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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政黨難題之我見

2013-12-31 00:00:00王海明
黨政干部學刊 2013年10期

[摘 要]政黨是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意味著:政黨對于社會的存在發展具有莫大價值。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政黨對于社會的存在發展也具有相當大的負價值。不但所謂“小人”結成的圖謀私利的政黨——亦即宗派——具有負價值,而且所謂“君子”結成的圖謀公利的政黨也具有相當大的負價值。因為任何政黨都同樣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因而都同樣是有排他性和封閉性,勢必黨同伐異,甚至形成所謂“政黨分贓制”,嚴重違背任人唯賢的社會公正原則。這恐怕就是為什么古今中外眾多思想家否定政黨的緣故。

[關鍵詞]黨;政黨;政黨價值;派;宗派

[中圖分類號]D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13)10-0019-06

一、黨

或許除了“國家”,政黨就是最難界定的政治學概念,因而至今仍然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就漢語來說,政黨是一個外來a詞;在中國古籍詞匯中,只有“黨”而沒有“政黨”。古漢語的“黨”,原本是指親族和社區行政的基層單位。《周禮·坊記》云:“睦于父母之黨,可為孝矣!”《周禮·官記·大司徒》云:“五家為比,五比為閭,五閭為族,五族為黨。”后來便漸有以類相從之義,指一部分志同道合的人所結成的伙伴或朋友團體。《論語·里仁》云:“子曰:‘人之過也,各于其黨’。”《離騷》云:“唯黨人之偷樂兮,路幽昧以險隘。”《左傳·僖公十年》云:“晉遂殺丕鄭、祁舉及七輿大夫……皆里克、丕之黨也。”

今日中文“政黨”一詞來自日語,日語又譯自英語:party或political party。Party源于中世紀英語和古法語parti和partie,其含義是“分開”。Party的拉丁文是partiri,源于pars,義為“部分”。從詞源上看,西文party與中文“黨”的含義相同,都是指一部分志同道合的人與其他人分離出來所結成的伙伴或朋友團體。所以《Webster’s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unabridged》在解析“黨”的詞義時寫道:“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治國主張、奮斗目標和觀念信仰等等而結成的團體,特別是那種為了使自己的代表當選政府要職而結成的有組織的政治集團。”[1]《The Oxford Illustrated Dictionary》也這樣寫道:“黨是在競爭等活動中一些立場相同的人所結成的團體,是一些人為了實現他們的奮斗目標和政策原則而結成的反對另一些人的團體。”[2]

那么,黨是否也可以這樣來定義呢?是的。黨的概念定義與其詞義或詞源含義完全一致。因為從概念的定義來看,黨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與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毫無疑義,任何黨都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試想,東漢的鉤黨,唐代的牛黨和李黨,北宋的熙豐黨、元佑黨,明代的東林黨,今日的國民黨和共產黨以及西方古代羅馬的貴族黨和平民黨、近代英國的輝格黨和托利黨、今日美國的民主黨和共和黨等等,豈不都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嗎?但是,反過來,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并不都是黨。舉例說,自唐代以來,經濟互助性的結社團體紛紛出現,如元代農民自愿結合的耕作互助組織“鋤社”、清末北京以慈善為目的的互助團體“窩窩頭會”。這些都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但顯然都不是黨。那么,這些團體與黨的區別何在?

原來,黨的最為根本的特征就是所謂的“派性”:黨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派——進行斗爭的團體,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與反對派進行斗爭的團體。試想,“窩窩頭會”、“鋤社”以及今日的各種社會團體,如倫理學會、工會乃至工廠、學校等等,都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社會團體,卻為什么都不是黨?豈不就是因為這些團體都不是與反對派進行斗爭的團體?如果忽然出現了窩窩頭會的反對派,出現了“反窩窩頭會”,那么,窩窩頭會和反窩窩頭會就都是一種黨了。確實,清末上海的流氓所結成的志同道合的社會團體,如“拆梢黨”、“擦白黨”、“豆腐黨”等等,為什么都叫做黨呢?豈不就是因為這些團體都具有對反對派進行斗爭的性質嗎?鉤黨、牛黨和李黨、熙豐黨、元佑黨、東林黨、國民黨和共產黨以及輝格黨和托利黨、民主黨和共和黨等等,為什么都叫做黨呢?豈不就是因為這些團體都具有對反對派進行斗爭的性質嗎?所以,伏爾泰說:“政黨是宗派,追求被認為是與他人敵對的利益或權力。”[3]博林布魯克說:“政黨,即使它們在完全墮落為純粹的宗派之前,仍然是一些人為追求某種目標、某種利益而進行的聯合,而不是為了其他人所組成的共同體的目標或利益而組成的聯合。”[4]麥迪遜說:“黨爭就是一些公民,不論是全體公民中的多數或少數,團結在一起,被某種共同情感或利益所驅使,反對其他公民的權利,或反對社會的永久的和集體利益。”[5]

可見,黨之所以是黨,一方面在于它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另一方面則在于它是一些人對另一些人進行斗爭的派系、派別。合而言之,黨亦即派,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不過,說黨是宗派是不正確的。黨是一種派、派別、派系,卻未必是宗派。因為黨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如果一些人的共同目標乃是社會和國家的公利,那么,這些人所結成的團體就不是宗派,而只是黨,只是派、派別、派系;如果一些人的共同目標不過是他們的私利,那么,這些人所結成的團體就不僅是黨、派,而且是宗派:宗派是圖謀私利的黨。這一點,薩托利說得很清楚:“宗派這個詞在通常的用法上并沒有失去其最初的含義,也就是說,宗派表達的僅僅是個人的勾心斗角,關心私利而不是公益的行為。用柏克的話說,宗派相爭所代表的只是為權位和薪酬而進行卑劣而偏私的爭奪。”[6]

但是,薩托利認為黨與宗派是一對外延毫不相干的對立范疇,因而斷言宗派不是黨,這是不能成立的。難道宗派不也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進行斗爭的團體——黨嗎?只不過,宗派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私利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進行斗爭的團體,宗派是一種特殊黨派,是圖謀私利的黨,而不是圖謀公利的黨。所以,黨不都是宗派,但宗派卻都是黨。宗派與黨并不是對立關系,而是從屬關系,宗派都是黨,黨不都是宗派。

二、政黨

界定了黨的概念,便不難理解何謂政黨了。因為不言而喻,政黨就是政治型的黨,而不是經濟型的黨,也不是文化生活型的黨:政黨就是政治黨派,就是政治派系,就是政治派別,因而也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自愿結成的與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任何政治目標實現的充分且必要條件無疑是執掌政治權力。于是,說到底,政黨也就是一些人為了奪取政治權力、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因此,薩茨奈德說:“政黨是首先企圖奪取政治權力的組織。”[7]熊彼特說:“政黨是人們在爭取政治權力的競爭性斗爭中為協調行動而組成的集團。”[8]薩孟武說:“政黨是一部分國民要利用統治權,以實行一定政見而組織的較永久性團體。”[9]

然而,按照政黨的主流定義,政黨卻是一種通過選舉或革命等爭取民眾的手段取得政治權力、實現共同政治目標的有綱領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國際社會百科全書》說:“‘政黨’一詞在19世紀隨著歐美代議制的發展和選舉權的擴大而產生。它指的是與一個或更多的政黨競爭而贏得公職選舉為目標的組織而言。后來‘政黨’的意義逐漸引申,亦包括并非從事競爭選舉的政治組織,諸如無法通過選舉而取得公職的小黨,尋求廢止選舉競爭的革命組織,以及集權國家的統治集團。”薩托利說:“政黨是被官方認定在選舉中提出候選人,并能夠通過選舉把候選人安置在公共職位上去的政治集團。”[10]哈羅德·德姆塞茨說:“政黨就是為競爭政治職位和影響政治決策進行持久合作的人的組織。”[11]張金鑒說:“政黨就是一部分人要以集體的能力與奮斗,去爭取民眾,控制政府,借以實現其共同主張時,依志愿結合成功的一種有組織、有紀律的政治團體。”[12]

不難看出,用這些主流定義來界定現代政黨或許是完全正確的。因為現代政黨確實是一種通過選舉或革命等爭取民眾的手段取得政治權力、實現共同政治目標的有綱領有組織有紀律的團體。那么,為何主流政黨學者將政黨與現代政黨完全等同起來?原來,主流政黨學者以為古代、中世紀乃至近代并沒有真正的政黨,真正的政黨乃是現代的產兒,是現代立憲和民主政體的產兒:“政黨者,立憲政體下之產兒也。”[13]在他們看來,17~18世紀英國的托利黨與輝格黨是最早的政黨雛形;兩黨直到19世紀發展為保守黨與自由黨才堪稱真正的政黨,是最早的政黨。這樣一來,真正的政黨便都是現代的,政黨與現代政黨是同一概念:這就是為什么主流政黨學者用現代政黨的定義——通過選舉或革命等爭取民眾的手段取得政治權力、實現共同政治目標的團體——來界定政黨的緣故。所以,政黨的主流定義能否成立,全在于政黨是不是現代的產兒?

誰都知道,“黨”是古今中外從來就有的。古希臘有“山地黨”、“平原黨”、“海濱黨”,古羅馬有“貴族黨”和“平民黨”。中國古代,漢朝有“鉤黨”,唐朝有“牛黨”、“李黨”,宋朝有“熙豐黨”“元佑黨”、“蜀黨”、“洛黨”、“朔黨”,明朝有“東林黨”、“閹黨”,等等。難題在于:這些黨是政黨嗎?破解這一難題的關鍵或許在于鑒別:17~18世紀英國的托利黨與輝格黨是不是真正的政黨?

1679年5月,英國議會在討論王位發生爭執,結果形成兩黨:輝格黨與托利黨。輝格黨代表新貴族和資產階級利益,主張限制王權,提高議會權力,因而反對國王弟弟詹姆士繼承王位;托利黨代表地主和舊貴族利益,擁護君權至上,因而贊成詹姆士繼承王位。1688年政變后,輝格黨成為議會中占多數席位的執政黨,建立了一黨內閣,初步確立了諸如“議會中的多數黨進行組閣”等內閣制和政黨政治的原則。那么,輝格黨與托利黨是不是真正的政黨呢?

主流學者的回答是否定的,因為兩黨的活動局限于議會之內的辯論和協商,沒有嚴格的組織紀律和行動綱領,沒有全國性的組織系統,因而只是議會內的不同政治派別:“這兩個黨當時都還局限于議會中的活動,還沒有全國性的公開組織和系統,故不是嚴格意義的政黨。”[14]“它們既沒有持續的組織形式,也沒有正規的中央組織和地方組織的聯系,充其量不過是活躍在當時政治舞臺上的精英們(特別是在議會中擔任議員的精英們)的政治俱樂部。”[15]那么,在主流學者看來,真正的政黨究竟產生于何時何處?

18世紀60年代,英國開始工業革命,至19世紀30~40年代完成。這期間,資產階級迅速壯大,議會權力逐步向下院以及下院中的資產階級代表傾斜。為了爭取選民,獲得議會多數席位,兩黨都開始重組,并分別更名為自由黨與保守黨。在主流學者看來,自由黨與保守黨是真正且最早的政黨,因為二者都突破了議會的狹小圈子,競相在全國發展自己的組織,建立了全國性的黨的組織機構,形成了自己的組織系統,擁有各自的社會基礎:“到19世紀中葉,兩黨都建立了全國性的黨的組織機構,形成了自己的組織系統,擁有各自的社會基礎,也更能影響國家政權和社會政治生活。這樣,具有近現代意義的英國兩大政黨便正式形成了。”[16]

不難看出,主流觀點是難以成立的。衡量一個黨是不是現代政黨,確實可以根據兩條標準或兩個特征:是否突破了議會的狹小圈子因而在全國發展自己的組織?是否有持續的組織機構、嚴格的組織紀律和系統的行動綱領?根據輝格黨和托利黨沒有達到這兩條標準只能斷定兩黨不是現代政黨,卻決不能否定兩黨是政黨。圍繞國家最高權力問題而形成的輝格黨與托利黨怎么能不是政黨呢?執政的輝格黨怎么能不是政黨呢?成為議會中占多數席位的執政黨怎么能不是政黨呢?建立了一黨內閣的輝格黨怎么能不是政黨呢?確立了“議會中的多數黨進行組閣”等內閣制和政黨政治原則的輝格黨怎么能還不是政黨呢?輝格黨與托利黨無疑是政黨,只不過不是現代意義的政黨或現代政黨罷了。主流觀點的錯誤就在于以偏概全,將現代政黨的特征當作政黨的普遍特征,從而根據輝格黨與托利黨不具有現代政黨的特征而斷言兩黨不是真正的政黨。

如果輝格黨與托利黨是政黨,那就更沒有理由否定古羅馬的貴族黨與平民黨是真正的政黨了。因為平民黨與貴族黨是古羅馬共和國全國性的、民眾直接參與的黨,兩黨圍繞政治權力和經濟利益斗爭長達一個多世紀,最終平民獲準擔任國家最高官職——執政官——躋身元老院,打破了傳統世襲貴族對國家政權的壟斷,從而導致世襲貴族與平民新貴共同執掌國家政權。這樣的兩個黨不是真正的政黨又是什么呢?

如果古羅馬的貴族黨與平民黨是政黨,那也就沒有理由否定古希臘的“山地黨”、“平原黨”和“海濱黨”是政黨了。這樣一來,也就沒有理由否定中國歷代的新舊兩黨——改革派與保守派——是真正的政黨。確實,沒有理由否定以商鞅為首的改革派與以甘龍、杜摯為首的保守派是真正的政黨。沒有理由否定以王安石為首的改革派與以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是真正的政黨。沒有理由否定鉤黨與東林黨是真正的政黨,因而也就沒有理由否定鉤黨東林黨的反對黨——閹黨——是真正的政黨,因而也就沒有理由否定那些純粹圖謀私利的戚黨、后黨和帝黨是真正的政黨。

然而,主流學者卻以為圖謀私利的團體乃是宗派而非政黨:政黨是圖謀公利的團體。薩托利亦持此見,他贊成柏克的政黨定義,認為宗派不是政黨,政黨與宗派根本不同:“柏克的一個被多次引用卻很少能被人理解的定義是:‘政黨是建立在一些人們集體認同的特別的原則之上、以共同努力促進國家利益的聯合起來的實體。’……‘政黨的如此坦坦蕩蕩地爭取權力的意圖……和那些為地位和薪水而進行的卑劣而自私的斗爭是很容易區別的。’這句話的后半部分是關于宗派的一個精彩的定義。”[17]

確實,宗派是圖謀私利的團體。但是政黨一定是圖謀公利嗎?難道沒有圖謀私利的政黨嗎?更何況,政黨無疑是很容易腐敗墮落的。一個政黨,即使是現代民主國家的政黨,比如說自民黨,當它剛剛建立生氣勃勃圖謀公利的時候是政黨;但當它逐漸腐敗墮落圖謀私利的時候難道就不是政黨了?這說得通嗎?所以,宗派固然皆圖謀私利,但政黨未必皆圖謀公利。政黨不僅僅是為了實現圖謀公利的共同政治目標而結成的團體,而且也包括為了實現圖謀私利的共同政治目標而結成的團體:前者不是宗派,而只是政黨;后者不僅是政黨,而且是宗派:宗派是圖謀私利的政黨。主流學者之所以認為政黨是圖謀公利的團體,顯然也是將政黨等同于現代政黨的結果。因為現代政黨——特別是現代民主國家的政黨——的宗旨和綱領,正如薩托利所言,都是“服務于集體的福祉的,是服務于不僅僅是競爭者個人的福利這一目的的。”[18]

綜上可知,政黨自古有之,因為政黨就是政治黨派,就是政治派系,就是政治派別,就是一些人為了奪取政治權力、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該團體共同政治目標如果是私利,就不但是政黨而且是宗派;如果是公利,就只是政黨而不是宗派。政黨自古有之,因而有古代政黨、近代政黨和現代政黨之分。所以,韋伯說:“古代的和中世紀的黨也可以稱為政黨。”[19]詹姆斯·布賴斯說:“政黨是一切國家中都有的;一切政體下都可存在的。”[20]主流觀點的錯誤就在于以偏概全,將現代政黨的特征當作政黨的普遍特征政黨,因而誤以為政黨是一種通過選舉或革命等爭取民眾的手段取得政治權力、實現共同政治目標的有綱領有組織有紀律的圖謀公利的團體。

三、政黨價值

政黨雖然自古有之而存在于任何社會、任何國家和任何政體,但其存在的性質有所不同:政黨的存在只有在代議民主國家中才是必需和必然的;在其他國家中則不具有必然性和必需性,而只是可能的、可有可無的。因為代議民主是所有公民通過其代表來進行統治,而不是自己直接進行統治的民主,是所有公民將最高權力委托給政府及其官吏來代表自己進行統治的民主。所以,與直接民主和寡頭以及君主政體不同,代議民主政體遭遇一個莫大的難題:數以百萬計的公民如何選舉代表?如何表達和形成數以百萬計的公民之公意?

因為在代議民主國家,每個公民都擁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因而選民和候選人數不勝數,往往數以百萬計,彼此互不相識,政治偏好千差萬別、極為分散,絕不可能在自發地形成公意或共同的政治目標和政策。因此,一些抱有共同政治目標的選民和候選人就必須由少到多由近及遠滾雪球式地聚集起來,結成不同團體,亦即結成不同政黨:政黨就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自愿結成的團體。每個政黨都協議推薦候選人,將候選人及其政黨介紹給全體選民。這樣,各個政黨的候選人便可以通過自己政黨的宣傳而使數以百萬計的選民了解自己和自己的政黨,認同其政治目標乃至加入其政黨,形成共同的政治目標和政策,選舉他們認為能夠代表自己的候選人。當選的候選人就是全體選民的代表,因而當選的候選人及其政黨的政治目標和政策就是代表全體選民的公意。這樣一來,豈不就解決了代議民主兩大難題——眾多公民如何選舉代表和如何形成眾多公民之公意——從而使代議民主得到實現?否則,如果沒有政黨,每個人都自己宣言做候選人,不但宣傳能力微不足道,而且候選人和選民同樣數不勝數。這樣一來,每個候選人便不可能使數以百萬計的選民了解自己,數以百萬計的選民和候選人勢必各自為政,如同一盤散沙,不可能形成公意,不可能形成共同的政治目標和政策,從而選票必至于渙散,選舉必定歸于失敗,因而也就不可能實現代議民主。

這個道理,羅威爾曾有很好論述:“在一個較小的地區,選民數目既少,意見的交換又可以自然地用非正式的會議進行,公務官員是可以不需要任何提名的機構經由人民投票選舉的:但是,在一個大的選區里,選民們彼此不相識,抱有同一目標的人就必須聚集起來,協議一個候選人,然后再推薦給公眾。否則,選票就會因分散而失去作用,而結果是否符合真正的民意,只是取決于機會。簡單地說,必需有提出候選人的某種方法,也就是說,某種政黨組織;選民愈多,這種需要就愈迫切。”[21]

布賴斯也這樣寫道:“在行代議政治的國家中,政黨是有兩種主要的任務:宣傳政策和辦理選舉。……從前選舉區很小而選舉權又有財產限制的時候,選民團的人數是很少的;所以一個人可以自己宣言做候選人,或者使幾個有勢力的選民把他提出來。……但是后來選民團的人數一天多一天了,平等的觀念也逐漸發達了;所以候選人的選擇不得不靠政黨了。……選舉時,假使政黨沒有指定候選人的權力,其黨內的投票力必至于渙散的,并且有許多選舉人必定不知道拿選票來舉什么人好。”[22]

羅威爾甚至以美國為例進而斷言:“可以更正確地說,美國的政黨是為遴選候選人而存在的。”[23]西格勒和蓋茨也這樣寫道:“現在的政黨機器主要是為了要在競選中取勝而開動的。”[24]這恐怕就是為什么眾多學者誤將選舉代表作為種差來界說政黨,如薩托利說:“政黨是被官方認定在選舉中提出候選人,并能夠通過選舉把候選人安置在公共職位上去的政治集團。”[25]拉斯韋爾和卡普蘭說得更簡明:“政黨是一個闡述復雜問題并在選舉中提出候選人的集團。”[26]

然而,由此亦可足見政黨實為眾多公民選舉代表所必需,實為表達和形成眾多公民之公意所必需。表達功能(表達和形成公意)和代表功能(政黨的當選候選人是選民的代表):這就是任何團體皆不具有而為政黨所獨具的兩大功能。因此,薩托利在總結政黨的獨特功能時這樣寫道:“我以如下方式有時是可以互換地說明了政黨:(1)代表機構,(2)表達工具。與此相關聯的是,它們的主要行為可以被認為是代表性功能和表達功能。”[27]

中外學者大都將政黨功能歸結為四種或五種:一是表達和代表功能,亦即代表、表達、綜合和形成民意;二是政治社會化功能,亦即對公民進行政治教育;三是政治精英形成與挑選功能,亦即推選和培養本黨候選人,使他們贏得選舉,從而擔任政府公職;四是政治目標和政策的形成與制定,實際上也就是制定政治目標與政策,通過政治社會化,得到選民認同,使之達成公意,從而形成共同的政治目標與政策。

不難看出,一方面,政治社會化和政治目標和政策的形成與制定實際上都屬于表達功能,亦即表達、綜合和形成民意;另一方面,政治精英形成與挑選實際上則屬于代表功能,因為政治精英無非就是政黨的候選人,而當選的政黨候選人就是選民的代表。但是,將政黨特有功能如此歸結為四種或五種是不科學的。因為唯有表達和代表兩大功能為政黨所特有;而政治社會化、政治精英形成與挑選、政治目標和政策的形成與制定等功能,一般說來,豈不是其他任何團體——乃至政府——都可以具有嗎?

因此,政黨的獨特功能只應該歸結為代表與表達。政黨的表達功能和代表功能顯然為代議民主所必需,是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沒有代表與表達也就沒有代議民主。問題的關鍵恰恰在于,代表和表達乃是任何團體皆不具有而為政黨所獨具的兩大功能。所以,政黨實為代議民主所必需,是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沒有政黨就不可能有代議民主——因而政黨在代議民主政體或國家中的存在具有必然性。

反之,在其他任何政體——亦即直接民主、寡頭政體和君主政體——中,政黨的存在即使在所難免,也絕非必需,因而其產生和存在純屬偶然而不具有必然性。因為直接民主是全體或多數公民親自行使最高權力;寡頭政體是少數公民執掌最高權力;君主政體是一人執掌最高權力:三者皆不存在眾多公民選舉代表和形成公意之難題,因而政黨的存在皆非其必需,皆不具有必然性。

有鑒于此,布賴斯一再說:“政黨是必不可免的。哪一個大的自由國家沒有政黨呢?代議政府沒有政黨怎樣可以實行呢?”[28]“我始終不能找到代議的國家如何可以沒有政黨的答案來。”[29]夏特·施耐德也這樣寫道:“應該直截了當地說,政黨創造了民主,現代民主沒有政黨是難以想象的。”[30]不過,很多學者只見政黨系代議民主的必然產兒,卻不見政黨亦可偶然存在于其他任何政體,遂誤以為政黨只是代議民主的產兒。康有為便如是說:“夫立憲者,政黨之父。國會者,政黨之母。多數裁決者,政黨之胎也。”[31]張君勱亦如是說:“世界無無政黨之立憲國,亦無有政黨之專制國。”[32]殊不知,政黨可以存在于任何政體;只不過,唯有在代議民主政體中政黨的存在才具有必然性:政黨是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

政黨是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意味著:政黨對于社會的存在發展具有莫大價值。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政黨對于社會的存在發展也具有相當大的負價值。不但所謂“小人”結成的圖謀私利的政黨——亦即宗派——具有負價值,而且所謂“君子”結成的圖謀公利的政黨也具有相當大的負價值。因為任何政黨都同樣是一些人為了實現共同的政治目標而結成的對另一些人——亦即反對者——進行斗爭的團體,因而都同樣固有排他性和封閉性,勢必黨同伐異,甚至形成所謂“政黨分贓制”,嚴重違背任人唯賢的社會公正原則。這恐怕就是為什么古今中外眾多思想家否定政黨的緣故。

對于這一緣故,博林布魯克講得最透辟:“政黨之治理……必終結于宗派之政府。……政黨乃政治之邪惡,而宗派則為所有政黨中最惡者。”[33]這種否定對于無關乎代議民主的政黨或許能夠成立;但對于為實現代議民主而結成的政黨來說無疑是錯誤的。因為不論政黨的負價值多么大,與其正價值——代議民主最根本的必要條件——相比較,其凈余額無疑都是巨大無比的正價值。所以,政黨所固有的“邪惡”完全屬于“必要惡”范疇,因而也就是一種真正的“善”了。更何況,政黨之“惡”或“負價值”,顯然是完全可以隨著代議民主和政黨制度之日趨完善而不斷最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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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楊德山.中國近代資產階級政黨學說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97.

責任編輯 宋桂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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