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平
摘要:本文沿著西方通識教育發展的歷史脈絡,以影響通識教育改革的經典文獻為依據,將西方通識教育分為“博雅教育”的緣起,“耶魯報告”的問世,“哈佛紅皮書”的誕生幾個大的階段,分別對各個時期影響通識教育的歷史背景以及重要核心思想資源進行了闡述,同時也對西方通識教育已經走過的路進行批判性總結,以便為以后高校通識教育實踐提供一些理論參考。
關鍵詞:西方通識教育;歷史演變;思考
中圖分類號:G64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7)31-0088-02
通識教育是英文“general education”的譯名,亦可稱之為“普通教育”、“一般教育”、“通才教育”。“通識教育源自古希臘時期,中興于文藝復興時期,振興于工業革命時期,成型于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發展于當下。”[1]
作為一種文化現象通識教育與其生存的文化環境密切相關,這意味著時代背景預制了通識教育的視野和框架,時代不同通識教育內容不同,時代不同通識教育培養的“人之形象”不同,因此,本文將沿著西方通識教育發展的歷史脈絡,以影響通識教育改革的經典文獻為依據,對西方通識教育在不同歷史演進階段進行闡述,并討論和總結通識教育演變的基本特征和驅動因素。
一、西方通識教育的歷史沿革
在歷史長河中往前追溯,不難發現被現代人所熟知的通識教育理念最早源自古希臘,其原初型態則是所謂“博雅教育”,也可以說,“博雅教育”是現代通識教育的前身。
1.“博雅教育”的緣起。究竟什么是“博雅教育”呢?就詞源而言,中文“博雅教育”(也可稱為“博雅學藝”)一詞的對位英文表述為“Liberal Education”(或Liberal Arts),該詞可遠溯至古希臘術語“Eleutherion Epistemon”和古羅馬術語“Artes Liberales”,后者則是由古羅馬時期的著名政治家西塞羅和塞涅卡率先使用。此后至16世紀方才始有英文形式的“Liberal Education”概念出現,并于18世紀最先于英國演變為一種深具影響力的教育學說。盡管包括蘇格拉底在內的多位古希臘賢哲都被冠以“西方博雅教育理論之父”的頭銜,但亞里士多德所提出的“適合于自由人的教育”卻是最為接近后世博雅教育的概念,他的博雅教育思想在《政治學》一書中得到系統闡發。
2.“耶魯報告”的問世。“耶魯報告”的問世有著深刻的社會歷史背景。一方面,自1776年獨立建國至1828年“耶魯報告”問世的這半個多世紀內,美國社會發展和經濟形勢獲得獨立后的初步繁榮,現實中的社會運轉和經濟活動亟需掌握現代科學技術的熟練工人和工業人才。另一方面,此時的歐洲同樣也經歷著教育領域的巨大變革。普魯士教育部長威廉·馮·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于1810年創建了被后世視為第一所現代大學的柏林大學,形成了一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辦學原則——“洪堡五原則”,柏林大學也在此后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全世界各國興辦大學的標準樣板。英國則于1826年創辦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簡稱UCL),這些對于初生的美國高等教育無疑構成巨大挑戰,“美國大學越是注重自然科學,就越是需要學習德國大學”[2],美國大學如何在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在這一大背景下,耶魯大學校長杰里米亞·戴(Jeremiah Day)于1827年組織教授就此展開討論并磋商應對之策,其結果于1828年發布,這就是日后人們所看到的“耶魯報告”。用今天的話來說,“耶魯報告”是一份綜合性高等教育改革方案,其內容涵蓋大學教育的多個層面。
3.“哈佛紅皮書”的誕生。同為世界一流大學的美國哈佛大學在其發展歷程中同樣也高度重視通識教育,由時任校長科南特(James Bryant Conant)組織哈佛本校教授和校外知名人士聯合撰寫并出版于1945年的《自由社會中的通才教育》便是哈佛通識教育的綱領性文件,也被稱作“哈佛紅皮書”,而因其在通識教育史中的重要地位更是被譽為通識教育領域的“圣經”。南北內戰至20世紀初的40年間,著名教育家埃利奧特(Charles William Eliot)執掌哈佛校政,他在任內推行自由選課制度,充分激發學生學習的主觀能動性,賦予學生更大的自由度和學習選擇權,此一舉措不僅在哈佛而且也在美國其他高校漸次推廣開來。這種做法雖有巨大優勢,但其缺陷也非常明顯,最顯著之處在于學生由于某一方面的濃厚興趣而忽視了其他作為人類基本技能所需的知識學習,從而導致個人發展的不均衡。“學生得不到系統的知識,所學知識往往雜亂無章,而學生選修課程過于集中在某一學科領域,勢必造成學生知識面過于狹窄”。此外,學生既然可以自由選修,那也就無所謂專業與班級的概念,教師很難在聽眾中區分本系學生與外系學生,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教師的授課效率。
二、西方通識教育歷史演變的基本特征
縱觀西方通識教育的歷史演變,可以發現,通識教育在不同歷史時期展現出了不同的基本特征,其具體內容如下:
1.融通精神要義日益彰顯。在西方通識教育日益興盛的這一階段,人們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提供豐富全面的人文知識遠沒有引導學生了解和掌握自然特點和方式重要。具有轉換和生成功能知識的價值遠遠超越于“全面的知識”,轉換和生成功能知識能夠通過自身架起的融通橋梁不斷與外界交流并吸取能量,有效地激活個人對更高知識的追求。
2.教學組織方式不但調整。在“哈佛紅皮書”孕育階段通識教育愈加豐富,教育內容主要含蓋了六大類,分設了一百多門課程。其次,在教學對象方面,古典博雅教育主要針對擁有充分閑暇時間的自由人即紳士,到中世紀時期腦力勞動者即從事自由技藝的人是博雅教育的主要對象,近代以來隨著大學教育的普及與推廣,凡進入非職業類高等院校學習的大學生則都應接受通識教育。最后,就課程模式而言,傳統博雅教育是道德哲學+數學+傳統的古典學的模式,且整個大學本科均為通識性教育,即非專業化、職業化教育,而現代通識教育則是社會科學+人文科學+自然科學的三分模式,通識教育是大學本科教育的一部分,是專業教育的平衡力量和有益補充。
3.通識教育功能逐漸演變。在古典博雅教育階段,通識教育功能主要是將那些擁有一定數量財富和閑暇時光的自由人培育成“理想公民”,為他們順利進入公共領域、積極參與政治事務奠定基礎,現代通識教育功能主要體現在面對功利化職業教育和日漸式微的人文精神時,充分發揮其平衡作用,為培養具有高素質綜合性人才提供有利條件。
三、西方通識教育演變的驅動因素
仔細梳理和深入分析通識教育演變在各個時期的歷史背景,不難發現,引起通識教育發展與變化的驅動因素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經濟發展是通識教育發展的根本動因。通識教育的每一次變革,其背后都存在著深刻的經濟根源,這不僅緣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哲學原理,更是由于通識教育對勞動力的再生產發揮著重要作用。經濟的飛速發展帶來了城市文明的空前繁榮,各地大學在大力推行通識教育過程中逐步形成自己的教育模式,通識教育內容也從最初的“七藝”擴充到人文、社會、自然科學等多個領域。
2.社會民主是通識教育發展的輔助動因。隨著人類社會文明的發展進步,歐洲啟蒙運動的民主浪潮給普通民眾帶來了更多享受教育的機會,通識教育被作為重要內容傳授給學生;再后來,在社會文明進步的推動下,構建學習型社會成為必然趨勢,通識教育在人的終身學習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并獲得自身長足發展。
3.科學技術興起是通識教育發展的催化劑。面對科技社會帶來的種種“異化”問題,重視人類主體性的呼聲高漲,要求以批判態度對待科技后果的學派孕育而生,他們重提古希臘早期文明史,復歸經典,力主通識教育改革在保留傳統自由教育的基礎上進行。由此可見,現代通識教育是西方科技革命最直接的作用對象,它的變化很大程度源于科技革命的社會影響。
綜上所述,在回顧通識教育漫長而曲折的歷史演變過程中不難發現,通識教育自身的開放性和包容性是其生生不息的主要根源,它能夠繼承保留古典博雅教育中的優秀傳統,合理吸納現代科學理性,并在培養社會所需人才和發揮教育功能中不斷完善。因此,未來中國通識教育的發展改革,應該在立足本土實際的前提下,合理借鑒西方通識教育中的成功經驗,讓通識教育更好的服務于當今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
參考文獻:
[1]李繼兵.通識教育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11.
[2]亞瑟·科恩.美國高等教育通史[M].李子江,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