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金朝遷都開封的戰略失誤

摘要：金朝遷都開封是由于軍事失敗和敗軍之將把持朝政，而金宣宗個人才能平庸作出的決策，它導致領土的喪失和財政、軍事的困境，導致金朝一蹶不振。其合理對策應是固守中都或者退守上京。

關鍵詞：金朝；金宣宗；開封

中圖分類號：K246.4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06-0075-03

關于金朝遷都開封，王崇實《略論金代的兩次遷都》和霍明琨、胡曄《試析金宣宗遷都開封》，有所論述。王文論述了金朝遷都開封的歷史背景和影響，由于它不是專文論述，沒有能夠深入和展開。霍、胡的文章全面記述了金宣宗即位時的歷史局勢，詳細介紹了金朝是否遷都及遷都何處的爭論，深刻剖析了金宣宗遷都開封的原因。其史料翔實，觀點獨到，但是其結論——金朝遷都開封是正確決策，似乎有待商榷。筆者略談拙見，請方家指正。

一、金朝遷都開封的原因

金朝末期為什么作出遷都開封的決策？首要原因是金朝對南侵的蒙古軍隊作戰多次并失敗，王文、霍文都曾經提及。大安三年（1211）成吉思汗率大軍對金發起攻勢，金守邊統帥獨吉思忠“不為之備”，先后丟失烏沙堡、烏月營[1]2064。接著，烏沙堡大戰的敗軍之將完顏承裕防守野狐嶺，由于畏敵如虎，先退到宣平，再退到會河川，被追擊的蒙古軍隊擊潰[1]2066。于是中都以北失去了軍事屏障。蒙古將領者別率軍入居庸關，中都被圍。崇慶元年（1212）、至寧元年（1213），蒙古軍隊接連發起攻勢，金朝派遣紇石烈九斤、奧屯襄、完顏綱、術虎高琪所部連戰皆敗[2]16。前面提到的那些將領幾乎都是泰和年間對宋朝戰爭中有突出表現的功臣宿將，他們的戰敗，無疑會給金朝軍隊的士氣帶來毀滅性打擊。金宣宗完顏珣即位不久，成吉思汗就親自指揮蒙軍分三路進犯。金朝黃河以北地區除了中都、通、順、真定等11座城以外，都遭到了蒙古軍隊的燒殺淫掠，而且蒙古軍隊再次兵臨中都城下[2]17。貞祐二年（1214）三月，宣宗不得已，“奉衛紹王女歧國公主及金帛、童男女五百、馬三千”，向蒙古求和[2]17。經過這次打擊，金宣宗和一部分官員感到首都不再安全，產生了遷都的想法。

其二，敗軍之將把持朝政。起初大將紇石烈執中在前線大敗而回，由于害怕遭到追究，發動政變，殺死了皇帝衛紹王，另立金宣宗，把持朝政。時隔不久，紇石烈執中于貞祐元年九月命令將領術虎高琪到前線作戰，還是屢戰屢敗，紇石烈執中戒之曰：“汝連敗矣，若再不勝，當以軍法從事。”于是術虎高琪殺死了紇石烈執中，成為權臣[1]2341。霍文認為有很多為金朝臣上層獻策的漢族士大夫與女真族的朝臣贊成遷都，如河南按察轉運使王質、翰林直學士趙秉文、尚書省令史張公理、河南路統軍蒲撒七斤、完顏訛可等人。霍文雖然也列舉了霍王從彝、左丞相徒單鎰、元帥府經歷官納坦謀嘉和太學生趙昉等400余人反對遷都，但不認為這是主流輿論。她們忽視了這一史料，《金史·仆散端傳》云，對于遷都，“百官士庶皆言不可[1]2232。”說明當時主流觀點是固守都城。為什么眾人反對遷都，還是要遷都呢？前邊所述兩篇文章都沒有提到，當時術虎高琪把持著軍權和朝政，挾持著金宣宗，對外懼怕蒙古的攻擊，對內壓制異己的言論。完顏素蘭就曾經密奏術虎高琪“妒賢能，樹黨與，竊弄威權，自作威福。去歲都下書生樊知一詣高琪，言乣軍不可信，恐生亂。高琪以刀決殺之。自是無復敢言軍國利害者。”[1]2342可見其跋扈的程度。他要遷都，任何人的反對都沒有效果，這場是否遷都的討論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所以金朝遷都開封，其實是敗軍之將主導實施的逃跑主義戰略，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其三，金宣宗不是一個英明的君主。《金史》對金宣宗的評價本來就不高。說他雖然有“勵精圖治之志”，卻沒有“撥亂反正之才”[1]370。《歸潛志》的評價是：“宣宗立于賊手，本懦弱無能，性頗猜忌……”[3]136他即位起初被紇石烈執中挾持，后來又受制于術虎高琪。雖然有他的無奈之處，但是在事關社稷存亡的事情上他并非不可以發言而影響到術虎高琪的決策。本來蒙軍撤離后，金宣宗可以和術虎高琪等大臣商討，如何加強中都地區防守，恢復北部地區的防御設施，以挽救危亡，但是他沒有。王文提及他以“燕京乏糧，不能應辦朝廷百官諸軍，今暫往南京，俟一二年間，糧儲豐足，復歸未晚也”之語結束了這場爭論，遷都于開封。至寧二年（1214）五月，金宣宗剛離開中都時，給右丞相兼都元帥完顏承暉“加金紫光祿大夫，封定國公。“尚書左丞抹捻盡忠加崇進，封申國公。”輔佐太子守忠留守中都，作出堅守中都的姿態，可是到開封一個月以后，“八月庚子，皇太子至自中都。”[1]304-305王文由此認為，金宣宗所謂到汴京“欲紓民力”只是托詞，實際就是準備棄守中都，退守黃河一線以求偏安。《歸潛志》說金宣宗遷都后，“不能苦心刻意如越王勾踐志報會稽之羞，但茍安幸存以延歲月。”[3]136很難想象，在國家危急存亡之際，遇到一個茍且偷安的君主，會作出什么了不起的決策。

綜上所述，金朝遷都開封，并不是當權派集思廣益得出來的萬全之策，而是在一連串的軍事失敗面前灰心喪氣的情況下，由敗軍之將兼權臣主導的、才能平庸的皇帝贊成的逃跑主義決策。這樣的決策執行起來，難免要把朝廷陷入難以自拔的困境。

二、金朝遷都開封造成的困境

金朝南遷雖然是朝臣商議作出的決策，但是眾人的商議未見得就是正確的決策，更何況這是在權臣術虎高琪把持朝政的情況下作出的決策。金朝都城南遷給它的國勢造成了嚴重的困境。

1.首先，都城南遷導致北方領土大片地喪失。元老重臣徒單鎰說:“鑾輅一動，北路皆不守矣。”[1]2191納坦謀嘉也反對遷都，“河南地狹土薄，他日宋、夏交侵，河北非我有矣。當選諸王分鎮遼東、河南，中都不可去也”。[1]2288事實證明，形勢的發展正如兩位老臣所料。不久蒙古以宣宗遷都開封是和談無誠意為借口，再次向金發起攻勢。皇帝的帶頭逃跑造成朝野上下人心浮動，中都本來有重兵防守，可是重要將領平章政事兼左副元帥抹捻盡忠棄眾攜愛妾南逃，主帥完顏承暉只好仰藥自殺。抹捻盡忠為什么會在蒙古軍隊沒有大舉攻城的情況下逃跑？就因為皇帝遷都在先，而太子離開在后，動搖了將領和士兵們堅守都城的作戰意志。而河北豪強因為金朝軍隊南撤紛紛揭竿而起，史天倪、張柔、董文柄等人各霸一方，使金朝皇帝失去了這片相對富庶的領地的控制權。如果金朝統治重心不南移，這些豪強勢力恐怕很難坐大。同時，由于河北領土的喪失，金朝與東北地區失去了陸路聯系，這就為蒲鮮萬奴割據東北創造了條件。如果金朝不遷都，朝廷主力距離遼東并不遙遠，蒲鮮萬奴恐怕沒有擁兵稱帝的膽量。所以金宣宗時期領土大片喪失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都城南遷。

2.金朝的財政進一步陷入困境。由于河北、東北地區大片領土的喪失，金朝的稅收來源難免減少了許多。而陜西由于蒙古、西夏的輪番入侵，經濟凋敝，難以為中央提供稅賦。根據霍文的研究，從唐朝以來，關中地區不時缺糧，尤其是自然災害頻發時，無充食之粟。金崇慶元年(1212年)，京兆府與周邊的河東兩路、西京地區遭到了大旱災，饑荒嚴重，導致斗米數千錢，“流莩滿野”。當時西夏為蒙古所脅迫，配合蒙古軍隊進攻金朝，金陜西邊境的州軍城寨經常遭到攻掠。《西夏書事》卷40云：“夏自安全銜失援之憾，構怨于金。遵頊繼之。平涼、鞏、會間無歲不擾。”[4]620《歸潛志》也有“夏人連陷邊州”的記載[3]48。而山東地區由于楊安兒、李全先后起兵造反，當地財政主要用來應付鎮壓大規模民變需要的軍費，同樣無法為中央提供稅收。于是金朝的所有財政收入只能依靠河南一路。《金史》卷46《食貨一》云：“及衛紹王之時，軍旅不息，宣宗立而南遷，死徙之余，所在為虛矣。戶口日耗，軍費日急，賦斂繁重，皆仰給于河南，民不堪命，率棄廬田，相繼亡去。”卷47《食貨二》記載，宣宗貞祐三年十月，御史田迥秀言：“方今軍國所需，一切責之河南。”本來，金朝財政在金章宗時期已經陷入困境，現在更是雪上加霜。《歸潛志》說金朝宰相高汝礪“為三司使時，主行鈔法。及出支軍糧，頗靳惜，且折支他物，軍民號‘不支’。”高汝礪何以號稱“不支”？[3]99恐怕和領土大片喪失使財政收入來源大幅度減少不無關系。

3.金朝的軍事形勢陷入嚴重的困境。由于金朝的南遷，大片領土喪失了，只剩下陜西關中、河東南部、山東西部、河南這一片狹長地帶，而真正穩定的控制區只限于今天的河南省，導致大規模作戰失去了足夠的戰略縱深。而且在蒙古和南宋兩面夾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徒單鎰早就說過，“南京四面受兵”。[1]2191雖然泰和五年到八年（1205- 1208）金朝在軍事上曾經重創過南宋，并且迫使它增加了歲幣。但是，一旦它和強大的蒙古聯合起來進攻金朝，弱敵也會變成強敵。三峰山戰役金朝慘敗之后，金哀宗先逃到歸德，然后逃到蔡州，為什么不能遠遠地離開敵人的軍事打擊范圍？就因為南遷以后國土過于狹小，戰略回旋余地也隨之變得非常局促。《金史》作者認為金朝末年受到宋朝的攻擊是因為金宣宗派遣仆散安貞、紇石烈牙吾塔侵犯南宋所致。其實，即使金朝不侵犯南宋，由于宋朝為了收復北方的失地，報曾經的亡國之仇，加上乘敵國之危趁火打劫，也會攻擊金朝。由于金朝都城南遷，領土只剩下一片狹長地帶，因此一旦蒙古和宋朝形成鉗形攻勢，這一長條地帶很容易被截成幾段，然后各個擊破，其結局就是土崩瓦解。

綜上所述，金朝遷都開封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戰略決策，它使金朝失去了恢復元氣，重新振作的機會。金朝能夠繼續存在20年的原因并不是遷都的決策如何正確，而是蒙古汗國沒有馬上滅掉它的戰略企圖。蒙古汗國攻占中都以后，主要軍事力量被用來攻打西遼和花剌子模，只有木華黎帶領一支偏師在騷擾金朝邊境。木華黎由于力量單薄，維護占領地區的統治還需要依賴漢族的世侯張柔、史天倪、董文柄等，一時沒有滅掉金朝的軍事力量。成吉思汗西征回來以后，首要的征伐目標是西夏，而不是金朝，因此金朝能夠繼續存在下去。西夏滅亡，金朝就成了蒙古鐵騎首要的打擊對象，滅亡的速度就自然加快了。

三、金朝正確的戰略選擇在哪里

既然我們通過前面的分析已經知道金朝遷都開封是自取滅亡的道路，那么，面對中都不斷遭到軍事打擊的軍事態勢，金朝應該采取何種對策？左丞相徒單鎰指出“今已講和，聚兵積粟，固守京師，策之上也。……遼東根本之地，依山負海，其險足恃，備御一面，以為后圖，策之次也。”前面可知，納坦謀嘉也主張固守中都。筆者以為，固守中都的確屬于上策。霍文提到了，金朝在中都被圍的時候出現了嚴重的缺糧問題。比如“中都困急，詔（奧屯）忠孝搜括民間積粟，存兩月食用，悉令輸官，酬以銀鈔或僧道度牒”[1]2298這種情況是由于事先沒有預料到京師北面前線會兵潰千里，蒙古大軍會這么快地兵臨城下才導致的缺糧問題。如果事先有所準備，早一點從全國各地征糧，守衛京城就不會擔心軍糧不夠用。

中都經過了金朝60年的經營，有著高大堅固的城墻和寬闊的護城河，只要有10萬軍隊堅守，蒙古軍隊要攻破它就非常困難。當時金朝軍隊戰斗力固然在野戰方面不是蒙古騎兵的對手，但是堅守城池還是沒有問題的。《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云：“金主珣(金宣宗)遣人和議，忒沒真(成吉思汗)欲得其公主及護駕將軍十人，細軍百人，從公主童男女各五百，彩繡衣三千件，御馬三千匹，金銀珠玉等甚眾。又請左丞相完顏福興(承暉)為質。珣皆從之。忒沒真遣人來選女時，公主見在者七人，惟允濟少女小姐姐最秀慧，遂以予之。又令珣向其國遙拜，珣不敢拒。又以撒沒喝圍燕之久，未嘗鹵掠，欲得犒軍金帛，珣亦從之。”[5]850不久，蒙古軍在撈取了厚賂后從中都城外退兵。值得思考的是鐵木真幾乎傾全國之力來進攻，已經把中都包圍了，為什么卻圍而不打？為什么金朝提出議和，只要條件優厚，他就接受了呢？就因為蒙古軍隊在攻打中都以前，只經歷過草原上的野戰。那里并沒有什么復雜的和堅固的防御工事。而現在他們面臨的是大城市攻堅戰，城墻高而且厚，城上敵樓、甕城、女墻等防御設施那么復雜，守軍還可以從高處向下射箭、拋石頭。《黑韃事略》說蒙古人“滅回回后，始有物產，始有工匠，始有器械……滅金虜，百工之事，于是大備。”[4]538可見當時蒙古軍隊攻城需要的各種器械比如云梯、沖車、回回炮都沒有，更談不到會使用他們了。所以對金朝來說，固守中都是可行之策。后來明朝“土木之變”以后都城也曾經多次地遭到蒙古族、女真族等大軍的進攻，明朝都采取了增兵、積糧、固守的策略，最終都使國家化險為夷。這些后來的經驗進一步證明，固守中都才是國家安全的上策。

如果金朝不固守中都，是否還有別的選擇呢？前面提到，徒單鎰認為下策是遷都遼東。遼東西面有大山，南面有大海，有險可守。根據霍文的研究，遼東當時有契丹族首領耶律留哥領導的反叛，1213年就已經建號稱王，1214年已經占領遼東全境。顯然，遷都遼東是不現實的。雖然后來蒲鮮萬奴占領遼東，建立了東夏國，但是遼東的大山和大海并沒有在阻擋蒙古鐵騎方面發揮什么作用。遼東畢竟距離木華黎所經略的華北地區太近了，那里只要有金朝勢力，就會引起蒙古人的注意，所以金朝遷都遼東并不是什么良策。

其實，金朝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還都上京會寧府。根據霍文研究，上京作為金朝的開國都城，雖然在海陵王時期曾經將宮殿宗廟和大貴族官邸完全破壞了，但金世宗時期已經修復，而且有百姓31 270戶。霍文沒有對遷都上京的可行性進行證實和證偽。

首先從地理位置上看，這里非常偏遠。不論是距離蒙古軍隊經略的華北地區，還是距離蒙古族的興起地區斡難河流域都有千里之遙。蒙古人在滅掉東夏國和占領中原之前還沒有注意到這一片廣闊的地區。所以，如果金朝想要偏安一隅，不如撤退到這里。黑龍江流域地域廣闊，戰略回旋余地比起河南來大得多，一次戰敗，可以遠遠逃離敵人的打擊范圍。其次，這里一旦遭到進攻也只是一面受敵，而不會像遷都開封那樣，遭到蒙古和宋朝的兩面夾擊。軍事壓力要減少許多。第三，這里的女真人依然保持著傳統的尚武精神。一旦蒙古族人打到這里，金朝皇帝還有一支可以依靠的勁旅，比起遇到蒙古騎兵就想逃跑的中原女真族來，要可靠得多。也許經過多年生聚，還有卷土重來的可能。元朝殘余勢力退出大都后回到漠北，重新開始了游牧騎射，改掉了曾經沾染的安逸享樂之習，也先汗、達延汗、俺答汗時期都曾經非常強大。由此看來，退回故地，保存國祚是可行之策。

當然，遷都到這里會導致中原領土大片地喪失，稅收就會大量減少，還要重新面對東北北部荒蠻、嚴寒的自然環境。這對于已經習慣于安逸富足的中原生活的女真族主體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痛苦。而且，這里文化落后，對于已經進入先進民族行列的女真族而言，他們心里不愿接受。他們沒有考慮還都上京，恐怕在于以上原因。

總之，筆者分析了金朝遷都開封的原因和由此帶來的困境，認為金朝都城南遷不是明智的戰略決策，堅守中都或者還都上京會寧府或許是明智之舉，從元朝末年、明朝中期統治者的經驗看具有可行性。當然，前朝人不可能吸取后來者的經驗，但是我們以此可以看到后來統治者的政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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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scusion about the strategy error of Jin dynasty capital moving Kaifeng

LI Fang-Hao1，2

（1.Ji 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2.Hei Long 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 Its failure in the military conflict， defeated general being in charge of the affairs of states and mediocre EmperorJin Xuanzong resulted into the capital moving to Kaifeng of Jin Dynasty， which brought the whole empire into a dire shape concerning territory ，finance and military， followed by inevitable collapse. The cogent and reasonable countermeasure is sticking into the Central Capital or falling back on Shangjing.

Key words: Jin Dynasty，Emperor Jin Xuanzong，Kaif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