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捐贈與教育政策的選擇

摘要：美國高等教育有著悠久的慈善傳統，各類基金會是教育捐贈的主要力量之一。然而，這些基金會并非都是無偏無倚的，他們有著明確的思想傾向和資助策略，尤其是保守主義的基金會，大多數都是為其母公司和某種極其類似的意識形態服務的公共關系機構。他們通過雄厚的財力和周密的計劃，整合不同的社會趨向，重塑和改造常識觀念，影響公共政策選擇，從而強力影響到與教育相關聯的各項政策和各項改革。保守主義的基金會通過明確的資助戰略，在大學里培養和醞釀保守主義價值觀念和行動能力，推動美國教育政策趨向保守，他們的主要活動包括：資助思想學術機構，掌控公共政策話語權;資助高校基層組織，發展保守主義勢力網絡;資助高校學術項目，把持知識體系的意識傾向性;資助學者培訓計劃，培養保守主義領導力量;資助高校在讀學生，吸納保守主義新生力量。

關鍵詞：美國;保守主義基金會;高等教育;資助戰略;教育政策

中圖分類號：G64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8381（2015）01-0056-07

美國高等教育有著悠久的慈善傳統，基金會是美國慈善事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美國基金會的領袖們以及他們的慈善捐贈是推動美國高等教育產生和發展的重要力量。然而，美國的基金會并非都是無偏無倚的，他們有著明確的思想傾向和資助策略，尤其是保守主義的基金會，大多數都是為其母公司和某種極其類似的意識形態服務的公共關系機構。傳統基金會是美國規模最大、影響力最強的保守派公共政策研究機構之一，它既不同于標榜客觀中立的布魯金斯學會，也不同于著重完成政府研究合同的蘭德公司，它被《時代》周刊稱為“鼓吹型智庫”（advocacy tank），濃厚的政治化色彩使之儼然成為當代美國保守主義運動的思想中心和組織陣地。美國批判教育研究的代表人物邁克爾·阿普爾（Micheal Apple）很早就指出，保守派通過雄厚的財力和周密的計劃，整合不同的社會趨向，成功地建立起一個廣泛的右翼聯盟，并通過這個聯盟來重塑和改造常識觀念，影響公共政策選擇，從而強力影響到與教育相關聯的各項政策和各項改革。所以，他一直強調教育并不是一項價值中立的事業，它實際上是政治的。保守主義的基金會作為右傾陣營中的一支重要力量，通過明確的大學資助戰略，在大學里培養和醞釀保守主義價值觀念和行動能力，推動美國教育政策趨向保守。

與自由主義的基金會為民主黨服務相比，保守主義的基金會更加直接地為共和黨服務，甚至很多保守主義基金會的成員同時也是共和黨黨員，例如林恩·切尼（Lynne Cheney）、威廉·貝內特（William J.Bennett）、威廉·西蒙（Willim Simon）等。保守主義思潮與共和黨之間的聯系是基于共同議題而進行雙向選擇的結果，一方面保守派選擇共和黨作為政治靠山，另一方面共和黨借助保守派贏得選舉政治的勝利。1997年，“富有同情心的慈善事業全國委員會”（National Committee for Responsive Philanthropy，NCRP，該委員會是一個專門負責監督慈善事業活動的組織）就曾聯合布拉德利基金會（Lynde and Harry Bradley Foundation）、史密斯·理查德森基金會（Smith Richardson Foundation）、約翰·奧林基金會（John M，Olin Foundation）等12家保守主義基金會，共同致力于“保守主義政治運動”的努力，一是使更多保守派人士及其代表擔任公職，二是使美國的內外政策最大限度地受到保守主義思潮的影響，從而實現保守派的理想。

從規模上來說，保守主義基金會遠不及那些持中間立場的或較傾向于自由主義的大的基金會，如卡耐基基金會或者福特基金會等。但保守主義基金會有著明確的目標和嚴密的措施，因而備受關注。尤其是“冷戰”結束后，保守派借由保守主義基金會的推力加強搶占大學及其他思想庫，促使美國保守主義社會運動持續發展，進而在社會政治中產生了更大影響。在社會政策上，推動福利改革、肯定性行動、社會保障、教育改革等;在經濟政策上，推行平衡預算、減稅政策等;在外交和防務政策上，實行北約東擴、重新修訂“新日美安全條約”、提出建設國家導彈防御系統等。保守派清楚地知道思想能夠產生影響，因而他們在思想方面投資的熱情和氣焰日益高漲。20世紀80年代中期，保守主義基金會更加明確地致力于促進文化和學術的變革，并取得了突出的成效。

一、資助思想學術機構，掌控公共政策話語權

保守主義基金會歷來重視利用傳媒網絡影響公共政策制定者決策，被認為是“美國政治中最為有效的媒體運作者”。經過多年的成長和運作，保守主義基金會形成了自己的組織和智庫，擁有電視、報紙、刊物等自己的大眾傳媒，為自己的政治主張和意識形態創造了一個友好和諧的思想傳播網絡。保守主義運動的各部分之間聯系密切，常常“心有靈犀一點通”。隨著保守主義基金會推動公共政策議程戰略慈善活動的展開，一些中西部和陽光帶新興起的企業家（特別是私人擁有的家族企業）和基金會也開始調整他們的捐贈項目，以重塑公共政策議程及構筑一個保守主義機構與學者的網絡為目標。其中，奧林基金會、斯凱夫家族基金會（Scaife Family Foundation）、布拉德利基金會租史密斯·理查德森基金會由于在保守主義運動中一直十分活躍，被人們戲稱為保守主義基金會中的“四姐妹”。

奧林基金會由約翰·M·奧林（John M.Olin）于1953年建立，它的捐贈對象主要是那些能影響全國政策輿論的保守主義學者、評論家或機構，每年它要為保守主義事業捐贈近2000萬美元。斯凱夫家族基金會是由石油和銀行業大亨理查德·梅隆·斯凱夫（Richard Mellon Scaife）所創，這位被稱為保守利益集團教父的梅隆家族成員是保守主義運動思想支柱的財神爺。據精確統計，斯凱夫的錢款幫助建立并支持了25個新右派組織，美國12個合法的保守基金會中，有一個是由斯凱夫家族捐助的。通過持之以恒地資助保守主義思想庫和政治組織，他不僅在里根政府時期保守主義思想庫的激增中起了關鍵作用，還被譽為是“真正創造現代保守主義”的人之一。布拉德利基金會是由極右翼組織成員哈里·布拉德利（Harry Bradley）創立，該基金會總裁邁克爾·喬伊斯（Michael Joyce）認為，“在美國，精英輿論是在金字塔的最上層形成的……精英機構在塑造公共政策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而學術界顯然屬于精英機構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喬伊斯認為資助思想學術機構對于保守主義運動的長期成功來說至關重要。

由此可見，保守主義基金會深刻意識到，如果想要在未來美國的激烈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除了必須控制現有的公共輿論外，還必須盡快促進新生代保守主義記者、學者、公務人員、立法人員和政治活動家的成長。因此，“四姐妹”等基金會向具有保守傾向的高校投入巨額資金以支持大學項目建設、巡回講座開設、教授職稱評聘、右翼學生刊物出版等活動。正是基于雄厚的資金支持，大學、媒體中的右翼勢力才可以一心履行他們的重要使命：加強對公眾輿論和公共政策的影響。正如NCRP“民主與慈善事業計劃”主任薩莉·科溫頓（Sally Covington）女士所言，盡管保守主義基金的資助并不僅限于高等教育，但學術界確實為保守主義思想提供了強有力的聲音，甚至在全國范圍內引起一場“重新定義或削弱大學中肯定性行動計劃”的行動。而這些行動多數得到了保守主義基金會的支持，也有越來越多的學術機構和組織受到保守主義基金會的資助。保守主義基金會正是通過資助保守派控制的媒體、培養右翼媒體批評家向主流媒體施壓等方式促使公共輿論和國家政策話語右傾。保守主義基金會運用這種“以資助換取話語權”的技術長達25年之久。

二、資助高校基層組織，發展保守主義勢力網絡

保守主義基金會在如何改變美國高等教育和學術界的“自由主義傾向”的討論中遵循史密斯·理查德森基金會倫道夫·理查德森（Randolph Richardson）的觀點，認為通過大吵大鬧來引起媒體的關注的做法不太明智，也過于老套，而如果通過資助高校的學生刊物、基層組織來建立一個新聞網絡，對左翼趨勢進行系統且全面的批判，建立學術和思想的嚴格標準，是非常有效的行動路徑。因此，基金會通過資助大學中保守主義的基層組織網絡以發展保守主義勢力。從NCRP的報告可知，其認定的12家保守主義基金會所提供的2.1億美元資助中就有8890萬美元提供給了高等教育，主要分給用于支持政策研究的特殊項目、學生和教授。其中的5130萬美元提供給了16所大學，其他的則給予了與高等教育密切相關的組織（見表1）：

從上表可以看出作為保守主義思想堡壘的芝加哥大學獲得的資金最多，達1000多萬美元，其次是哈佛大學960多萬美元，喬治·梅森大學800多萬美元，耶魯大學590多萬美元。在1992-1994年年間，保守主義基金會還投入了近800萬美元用于資助保守主義的教職員工組織網絡、學生出版物、學術評估機構及其他組織，旨在改變美國高等教育機構向非傳統學生開放的趨勢，借此驅逐和消滅學術界中那些在他們看來過于排斥利伯維爾場或極力反對西方文明價值觀念及歷史事實的人和事。負責執行該使命的組織主要包括號稱擁有6萬成員的校際研究學會（Intercollegiate Studies Institute）、全國學者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larship）及麥迪遜教育事務中心（Madison Center for Educational Affairs）。其中，全國學者協會還建立了右翼學生出版物“學院網絡”，旗下擁有眾多的校園學生報紙和刊物。經過努力，保守主義基金會“通過戰略性的資源分配，極富技巧性地促使了這支必將在全國政策辯論中發揮巨大作用的右翼知識分子隊伍的壯大”。在所有基金會當中，最注重資助大學的當屬奧林基金會，它之所以青睞資助知名大學，基金會負責人的解釋是“我知道，沒有比求得站在我們一方的知識分子和作家的幫助更重要的事情了”。

三、資助高校學術項目，構建保守主義經濟法律理論

芝加哥大學之所以獲得最多的資助，是因為芝加哥大學有以利伯維爾場哲學著稱的芝加哥經濟學派，是經濟學家米爾頓·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的家園，他不遺余力地提倡利伯維爾場原則。因此，保守主義基金會的金錢源源不斷地流入芝加哥大學的個人和項目，以此來掀起這個國家的政策領袖和公共知識分子的下一次浪潮。保守主義基金會直接資助的145個學術項目中較有代表性的當屬“法律和經濟學”項目（見表2）。奧林基金會于20世紀60年代首先在芝加哥大學設立該項目，目的在于教授“利伯維爾場經濟學”并使之適用于法律。20世紀70年代，奧林基金會開始在其他主要大學建立同樣的項目，并提供相應的資助。1987-1993年的6年間，奧林基金會為各大學的法律和經濟學項目共提供了1300萬美元的資助。除此之外，該基金會還資助諸如聯邦主義者協會（Federalist Society）等與之相關的其他法律組織。20世紀80年代以來，斯凱夫家族基金會也加入了該項目的資助行列。

經濟法律相關項目在基金會對高校學術項目的資助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基金會的執行董事詹姆斯·皮爾森（James Pierson）就曾表示，“將法律和經濟學項目視為打入法學院的一種方式，我不得不承認，經濟學分析越來越趨于保守”。自由派法律組織“正義聯盟”（the Alli ance of Justice）1993年發布報告稱，保守主義基金會在該項目上的活動正以更有利于企業和公司利益的方式重塑法律理論和實踐。保守主義基金會幫助芝加哥學派將法律和經濟學方面的觀點系統化，他們的資助創造了一場法律和經濟學的運動。芝加哥學派的理論家們認為法律的根本目標應是通過促進稀缺資源的最有效利用，使社會的財富最大化，而政府管制只會干擾資源的自然流向，不利于資源在市場上最有價值的利用。在保守主義捐贈者看來，芝加哥學派的反管制傾向有助于創造一種更有利于企業的法律環境。

四、資助學者培訓計劃，培養保守主義領導力量

值得注意的是，保守主義對大學學術項目的資助不僅僅滿足于課程的開設，而是以教育為名，在意識形態灌輸方面達到更深層次的目的。例如，喬治·梅森大學所得到的800多萬美元資助中，就有一部分被要求必須用于培訓聯邦法官，使法官在接受教育中學會如何將經濟分析原則應用到法律中。1992-1994年年間，保守主義基金會用于法律機構和培訓項目的總資助達到2700萬美元，旨在通過各種學者培訓計劃培養保守主義的新生勢力。以布拉德利本土學者計劃（Bradley Resident Scholars Program）為例，該計劃在布拉德利基金會的資助下于1987年啟動，試圖吸收那些全心投身于學術事業的年輕學者進入保守基金會，對他們進行為期5-10個月的指導研究、教學討論授課、發表公共演說，以及直接參與政策制定過程。他們一般選擇那些在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領域工作的學者，因為該計劃的“特殊興趣在于研究美國的政治、社會和文化機構，以及在公共政策過程中這些機構之間的關系”。

薩爾瓦托里學院領袖中心（Salvatori Center for Academic Leadership）計劃也是保守主義基金會學者培訓計劃的一種，受亨利·薩爾瓦托里基金會（Henry Salvatori Foundation）100萬美元的5年資助而建立。該中心致力于將保守主義者訓練為學院領袖。中心明確指出，現在西方文明遺產正被大量遺棄，標準正受到空前的攻擊，必須對大學中那些有終身教職的激進分子進行反擊，必須堅守自由企業制度、公民和宗教信仰自由等一些促成了美國現有卓越的優秀原則。中心從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領域里挑選出25名青年教師和博士生作為薩爾瓦托里會員，對其進行為期兩年的培訓。期間，他們參加夏季研討會和春季領袖會議。基金會還將那些“致力于美國高等教育復興的學者、行政管理者和組織的領導者”聚集在一起，“通過培訓激發這些未來的領袖們重視高等教育問題的熱情”。

保守主義基金會將資助重心放在政治學、經濟學和公共政策分析方面的培訓上。1992-1994年年間以獎學金形式在這方面的資助就達近1700萬美元。喬治·梅森大學由于地處華盛頓特區，便于接近決策者而成為保守主義基金會此類活動資助的典范。該校的人文研究所（Institute for Humane Studies）和市場過程研究中心（the Center for Market Processes）分別獲得了300萬美元和210萬美元的捐助，通過研討班和夏令營等形式為年輕的保守主義者提供培訓，為其今后參與公共政策工作做準備。當然，并非所有大學都愿意接受保守主義基金會關于培訓計劃的資助，因為這種資助活動儼然存在利用學生經濟需要而向他們灌輸特定意識形態的嫌疑。

奧林基金會也積極資助此類培訓計劃，為保守主義的研究中心如鮑靈格林州立大學的社會哲學和政策中心，史密斯學院的社會和政治變革研究中心，芝加哥大學的奧林民主理論和實踐調查中心等的培訓計劃提供經費，資助各大學里的系列學術講座，以及為保守主義的學者提供大學教授席位，以便他們能培訓保守主義的研究生，這些研究生中的部分人還受到奧林博士后經費的支持。以“奧林學者基金”的形式資助保守主義的知名學者和前政治家是奧林基金會培養保守主義領導力量的一大特色，基金會支持他們的著作和活動以抵制大學中的“自由主義的偏見”，主要資助對象見表3：

五、資助高校在讀學生，吸納保守主義新生力量

保守主義基金會不僅非常重視吸納高校中頗有成就的教授學者，還非常注重吸收大學中涉世不深卻富有潛力的年輕人，為保守主義未來的發展培養下一代。對被相中的大學生，他們在物質上給予經濟支持，在思想上加以意識引導，并將其視為保守主義思想庫的重要儲備和政府高層右翼未來的發展新星加以培育。著名的保守派學者迪內希·德蘇爾卡就是他們培養的保守新生力量的典型代表。在校期間，德蘇爾卡就表現出不凡的能力和潛力，在達特茅斯學院學習期間，他就創辦并主編了第一份隸屬于麥迪遜教育事務中心“學院網絡”的學生報紙《達特茅斯評論》，也因深具極端保守主義發展潛力而受到保守主義基金會學術項目的資助。在保守主義基金會的資助和培訓下，德蘇爾卡逐漸成長為保守的右翼勢力并著書立說，極力宣揚保守主義的觀點，他的言論很大程度上得到里根政府的認同并發展成為資深國內政策分析家，而后順利進入美國企業研究所就職。

美國企業研究所也是保守主義除傳統基金會之外另一個主要思想庫，很多年輕學生都是通過美國企業研究所走向美國知識界、新聞界和企業界的重要崗位。傳統基金會是保守機構培養青年保守主義分子的主要陣地，它每年都會舉辦一個夏季班，吸納各州著名大學的在校大學生參與實習，形成保守主義的精英小團體。為了吸引優秀的在校大學生加入夏季實習班，保守基金會給予每位實習生特定的報酬，提供良好的住宿環境和生活設施。為此，傳統基金會每年都要花費57萬美元，充分體現了保守主義運動為培養青年保守主義者的決心和努力。該戰略所付出的巨大心血也確實帶來顯著的成效，眾多優秀大學生爭先恐后申請獲得這個實習機會。然而，傳統基金會對實訓人選進行嚴格把控，通過問卷的形式謹慎選取最合適的培養對象，剔除不適人選。如問卷通過有關槍支、墮胎、福利和導彈防御等問題將潛在的自由主義者揭露出來。

這種實習職位之所以富有吸引力，不僅僅來自實習者待遇方面的誘惑，更在于實習工作本身的魅力。傳統基金會致力于將下一代培養成國家未來的領導者，因而實習工作很少涉及煮咖啡或復印檔案等瑣碎的勞動，而是培養學生起草國家公文的能力。除了夏季實習班，保守主義基金會還長期舉辦高校周末講座，集教室學習、公共演講和外出訪問為一體，為在校有志青年提供課堂之外的學習內容和機會，為下一代走向決策層提供優質的發展土壤。

總之，保守主義基金會對高等教育的資助實質是右翼保守聯盟采取的一種頗富成效的舉措，是保守主義運動的一部分。高等教育之所以成為保守主義基金會資助的寵兒，主要得益于其人才培養的重要職能。高等教育機構是個精英匯聚的地方，尤其是美國國內知名的大學，右翼聯盟將給予它們的資助看作是一種頗具影響力的投資，希冀通過扶持和培養更多保守派精英擔任公職、進入高層，以使保守主義思潮最大限度地滲透到國家政策中。由于保守派一旦把握金字塔頂端的精英輿論，某種程度上說，就相當于把控了公共政策的立場和未來走向。因此，右翼保守聯盟通過基金會資助高等教育的方式努力實現兩個目標：一是構建一個以保守主義為主導的社會政策和公共政策思想體系;二是聯合大學主要利益相關者共同反對和顛覆大學校園內的進步主義思潮。在保守主義運動中，資助高等教育攻擊自由主義是其戰略的重要環節。大肆宣揚、鼓吹自由派對大學學術的種種壓制和腐化，拉攏公眾和領導階層對大學中的自由主義共同施壓，從而占據輿論地位是其關鍵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