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直接投資對我國收入不均衡影響的研究

2012-04-29 00:00:00李貴茜

現代管理科學 2012年3期

摘要：FDI對東道國收入分配影響問題的研究始于20世紀60年代初，文章主要匯總了國內學者關于FDI對我國收入分配影響問題的實證分析。

關鍵詞：FDI；收入不均衡

隨著對外開放所帶來的外國直接投資的大量流入，我國的收入差距也逐漸拉大，出現財富分配不均兩極分化的狀況，因此我國學者對外國直接投資對我國的收入分配的影響作了大量的實證分析，其研究結論主要有兩種：（1）大部分學者認為FDI是造成東道國收入分配不均的重要原因；（2）也有部分學者認為外商直接投資是否加大了中國收入的不均衡性，不能一概而論。

一、外商直接投資加大中國收入的不均衡性

國內學者主要從地區、行業、全國三個不同層面進行了研究：

1. 地區收入差距層面。魏后凱（2002）認為由于FDI大量進入東部地區，與地區經濟增長之間形成了一種“區域循環累計因果效應”。實證分析表明，東部發達地區與西部落后地區GDP增長率之間的差異大約有90%是由FDI的差異所引起的。武劍（2002）運用多維方差分析模型，研究FDI與區域經濟發展的內在聯系。他認為FDI區域差距是形成地區經濟差距的次重要因素。陳利敏、謝懷筑（2004）的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整體工資水平沒有顯著影響，而對擴大地區收入差距的作用非常明顯。這些研究都證明了外資擴大了地區間的收入差距，但都沒有考慮FDI對各區域內部的收入分配的影響狀況。沈毅俊、潘申彪（2007）改進了FDI的流入對地區收入差距影響的理論模型，通過數據模擬得出，外資占經濟體資本總額比重越高，越有可能惡化收入不平等問題。孫楚仁（2008）采用1994年~2003我國28個省市的相關數據對外資與我國工資差異的關系進行研究。使用面板數據變截距模型對FDI工資貢獻率（即外內資部門之間的平均工資比）與外資的關系進行了考察。檢驗結果表明，外資對地區外內資部門的工資差異存在正向的影響，而且，隨著地區外資水平的增加，外資對地區外內資部門的工資差距的影響會逐漸減弱，即外資所產生的工資溢出并不呈現明顯的倒U形。因此可以認為，外資引致工資差異的原因可能是外資地區分布和產業分布不均所導致。沈毅俊、潘申彪（2008）用我國1987年~2003年各主要省份的面板數據，通過格蘭杰因果性檢驗，得出FDI流入增長是地區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

2. 產業收入差距層面。張帆、鄭京（1999）根據Dunning(1985)的分析方法，使用若干個單一方程OLS 回歸，檢驗表明，跨國公司集中在企業收入分配比較不平均(吉尼系數較大)的行業里，這意味著跨國公司的進一步進入將增加行業之間的收入不平均。因此其認為跨國公司的進入，在總體上有助于中國的經濟結構向更高的資源配置效率轉化，且在收入不均等的行業里，外資的進入將進一步增加收入間的不均等現象，同時部門內的收入分配不均也有所惡化。楊澤文和楊全發(2004)根據H.Cherery，A.Strout“兩個缺口”的理論和傳統的Cobb-Douglas生產函數，利用對數模型從行業間的角度出發，根據我國2001年分地區（31個省市）分行業的數據，分析FDI是否加大了不同行業間的收入差距。結果表明：FDI投入越多的行業和地區，實際工資水平也越高。

3. 全國收入差距層面。在研究外資在全國層面上對收入分配影響的研究上，大部分學者采用了基尼系數來衡量全國收入分配的公平程度。其中分學者并沒有引入除FDI之外的變量來解釋基尼系數，如：范言慧、段軍山（2003）通過實證研究證明外商直接投資在中國分布不均，通過產業鏈條、外資部門的溢出效應、資金吸引等造成了外商直接投資活躍地區與外商直接投資稀少地區之間收入差距的擴大。張昊光、姜秀蘭（2004）對FDI與我國城鎮居民收入差距之間的相關性進行了格蘭杰因果檢驗，其結果也表明FDI是我國城鎮居民收入差距拉大的原因之一。另一部分學者引入了除FDI之外的更多不同的解釋變量，更系統的分析了外資在全國層面上對收入分配影響。趙瑩（2003）就對外開放與貧富差距之間關系的研究。他采用了多個解釋變量（開放度、FDI、城鎮居民登記失業率、受大學教育人口比重等）對基尼系數進行了回歸分析，得到了FDI與基尼系數的正相關關系。認為對外開放引入了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資，外資企業支付的高工資使技術工人工資提高，從而擴大了收入差距。周華（2006）運用我國大陸30個省市自治區直轄市1985年~2003年的面板數據，通過建立固定效應計量模型以外商直接投資雇傭人數占非農業勞動人數的比重、地區生產總值、公共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等作為解釋變量來分析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吉尼系數的影響，得出了隨著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吉尼系數提高，不平等加深的結論。王少瑾（2007）采用我國1991年~2004年的跨省面板數據檢驗了對外開放與收入分配之間的關系，發現進出口總額占GDP比重和外商直接投資占GDP比重的提高均會導致各地區收入不平等程度的提高。他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在我國分布極不均衡也加劇了地區之間的收入不平等。詹宇波，劉榮華（2010）也通過對基尼系數有重要影響的相關因素建立模型進行分析。他們用來自1987年~2006中國省際面板的證據通過對基尼系數有重要影響的相關因素建立模型，對FDI在中國的整體收入分配效應及其影響機制進行了研究。認為FDI對中國收入分配狀況的影響呈現倒U型，且FDI的收入分配效應呈現出明顯的地區差異， FDI改善了中國東部的收入分配狀況，但是對于中國西部的收入分配起到了惡化的作用。

另外還有部分學者雖未采用基尼系數，采用其他變量如不同人群的工資水平來度量收入差距，對全國層面上外資對收入分配的影響進行了研究。林宏（2005）以中國大陸30個省、市、自治區（除西藏外）1991年~2003年的相關數據，運用面板數據模型進行回歸，結果可以發現，FDI對于中國大陸熟練工人總體工資水平的外溢效應有著相同性，也就是顯著地提高了熟練工人相對非熟練工人的工資水平.中國經濟研究中心趙耀輝（2001）運用中國城鎮居民的調查數據，發現教育程度較低的工人在外資企業的收入比在國有企業的收入明顯減少，而教育程度較高的工人在外資企業的收入比在國有企業的收入明顯增加。這種不對稱表明外商直接投資的進入導致了中國收入不平等的加劇。但該研究并沒有指明是長期效應還是短期效應。龍嬌云（2004）利用回歸分析，發現外資雖然提高了整體工資水平，但收入的增加主要是在熟練勞動力這一塊，因而外資拉大了技術與非技術工人之間的工資差異，城鄉就業人員之間的收人差距，加劇了我國收入的不平等。萬廣華（2005）選擇了省級的面板數據，運用夏普里值分解法衡量了全球化和其他變量對地區間收入差距的影響，發現資本是導致地區間收入差距的最為主要且日益重要的因素。因此他認為除非努力提高中國中西部的貿易和FDI流入，否則進一步的全球化會導致中國地區間收入差距擴大。王小魯、樊綱（2005）通過計量模型檢驗庫茲涅茨曲線在中國是否存在，證明收入差距還有繼續上升的明顯趨勢，其中外資比重的變量符號為正，雖不顯著，但t值都超過1，因此其可能對城鎮收入差距有影響，說明外國直接投資帶來的收入分配是不均等的。

二、外商直接投資未必加大中國收入的不均衡性

國內另一部分學者則認為外商直接投資縮小了中國收入差距，或者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收入差距的影響不確定，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不能一概而論。

1. 地區收入差距層面。戴楓（2010）的文章，選取了我國30個省市自治區1997年~2006年的數據，建立了一個動態面板模型，采用廣義矩估計（GMM）方法對我國FDI產生的地區間及地區內的收入分配效應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確實拉大了我國各省自治區內部的城鄉收入差距，但是卻可以縮小地區間的工資差距。另外，各地的要素稟賦差異也對地區差距起到了不同的作用，其中，低技能勞動力傾向于擴大地區間和地區內的收入差距，中等技能勞動力則能夠同時緩解地區間和地區內的收入差距，高技能勞動力對地區內部收入差距的作用具有不確定性，但卻能縮小地區間的差異。并且，中等技能勞動力對地區間和地區內差距的縮減彈性都是最大的。人均可耕地面積與資本產生的地區內收入分配作用正好相反，前者會擴大收入差距，而后者則能緩解收入差距。此外，對東中西三大區域的比較顯示，目前中部地區省份吸引外資能夠在最大程度上縮小省際間的收入差距。

2. 產業收入差距層面。陳超、姚利民（2007）根據1995年~2004年長三角地區兩省一市的數據，利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外資對制造業收入差距的影響。結果表明，FDI的存量對長三角地區制造業收入差距存在縮小作用，且FDI 存量的影響超過其他解釋變量的影響，非常顯著。這個結果說明，長三角地區外資的大量涌入，特別是對制造業的投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制造業內收入差距擴大的局面。

袁懿、黃凌云（2010）選取我國2000年~2008年各省面板數據，引入其他影響產業間收入分配不均的重要因素，建立固定效應模型回歸模型分析了三大產業間的收入差異，得出結論：認為外資的進入對我國產業間收入差距起到了縮小的作用，是由于人均GDP對收入差距的拉大效用過于強大，完全蓋過了FDI的縮小效用，致使人們產生FDI會造成產業間收入差距拉大的假象。并通過實證檢驗表明政府支出能減小產業間收入分配不均，因此認為政府能夠通過宏觀調控來減小收入差距。

3. 全國收入差距層面。周娟、張廣勝（2009）基于1989年~2006中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運用GMM檢驗方法得出結論：認為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中國積極引進外資有利于縮小城鄉收入不均等。在現階段，人均GDP的提高和人力資本的增加也有利于縮小中國城鄉收入不均等，物質資本的投入更傾向于城市發展，這種不平衡惡化了中國城鄉收入不均等。

三、小結

目前，我國經濟學者主要在地區、行業、以及全國三個層面展開了FDI對東道國收入分配影響的研究和分析。由于所選取的對象和時期的不同，以及研究時的假定基礎的差異，因此我國學者對于FDI對本國收入分配的影響也得到了不同的研究結果。

參考文獻：

1. 戴楓，王艷麗，姜秀蘭.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居民收入分配影響的實證研究.國際貿易問題，2007.

2. 張帆，鄭京平.跨國公司對中國經（下轉第92頁）濟結構和效率的影響.經濟研究，1999，（1）.

3. 方芳.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收入差距影響的實證分析，2006.

4. 王小魯，樊綱.中國收入差距的走勢和影響因素分析.經濟研究，2005，（10）.

5. 陳超，姚利民.FDI對長三角制造業收入差距影響的實證分析.國際貿易問題，2007，（8）.

6. 魏后凱.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經濟研究，2002，（4）.

7. 袁懿，黃凌云.FDI和我國產業間收入分配不均的研究.北方經濟，2010.

8. 林毅夫，劉明興.中國經濟的增長收斂與收入分配.世界經濟2003.

9. 范言慧，段軍山.外商直接投資與中國居民的收入分配.財經科學，20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