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日本水墨畫的受容與發展

摘 要：日本水墨畫的源流在中國，通過歷代日本畫家的模仿及創新漸漸具有其自身的特色。這些水墨畫無論在內容還是精神層面上都與中國水墨畫有著些許不同。此外，日本水墨畫的形成與發展都離不開禪宗的影響，而日本水墨畫與禪宗思想到底有沒有內在的關聯，如果有又是表現在哪些方面，這些問題都是值得我們去發現、探索的。

關鍵詞：日本；水墨畫；探索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0-0-01

第一次關注日本水墨畫是在兩年以前，我無意中閱讀了日本風景畫家東山魁夷的散文集，他的文筆細膩優美，在書中不時流露出他對于生活的感悟及對于風景畫的理解。從那時開始，我深深被這一神秘而又陌生的日本水墨畫所吸引，并試圖探索它的源流。

世界繪畫藝術中水墨畫也許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代表東方的藝術形式。美術大家矢代幸雄也在其著作《水墨畫》中說道：“水墨畫是東洋繪畫的精髓。”

水墨畫于12世紀末隨佛教禪宗一同傳入日本。當時的水墨畫被稱為“漢畫”，即中國繪畫。而現在，日本水墨畫隸屬于日本畫，在日本畫院展上也可以看到水墨畫的身影。

最初的日本水墨畫是用來表現佛教禪宗思想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色彩逐漸淡化。水墨畫逐漸演變為一種可以表現自然景觀的繪畫形式——風景畫。東洋的風景畫可謂歷史悠久。日本風景畫家東山魁夷認為，從美術史上確立風景畫領域這一點來看，東洋與西洋有著九百年以上的差距。

唐代的山水畫已發展為兩個流派——南宗畫與北宗畫。北宗畫是由宮廷畫師李思訓和其子李昭道開創的多運用皴法的繪畫形式，而南宗畫是詩人畫家王維開創的水墨山水畫。南宋時期，占據中國畫壇主流的水墨畫是受到禪宗精神影響的南宗畫。這種影響不光只在于技法、樣式層面，還使得“東方抽象畫”的基礎得以鞏固。宋元時代的畫家梁楷、馬遠、牧溪等人的作品也通過禪僧被帶到了日本。其中，牧溪帶到日本的作品中有很多得以保留下來。根據鐮倉円覺寺佛日庵中的所藏目錄——佛日庵公物目錄可知，在唐宋元三個朝代的290多個名品中，牧溪的作品占到了109個。牧溪的作品中可以看出靜寂幽邃的精神，這一點正好又與日本的“幽玄”相通。因此，牧溪是日本繪畫史中評價最高的畫家這一點也就顯得不足為奇了。

牧溪活躍于日本與宋朝貿易最鼎盛的時期。平清盛及其之后的源氏政權的政治家們都很重視日中間的貿易和文化交流。牧溪的繪畫作品正是隨著日中兩國貿易的發展而傳到日本的，這對于日本畫壇有著深遠的影響。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日本美術迎來了新的成長期。畫壇的禪宗文化再次由頂相推向高潮。在當時，日本的禪僧們為了向大家炫耀自己曾受到中國德高望重的僧侶們的指點而掀起了讓畫師繪制肖像畫的風潮。禪宗的肖像畫漸漸變得具有一定的規范，并通過構圖、主題等表現出來。這些具有固定格式的禪宗肖像畫也被稱作“頂相樣式”。寫實的頂相樣式對于日本肖像畫的發展影響深遠。

在唐到宋的過渡期，一個叫做禪月貫休的畫師以其大膽的畫風聞名一時。鐮倉時代，這一“禪月樣式”也傳到日本，與此同時“頂相樣式”的寫實風格日漸衰落。“物心一如”的精神為人們所接受，可翁的“寒山拾得圖”便是這一精神的代表作。可翁是五山禪僧，活躍于鐮倉至南北朝時期，是日本初期水墨畫代表畫家之一。除了《寒山拾得圖》之外，還創作了《芙蓉圖》《蜆子和尚圖》等宗教畫。

除可翁外，日本初期禪林畫僧的代表人物還有雪村友梅、黙庵等。雪村友梅不僅僅是五山文學的先驅，也是極負盛名的畫師。他于德治2年（公元1307年）來到元朝，元德1年（公元1329年）回到日本。通過其作品《出山釋迦畫贊》可以窺視出宋元畫的特征。

南北朝至室町時代，如拙作為吉山明兆的繼承人，在真正意義上開創了日本水墨畫這一新的領域。他的作品《瓢鮎圖》現在被收藏于妙心寺。但是，從這幅畫的內容來看，仍然沒有擺脫宗教的束縛。如拙之后，周文曾活躍于15世紀的前葉。據說，周文師承如拙，他作為日本式水墨畫的集大成者擁有很高的威望。此外，他還是雕刻家，制作了京都市云居寺的大佛。他的繼承者們，諸如小栗宗湛、雪舟等揚等人被稱作周文派。其中，小栗宗湛曾作為足利將軍家的御用畫師創作了很多的水墨畫，但是可以被證實出自其本人之手的作品至今尚無。

說道周文樣式，就不得不提到雪舟。雪舟是在應仁1年（1467年）渡明的，在中國感受中國的山水并學習水墨畫的技法，于文明1年（1469年）回國。此后，他的畫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開始具有日本特色。因為雪舟的出現，日本水墨畫迎來了鼎盛期。他的代表作有：《四季山水圖》《山水長卷》《天橋立圖》《破墨山水圖》等等。其中，《四季山水圖》是他在藝術成熟期的代表作。據說，這幅作品描繪了浙江省四明山的珍峰、松柏、瀑布等景觀。

明末清初，明末清初福建黃檗渡日僧之間盛行的煎茶趣味奠定了日本南畫盛行的基礎。此外，航行到長崎的清人、文人畫家的南畫也推動了日本南畫形式的形成。池大雅是在當時活躍于畫壇的畫家，他的繪畫作品不拘于形式且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萬福寺所藏的《五百羅漢》構圖氣勢雄偉、飄逸。這是被南海所稱為“亦一世之絕技也”大加贊賞的大作。在大雅和蕪村時期日本的南宗樣式得以完成。

日本水墨畫的源流在中國，通過歷代日本畫家的模仿及創新漸漸具有其自身的特色。這些水墨畫無論在內容還是精神層面上都與中國水墨畫有著些許不同。此外，日本水墨畫的形成與發展都離不開禪宗的影響，而日本水墨畫與禪宗思想到底有沒有內在的關聯，如果有又是表現在哪些方面，這些問題都是值得我們去發現、探索的。

參考文獻：

[1]、松永伍一·中島純司 《日本美を語る八 多彩なる墨趣》 東京都：株式會社ぎょうせい 1989

[2]、東山魁夷 《東山魁夷美文集（日文版）》 北京市：譯林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