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的測算

王 榮

（1.南京大學 商學院，南京 210023；2.賀州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廣西 賀州 542800）

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的測算

王 榮1，2

（1.南京大學 商學院，南京 210023；2.賀州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廣西 賀州 542800）

Moran’s指數是測度空間變量相關程度的重要方法，可以用于測度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鎮聚類與城鄉差距間空間相關程度，即測算單位新生代農民工向城鎮轉移的概率。文章在轉移概率的基礎上結合相關人口基數可以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測算結果顯示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為11553.27萬人。以城鎮人口和農民工數量為基礎進一步測算出新生代農民工在各地分布情況，結果顯示新生代農民工在東中西部地區分布逐步遞減，數量最多的省份為廣東省，達到1118萬人，最少的西藏地區僅為18萬人。

新生代農民工；空間相關性；Moran’s指數

0 引言

新型城鎮化建設的核心任務是“推進農業轉移人口的市民化”，其標志著農民工市民化將開啟新的篇章。在2.6億農民工中，新生代農民工占到46.6%，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力軍。這一群體市民化意愿強烈，具有優先市民化的條件，其市民化進展的程度決定著新型城鎮化的質量和速度。然而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因素眾多，破解這些制約因素終將落腳在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成本問題上。以一個典型農民工為例，其市民化（包括相應的撫養人口）所需的公共支出成本為8萬元左右（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2011）。由于目前僅有國家統計局2013年的新生代農民工總量的統計數據，一方面隨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的不斷增多，2013年的總量數據不足以估算其余年份的公共總成本；另一方面不利于評估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公共總成本對各地政府財政支出的壓力。

大量農民工聚集在城鎮和農村的“空心化”，體現了城鎮人口和鄉村人口在農民工城鄉流動背景下的空間聚類特征，而這種聚類特征與我國城鄉差距間呈現出高度的空間相關性。Moran’s指數是度量空間相關性的重要指標，是研究某空間單位與周圍空間單位在某種特征值方面存在空間相關程度的重要方法。可以用于人口空間流動概率的測算。本文選用Moran’s指數測得城鄉差距與新生代農民工空間聚類的相關程度，這種相關程度即為單位新生代農民工轉移到城鎮的概率。例如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鎮聚集與城鄉差距的空間相關度為0.5，其含義即為在100位1980年后出生且16周歲以上的農村人口中，50%會流入到城鎮成為新生代農民工。以新生代農民工轉移到城鎮的概率為基礎，再乘以相關人口基數即可以測算出新生代農民工數量。

1 農民工數量測算

為了對測算方法進行有效性評估，本文首先測算農民工數量，并與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0—2014年農民工數量比較，若接近程度較高，則進一步對新生代農民工數量進行測算。

1．1 農民工內涵界定

為了保證測算口徑與國家統計局有關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上的統計口徑一致，本文將農民工界定為：在非農產業就業、同時還保留著農村戶籍和身份，并在城鎮從業6個月及以上的勞動力。

由于受到年齡、體力等個體因素及其他因素的制約，達到一定年齡的農民工開始返回農村。國家統計局在《2014年全國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中對農民工數量進行統計時，將農民工年齡段分為：16～20周歲、21～30周歲、31～40周歲、41～50周歲及50周歲以上幾個組別；農業部課題組（2000）在測算農村剩余勞動力時將男性16～59周歲、女性16～54周歲人口確定為勞動年齡人口，與統計局對農民工監測時的年齡分組基本一致，因此本文將在城鎮務工的農民工年齡限定在16～55周歲。

1．2 農民工轉移概率的測算

1.2.1 指標選擇

為了能夠估計農民工轉移到城鎮的概率，需要表征農民工空間分布和流動因素的指標。

（1）城鄉收入差距。托達羅理論和博格“推拉”理論是分析人口流動因素的重要理論。托達羅理論的基本思想是人口遷移過程是人們對城鄉預期收入差異的結果，只有當一個勞動力估計他在城市部門預期的收益高于在農村的收益時遷移才會發生，否則勞動力將會繼續留在農村。而博格“推拉”理論則認為人口流動的目的是改善生活條件，流入地的有利的生活條件就成為拉力，而流出地的不利的生活條件就是推力。由此可知城鄉收入差距和城鄉生活水平差距是推動農村人口向城市流動的根本原因。李強（2012）通過實證分析驗證了中國農民工流動到城鎮的主要因素城市收入高、農村收入水平低。因此選擇城鄉收入差距作為測算農民工向城鎮流動概率的一個指標。用公式表示為：

其中cj表示城鄉收入差距，xT表示城鎮人均收入，xR表示農村人均收入。

（2）農民工空間聚集度。隨著城鎮化建設的不斷推進，人口在城鄉間分布格局呈現新趨勢，我國城鎮人口比重不斷提高。2011年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首次突破50%，到2014年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達到54.77%。若去除城鎮人口自然增長率，農村人口向城鎮流入是城鎮人口集中度提高的主要因素，2014年農民工總量占當年城鎮總人口的36.56%。因此表征農民工空間聚集度可以選擇城鎮人口比重減去農村人口比重，用公式表示為：

其中czh表示人口空間聚集度，yT表示城鎮人口比重，yR表示農村人口比重。

1.2.2 測算結果

本文利用Moran’s指數并稍加改進，測算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設PRR表示農民工留在農村的概率，PRT表示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且PRR+PRT=1，則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概率測算模型為：

其中ωRT表示空間權重，具體為：

本文采用queen相鄰原則，指兩個地區具有相同的邊或點時權重即為1，否則即為0，它是反映空間變量屬性的重要因素。這是因為兩個緊鄰區域，其空間屬性相關程度更加緊密，兩個區域相距較遠則相關程度低。通過GeoDa軟件Moran’s I測算，并對2010—2014年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測算結果進行999Permutations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從表1中數據可以發現，從2010—2014年農民工向城市轉移的概率在0.5左右，說明一半農村勞動力一半會轉移到城鎮去。相應P值均小于0.05，說明農民工向城鎮轉移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存在明顯的空間相關性。

表1 2010—2014年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

1．3 農民工數量測算

1.3.1 測算公式

本文測算農民工數量的基本思路是農民工向城鎮轉移的概率乘以農村勞動力數量。由于《中國統計年鑒》中沒有16～55周歲勞動力人口統計，只有對經濟活動人口統計，即16周歲以上有勞動能力人口數量統計。可以根據《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中農村分年齡人口抽樣調查中16～55周歲人口占農村總人口抽樣的比重，再乘以農村戶籍總人口統計值，間接推算農村16～55周歲勞動力總量。具體公式為：

其中MW表示農民工數量，PRT表示農民工向城鎮轉移的概率，RP表示農村戶籍總人口，LS表示農村人口中16～55周歲人口抽樣數據，TPS表示農村總人口抽樣數據。

1.3.2 測算結果

將表1中測算的農民工轉移概率、《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農村戶籍總人口統計數據、農村人口中16～55周歲人口抽樣數據、農村總人口抽樣數據分別帶入到式（5）中，測算結果如表2所示，2010—2014年農民工數量與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接近，可以用于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

表2 2010—2014年農民工數量測算結果 (單位:萬人)

2 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測算

2．1 新生代農民工內涵界定

有關新生代農民工的內涵界定在學界內已經得到了共識，即新生代農民工是指1980年以后出生、16周歲以上，在城鎮以非農就業為主的農民工群體（張廣勝、周密，2013；張志勝，2011）。這決定了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時年齡范圍不再像測算農民工數量時固定的，會隨著年份的推移會不斷擴大，被納入到新生代農民工范疇的農村勞動力不斷增多，如表3所示。

表3 新生代農民工年齡范圍界定 (單位:周歲)

2．2 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的測算

2.2.1 指標選擇

新生代農民工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文化水平和平均消費傾向高、沒有農業種植技能，更有向城鎮轉移的可能性，他們除了“為掙更多錢”的“農村推力”而進入到城市，較高城市生活水平的“城鎮拉力”成為了另一個重要的動因。因此測算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應在城鄉收入差距和人口空間聚集度基礎上再增加一個能夠反映城鄉生活水平的指標。

生活水平包括消費水平、教育、醫療、娛樂、基本公共服務等諸多方面，但從其一般含義看，是指個人、群體或一個國家的已有消費水平。因此城鄉生活水平差異的差異就可以用城市消費水平高和農村消費水平差異加以表征，用公式表示為：

其中cd表示城鄉消費水平差異，cT表示城市居民消費支出，cR表示農村居民消費支出。

2.2.2 測算結果

在式（3）基礎上將城鄉生活水平差異指標納入到概率測算模型中，則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可以表示為：

通過GeoDa軟件Moran’s I測算結果如表4所示，新生代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2010—2014年均大于50%。

并對2010—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由農村轉移到城鎮的概率測算結果進行999Permutations檢驗，如表4所示P值均小于0.05，說明新生代農民工向城鎮轉移與城鄉收入差距、城鄉生活水平之間存在明顯的空間相關性。

表4 2010—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

2．3 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測算

2.3.1 全國新生代農民工總量測算

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測算過程與農民工數量測算過程是相同的，用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乘以農村戶籍總人口，再乘以農村人口抽樣數據中1980年以后出生，且16周歲以上的人口所占比例，得出新生代農民工數量。計算公式為：

其中NMW表示新生代農民工數量，PXRT表示農民工向城鎮轉移的概率，RP表示農村戶籍總人口，LSA表示農村戶籍人口中1980年以后出生，且16周歲以上的人口抽樣數據，TPS表示農村戶籍總人口抽樣數據。

將表4中新生代農民工轉移概率測算結果和2011—2015年《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相關數據帶入公式（8）中，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如表5所示：2013年的測算結果11734萬人，與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較為接近。

表5 2010—2014新生代農民工測算數量 (單位:萬人)

2.3.2 各地新生代農民工數量測算

掌握新生代農民工總量是測算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公共總成本的重要依據，了解新生代農民工各地的分布情況，則是制定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公共成本在中央政府和流出地政府間分擔機制的重要基礎。因此有必要在對新生代農民工總量測算的基礎上，進一步對新生代農民工在個地區間分布進行估計。在這里只對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在輸出地區間分布進行估計。

測算的基本思路為：由于新生代農民工包含在農民工范疇內，既具有農村戶籍身份，同時在城鎮工作和生活6各月以上，被統計在城鎮人口中。測算新生代農民工在各地分布情況，需要以農民工數量和城鎮人口數量為基礎。因此首先測算農民工在各地分布數量，再乘以新生代農民工占農民工總量比重，即可估算出新生代農民工在各地數量。這里只對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在各地分布情況進行估算，計算公式為：

其中NMWAR2014表示2014年各地新生代農民工數量，MW2014表示2014年國家統計局公布的農民工數量，TP2014表示2014年全國城鎮人口總量，ATP2014表示2014年各地城鎮人口總量，NMW2014表示2014年本文測算出的新生代農民工總量。

表6 2014年新生代農民工各地區分布情況 (單位:萬人)

由表6可知新生代農民工的各地分布情況看，集中在東部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省份：例如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浙江和廣東等幾個省份，總量達到5538萬人尤其是廣東省新生代農民工人數最多，達到1118萬人。西部地區總量最少，為2675萬人，其中西藏、青海和寧夏新生代農民工人數最少，分別為：13萬人、44萬人和54萬人。

3 結論

（1）本文首先利用GeoDa軟件估測了農民工流入到城鎮的概率和農民工數量，測算結果與國家統計局公布的農民工監測報告上的農民工數據量較為接近，可以用于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的測算。在新生代農民工測算中增加了城鄉生活水平差距，發現新生代農民工空間分布與城鄉收入差距、城鄉生活水平間的空間相關性。估計了新生代農民工流入城鎮的概率，在此基礎上乘以農村戶籍總人口，再乘以農村人口抽樣數據中1980年以后出生，且16周歲以上的人口所占比例，得出新生代農民工數量。利用城鎮人口和農民工數量，也估計了新生代農民工在各地數量。這些數量測算一方面補充了新生代農民工總量和各地數量的研究，更重要的是為政府推進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公共總成本測算，以及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成本分擔機制的建設方面提供一定的數量參考。

（2）測算結果顯示，隨著年份的不斷推移能夠被納入到新生代農民工年齡界定范圍的農村戶籍勞動力人數將不斷增多，新生代農民工數量也會呈遞增趨勢。由2010年的9976萬人逐年遞增到2014年的11553萬人，平均每年以4%增長。2014年各地新生代農民工數量分布也呈現東部經濟發達地區集中人數最多，西部經濟落后地區集中人數最少。新生代農民工人數最多的省份是廣東省，達到1118萬人；最少的省份為西藏，僅為13萬人。這也充分說明我國地區間經濟發展的巨大差距，也充分地體現出新生代農民工流入城市的動力為獲取更高收入和提高生活水平。

（3）由于受到獲取數據的制約，本文2013年的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與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相差794萬人。如果有1980年以后出生、16周歲以上的農村戶籍勞動力的詳細統計數據，以及相關完備的其他各類數據，測算新生代農民工數量的方法會更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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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222.32

A

1002-6487（2017）20-0093-04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西部項目（14XJY020；12XSH004）

王 榮（1981—），男，內蒙古通遼人，博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農村勞動力轉移。

(責任編輯/浩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