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技術作為一種新型的技術,在核戰爭中曾經帶給人類巨大的傷痛,一次次的核電站事故也讓大家對于核能望而卻步,但是同時核能也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全球的能源危機因為核能有所緩解。核能在帶給人類巨大利益的同時也威脅著人類的安全和生活環境,但我們堅信未來核能的和平利用是有可能的。
一、核能利用的現實矛盾
核能的和平利用是可能的嗎?從1896年法國物理學家貝克勒爾發現放射性現象開始,人們開始進入核技術研究領域:原子核結構模型的建立,同位素概念的提出,人工放射性和裂變的發現等,核能的理論基礎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用著名的方程式E=MC2表示,該方程式表明質量和能量是等價的,其比例常數為光速的平方,愛因斯坦理論在1905年發表之后,世界各國都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一些科學家在實驗室中觀察與分析,證實了理論的正確性與核能的存在,特別是鈾原子核吸收了一個中子以后會分成兩部分的現象,引起了核專家的興趣。1939年,科學家首次揭示了核裂變現象,標志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1945年美國在日本廣島和長崎投下的原子彈讓世界真切地感覺到核能強大的力量,死傷幾十萬人,整個城市在瞬間化為一片廢墟。1986年4月,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事故,一聲巨響徹底打破了這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可靠的核電站的神話,炸毀了蘇聯人民的驕傲。2011年4月,日本福島核電站再次發生七級核事故,放射性物質劇增,土壤、海水都受到污染,核反應堆廢棄,事故過后方圓20公里半徑內的城鎮空無一人,各種物件被隨意丟棄著,只是充斥著孤獨哀傷的氣息,整個城鎮成為了“鬼城”。自此對于核能的研究日益深入,關于核能的爭論也無休無止,核能的發現使人類徘徊在十字路口,一條路,令人不寒而栗,其結局可能是促使人類走向毀滅的核武器大競賽;另一條路則是旭日東升,其未來是人類和平利用核能,進入光輝燦爛的原子時代。問題的關鍵是人類究竟何去何從?核能的和平利用成為了一個課題,引起了全世界的廣泛關注。
二、核能和平利用的可能性
(一)人性基礎——趨利避害
在二戰期間,為了瓦解軸心國的勢力,加速戰爭的結束,美國毫不猶豫地把兩顆原子彈投向日本廣島、長崎,一聲巨響,高樓大廈毀于一旦,二十多萬無辜百姓傷亡,其狀慘不忍睹。1986年4月26日,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事故,據估算,核泄漏事故后產生的放射污染相當于日本廣島原子彈爆炸產生的放射污染的100倍。機組被完全損壞,8噸多強輻射物質泄露,致使俄羅斯、白俄羅斯和烏克蘭許多地區遭到核輻射的污染,數萬平方公里的肥沃良田受到影響。烏克蘭共有250多萬人因切爾諾貝利而身患各種疾病,其中包括47.3多萬名兒童。據專家估計,完全消除這場浩劫對自然環境的影響至少需要800年,而持續的核輻射危險將持續10萬年。除核電站本身的損失外,僅清理一項就得花幾十億美元,如果全部加起來,可能達數百億美元;還有最近發生的福島核電站事件,美國銀行美林國際研究公司分析師預測,如果福島核電站引發的核泄漏危機持續兩年,那么東京電力公司所面臨的賠償金將高達1330億美元,幾乎是東電現有資產的4倍。世界銀行預計此次災難對日本造成的損失金額將達到1220億至2350億美元之間,相當于日本GDP的2.5%至4%的水平,國家用于重建的財政預算將達到120億美元。這一件件令人驚心動魄的事故都使人們對于核能的和平利用產生深度的懷疑。
在這個世俗社會中,我們所要考慮的最深刻、最現實的問題就是如何幸福健康地生存下去,如何趨利避害。“使人們傾向于和平的激情是對死亡的畏懼,對舒適生活所必需的事物的欲望,以及通過自己的勤勞取得這一切的希望”(【英】霍布斯:《利維坦》)我們不論是希望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是擔心食品安全、核電站安全,都是為了人類自己的幸福生活,有時植被的破壞,河流的污染、動植物的滅絕都會引起不相干人的憤怒,這并不是因為我們的出于倫理的狂熱和對于動植物的偏心摯愛,而是因為“對于人的安樂,最需要的還是人”完全是為了人類自己的生存,是害怕影響到人類自己。無論是核武器帶給人類的悲痛經歷還是核電站事故對于人類的影響都使得人類不敢輕舉妄為,對于核技術的應用要再三考慮,中國國家能源局局長張國寶先生表示中國政府在發展核電的過程中始終堅持安全第一的原則,認為各國都有和平利用核能的平等權利,全世界人民都有權利享受科技進步帶來的成果,保障核安全符合全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因為人之天性在于趨利避害,而非道德層面的善惡。前人對于人性善惡的討論已經很多,但是最能揭示人類本性的是韓非子,在《韓非子·難二》中提到“好利惡害,夫人之所有也。”韓非子認為人的自然屬性決定了每個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性,在環境條件的作用下,行為都會最大可能趨向利益而避免禍害,由此產生了道德層面上的善惡。英國功利主義哲學家邊沁在他的《道德立法原理導論》中也提出:“自然把人類置于兩個至上的主人——‘苦’與‘樂’——的統治之下。只有它們兩個才能指出我們應當做些什么,以及決定我們將要怎樣做。”也就是說人類行為是依據后果來決定的,人類的趨善避惡的本性為核能和平利用提供了人性基礎。
(二)現實基礎——核能的優勢
核技術運用于軍事和軍備競賽帶給人類的將是毀滅性的災難,不僅耗費了巨大的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而且對于自然環境也有嚴重的危害和破壞,核戰爭還將導致核冬天的到來,威脅到人類的生命安全和環境問題。但是把核技術應用到國民經濟中帶給人類的福祉是無盡的。
能源是一個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但現存的能源已經無法滿足世界各國人口正常經濟發展的需求,現代社會對能源的依賴性越來越強,而傳統能源儲量越來越少,出現的一些新能源,如風能、太陽能、磁能等由于資源本身的分布不均衡、能源的經濟性和技術的原因,仍然不能被普遍推廣為人類造福,國際社會從20世紀90年代就面臨著普遍的能源危機,核能作為一種更為清潔、環保、經濟的新能源越來越受到各國的青睞,核電站在各國不斷涌現,截止到2007年,全球正在運行的核電機組共442個,核發電已經連續18年穩定在全世界發電總量的17%。目前核技術應用的開發僅為其最大技術潛力的30%-40%,世界各國投入的研究費用有增無減,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日趨明顯。法國和立陶宛的核電比重達到近80%,日本和德國以及芬蘭基本達到30%,英國為23.7%,美國為20%,俄羅斯為16.5%。
從各種能源開發利用全過程的角度研究各種能源的危險性,結果表明,較之于傳統能源,天然氣的危險性最小,核能次之。
1.煤是化石燃料中儲量最豐富的,也是世界各國的主要能源,可是煤的燃燒會產生大量有害環境的物質導致溫室效應和酸雨的出現。1978年美國醫學協會科學事務委員會指出,煤電站由于污染造成的死亡幾率是相同規模的核電站的400倍。1981年6月世界衛生組織主辦的國際討論會上,專家們提供的數據表明,核電較之于傳統能源和新型能源對于人類的危害是比較小的。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越多,溫室效應越來越嚴重,南極冰水的熔化給人類帶來的也是毀滅性的影響。而核燃料由于在反應堆的內外都采取了嚴密的與環境隔離的措施,所以他的毒性對環境的影響比燃煤電站的危害要小得多。
2.火電站給交通運輸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一座100萬千瓦的核電站,每年只需250噸至300噸低濃度鈾核燃料,運送這些核燃料只需10輛卡車,而相同功率的煤電站,每年則需要300多萬噸原煤,運輸這些煤炭需1000列火車。另外一個就是核廢料的處理,一座1000MW的煤電站每年除了向大氣釋放44000噸硫氧化物和22000噸氮氧化物之外,還產生320000噸含400噸重金屬的灰,去污過程本身可以產生多達5000000噸的相關固體廢物,而一座相同功率的核電站不釋放有毒氣體或其它污染物,每年只產生約30噸的高放乏燃料及800噸中、低放廢物。
3.核電的最大優勢還在于能從很少的燃料中獲得巨大的能量。核裂變能把物質直接轉化成能量,化學燃燒僅僅是破壞化學鍵,前者釋放的能量是后者的幾百倍。
所以面對巨大的能源需求,核能以他自身的優點為其和平利用提供了可能性。
(三)外在規范——國際條約和國際組織
核武器和核泄漏帶給人類的影響是巨大的,人們不想再看到歷史重演,所以世界各國也通過制度的約束來實現核能的和平利用。當今國際社會的核倫理形成制度化的核條約主要有《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特拉特洛爾科條約》、《拉羅湯加島條約》、《曼谷條約》、《佩林達巴條約》、《全面禁止核武器條約》等,世界各國把這一系列條約作為對核武器發展的制約。一些世界組織的出現也為核能的和平利用提供了可能性。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的安全保障系統是該機構的《規約》所規定的,并已得到《拉丁美洲禁止核武器條約(特拉特洛爾科條約)》和《南太平洋建立無核武器區條約(拉羅湯加條約)》的認可,該保障系統構成了不擴散制度的主要部分,還有其它一些重要部分,包括國家安全系統和雙邊協定。IAEA的安全保障是國際社會對進一步核擴散威脅的統一響應。安全保障系統為世界利益服務,一方面,它有利于和平利用核技術的轉讓,另一方面,它完全受各國不獲得核武器和證明各國繼續接受多國機構外部視察其公開核活動的愿望的約束,這一創舉是國際關系史上的一次革命。安全保障系統通過國際原子能機構和其它一些機構如歐洲原子能共同體在發揮著作用,一些國家在面對挑戰時繼續尋找加強保障的方法。對于核能的和平利用還有條約控制機制和組織控制機制和大國干預機制和國際合作機制等在不斷地起作用。國際原子能機構副總干事索可洛夫先生對于核能的和平利用也表現出積極的態度,認為全球核能合作伙伴和國際原子能機構對于發展安全、可靠的核能是有積極作用的。我們相信,在全世界所有的國家,所有的科學家的聯合努力下,核能的開發利用會有一個完美的結果,它會成為可持續能源發展的保障。
(四)責任倫理
核科學研究的主體是作為社會精英的科學家,研究過程中的倫理問題也與科學家有著密切的關系。科學家應該站在世界主義的立場上意識到自己的社會責任和道德責任。在現代社會中責任是拯救人類、挽救地球的“上帝”,約納斯斷言:“當代倫理學的核心問題就是責任問題。”責任是意志自覺的道德規范,是行為主體的自覺意識,行為主體盡責就是向自己的良心負責,強烈的責任感和高度的責任心是責任實現的內在動力。正如利波維茨基所說的“如果說現代社會是建立在個人權利至上的基礎上,那么也可以說現代社會是無條件地服從于責任的,它倡導品行端正,并渴求我們能超越個人利益的范疇來行事。”這就要求我們把共生共存作為責任倫理的第一原則,而“天下精神”是責任倫理的精神支柱。
責任倫理是一種遠距離的整體性倫理,它所關注的不局限于人與人之間的直接的關系,當代科技高度發達,人與自然之間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除了人與人之間的義務之外,還有人對于人類的義務,即對于未來人類的尊重和責任,和對于自然以及整個生物圈的義務。要逐漸用更為高級的行為主體“我們”來代替“我”。康德認為道德責任是一切道德價值的源泉,責任具有一種必要性,也就是自我強制性或約束性,他能促使主體排除來自愛好和欲望的障礙,以便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恪盡職守,彰顯德性的力量,把責任的“應該”轉變成“現實”的力量。“責任的戒律越是崇高,內在尊嚴越是昭顯,主觀原則的作用也就越少(康德:《道德形而上學原理》)。”
現代高科技的發達對于人類的生活和生產的影響是巨大的,在現代化氣息很濃重的今天,人們將不局限于對自己和周圍的人負責,而是向人類全體負責,對人類的未來負責。正如伯勒爾評價約納斯的責任倫理時所指出的:“。憂那思通過責任原則將倫理學的意義與適用性進行了深刻的修改。’他的道德原則超越了將道德限制在人與人之間的義務上,而忘記了對人類的義務的近距離的倫理,也超越了將道德局限在意志的純粹性、原則的正確性上的所謂良知倫理。”責任倫理要求我們要把個人的道德和社會責任統一起來,繼承中國傳統道德的基礎上借鑒西方責任倫理的合理部分,為我們整個人類處理高科技沖擊帶來的倫理道德問題提供理論指導。世界人民應有的責任和擔當也為核能和平利用提供了可能性。
三、結語
縱使現在核技術的開發利用還是有很多問題和矛盾亟待解決,就像人走路時會摔跤的,但不能因為怕摔跤而不走路。人類不會因噎廢食,不能因為歷史上的核戰爭和核事故而停止開發利用核能的步伐,核能和核技術是人類發現的,相信人類也會慢慢解決核能利用過程中的問題,我們要相信核能的發展前途無限光明,它將為全人類、為子孫后代造福。
參考文獻:
[1]程東峰,責任倫理導論,人民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