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軒
【摘要】:中國油畫中的民族化是中國油畫區別于西方油畫的關鍵所在。從油畫傳入中國的過程和現代中國油畫家的成長經歷,探討中國油畫的民族化,應借鑒吸收西方油畫中的優秀元素#扎根在本民族生活土壤之中,實現中國油畫從“西洋化”到 “民族化”的轉變。
【關鍵詞】: 中國油畫;民族化;探討
油畫從尼德蘭的凡艾克兄弟開始,然后傳到世界各國,說明它經歷了一個國家化的過程。油畫進入中國,就已走向本土化#民族化$中國油畫在幾代畫家的努力下,吸取中國傳統文化的營養,力圖將中國的民族特點融進西方的表現形式,以期創造出具有中國文化內涵和民族特點的油畫語言。縱觀油畫在中國的發展歷程,“油畫民族化”的問題一直隨著中國油畫的發展始終。對這一問題的討論時有發生,態度也或明或暗,但不管態度如何,油畫民族化的討論與實踐卻一直以各種方式不斷地進行著。
中國油畫在不同時期呈現了不同的發展態勢,出現了各具特色的代表畫家和不同風格。這里我們姑且不論早期中國油畫發端者在油畫中國化上的努力,其中包括外籍在華油畫家如王致誠、郎世寧等,也不論中國早期進行油畫創作的史貝霖、關喬昌等,在此僅僅對從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以來的中國油畫進行簡單回顧,從中發掘近代以來國人在油畫民族化所做的努力。全國解放后,在“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的旗幟下,寫實油畫成為主流風格。1957年以后上午政治運動給繪畫的發展帶來很大挫折,油畫的民族特點在坎坷中摸索。在經歷了長時期精神禁錮之后,改革開放的春風使中國油畫迎來了又一個春天。在信息極其豐富的新時代,中國的油畫家一時間有些盲動,于是在中國畫壇上紛紛揚揚地上演了一幕幕鬧劇。在此期間的“傷痕美術”、“鄉土寫實美術”是在立足民族現實基礎之上進行的一種歷史反思,雖然依然是寫實手法,但也開始融入了現代油畫意識。在中國油畫家進行了觀念上的洗禮之后,在將現代風格流派從樣式到理念普遍實踐之后,“油畫民族化”的問題再次提上了歷史日程,關于“油畫民族化”的研究,從理論到實踐層出不窮。這是近一百年來“油畫民族化”的第三次高潮。
“天人合一”是中國古代的宇宙觀,是傳統中國文化思想的基石。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道被認為是宇宙的本源,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周易》亦云:“一陰一陽謂之道。”“陰陽二氣,化生萬物,萬物皆察天地之氣而生。”這些觀點都說明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道被認為是宇宙之源。那什么道呢?老子又曰“道可道,非常道。”《周易》亦云:“形而下者,謂之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從他們的觀點我們可以看出道是虛無的,是屬于精神范疇的。世間萬物都是從虛無中來,又向虛無中去的。正是道的這種不限定性和它的不可把握性致使人們認為只有通過心靈的靜觀才能把握宇宙的本源。中國古代思想家通常都不贊成把天和人割裂、對立起來,而主張天人協調,天人合一。因此,中國傳統文化本質是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追求均衡、對稱、和諧、統一。中國傳統美學和西方美學的差異很大。“美”的問題是西方美學的根本關注問題;而“人生”的問題則是中國傳統美學的根本關注問題,因此中國的傳統美學和中國傳統哲學是緊密相連的。中國古代哲學思想是中國古代美的本質和基礎,因此美學的最高追求在于表達世界觀與人生觀,即哲學思想的表達。而哲學是文化的核心部分,所以也可以說,中國傳統美學的基本精神,也反映出中國傳統文化的基本精神。徐碧輝認為,“中國傳統美學從來沒有把審美問題看作一個知識論問題,從來不是用知識論的方法去研究美是什么,美感是什么,而是把美學放在整個人文和生命思考之中,把哲學、美學和人生體驗融于一體,從生命存在本身的感悟中去理解和把握審美和藝術問題。”①袁濟喜認為,“中國傳統美學在最高的境界與形態上,體現了中國文化中的人文精神,即對人類終極意義的關注、對人生意義的體認。”②。
綜觀中國油畫民族化的道路,我們可以清晰看到國人在此所做的努力,我們也有必要對油畫民族化這一有目的的行為進行一些思索。我們應該清楚地認識油畫民族化的真實寓意。應該說其最初目的是同用來自西方的一切新精神與沒落的“國粹派”抗衡的目的相一致。在建國初期的油畫民族化,應該說在某種程度上是對“全盤蘇化”的一種反撥以及民族自豪感的肯定。而近三十年的油畫民族化的提出,可以說是對改革開放后整個油畫“混亂狀態”的一種擔憂所進行的用心良苦的吶喊。此三個時期的油畫民族化無不是藝術家自主意識的顯現,在油畫民族化的道路上的確產生過許多杰出的藝術家和優秀的作品,但稍加思考則會發現,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的油畫民族化無不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
無庸置疑,一個優秀藝術家的產生離不開其所處的時代,但更與藝術家自身密切相關。通過對中外藝術史的回顧,可以看到每個時代、每個國家或地域以及每種風格都有杰出的代表人物。時代與國家、地域對藝術家的影響往往是其成長過程中一種與生俱來的不可逆因素,這在丹納的《藝術哲學》和沃爾夫林的《藝術風格學》等著作中都有相關的論述,在此不再贅述。但風格與人的關系似乎不那么確定。一個藝術家可以順應既定的風格樣式,也可以自己創造各具特點的風格樣式,而且在不同時期還可以有不同的風格,如畢加索的蘭色時期和粉紅時期等。藝術家在創立風格或者說在其個人發展過程中總是要受到這樣或那樣因素的影響,當然也包括本民族的或外來藝術的影響。如果說在作品中灌注一些民族因素就可稱之為民族化的話,那借用外來因素又稱之為什么呢?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的民族化和民族樣式之間似乎并沒有太直接的聯系,“油畫民族化”的提出本身似乎就不太合乎邏輯,當然這里不可否認提出者的良苦用心。
在經過多年的曲折之后,我國目前的文化藝術已然步入良性的發展軌道,從國家到個人都開始給予我們過去幾千年的優秀文化傳統以充分的關注,對于這個傳統給予了理性的判斷,并試圖使曾經一度斷裂的傳統重新發揚,事實上,民族精神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延續性,雖然由于客觀原因我們現時與傳統文化精神有了很大的斷層,但只要民族不滅,其精神也不會滅亡,經過我們的努力,我們完全可以將傳統民族精神與時代相結合,使其煥發新的神采。中國油畫和中國畫一樣,都必須以中國的現實境況和文化傳統作為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只有在真正洞察民族藝術的過去,深刻體驗民族生活的今天的基礎上,每個藝術家在個性之中滲透著民族性,那么整個中國油畫才能夠呈現出相對世界油畫總體的民族個性。油畫民族化是歷史賦予當代藝術家的一項重要歷史使命,每一位中國油畫藝術家都應該責無旁貸地承擔起這一重任,而不應該在經濟大潮中迷失方向,去盲目追求國外某些藝術機構的認可,滿足其獵奇心理,制作一些喪失民族自尊的東西。只有當中國油畫在整體上具備了民族意識,反映了中國民族的時代精神,中國油畫才有可能在世界舞臺上占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參考文獻:
①徐碧輝著.試論中國傳統美學的新生.美與時代,2002,第10期下:第8頁
②袁濟喜著.百年美學:現代與傳統(上).求是學刊,2000,第1期:第7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