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刷子李》中“然”的妙用

公維美 蔣永成

馮驥才先生的《刷子李》這篇短文以“刷子李”的高超手藝為話題，借一件極富戲劇性的小事窺見人物的大本領、大智慧。文章內容寫得曲折有趣，融方言幽默于一爐，人物形象豐滿，很吸引學生，是一篇藝術性和趣味性都較強的文章。為了讓學生更好地把握故事情節，我在教學中重點引導學生關注了幾個有關“然”的關鍵詞，把握刷子李的“神奇”。說的是“果然”一身黑，“悠然”刷墻，“居然”未見一個白點，“竟然”出現白點，又“忽然”揭開白點的秘密，這幾個“然”，巧妙地把情節串連起來，使故事一波三折，讓人讀來更覺趣味橫生。

一、“果然”一身黑，情節初步展開

文章先濃墨重彩地描繪了天津碼頭“優勝劣汰”的環境，為人物預設一個極不同尋常的背景，然后再寫刷子李的奇妙絕活，極力寫他手藝之高——“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絕沒有一個白點”。刷子李還給自己立下了一個規矩：“只要身上有白點，白刷不要錢。”這是不是事實呢？作者設置曹小三這個人物作為客觀的視角為我們逐步揭開懸念。

對于師傅的傳說，曹小三開始是半信半疑，“曹小三最關心的還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這是曹小三關心的問題，更是讀者想了解的問題。作者在這里賣下一個關子，調動了讀者的胃口，使讀者欲罷不能。曹小三頭一次跟師傅干活看到的是：“干活前，他把隨身帶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開，果然一身黑衣黑褲，一雙黑布鞋。穿上這身黑，就好像跟地上一桶白漿較上了勁。”“果然”一詞說明事實與所說或所料相符，讓讀者相信“刷子李”刷墻時的確穿了一身黑。“刷子李”穿上這身黑與其說是在和“那桶白漿”較勁，不如說是在與自己挑戰和較勁，他在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向世人展示自己的高超技藝，流露出對自己手藝的絕對自信和自豪。

“果然”一詞既很好地承接了前文內容的描述——刷子李刷墻立的“規矩奇”，又巧妙地推動了故事情節的發展。

二、“悠然”刷墻，情節渲染精妙

緊接著寫“刷子李”刷墻的情景，“只見師傅的手臂悠然擺來，悠然擺去，好似伴著鼓點，和著琴音，每一擺刷，那長長的帶漿的毛刷便在墻面“啪”地清脆一響，極是好聽。“悠然”一詞用得精煉傳神，它說明“刷子李”刷墻的動作是那樣的嫻熟，嫻熟得已進入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給人的感覺，他不是在做一項又臟又累的活兒，而是在進行一項藝術創作，是藝術表演。悠然擺來擺去，伴著鼓點，和著琴聲，清脆一響，極是好聽，這不是藝術的境界嗎?這哪是刷墻，簡直是在舞蹈，真有《庖丁解牛》“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的風采。幾句簡單的白描，反映了“刷子李”的技藝高超。

“悠然”一詞使這個主人公的嫻熟技巧和自信性格在這里得到進一步的刻畫，體現了刷子李的“動作奇”，為下文故事情節的發展作了渲染和鋪墊。

三、“居然”未見白點，情節漸入高潮

繼而寫曹小三的搜索：“每一面墻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連一個芝麻大小的粉點也沒發現。”曹小三親眼見到師傅真有如此高超的技藝，他感到驚愕，內心受到震撼。雖是事實，但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這身黑衣服上無一個粉點，就是師傅高超技藝的見證，說明“刷子李”技藝高超確實是名不虛傳，實在令人敬佩。同時為徒弟解除疑惑提供了機會，讀者似乎找到了答案。

“居然”一詞進一步確認了“刷子李”的“技藝奇”，使這一事件得以充分發展，逐步把情節推向高潮。

四、“竟然”出現白點，情節跌宕起伏

最精彩的是曹小三的發現：“當刷子李刷完最后一面墻，坐下來，曹小三給他點煙時，竟然瞧見刷子李褲子上出現一個白點，黃豆大小。”正當曹小三佩服得五體投地時，竟然發現了這個豆粒大小的白點，在曹小三心中，師傅那如山般的形象頓時轟然倒塌。“竟然”表示出乎意料，這個詞活靈活現地寫出了曹小三的心理變化，這時的曹小三由前面的敬佩轉而對師傅的技藝產生懷疑，甚至有失望的神情，同樣也讓讀者感覺到“刷子李”并非像傳說中那般神奇，從而深化了故事情節的曲折性。

“竟然”一詞的運用使情節突轉，開始質疑刷子李的技藝“奇”，形成“風波驟起”之效果，讓故事情節寫的有驚有險，有張有弛，跌宕起伏，使讀者的情緒也時而緊張萬分，時而舒心微笑，時而失望遺憾，時而由衷敬佩，是全文的高潮所在。

五、“忽然”揭秘，情節峰回路轉

文章最后寫道：“這時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說話”。作者讓“刷子李”自己道破了出人意料的真相，那白點原來是黑褲子燒了個小洞造成的！曹小三只剩下發愣發傻的份了，讀者也終于解除疑惑找到了答案。“忽然”一詞表示來得迅速而又讓人吃驚，交代了事件的結果，使故事情節的發展絕路逢生而另起波瀾，形成“柳暗花明”之效果，確認了刷子李的技藝“神奇”，確為不落俗套、耐人尋味之妙詞。

文章緊扣“刷子李”的高超技藝，用“果然”揭示了刷子李給自己制定的“規矩奇”，向我們展示了人物的鮮明個性；用“悠然”恰如其分地描寫了刷子李的“動作奇”，讓我們準確體會了刷子李技能的嫻熟；用“居然”確認了刷子李的“技藝奇”，讓我們對刷子李的技藝深信不疑；又用“竟然”與“忽然”掀起波瀾，讓我們由確信到懷疑再到釋疑，充分感受到刷子李“奇”得豐厚，“奇”得實在，“刷子李”這一人物形象被勾勒得栩栩如生。文章用這樣幾個有關“然”的關鍵詞貫穿全文，文章情節此起彼伏、扣人心弦，緊緊抓住讀者，起到了引人入勝的藝術效果。

（作者單位：淄博市沂源縣南麻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