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驢得水》談國產喜劇電影的突破

劉昉

內容提要：本文著重分析了《驢得水》喜劇電影的形式、諷刺手法及其呈現(xiàn)出來的人性悲歌，探索了《驢得水》電影取得成功的原因，并闡述了《驢得水》對國產喜劇電影的突破。

關鍵詞：《驢得水》；國產喜劇電影；突破；人性

《驢得水》是開心麻花團隊創(chuàng)作的喜劇電影，主要以黑色幽默和戲謔為主要元素，語言表達上毫不避諱地使用現(xiàn)下流行的“段子”來塑造人物性格，促進劇情的發(fā)展。《驢得水》電影在語言、形式以及人性方面的大膽嘗試是對國產喜劇電影的突破。

一、話劇走向大銀幕

《驢得水》電影的拍攝經歷了很長的時間，電影導演周申曾講到過劇本的形成過程。周申從朋友口中聽到了原形故事，并產生了創(chuàng)作劇本的靈感。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確存在著一個極度缺水的地方，為了緩解缺水現(xiàn)象，學校用驢來馱水。并且，為了養(yǎng)活馱水的驢，學校設立了一名“呂得水”老師，“呂得水”老師的工資用來養(yǎng)活這頭驢。這個故事便是導演靈感的來源，也是電影中故事的大體背景。而且，在拍攝電影之前，導演周申將劇本改編為話劇。話劇的成本比較低，不用拍攝和剪輯，排練時間較短。

導演將《驢得水》拍成電影，其整體結構上基本繼承了話劇的結構，很好地規(guī)避了話劇的高消費現(xiàn)象，被大多數消費者所接受。并且，電影《驢得水》不需要采用夸張的語言和肢體動作，能夠通過后期剪輯和拍攝技術深化劇情，使劇情顯得更為真實。

從電影《驢得水》的內容來講，并沒有過度追求喜劇效果，而是從喜劇效果的表面入手，對內容進行深層次挖掘。電影《驢得水》從農村教育的角度入手，將故事背景設置在民國時期。民國時期是一個光怪陸離的時代，發(fā)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將這件荒誕的事放在民國時期也具有一定的合理性。電影《驢得水》雖然表面是一部喜劇，但是電影蘊含著濃烈的諷刺意味。它在前半部分抓住了觀眾的眼球，讓觀眾感受到了喜劇色彩，但是在后半部分向觀眾透露了復雜的社會和人性，讓觀眾看到人性的本質。

二、辛辣的諷刺手法

導演周申拍攝電影《驢得水》的初衷并不是為了讓人們捧腹大笑。正相反，導演采用喜劇模式對電影的內涵和劇情進行了商業(yè)化的包裝，保留了話劇的大體結構。雖然，電影中出現(xiàn)了很多曖昧的語言，但是，這些語言恰恰突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如果對這些看似不合理的語言進行刪減，那么人物的性格塑造便不會如此出彩。例如，張一曼的曖昧語言正突出了她放蕩不羈的行為以及她對個性解放知識女性的追求。雖然，她行為放蕩，但是卻十分真實而自然，毫不做作。觀眾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民國時期新女性的影子。在電影的后半部分，張一曼被銅匠羞辱而無法反抗的鏡頭讓觀眾看到了在民國時期，女性知識分子的軟弱和妥協(xié)的一面。另外，導演擅長運用隱喻和象征的手法來表現(xiàn)知識分子的特點。例如，電影中經常出現(xiàn)多義性的詞語，深化了電影的內涵，再現(xiàn)了劇本的語言審美。在周鐵男和孫佳佳為驢得水的事而爭吵的時候，導演借助電影中人物的語言表達了對驢得水這件事情的嘲諷。并且，在電影的開頭，孫校長等教師打著拯救的旗號來到學校開展農村教育實驗，但是，在整個驢得水事件過程中，我們看到的是知識分子的虛偽、貪婪、自私和軟弱，他們連拯救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卻還要口口聲聲說要拯救農民。這種反諷藝術的運用讓我們透過喜劇的外表，看到了更深層次的現(xiàn)實問題。而這一點也是國產喜劇電影沒有嘗試過的領域，電影《驢得水》是一次成功的試驗。

三、人性悲歌

故事的發(fā)生地點為電影《驢得水》增添了一大亮點。導演將地點選在廣袤無垠的黃土高原上，黃土高原本身就給觀眾以蒼涼悲壯的感覺。并且，從電影的審美角度來講，越是發(fā)生在觀眾視野范圍之外的事情，就越容易引起觀眾的好奇心，也就越能激發(fā)觀眾的觀看興趣。電影第一個鏡頭就是黃土高原上的干旱與廣袤，使觀眾認為，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的人們都是勇敢、憨厚并且有著堅毅性格的。地點的選取成功地讓觀眾將當地的人們定義為樸實憨厚的善良人。而隨著劇情的發(fā)展，在關乎自身利益的問題上，所有人的表現(xiàn)都打破了觀眾的第一印象，例如，在教育部門要調查“呂得水”老師的時候，當地的銅匠在經過洗澡化妝后成為了“呂得水”。而銅匠擔心照相會減少壽命的時候不肯做出讓步，最終在張一曼的色誘之下而妥協(xié)，成為了驢得水事件的配合者。而銅匠的老婆在發(fā)現(xiàn)丈夫出軌到學校大鬧的時候，銅匠被張一曼罵牲口而惱羞成怒，與張一曼撕破臉，并依仗著特派員對張一曼進行羞辱。憨厚的銅匠對張一曼因愛生恨也是電影中最壓抑的情節(jié)。而這一情節(jié)正體現(xiàn)了憨厚的老實人在利益面前撕下自己虛偽的面具變得面目猙獰。除此之外，電影中另一個經典的人物是裴魁山，它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并喜歡上了張一曼。但是，在張一曼對銅匠實施色誘之后，裴魁山變成了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他能夠深入地分析別人，在謾罵張一曼的時候，將張一曼傷得體無完膚。電影中的裴魁山的戲份十分激烈，人物表現(xiàn)十分徹底。例如，在電影中，裴魁山在夏天也穿著貂皮大衣。一方面是因為他身體虛弱，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內心冷漠，感受不到人間的溫情。電影《驢得水》突出展示了人性的自私與虛偽以及人們在利益面前的猙獰面目，譜寫了一曲人性悲歌。

（作者單位：陜西職業(yè)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