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美術”淺論

摘 要：“二階美術”是我所定義的有且只有兩級表現層次的藝術，也即“非黑即白”的藝術形式。幾種最常見的形式有：書法、篆刻、剪紙、線描、版畫、平面設計等。本文通過對以上這幾種常見藝術的對比分析，探討二階美術的一般特點、相互影響以及發展前景。最后提出這個概念的學術價值。

關鍵詞：二階美術；特點；相互影響；發展前景；學術價值

1 二階美術的概念

1.1 什么是二階藝術以及二階美術

二階藝術，我把它定義為有且只有兩級表現層次的藝術，也即“非黑即白”的藝術形式。主要涵蓋部分平面藝術作品（但如可分屬于雕刻類的線刻以及只有輕重二音的敲擊樂似乎亦可包括在此概念里面）。而對于美術來說，就是二階美術，也可以稱作“二色階美術”。二階美術的幾種最常見的形式有：書法、篆刻、剪紙、線描、版畫、平面設計等。他們共同的審美特點就是，除了底色，所有視覺形象只存在一個色階，亦即一種顏色。畫面追求一種干練、肯定、醒目、刺激、高度概括的視覺效果。二階美術不同于二維美術，二維美術是指只有二度空間的藝術。例如，平面藝術只有長和寬二個維度，區別于長寬高三維度的雕塑、建筑等。它的概念只與藝術品的外在形式有關，不涉及材料和技法。

1.2 二階美術的哲學基礎

中國古代哲學中很早就提出“陰陽”的概念，如《道德經》里即說：“一陰一陽之謂道?！庇终f：“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焙笕艘罁赖陆浖暗兰覍W說的觀點，設計出“八卦圖”，就是一黑一百的陰陽魚圖案。在西方，很早就有哲學家提出辯證法等哲學概念，也無非就是解釋事物對立面間的相互關系的問題。放諸哲學環境中，二階美術的兩個層次，如黑色與白色，就是最對立和最簡單的一種色彩關系。

2 二階美術的幾種主要代表形式及其審美特點

2.1 書法

絕大多數書法作品都是典型的二階美術，除了一些刻意追求墨色層次效果的作品以外。書法作品一般以漢字為造型要素，通過黑色的墨在白色的紙上表現特殊的空間、節奏關系，傳達一定的思想。例如，正書（篆、隸、楷）創作，一般極少考慮墨色變化而只追求一種純粹的厚重感。一部分作者自覺地追求行草作品的墨色層次感，但對于一般作者或者欣賞者來說，墨色層次的表現是放諸次要位置的。還有一個小問題就是明清后直到當代的書法創作潮流中，往往注重印章的鈐蓋，若一件純粹的“黑白”二階作品中加入“紅色”這個層次，它當然便蛻化成了三階形式了。當然，我們在探討它的藝術特點時，印章可以看作是個附加的部分，可以忽略不計。

能體現書法作品的二階屬性的另一種重要形式就是“拓本”。一件書法作品刊刻上石（銅、木等材料亦然）以后，再通過墨拓的方法得以“復制”到紙本材料上得到若干個“墨拓本”，這本也是特定時代書法作品流傳的一種技術手段，然而這種技術誕生了一種典型的二階美術形式。這種通過技術手段誕生的“黑底白字”的奇妙書法作品形式，與版畫作品有許多相似的特點，由于拓本所具有的斑駁離奇的質感，其審美價值甚至超越了書法作品本身。

2.2 版畫

黑白或單色版畫是一種極復雜又很典型的二階美術門類。黑白版畫雖然追求灰色層次效果，但大多數的灰色層次是由無色階變化的點、線、面經過空間混合效果后得到的，與素描、水墨的那種基于材料本身能表現出的灰色層次，有本質上的不同。因此，黑白或單色版畫是典型的二階繪畫。同樣道理，一部分純鋼筆線構成的素描，應該也屬于二階美術。而彩色套色版畫則屬于多階藝術。越是風格大氣、抽象性強的黑白版畫，其對比效果越強烈，其二階屬性就越典型。無論什么形式什么風格的版畫作品，其追求的審美特點都包含構圖、造型、技法等基本要素。

2.3 篆刻

篆刻作品是通過在硬質材料上鐫刻文字或圖案再鈐蓋于紙面上的一種藝術形式，它與書法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其制作原理與版畫類似。從印蛻的角度來看，只可能以二階美術的形式存在。篆刻藝術講究字法、刀法、章法的完美統一。

2.4 剪紙

雖然有“套色”剪紙，但傳統剪紙基本上是單色形式。因此，它也是典型的二階美術。剪紙藝術的主要審美特點是高度概括的形象、洗練樸素的技法以及飽滿奇崛的構圖，帶有強烈的民間藝術特點。

2.5 線描

不管是毛筆等軟性工具的線描還是鋼筆等硬性工具的線描，都是一種單色表現為主的美術形式。雖然有時追求一些簡單的墨色層次變化，但往往是不自覺的行為。因此，也基本可以看成二階美術。

2.6 平面設計

我們做平面構成練習時，大部分作業屬于二階美術。而平面設計作品中，最典型的二階設計就是標志設計。雖然有些標志使用多套色，但還原成黑白稿就是二階設計了。另外，一部分招貼、裝潢等設計也具有二階美術的性質。

3 二階美術交流現狀及前景

3.1 各種二階美術之間的交流與相互融合的現狀及前景

（1）書法與篆刻。書法篆刻是相輔相成的一組姊妹藝術。尤其是發展到明清以后，書法篆刻創作思潮一度達到水乳交融的效果。例如，主張“印從書出”的鄧石如，既是書法家，又是篆刻家。從個人實踐的結論來看，書法尤其是篆書創作無疑是可以極大地促進篆刻創作進步的。反過來，在篆刻上修養提高，可以促進對篆書字法、筆法的深入理解。當代書法篆刻創作的主流，還是基本延續明清以來的創作思潮，書法篆刻創作一直是一種相互促進的狀態。隨著現在考古發現的繁榮，新發現的文字材料為書法創作提供了新的借鑒方向，同樣為篆刻創作提供了新的思路?？梢哉f，當代書法篆刻創作的路子比以前更寬闊了，創作思維將會越來越活躍。而且以后這種相輔相成的現狀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2）剪紙與線描、版畫。三者同樣是屬于造型為主的藝術，所以在造型方式、構圖等方面，他們之間有著天生的血緣關系，相互融合、影響不可避免。我們可以看到，在繁復浩瀚的現代美術創作空間里，他們之間相互的影響是非常鮮明的。例如，版畫借鑒剪紙的造型以及單純而大膽的構圖效果等。就李平凡的版畫《我們要和平》而言，雖是套色版畫，但其造型特點洗練純樸，形式感強，具有很濃的剪紙特點。傳統剪紙（刻紙）多借鑒國畫線描造型，在當代剪紙屆，也有一些作者大膽創新，借鑒版畫甚至素描造型手段，創作出比較有特色的新型剪紙作品。

3.2 二階美術與多階美術交流的現狀及前景

作為造型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二階美術其實是一類特殊的多階藝術。因此，它們與多階藝術具有天然的融合性。二階美術可以從多階美術中借鑒很多的營養，也可以通過增加表現層次搖身一變成為多階美術。可以說，二階美術與多階美術之間并沒有明顯的界限。相互融合相互影響是現狀，也是將來發展的主流。

4 結語

當然，在現實中，我們欣賞一件藝術作品，是不會去刻意強調它們是幾階藝術的。只要作品好，能打動人，都是好作品。但是，我們把“二階美術”這個概念提出來，還是具有一定的學術價值的。我們可以通過對研究二階美術這種比較極端化的特殊藝術形式，來探討一些藝術的普遍規律，可以說二階美術是一類標本化的、具有基因庫式特點的藝術門類。因此，通過這篇文章的拋磚引玉，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加入到討論中來，豐富我們的美術理論。

參考文獻：

[1] 王宏建.藝術概論[M].高等教育出版社.

[2] 黃惇，李昌集，莊熙祖.書法篆刻[M].高等教育出版社.

[3] 歷代書法論文選[M].上海書畫出版社.

作者簡介：李瑩波（1981—），男，湖南益陽人，文學學士，湖南工藝美術職業學院講師，西泠印社社員，主要研究方向：藝術教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