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葉茂賴根深

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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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葉茂賴根深

慶年

去年12月，大連理工大學舉辦了“二級學院治理——權力運行制約與監督”研討會。這大概是國內首場以院系治理為主題的研討會，引起了不少同行的關注。今年5月下旬以來，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筆者參加了兩場類似主題的研討會。一是院校研究會主辦、上海對外經貿大學承辦的“中國高校院系設置與治理改革”學術研討會，一是浙江師范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與《探索與爭鳴》雜志聯合舉辦的“高校內部治理體系創新的理論與實踐”研討會。如此集中地就同類主題開展專題研討，反映了當下人們對深入推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重點的判斷，換個角度看，或許反映了改革所遇到的瓶頸問題。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把推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作為高等教育改革的重要任務。經過六年多的努力，取得了若干實質的進展。幾乎所有公立高校都制訂了大學章程，并得到政府的核準。大學法人的基本條件得以滿足，依法治教、依法辦學的基礎得以確立。以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為核心，學術委員會、理事會、教職工代表大會為組合，這樣一種大學頂層治理基本架構普遍確立，并且制度化了。尤其是教育部《高等學校學術委員會規程》的頒布實施，以及新修訂的《高等教育法》對學術委員會在大學治理中地位的規定，使得學術權力的恰當配置、合理行使得到高度重視。在改革中，人們對于推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的價值、目標和任務，共識在不斷增加。與此同時，對改革的艱巨性、復雜性和深層問題，有了更清晰、更深刻的認識。如今，學術工作者和一線實踐者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大學基層組織，二級院系成為研究熱點、焦點，不是趕浪潮，不是追時髦，而是推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的發展必然。

有賢者說，“大學是底部沉重的學術組織”。有賢者說，“大學之學術基礎在于專業系所”，“學校發展真正持久的驅動力在院系”。也有賢者稱，“大學的價值在于多元專業的匯集與統合”。如此種種，無不強調大學基層的重要，強調其多元多樣的特征。在我國，二級院系既是人才培養和學術生產的組織單位，又是人員編制、資源配置、財務核算、行政管理的基本單位。對教師而言，二級院系是他們的學術化生存之地，學科專業分野的區隔，利益共同體的結成，全系于此，息息相關。對學生而言，學習生活社群的形成，師徒關系的明確，專業身份的認同，也都在二級院系。所以，二級院系往往又是矛盾和沖突的發生之所，權力和權利的交集之處。現代大學制度注重師生民主參與治理，參與的主要場域和渠道，也還是在二級院系。民主參與肯定不是簡單的每人一票，利益的考量、關系的權宜充滿博弈。就某種意義來說，二級院系的治理更艱巨、更復雜、更具有實質性和挑戰性。

不能不承認，在長期“行政化”體制之下，院系的辦學自主性被削弱。推進現代大學制度建設，實現大學治理現代化，一個重要的目標，就是讓院系做自己的主人，激發大學組織的活力。關鍵在于權力的合理配置，包括大學與二級院系的縱向權力配置，也包括二級院系橫向的權力配置。根據筆者的調查，人們在這方面還遠沒有形成共識，二級院系治理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探索、破解。此文草就之時，適逢中國高等教育學會第七屆代表大會召開，同期舉辦的學術論壇，治理問題依舊是關注的主題之一。我們期待同仁們繼續努力，下真功夫，出好成果，促進現代大學制度之根深深扎入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