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語篇分析引入翻譯領域,不再限定于語言本身,而是將語境和語言的交際功能等進行全面探討,以實現對語言翻譯的重新評估。本文通過對《警察與贊美詩》語篇功能的分析,在正確理解語篇語境及交際功能的前提下,運用功能語篇分析方法,就譯文進行重新解讀,從而實現譯文的忠實與通順。
關鍵詞:語境 人際意義 經驗意義
引言
歐·亨利的短篇小說《警察與贊美詩》是一部經久不衰的文學作品,而其中對美國社會法律的無聲揭露與抨擊則是普遍認同的主題之一。近年來,學者們多角度對《警察與贊美詩》的主題意義進行闡析,也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如張乃奇從語言學角度來分析這部作品,徐麗娟從修辭學的角度來闡述小說語義功能,楊建政從語料庫語言學角度來對其進行相應的檢索分析等,黃國文從功能語篇分析應用實踐中提出:“語篇分析作為一種翻譯理論,在功能語法理論下更適合對文學作品的翻譯提供操作性、實用性指導,完全可以與Schiffrin所提出的六種分析方法相媲美?!?/p>
一﹑理論概述
語篇和語境是不可分割的,小說語言作為語義分析的單位,同樣需要從語篇的角度來對其進行分析和理解,從而把握語義內涵和表達的主題。語境在建構語篇結構與內容的同時,也承擔著語義分析的構建功能,從而提煉出文學作品所表達的特定社會、文化下源語與目標語在反映轉換中的對等關系。從《警察與贊美詩》中的語境變化來看,主要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對冬天的描寫,來揭示主人公蘇貝的生活境況和內心的態度,以及對走進監獄的思想決定;第二部分對喧鬧城市的描繪,從蘇貝的多次行動,渴望走進監獄的努力中,看到了蘇貝內心的失落與絕望,特別是蘇貝與受害人、警察的對話,呈現給讀者面前的是蘇貝復雜而糾結的內心活動;第三部分語境的轉換,給蘇貝的內心帶來了一場深刻的觸動,當蘇貝沉浸在教堂內飄來的贊美詩時,蘇貝的思想迎來了一場革命,使其萌發重新做人的精神追求,然而事與愿違,此刻的蘇貝卻被警察帶進了監獄。
二﹑對《警察與贊美詩》語篇的解讀
(一)經驗意義的解讀
在小說中,描寫主人公蘇貝與警察的詞句主要有心理過程刻畫、行為過程刻畫、語言過程刻畫、關系過程刻畫等,其所占的文辭比例也不盡相同,如在第一、二部分中,對蘇貝的主要過程描寫體現在物質、心理、行為及語言對話上,特別是蘇貝通過語言和行為,不斷地向他的目標努力,而這些明確的目標都圍繞激怒他人而展開。文中對蘇貝的物質化需要的描寫,如“昨天晚上,他躺在古老的廣場噴泉附近的長凳上,把三份星期天的厚報紙塞在上衣里,蓋在腳踝和膝頭上,都沒有能擋住寒氣”。將寒冷作為思想行為的主導,思考著如何捱過冬天的計劃。
“蘇比對自己西服背心最低一顆紐扣以上的部分很有信心。他刮過臉,他的上裝還算過得去,他那條干干凈凈的活結領帶是感恩節那天一位教會里的女士送給他的……,他露出桌面的上半身還不至于讓侍者起懷疑。一只烤野鴨……再來一瓶夏白立酒,一份卡門貝干酪,一小杯濃咖啡,再來一支雪茄煙……這頓牙祭又能讓他去冬宮的旅途上無牽無掛,心滿意足。”在對蘇貝心理刻畫上,運用想象來應對飽餐計劃,然而當蘇貝剛邁進飯店的大門,即被領班粗壯利落的手推了個轉身,重又打發到人行道上。蘇貝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能夠快速實現入獄的計劃,被飯館的侍者摔出來時,“他一節一節撐了起來,像木匠在打開一把折尺,然后又撣去衣服上的塵土”。他沒有為計劃的失利而沮喪,相反,他又開始扮演小流氓,“蘇貝大膽地跟了過去,挨在年輕女人的身邊,把帽子舉了舉……”而年輕女人卻“常春藤一樣緊緊攀住蘇比這棵橡樹”,最終懊喪的蘇貝只得逃離。
對警察的過程描寫,主要是從蘇貝的多次犯罪行為的無視與不屑中來體現,如當蘇貝看到警察在燈火通明的劇院門前巡邏時,他又想起了用“擾亂治安”這根稻草來實現入獄。于是,“蘇比在人行道上扯直他那破鑼似的嗓子,像醉鬼那樣亂嚷嚷。他又是跳,又是吼,又是罵,用盡了辦法大吵大鬧”。而警察“善意”的解釋又讓蘇貝白費力氣,他扣好單薄的外衣,只能再次尋找機會。而當蘇貝看到一個人將綢傘擱靠在商店門口時,扮演小偷的蘇貝立刻“跨進店門,拿起綢傘,退了出去……”,而傘主人發現之后,在與蘇貝的對話爭執中,蘇貝故意從無理狡辯中來激怒對方,希望招來門外的警察來送自己走進監獄,然而手拿警棍、頭戴鋼盔的警察竟然去攙扶一位身穿禮服的金發女士,偏偏對自己置之不理。
在第三部分,當蘇貝在一座古老的教堂停下時,“柔和的燈光透過淡紫色花玻璃窗子映射出來……,風琴師奏出的贊美詩使鐵欄桿前的蘇比入定了,因為當他在生活中有母愛、玫瑰、雄心、朋友以及潔白無瑕的思想與衣領時,贊美詩對他來說是很熟悉的”。靈魂在奇妙的樂聲中激蕩著,“一股強烈迅速的沖動激勵著他去向坎坷的命運奮斗,他要把自己拉出泥坑,他要重新做一個好樣兒的人。他要征服那已經控制了他的罪惡,時間還不晚,他還算年輕,他要重新振作當年的雄心壯志,堅定不移地把它實現”。贊美詩重新燃起了蘇貝對生命、工作的信心,其強烈的心理感召力激勵著蘇貝重新做人的愿望,而在蘇貝即將邁向新生活時,卻被警察逮捕入獄。
(二)人際意義的解讀
交際是對話雙方語言交流的重要反映,也是對周邊環境因素和交際內容的直接表達,對于語篇功能分析來說,結合人際關系來闡述人物角色關系具有重要的意義。在解讀蘇貝與警察的對話中,“肇事的家伙在哪兒?”警察氣急敗壞地問?!澳汶y道看不出我也許跟這事有點牽連嗎?”蘇比反問道,口氣雖然帶點嘲諷,卻很友善,仿佛好運在等著他。從兩者的對話中發現,原本遭到警察質疑的蘇貝,非但沒有掩飾自己的罪惡,相反以積極主動招供的方式來反問,并用反問來表明蘇貝的態度,使得警察與蘇貝原本應該敵對的關系變成了合作關系,凸顯了小說對社會的諷刺。與此同時,在蘇貝與餐廳服務員的對話中,蘇貝向侍者坦白:“我無緣結識錢大爺,錢大爺也與我素昧平生”,“手腳麻利些,去請個警察來,”蘇比說,“別讓大爺久等?!倍陶叩溃骸坝貌恢@動警察老爺,”隨即召喚侍者們叉著蘇貝,將他狠狠地摔在鐵硬的人行道上。原本是顧客與服務員之間的關系,卻變成了施暴方與受暴方的傷害關系。
(三)對小說語言型式的解讀
冬天是寒冷的,對于流浪的蘇貝來說無疑是難捱的,歐·亨利在小說的開始,就多次用到季節性的語句來凸顯蘇貝內心的不安與生活的艱難,如“每當蘇比躺在街心公園長凳上輾轉反側……”,“一張枯葉飄落在蘇比的膝頭……”。在刻畫蘇貝引起警察注意的句子中,多從與自身的“預謀”來表達,如在蘇貝撿起石頭砸碎大玻璃時,蘇貝不但沒有跑,相反,“蘇貝站定了不動,兩手插在口袋里,對這銅紐扣直笑”。并用反問和嘲諷的語氣來回答警察的提問,由此則從另一個側面將蘇貝的無家可歸卻又無計可施的流浪漢形象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明月懸在中天,光輝、靜穆;車輛與行人都很稀少;檐下的凍雀睡夢中啁啾了幾聲……”,當蘇貝從教堂的贊美詩中得到心靈的凈化,他陶醉在優美的旋律中,他的靈魂和精神再次獲得蕩滌和洗禮,他要重新振作起來,他要找事做,要做一個顯赫一時的人,而當蘇貝做出征服坎坷命運的抉擇時,監禁的厄運再次被警察的無情所籠罩。我們從先前蘇貝的墮落與低俗,到后來決心痛改前非,向坎坷命運發出強烈向上的呼聲時,讀者從蘇貝的心理情感的變化過程中可以看到,蘇貝并非十惡不赦的罪犯,由此傳遞給讀者對當時社會現實的深刻認知和對蘇貝處境的同情。
結語
通過對《警察與贊美詩》中的人物語言和情境敘述進行梳理,從小說語境、語篇功能,以及型式化語言的解讀中,揭示了窮人的悲慘遭遇與當時社會法律的荒唐,更對把握全文語篇主題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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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黃國文.功能語篇分析縱橫談[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