，且常占多數席位，由此保證了挪威現代學徒制廣泛的行業企業基礎；政府為行業企業提供大力支持（如學徒制專項經費補助）；行業企業在學徒制辦學過程中具有高度的責任感和主體意識，并在實踐行動中充分體現其主體地位。

（二）實施方式靈活、繼續學習路徑通暢

如前所述，挪威現代學徒制在中等職業教育層面實施，具有多種實施模式，既滿足了行業企業的發展要求和勞動力需求，也方便學生個體可以根據個人實際情況進行選擇，極具靈活性。這種靈活性還體現在：學生除了選擇完成全程學徒期從而獲得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外，還可選擇學習通往高等教育的“補充課程”（supplementary studies）；已經獲得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的學徒制畢業生也可繼續參加額外一年的該課程，或者選擇在高等職業教育學院繼續學習而導向歐洲資格框架5級資格，由此滿足了學徒制框架下學生繼續接受高等教育學習的需求，增強了現代學徒制的吸引力。endprint

以“補充課程”為例[12]：在一個職業教育計劃中，學生經過兩年學習后，可以轉向“橋梁課程（bridging course）”（第三年學習）。該課程賦予學生參加高等教育的資格。此課程導向的資格處于國家資格框架水平4B級和歐洲資格框架水平4級。該路徑取代了兩年的學徒期，因此，學生將無法獲得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2015年，大約8688名學生（占26.6%）在完成兩年的職業教育計劃后選擇了該路徑。該課程是一個“成套（packaged）”課程，涵蓋了六個主要學術性學科，即挪威語、英語、數學、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歷史；成功完成這類課程的考生即可滿足高等教育的一般入學要求（與參加普通學習計劃的學生水平相同）。法律也賦予學徒如下權利：學徒在獲得行業證書或熟練工證書后可參加一年“補充課程”（第五年的培訓），從而取得高等教育入學資格。對于已經提交學徒學習申請而未獲得學徒合同簽署的學生來說，此類“補充課程”也成為較佳選擇。

（三）重視質量保障，加強師資隊伍建設

挪威職業教育領域有重視質量保障的傳統，且把質量保障明確寫入相關法律條文中，作為挪威職業教育體系重要組成部分的學徒制也不例外。概而言之，挪威現代學徒制的質量保障主要涉及構建質量標準、質量體系、質量文化、質量機制等方面。挪威的《教育法》和教育管理相關條例中明確設定職業教育學徒制提供者的質量標準，并體現于課程標準中。挪威現代學徒制質量體系涵蓋國家和地方等各個層面：國家教育行政部門、地區郡當局（職業和培訓提供者）、學校和培訓企業。國家層面主要由挪威教育和培訓部負責，重在質量督查與指導，特別是后者；與地方自主權相適應，對于地方層面質量體系的具體內容，國家政府部門則不做限定。近年來，挪威學徒制在構建質量體系的同時，質量文化建設也得到重視。三方合作是挪威現代學徒制的質量保障關鍵機制；師資隊伍建設則為核心機制[13]。

在挪威中等職業教育學徒制領域，師資隊伍建設問題歷來受到重視。學徒制師資人員主要包括職業教育教師、培訓主管和培訓師等三類。職業教育教師為學生（學徒）提供正規的學校本位教育；培訓主管和培訓師則提供在企業的培訓。挪威法律規定了職業教育教師必需的正式資格要求：學科資格與教育資格（通過教育學與教學法課程考試）。如果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職業教育教師，尚需完成職業實踐師范教育或職業教師教育。職業實踐師范教育為“連續模式”，是一個1年期的項目（非脫產學習為2年），專門針對那些已經擁有職業/專業學位或其他資格的學生。其學習的主要領域是教育學理論、職業教學法、指導教學法、培訓實踐。職業教師教育為“并行模式”，是一個綜合性的3年期學士計劃，涵蓋職業培訓和教育學，也可通過在崗學習和工作本位供給來獲得。挪威于2015年10月29日發起“國家職業教育教師提升計劃”，政府賦予職業教育教師增加招聘數和資格的優先權。接收學徒的培訓企業必須任命合格的培訓主管和培訓師。培訓主管與培訓師在1998年的《教育法》中有明確的資格要求[14]。挪威學徒制師資隊伍素質的高要求及其建設的重視為學生（學徒）的學習質量提供了重要保障。

四、挪威現代學徒制對我國的啟示

2014年5月2日，國務院頒布《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要求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15]；8月25日，教育部發布《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教職成[2014]9號），提出“通過試點、總結、完善、推廣，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學徒制度”[16]；2017年4月6日，教育部下發《第二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方案》，明確了第二批學徒制試點的目標是“建立健全現代學徒制的支持政策，形成和推廣政府引導、行業參與、社會支持，企業和職業院校雙主體育人的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17]。因此，構建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是我國將來較長一段時間職業教育發展的一個重要目標。挪威從1994年開始現代學徒制改革，經過20多年的努力，已經構建了完備高效的現代學徒制體系，擁有較高的聲譽與吸引力，對我國的現代學徒制改革實踐具有諸多啟示。

（一）建立健全現代學徒制相關法律法規

通過法律法規手段來推動改革和管理是挪威現代學徒制成功的重要因素。依法改革、依法辦學、依法管理是挪威現代學徒制改革的重要經驗。借鑒挪威的經驗，建議在修訂我國《職業教育法》時，增添現代學徒制改革相關的條款，或考慮制定頒發專門的《現代學徒制法》，從法律層面為構建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提供保障。在這些法律特別是《現代學徒制法》中明晰現代學徒制的各方利益相關者的權利和義務，設立現代學徒制的辦學標準和國家課程標準，明確要求在國家制度層面建立獨立的、專業化的企業師傅隊伍，要求構建企業師傅能力標準及相關配套指南或建議等等。

（二）構建和完善行業企業深度參與機制

挪威現代學徒制的發展與行業企業的發展密切相關；在挪威現代學徒制的各級管理結構中，行業企業代表廣泛分布，從宏觀的政策頂層設計到微觀的教學（培訓）過程，行業企業均充分參與。在我國職業教育領域，行業企業缺乏主動參與職業教育的傳統和文化，參與積極性不高，校企深度合作存在不少困難。在未來，建議以構建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為契機，建立健全政府、學校、企業的三方合作機制，在國家和地方層面成立獨立的現代學徒制教學指導和評估委員會，并保證行業企業的代表在其中占多數席位；同時，充分考慮現代學徒制的參與企業之利益訴求，建立績效導向激勵補償機制，以此引導其價值導向和行動方向，推動行業企業深度參與職業教育的文化和相關平臺之構建，增強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社會責任感和榮譽感，充分發揮其職業教育主體功能。

（三）創新師資隊伍建設機制

加強師資隊伍建設是挪威現代學徒制成功的另一重要因素。挪威的經驗表明，現代學徒制的師資隊伍至少包括兩類人員，即職業教育教師和企業培訓師。企業培訓師在學徒培訓期發揮重要功能。當前我國現代學徒制一些試點單位的實踐表明，企業師傅隊伍的建設刻不容緩，試點單位和合作企業均無法獨立承擔這個任務，必須提高到國家制度層面來考慮。隨著產業結構深刻變革以及勞動力市場需求持續變化，我國職業教育教師工作環境和能力要求也隨之發生較大變化，因此有必要動態調整職業教育教師的專業標準，在國家層面制定職業教育教師專業發展戰略，出臺專業發展相關指南建議，為職業教育教師繼續專業發展提供政策依據。endprint

（四）構建現代學徒制質量管理體系

質量管理是挪威現代學徒制改革的核心工作，也是其成功的關鍵要素。我國現代學徒制試點實踐已有三年，取得了顯著的成績，積累了許多新鮮經驗。當然，一些試點單位在取得成績的同時，也存在質量管理工作方面的不足。我們所要構建的現代學徒制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學徒制。這種“特色”的一個重要體現是重視質量管理工作，追求質量和效益。為此，在構建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過程中，有必要構建一整套完善的質量管理體系。這種體系至少包含質量標準、質量機制、質量文化等內容。其中，質量標準涵蓋辦學標準（參與現代學徒制的職業院校和企業雙方均需達到基本標準要求）、學徒合同標準、課程標準、專業教學標準、評價標準、職業教育教師能力標準、企業師傅能力標準等等項目；質量機制主要涉及技能需求預測機制、課程管理機制、質量評估機制、三方合作機制、師資隊伍建設機制、經費補助機制等。另外，必須重視質量文化建設工作，以促進現代學徒制的持續穩健發展。

（五）創新現代學徒制實施模式，拓寬學生發展路徑

挪威現代學徒制實施模式類型多樣，在橫向的類型選擇上具有較大靈活性，在縱向的發展路徑上表現出明顯的開放性（可通往高等教育）。這種靈活性和開放性增強了挪威現代學徒制的聲譽和吸引力。借鑒挪威的經驗，在我國構建現代學徒制體系需深入了解行業企業與學生個體發展需求，創新現代學徒制實施模式類型，拓寬學生發展路徑，為學生（學徒）發展提供多樣化選擇，搭建通往高等教育的立交橋，提升我國現代學徒制的質量和吸引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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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覽kon H？覬st （ed.）. Continuity and change in Norwegia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VET） [R]. Oslo： NIFU STEP， 2008：17-28.

[8][10][13]The Norwegian Directorate for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pprenticeship-type schemes and structured work-based learning programmes – Norway - 2014[EB/OL].https：//cumulus.cedefop.europa.eu/files/vetelib/2015/ReferNet_NO_2014_WBL.pdf.

[12]The Norwegian Directorate for Education and Training with contributions from members of ReferNet Norway. Norway VET in Europe - Country report 2014 [EB/OL]. https：//cumulus.cedefop.europa.eu/files/vetelib/2014/2014_CR_NO.pdf.

[15]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11.

[16]教育部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EB/OL]. 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055/201409/174583.html.

[17]第二批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方案[EB/OL]. http：//www.moe.gov.cn/srcsite/A07/s7055/201704/W020170421764181452128.docx.

責任編輯 韓云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