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和藤的境界

仲夏一日，我回了一趟山區老家。在我家老屋后面有一塊菜園地，菜園地的盡頭是一個山坡的嘴子，菜園地與山嘴的結合處有一片樹林，這里生長著各色雜樹。就在各色雜樹中間有一道美景，樹和藤相伴而生。一棵高大的苦楝樹和一株長長的野葡萄，它倆相伴相生有多少年了，誰也記不清。記得小時候就在葡萄藤下乘涼躲貓貓拽野葡萄揀楝樹果，童年的快樂時光早已過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們依舊旺盛地生長著。苦楝樹樹干筆直，樹圍大約2米，兩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有四五層樓那么高。這株野葡萄嚴格說來也是樹了，根部有碗口粗，褐色的像粗麻繩，粗糙的皮早已脫落，它并沒有和苦楝樹并生相連，而是在一米見外的地方拔地而起，在蓊蓊郁郁的灌木叢中它與苦楝樹相依相偎，攜手并肩，密不可分了。

肥沃的土壤、沙矸石的土層、豐沛的雨水滋潤著它們。

現在正是野葡萄果子成熟的時候，一串串深綠淺紫的果子懸掛在藤蔓上，十分誘人。由于苦楝樹樹干高大，野葡萄也長成了樹，結的果子高懸在上，很難夠到。這野葡萄畢竟比不上嫁接后的葡萄甜潤爽口，總有些酸澀，很少有人問津。這就給鳥雀們帶來了口福，果子成熟的時候，八哥、黃雀、斑鳩、白頭翁等都來光顧，最多的是八哥，唧唧喳喳地啄食著野葡萄，互相嬉戲著，怡然自得。吃完了葡萄，苦楝樹的果子也成熟了。苦楝樹的果子像小孩子玩的玻璃彈子那么大，黃澄澄的，果肉松軟松軟的。苦楝樹的果子有微毒，我以為鳥兒們是不會享用的，但我親眼看見八哥、白頭翁在啄食苦楝樹的果子。我常常想，這棵苦楝樹和野葡萄生長在一起，是不是互有好處呢？

突然想到那首《藤纏樹》的歌曲：“山中只見藤纏樹，世上哪見樹纏藤。青藤若是不纏樹，枉過一春又一春……”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或許是情多惱人，抑或是一相情愿吧。